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六娃听完天道这番话，讥笑道：“我就不想走这个狗血剧情，你能怎么办？”

    “那样大家都得死。但你死了就没了，我死后会有新的女频古言小世界来顶替我。我可以无限复生。”

    “什么意思？”

    天道继续解释：“我存在的本源是万千女性的意念。她们内心深处热爱这些浪漫爱情故事，渴望如其中的女主一般。她们的强烈感情和意念使我诞生，并赋予我力量。”

    “热爱狗血故事？热爱被虐成狗？”

    “不错，存在即合理。我算众多女频小世界里面力量最强的一个，因为信徒众多所以强大，才能构造时间循环来对剧情做补救。

    那些被虐死再重生复仇；穿越来勾引一群男人让上位者为其低头，追妻火葬场，霸道权臣狠狠强制爱的故事广受热爱和向往。

    你看薛诗瑶看似被虐，其实人家灵魂深处非常享受，本该和裴宴沉儿孙满堂。所以我被你坑死后依旧能复生。而你只能真的去死。”

    天道没有明说的是，即便它力量再强也禁不起沈六娃无休止地回溯。

    沈六娃不得不承认，狗血天道兄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能改改剧情么？比如不要这个男主？”沈六娃尝试谈判。

    “不行，离了男主不能活。”

    “？？？”

    天道长叹一口气：“唉，别提了。哪怕很多你们津津乐道的大女主故事，照样要跟一群男主睡来睡去。女主们说不动心，但要动身子啊。怎么离得了男主？”

    “……”

    “咱们不能搞无cp么？”

    “当然可以，但这不是我这个小世界的主旋律。给我改成无cp，就跟让你去做变性手术一样难受。”

    “……”沈六娃寻思这还怎么玩？

    她继续问：“那你能把我传送到别的世界嘛，比如修仙界？”

    “不能。其实修仙界剧情的狗血程度不比这儿差，你哪怕跟着仙师走了，照样剧情缠身。

    所以听我一句劝，乖乖跟男主生儿育女和和美美过完一生吧。其他女主都乐在其中，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沈六娃深呼吸，试着继续谈条件：

    “那你能不能给我改改配置，来几个逆天系统，让我吊打所有男主。”

    “这是你们所说的女频狗血言情小世界，女主不能吊打所有男主，这点你就别想了。”

    “那我去男频世界就可以吊打男主？”

    天道没有眼睛，但它着实翻了个白眼：“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呢，去了男频你是女帝见到男主也得腿软。”

    “敢情我跑哪里都被男主摁在地上。”

    “反正我这个言情世界你是别想斗得过男主，这一条是本世界的出厂设置。”

    “那换个男主行不行？我自己来挑。”

    “不行。男主之所以是男主，因为他有超强的气运，其他人没有。况且世界已经处于崩坏边缘，换不了。”

    沈六娃沉默了。这是个变态世界。

    天道也沉默了。

    气氛僵硬半晌后，天道支支吾吾开口：

    “这世界有甜宠剧情，我保证你和男主接下来的故事全是甜宠，省去所有宫斗权谋环节。你要不考虑考虑？”

    沈六娃呵呵两声：“不考虑。来吧，毁灭吧！”

    天道：“……”

    “其实世界崩坏后再复生，那将不会是现在的我。我们都不想死，要不咱们打个赌？”

    “你说。”

    “角色想要脱离小世界需要付出代价。诸天界有专门的法则来处理你这种异常。你只要赢得和我的赌约，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并获得奖励。”

    “什么赌约？什么奖励？”

    天道顿了顿：“你不要再抗拒男主，用心感受他的爱并同他一起生活五年。若五年后你依旧选择离开，我可以放你走。否则你就甘愿留在这个世界做女主。”

    “就这么简单？离开后去哪里？”

    “对，五年时间，让男主用情深似海的爱感化你。离开后你可以选择去任何别的世界。奖励会在你离开时揭晓。”

    沈六娃考虑片刻后：“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会骗你，天道必须遵循法则。而且就算骗你也不过大家晚五年死而已。”

    沈六娃寻思感化是不可能感化，这辈子都不可能。反正不赌会死，于是同意赌约。

    她点头应下那一刻，虚空中出现一道契约法印，空灵的声音响起：“赌约已定。”

