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小哥回过神,连忙追上去,说:“先生,您的东西还没拿!”
看着行为和说话逻辑清晰,可说到底还是醉了。
代驾小哥看着许景周离开的背影,竟无端看出些萧瑟来。
许景周乘电梯上楼,缓步走到家门口,又用指纹开了锁。
“赵乐熹……”
他进门,头脑迷蒙着,下意识地叫她的名字。
这声却像直接叫醒了他自己的幻梦一样。
眼前,屋内一片漆黑,空荡又冰冷。
没有醒酒汤的气味,也没有暖黄的灯光,更没有赵乐熹。
哦,原来她已经走了。
许景周表情空茫一瞬,眼眶慢慢红了。
“赵乐熹,我的头好痛。”
理所应当地没有回音。
许景周用手臂遮住眼睛,好似再难以接受这种寂静。
“赵乐熹,我好想你,你能回来吗……”
……
一个月前。
经过快二十个小时的飞行,中途还转了一次机,赵乐熹终于落地费城。
机场内,她从传送带上取了自己两个大行李箱,推着它们走过了绿色通道。
赵乐熹到办电话卡的柜台,花二十刀办了张临时电话卡。
机场外漆黑一片,赵乐熹又转头看向机场内的时间,发现是M国的凌晨。
时差十二小时,华国刚好是下午。
她想了想,拨了个电话出去,很快被接通了。
赵乐熹笑起来:“爷爷,我已经到费城了。”
电话里还能听见麻将桌洗牌的声音。
老人家回得很乐呵:“好,好,咱们乐熹平安就好。”
赵乐熹有一个很传统的有钱人家儿女的身世,父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出意外去世了,没多久母亲也改了嫁。
十几年过去了,赵乐熹还记得,母亲走的那天是个雷声轰隆的大雨天。
女人拖着行李箱子要走,被刚好下楼的老人叫住。
“乐熹呢,你不带着一块走吗?”
母亲说了什么,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记忆中一直很清晰。
“你不要她,我来带。”
老人家一杵拐杖,便担下了赵乐熹监护人的身份。
于是刚失去儿子的爷爷和刚失去爸爸的赵乐熹祖孙二人同病相怜,执手相看泪眼,一起生活了好多好多年。
赵乐熹也笑着回:“好嘞,您好好打牌吧,我也忙过去了。”
刚要挂电话,爷爷稍显犹豫地叫住了她:“对了乐熹,许家那小子来过。”
赵乐熹愣了一下,表情恢复如常。
“爷爷,你别劝我。”
老人家刚起一个头,赵乐熹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祖孙二人一同生活了十来年,自有一番默契。
爷爷叹了口气,说道:“你从小就主意正,当时认定那小子了爷爷没意见,如今你要解除婚约爷爷也没意见,这样也好,至少没在结婚之后才发现不合适。”
“是啊,都过去了爷爷。”赵乐熹弯着的嘴角没放下来过,“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挂了电话后,赵乐熹便搭车去了自己一早订好的酒店。
简单休整一晚,她就拖着箱子到了事先定好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周边的公寓楼。
楼里很安静,环境也挺好,和网上的照片大差不差。
赵乐熹从手机里翻出房东的电话拨了出去。
没多久,房东就来了,是个很面善的白人女人,有着一头海藻似的金色长发。
几小时后,赵乐熹便和房东正式签了合同,定下了三年的房子。
走之前,女房东还热心地和她说:“你隔壁的那套也是我的,租户是一个年轻男人,也是从你们华国来的,人还不错,有什么事还可以找他帮忙。”
赵乐熹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