秋栗子这才明白阿爹为什么说自己是在捣蛋,不好意思地扭了两下身体,仰着脑袋凑到阿爹面前,在他脸颊上用力蹭了几下,声音含含糊糊:‘栗子记住啦~’
“真乖。”
秋言笑眯眯地摸崽脑袋。
黎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无奈出声:“不说打他,至少要骂两句吧?现在这天气,毛毯洗了都没地方晾。”
闻言,秋言摸崽的动作一顿,低头,对上豹崽水灵灵的大眼睛,他的心顿时就软了。
“露台那边不是空着嘛,弄个晾衣架上去就好了,等回头雨小点儿,风起来了,说不定还能吹干呢。”
黎:“……”
这溺爱的,简直没救了。
秋言根本不觉得他是在溺爱。
先不说豹崽才几个月大,就说这件事情,栗子是出于好意才去做的,在知道自己的行为导致了什么结果后也知道错了,又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还在讲道理教导的范畴内呢。
这么想完,秋言理直气壮起来,抱着豹崽看向黎,哼道:“果然不是你怀孕生的,动不动就打打骂骂,可怜我们栗子哦~阿爹贴贴,乖崽不难过。”
秋栗子眨眨眼睛,“嗷呀~”
栗子不难过啊~
但是贴贴可以多来点!
黎看着他们俩搞怪,将劈好的木棍堆叠在一起,手中的刀放在最上方,大步走过来。
秋言见状,抱着崽就要溜。
他坐在沙发上,本来就跟桌子隔得近,逃跑的路线被限制住,等他好不容易跑出来,黎也已经靠近,伸手一拉将人抱进了怀里,翻个身脸朝着脸。
“我是坏人?”黎故作严肃。
秋言眨眨眼,也不虚他,“你有意见吗?”
“有。”
黎声音带笑,将人抱紧,“既然都成坏人了,怎么可以不做点坏人该做的事情呢。”
他说着,大手在秋言屁股上拍了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黎笑着挑眉问他:“你说对不对?”
秋言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脸色在眨眼间变得绯红。
黎心头微动。
在亲上去之前,待在阿爹怀里的秋栗子终于反应刚刚那声是在做什么,嗷嗷着朝阿父挥爪子:‘挠你挠你,坏阿父!不准打阿爹!嗷嗷嗷咬死你!!!’
黎根本没防备这小崽子,猝不及防之下,下巴处被挠了好几道爪印,丝丝鲜血流淌下来。
他没好气地抓住秋栗子的爪子,“没打没打,你个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我都听到响了!!!’
黎气笑,“废话,你阿爹那里肉多,能不响吗?你拍你自己的肚子不也响嘛!”
秋言没好气地瞪了眼黎。
肉多就肉多,强调他做什么?谁屁股肉少不成?!
瞪完人收回视线,就见秋栗子将信将疑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见真的有响,凑到阿爹脸颊边贴贴,‘阿爹痛不痛呀?’
黎摸着脸上的红痕给秋言翻译他的话。
秋言低头亲亲崽,“阿爹不痛,栗子保护阿爹,好勇敢啊。”
秋栗子闻言,立即精神起来,‘栗子保护阿爹!’
黎在旁边瞪大眼,“用得着你保护?你阿爹有我就够了!”
秋栗子朝着黎啊呜啊呜,‘栗子保护阿爹,阿父可以去保护其他人。’
“嘿!”
黎撸胳膊,“秋,你把他放下来,我让他认认现实。”
秋栗子也扭头,朝着阿爹喵呜,‘阿爹放我下去,栗子肯定会赢的!’