    “你记住，这五年你不能过分抗拒男主，否则会受天罚。五年后你的生辰那天，你去京城最高的望月台，那里会出现一扇界门。界门开启的时间有限，只要穿过界门便可离开。”

    随着声音消散，沈六娃再次回到萧谕来送凤印这天。

    第123章

    有梦想的系统

    这下沈六娃没有再发疯抓狂，只神色冷冷地说：“放下就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萧谕知道她和天道的赌约，明白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他们有五年的时间相处，还有天道的庇护，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留下她。

    于是温柔地笑道：“小姐，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才转身离去。

    现在殿内只剩沈六娃一人。

    “统子，可以出来了。你说让我必须假装无知无觉地跟天道拿到对赌契约，我现在已经拿到。但这个契约看起来很奇怪。我都走到这一步，五年内不动心不是很正常？”

    原本龟缩在她意识深处的系统此刻仿佛得意地笑了一声：

    “何止是契约看起来奇怪，你不觉得这个天道就很奇怪吗。”

    “这就是个变态狗血天道。”六娃断定。

    系统举双手双脚赞同，如果它有手脚的话：

    “是啊。不管你要脱离此方世界，还是对抗天道，都必须先同它签定对赌契约。这样你们的等级才会一致，否则你永远受制于它。”

    沈六娃内心不禁叹气。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本源知之甚少，只能靠这个垃圾系统。

    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不管是否靠谱都没得选。

    “那现在我和它等级一致又能干什么？”

    “我作为你的系统，就可以升级了啊。现在赌约期间，我拥有与这个世界的天道同等级的力量。”

    沈六娃感觉听起来有点不妙啊。

    系统赶紧解释：

    “别怕别怕，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一旦出问题我就会被销毁。天道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打算跟你一起把狗血天道挫骨扬灰，然后我来接手这个世界。”

    “……”这竟然是个有智商和理想的系统。

    “唉，宿主啊，跟你待一起太久，统子我也有梦想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循环一百零八次后，六娃脑子有点累，直接发问。

    “其实你和天道的赌约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你根本赢不了。我刚才升级后得到信息，在诸多小世界里，与天道对赌的人不止你一个，看似简单的赌约，却很少有人赢。”

    沈六娃怔住：“为什么？”

    “因为这是规则对天道的保护机制，天道可以在赌约期间影响你的记忆。这种影响缓慢且潜移默化，让你五年后自愿留在男主身边。”

    “还能这样？果然有坑。”六娃气得拍桌子。

    “别担心，这不有我在嘛。已经提前告诉你，你有机会防范。”

    “你不是升级了吗，难道不能保护我的记忆不被修改。”

    系统顿了顿：

    “不瞒你说，我一旦这么做，相当于直接抗衡天道的力量，对方会立刻有所察觉。到时候不仅会对付我，还会再用其它招数对付你。最后我们将难以打败它。”

    沈六娃就着系统的话认真思索一番后，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统子，其实我想离开这个世界，只要通过界门就行。可你想活才需要打败天道，对不对？”

    系统实话实说：“对。但你没有我的帮助，很难通过界门。我已经告诉你被修改记忆的危险，到时候还可能有其他困难。我帮助你，希望你也帮助我。

    而且我保证接手这个世界后，不会像现在的天道这般狗血。你同甜甜他们说的现代世界的知识我也跟着学习过，我会按照你的建议来维护世界运行。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赢。”

    沈六娃没有考虑多久便同意与系统合作。毕竟单是记忆会受影响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系统的作用。

    接下来，系统和沈六娃商量整整一晚上，制定好接下来五年的应对计划。

    垃圾系统最后同她强调：

    “你的记忆很快会被天道直接施加力量，未免在最后决战之前对上天道，你记忆受影响后，我不能轻易唤醒你；

    你不用和男主有任何亲密接触，已经升级后的统子可以帮你伪装出所有亲密举动和生孩子，并且瞒天过海。这是我的专项特长。

    最后能不能离开还得看你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定。”

    于是接下来五年的故事开启。

    刚开始的第一年，沈六娃对萧谕表现得很抗拒，但还在天道的容忍范围内。

    在记忆尚在时，她秘密找到谢锦羡和胡甜甜，拜托他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谢锦羡很意外沈六娃竟然会对她说出如此重要的秘密。

