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请你离开，记得订回去的机票。”

    许景周感觉眼眶发热，面对赵乐熹，他总是脆弱多一些。

    他刚要说什么，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赵乐熹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徐越川站在门口。

    他拎着两碗粥，说：“多买了两份，你需要吗？”

    赵乐熹忽然想到了昨天许景周说这人对自己有意思的话。

    她挑眉：“特意多买的吧？”

    没想到徐越川极坦然地一点头，说：“嗯，不想你做东西给别人吃。”

    颇有些肉麻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竟然觉得还好。

    赵乐熹笑着，回得意味深长：“这样啊，谢谢。”

    早餐后，赵乐熹从客厅的窗户看着许景周离开。

    她没有去送他。

    真是极其混乱的一晚，她想。

    任何落日都只是落日。

    谁也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去往另一个地方，到另一座山头找要看到的落日景色。

    赵乐熹喝了口热可可，移开了视线，也离开了窗边。

    许景周似有预感，他在楼下抬起头，往赵乐熹那个房间的窗口看去。

    但也只看见了赵乐熹从窗口消失的身影。

    他终于能接受，以后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赵乐熹的关切。

    ……

    五月，费城的深春，气候宜人。

    平平无奇的一天，赵乐熹和徐越川在图书馆看文献。

    她接到了许久没联系过的赵母的电话。

    对于母亲，赵乐熹的观感总是很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楼道里接通了。

    “乐熹，你爷爷他病了，初步检查是肺癌，乐观的话……是早期。”

    这话真像一记重锤，将赵乐熹给说蒙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几次电话里，爷爷难以抑制的咳嗽声。

    赵乐熹没多想，只以为是感冒，叮嘱老人一定要好好吃药。

    她顿时有些难以原谅自己，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徐越川向来对一些朋友有喜欢的人之后，那不值钱的样子嗤之以鼻。

    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这样。

    赵乐熹才去打电话一会儿，他就想见到她。

    徐越川手里拿着根烟做伪装，去楼梯间找赵乐熹。

    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女生通红的眼睛。

    “你……发生什么事了？”

    赵乐熹一眨眼就掉下一滴泪来。

    身前气息一热，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徐越川的外套上有一颗硬硬的纽扣，很冰，让她神志清醒了些。

    她在他怀里闷声回道：“我爷爷，他生病了……我得回国一趟。”

    徐越川帮赵乐熹订了回国的机票，又陪她回家收拾行李。

    赵乐熹和菲利普斯教授请了假，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流泪。

    那泪水像流不尽似的，一直有两行泪挂在脸上。

    徐越川担心地问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赵乐熹沉默地摇摇头。

    她从不说要主动承接谁的情绪，也习惯不将自己的情绪倾倒给谁。

    徐越川不好再说什么，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

    又情难自禁地亲了亲赵乐熹的额头。

    看见她掉泪，他总有要好好呵护她的冲动。

    赵乐熹动作顿了一下，也沉默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