秋言看他一脸积极样儿,把小崽子放到了地上,看着黎变成兽形,按着秋栗子玩了起来,不由好笑地摇了摇脑袋,坐在沙发扶手上看他们闹。
锅里的猪皮煮软了。
秋言用筷子插了下,没感觉到什么阻力后,将猪皮捞了出来。
煮过的猪皮再用刀刮一遍油脂,然后撒上食盐搓洗,秋言忙活着,黎带着秋栗子从外面进来。
父子俩跑到秋言身边,一个从后面抱住他,一个在脚边打转疯狂蹭蹭。
秋言正好放手,对黎道:“你去洗个手,过来洗猪皮,我也去上个厕所。”
“哦,好。”
黎兑了些温水,拿肥皂洗干净手后,过来接过秋言手里的猪皮,秋言洗掉手上的食盐和油脂,拿了他的雨衣出来,进入了雨幕之中。
等秋言回来,黎还在搓猪皮。
秋言让他把猪皮放水里洗会儿,然后切成细条,他洗干净手后切了些姜片出来。
切好的猪皮丝用温水淘洗一遍,放入锅里加水,再放入姜片和八角炖煮,等到水开,将火调小一些,继续熬煮着锅里的猪皮,同时用锅铲撇掉上面煮出来的些许浮沫。
等到汤汁浓稠,秋言用筷子夹出姜片和八角,将煮好的猪皮冻放到容器里面晾凉。
黎凑近看了眼:“这个就好了?能直接吃吗?”
“想吃得等猪皮凝结后,调个蘸料蘸着吃。”
秋言说着,给每一个容器都盖上盖子,免得灰尘掉落进去。
黎“哦”了一声,指指旁边的木头堆,“我刚琢磨着,把中间的支撑杆掏空穿进兽皮带,要打伞的时候,可以通过拉扯绳子打开雨伞,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秋言闻言看向那堆木头,思索道:“听上去可行,先弄弄看。”
“行。”
黎起身,没让秋言跟着过去,说道:“我搬到火塘旁边来,烤着火弄。”
秋言:“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一起把木头搬到火塘旁边,秋言看了会儿黎准备用来做手柄的圆木棍,琢磨了下,将其切成了三段,在连接处凿出螺纹来,说道:“现在应该好掏空些。”
“嗯。”
黎拿着骨锥,从中心点往下凿孔。
秋栗子玩累了,见阿爹阿父身边没他的地方,跳上沙发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用来做手柄的三节木棍只有两节掏空,顶部那一节要留一端不处理,免得雨水直接流淌下来了。秋言就把顶端这节又切了一半弄了连接的螺纹。
弄好之后,秋言在距离顶端两指的位置,开始掏洞,这是为了方便穿兽皮带,以及固定伞骨。
雨伞不是随手就来的东西,两人也没打算一下就弄好。
折腾了半天,东西往角落里一堆,准备做饭。
第195章
刚做好的猪皮冻怎么可以不品尝呢?
晶莹剔透的猪皮冻被切成小块,夹起来的时候还在颤动,口感一看就很Q弹,再调一碗咸香劲辣的料汁,将猪皮冻放进去滚上一圈,吃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一层爽滑,就着咸辣的调味,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秋言又夹了一块,蘸上调味料后,用手接着送到了黎嘴边,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皮冻刚一入口,黎的神情就亮了,“好好吃,我喜欢这个,我们再做一点吧?”