    天道修改记忆的厉害之处在于，能走到与天道对赌的人，通常十分谨慎，不会与他人分享自己最重要的秘密。但正因如此，在记忆被修改后，失去可能的求救机会。

    谢锦羡保证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六娃的请求。

    而萧承邺在沈六娃成为皇后之后，对牛肉面的执念愈加深刻。得知六娃十分不情愿做皇后，竟然隐隐有了将她从萧谕手中救走的心思。

    沈六娃不得不感慨这个诡异的夺妻剧情触发机制。

    然而这次的剧情竟然被萧谕破解了。

    他主动告诉萧承邺牛肉面的原创者是沈鸢。

    于是萧承邺在一次回京述职期间，强行闯到大理寺卿家里要求人家夫人给他做牛肉面。

    沈鸢不愿夫君为难，主动做给他吃。

    结果瑞王发现味道不对，不是以前那样。

    沈鸢嫌弃地看着他说：“王爷，以前什么味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夫君就爱吃这个味道。”

    于是萧承邺迷茫了。

    如同每一个和女主谈恋爱只认信物不认人的王爷一样，他只认牛肉面。

    如今牛肉面的原创者做不出以前的味道，做出熟悉味道的人成了沈六娃。

    面对这种情况，他脑子死机。

    第二年，六娃逐渐能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在慢慢变模糊，新的记忆逐渐被放入意识中。

    若非系统早有提醒，她几乎无法察觉到这个细微的过程。

    在新的记忆里，她胎穿到这个世界，有穿越前的记忆。二凡没有欺骗她，他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一起对付裴宴沉，一起打败晋王。

    这个世界的人但凡同她说起这些事，都会被自动屏蔽。系统也不再和她对话。她忘记自己有个垃圾系统。

    很快，她和萧谕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早就相爱，现在只不过顺理成章在一起。

    萧谕对她很好，好到不输所有甜宠文的君王。即便前朝一直对萧谕施压让他纳妃，他坚决维护自己心爱的皇后。

    只是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脑子里总反复浮现出她和萧谕相处的甜蜜过往。

    第三年，她和萧谕有了一个儿子，系统制作的AI。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看似是自己的孩子，可总亲近不起来。不过萧谕似乎很开心很幸福。

    天道认为她和萧谕的感情进展一切顺利，没有再用其他手段干预。

    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种童话般美好的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

    到了第五年，

    她和萧谕带着孩子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萧谕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眷念和患得患失：

    “青芷，我们永远会这般在一起，对不对？”

    沈六娃感觉有些奇怪，但理所当然地回眸笑道：“当然啦。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可别爱上别的女人哦。”

    “我心里只会有你。”萧谕坚定回道，旋即又感慨：

    “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太美好，我总怕这是一场梦。”

    沈六娃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略显俏皮地笑道：“别瞎想。就算是梦，我同你一起梦一辈子。”

    萧谕此刻连眼睛都带着幸福的笑，紧紧抱住她：“这是你说的。我不准你反悔。”

    沈六娃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孩，每次闹情绪都只得哄着他。

    第124章

    不忘初心（大结局）

    直到沈六娃生辰这天，原本要一直陪着沈六娃的萧谕突然接到太皇太后遇刺的消息，临终前要单独见他。

    萧谕直觉不妙，可又不得不去。

    临走前，让侍卫好好看着皇后。

    在他离开后，沈六娃意识里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我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你现在愿意和萧谕相守一生吗？”

    沈六娃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谢锦羡带兵冲进来，立刻将侍卫控制。

    径直疾步走向她：“老乡，A股涨到6000了，你快跟我来。”

    沈六娃很惊讶，世子爷也是穿越的吗。

    谢锦羡二话不说就带着她用轻功逃走，命令下属将小太子也带上。

    几人一路往望月台的方向去。

    规则并没有太过分偏向天道。萧谕只知道沈六娃和天道的赌约在这个月会有结果，但并不清楚如何结算。

    虽然天道同他保证一定能赢，可心里总不放心。

    他很快发现太皇太后的事是调虎离山之计，立刻亲自带人往谢锦羡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谢锦羡一边带着六娃跑，一边同她解释五年前的一切。完全按照沈六娃当初教给他的说辞去解释。

    每说几句就给她报股票。

    沈六娃听着听着全信了。天道不能更改她穿越前的记忆，那不属于此界。

    这绝对是自己安排的人。暗号全对！

    一旦相信真相，天道的力量便开始消解，真实的记忆逐渐回笼。

    沈六娃想起一切时，萧谕也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