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女人不愿来。」
「我看多半是家里男人不让来。说到底,
还是你们思想工作没到位。」
教学的第十年,我开始带徒弟。
毕竟我年岁已经不小了,
总得后继有人。
文化教育不能中断。
我没有舒情的消息。沈家的消息,
倒是偶尔听说一点。
听说沈家的双胞胎被家人惯坏了,在学校里频频寻衅滋事,最终遭到了开除。
听说沈崇明又病了一次,成了半瘫,彻底不能说话,
再也离不开轮椅。
沈原忍受不了沈崇明的喜怒无常,死气沉沉的老人味儿,
带着妻子孩子搬了出去,自此失去了下落。
我在学生的陪同下正要参加教学论坛。
被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围着,
我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我乐得看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其中一个女孩儿指着报纸上的相片给我看,「先生,您上报纸咧!」
照片上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一身蓝布衫,别着党徽,踩着小脚站在三尺讲台,
背靠着黑板,面对着学生。
「我的理想,
就是成为和先生一样的人!」
「我也是!」
「你别老学我,我也是!」
我和学生们正说笑着,
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忽然从我身边路边。
沈崇明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
双眼浑浊,极其畏光。
啊啊啊地说不出清楚的话,只着急着让人将他推到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我与他擦肩而过。
从阴凉地走到了阳光下。
(全文完)
作者署名:木头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