“行啊,吃完饭就弄。”
秋言见他喜欢,哪里有不答应的。
黎闻言,立即起身,朝着储藏山洞去,要先准备肉皮。
秋言摇了摇头,没有管他。
低头看见秋栗子期待的眼睛,他挑了个没放辣椒的蘸料,夹了块皮冻在里面滚上一圈后,用小碟子装着给秋栗子尝味道。
猪皮冻先放在旁边,秋言打开锅盖看了眼里面煮着的米饭,将其捞出放入蒸饭木桶里,留出三碗米汤,剩下的全部倒进潲水桶里,换上干净的水继续蒸饭。
锅中烧油放入蒜末爆香,再将切片的腊猪肝倒进去,大火翻炒两下后,放入辣椒加水烹煮,等到猪肝煮软,连汤汁都变成了猪肝色后,再往里加入葱叶。
稍稍翻炒两遍,等到葱叶也软了后,秋言盛出炒猪肝,锅中清洗干净,烧干水分再度放油。
这回弄的是小炒肉。
除了小炒肉之外,秋言还弄了个油豆腐酿肉。
油豆腐是之前煎了冻在悬崖山洞的,快下雨的时候,黎把那边冻着的食物弄了一批过来,又搬了好些冰块围着这些食物放着,依靠暴雨期同样不高的温度,安稳地保存到了现在。
等到肉菜全部弄好,秋言又特意炒了个小青菜,弄了个青菜鸡蛋汤。
饭菜上桌,黎把刮了大半肥肉的猪皮堆在旁边,洗干净手后,去拿吃饭用的碗筷。
一家三口在饭桌前坐好。
先给秋栗子的碗碟里装好食物,秋言和黎同时端起碗,三个人一同开动。
不管是炒腊猪肝的咸辣下饭,还是小炒肉越嚼越香,亦或是油豆腐的鲜美多汁,都让一家三口沉迷其中。再加上小青菜的脆嫩和青菜鸡蛋汤的清甜解腻,一顿饭吃完,秋言感觉自己都要升华了。
幸福,如此简单~
吃完饭,将猪皮处理好煮上,夫夫俩又凑到了一起,琢磨伞的制作方法。
秋栗子吃饱饭有些犯困,窝在阿爹的怀里,享受着来自阿爹的按摩,呼噜噜地睡着了。
秋言和黎现在也算是折腾木头的高手了,最终伞还是成了形,不过跟他们一开始想的,拉扯兽皮带让伞张开不同,他们折腾半天,换成了拉扯兽皮带让其阖上。
殊途同归。
而且这样拉出来的兽皮带还能捆住伞骨,挺好的。
秋言把幼崽放到沙发上,找了防水的兽皮出来,跟黎凑在一起琢磨怎么将伞面固定到伞骨上。
针线缝是最简单的,不过这样的话,雨水肯定会流淌进来的。
两个人凑在一起思索着,黎问道:“要不缝好后,用硬木胶粘一块兽皮挡住针孔?”
秋言闻言眼睛一亮:“可行!”
腌菜坛的做法就证明了,只要粘连的两样东西贴合得够紧,水就不容易影响内里的硬木胶。
他捧着黎的脸亲了一大口,“我去拿硬木胶。”
说完,秋言就冲进了储藏室。
拿到硬木胶出来,秋言想起他们的雨衣,又把两件雨衣拿了过来,准备一会儿将雨衣上的针孔也挡一挡。
去年暴雨期做雨衣的时候,手上根本就没有硬木胶,之后也没想到用其做衣服,这会儿想起来就一次性做了,省得之后忘记。
兽皮绷紧固定在扇骨上,秋言将其缝好之后,用骨刀削出片薄薄的兽皮,将提前泡好的硬木胶抹上去,仔细按紧。
等秋言全都粘上后,黎拿着特意弄了凹槽的木头,将伞骨卡进去,用木锤把粘上去的兽皮敲紧,溢出来的硬木胶抹掉丢回水里。
秋言拿着兽皮,又去给雨衣粘兽皮,然后如法炮制敲紧抹掉多出来的硬木胶。
等到伞和雨衣都处理好,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两人打着哈欠,将其放在远离雨水的地方晾干,然后抱着小幼崽进卧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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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做的雨伞很好用。
打着伞走在外面,除了小腿会被溅起的雨水淋湿外,没有丝毫问题。
倾盆的大雨落在伞面上很重,但用木头和兽皮做的伞面并不会因此变形,而这点重量对于兽人而言微不足道。
收拢的雨伞用兽皮带捆着,避免伞骨因重量而散开,秋言把伞靠墙斜放着沥水,抬脚到雨水里,等小腿上的些许泥点子冲洗干净后,踢了踢脚,甩掉大部分的水,将挽到大腿根的裤子放了下来。
“秋,米浆磨好了。”
听见人进来,黎将洗好的石磨靠墙放着晾干水分,站起身看向秋言。
秋言闻言去看了眼石锅里的米浆。
提前泡好的黄豆绿豆和大米一起磨成浆,颜色看起来并非是熟悉的纯白,透着淡淡的黄绿色。
秋言挽了下袖子,“剩下的我来。”
他走到柜子前面,打开柜门找了个浅口的圆形平底石锅出来,黎将装了米浆的树干桶提到灶台旁边,顺手往里放了个大汤勺。
灶台中烧火,秋言拿着汤勺搅拌米浆时,准备舀到锅里时,他动作的手顿了下,扭头:“黎,你去找找我行李箱里的东西,我记得有个陶瓷锅来着。”
“要用那个锅吗?”
“嗯。”
秋言放下手里的木碗,“反正放在那里不用也会有坏掉的那天。”
“那也能慢点坏嘛。”
黎嘀咕着,还是在架子上找到了秋言想要的锅。
陶瓷锅的颜色是很漂亮的乳黄色,上面有着漂亮的纹路,黎走到他的身边,忍不住问道:“要怎么弄才可以制作出这种锅来?”
“嗯?”秋言微微偏头,问道:“想做?”
“只是觉得有了差不多模样的锅之后,你应该就不会那么经常使用这个锅了。”黎诚恳地道。
他知道秋言很珍惜这些跟着他一起来到凉河部落的东西,之前是没有办法才剪碎了衣服,后来兽皮多了,又有了毛线,秋言就把那些衣服用透明的袋子装好,又用兽皮包裹着收了起来。
更别提其他东西了。
听到黎这话,秋言不由笑了起来,他看着手里的陶瓷锅,说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出来,如果丰收季时间充足,那就试试吧。”
黎道:“肯定有时间的。”
去年那么忙,一个是因为他们需要收拾新家,还有一个,则是因为他们第一次两人一起度过寒季,很多东西都要往多了准备,避免食物不够。
今年有了经验,炎季的时候就时不时地晒些蔬菜干,需要蒸的黑咸菜和梅干菜也都已经做完了,家里的柴火和木炭也间或着囤了不少,丰收季会比去年轻松很多。
秋言失笑。
烧陶的事情还得等丰收季,秋言找出火焰石板来,拿着骨刀削了下,确定平整之后将其放到灶台上,然后舀了一勺米浆放到锅里,晃平之后,将锅放到石板上。
液体是检验水平度的极佳方式,秋言轻轻晃了晃陶瓷锅边缘,确定没有感受到坑洼,里面的液体又很均匀后,拿着火钳整理了下灶膛里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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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豆皮不用太大的火,等到豆皮表面没了明显的白色后,用筷子拨动边缘将其翻面,煎个两秒就可以取出来换上新的米浆。
如此反复,煎好的豆皮堆在旁边,黎拿着刀将其全部切成丝。
秋言将最后一碗豆丝放到黎面前,问道:“想吃炒豆丝还是想吃煮豆丝?”
黎还没有开口,秋栗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要!吃!”
没错,在学会阿爹阿父后,经过黎的教导,他会说的字又多了两个。因着使用频率很高,这两个字说得比阿爹阿父清晰多了。
秋言下意识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弯腰抱起秋栗子,顺了顺他乱糟糟的头毛,低头亲了亲小幼崽柔声问道:“栗子怎么醒来了,是阿爹阿父吵醒你了吗?”
秋栗子在顺毛和亲亲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吵,是感觉你们不在旁边才醒的,然后又闻到了香香的味道。’
黎:“……”
他总结:“馋醒的。”
秋栗子闻言抬起后爪挠了挠下巴,感觉这话也没有错,就朝着阿爹点了下头,‘馋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