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书意味深长地瞧着他。
同样和闻玉书不对付的戚韵:“………”
他一张英俊的脸冷着,心里不太畅快,语气也有些讽刺:“江言卿那公狐狸成精的到底好在哪儿了?让闻大人这么回味无穷,送上脖子让人家咬。”怎么就他是被咬的份儿。
闻玉书笑了笑,形容的还挺贴切:“自然是哪里都好,不像戚将军……”他止住了话。
戚韵怒极反笑,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象牙扳指,他刚从大营骑马过来,拉重弓射箭时扳指还没拿下去,一身在战场上杀伐出的森森戾气,不紧不慢:“看来上一次本将军没让闻大人满意,这倒是我的不对了,既然这样……容我补偿补偿。”
也不知道是比不过男娼让他更难受,还是比不过江言卿让他更难受,他被对方一张嘴气得堵得慌,知道自己怎么都说不过他的,就决定身体力行地让他再好好想想,将坐在椅子上的人抱起来,大步走到里间,一把扔到床上,脱了靴子往床上爬,让他仔细感受一下到底是谁弄的他舒服。
屋里的大床晃个不停,纱幔中一道健壮的高大身影压着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将他一双腿架在肩膀,以一个让斯文人看一眼都承受不住的姿势操着他,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男人沙哑的低泣声。
紧接着一声低笑也从里面传了出来:“哭什么?闻大人,你在我背上抓了一道又一道的印子,还说我弄疼你了?浪不起来?”
身下的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一室暗香。
今日大将军去了闻府,据说他是故意去找茬的,毕竟他在官道上让人请闻大人去府中被拒绝了,落了面子,没多久便从大营策马回来,拜贴都没递,直接进了闻府,和闻大人在房里激烈地吵了起来,闻府的侍卫气得想冲进去,却被闻玉书严厉制止,等门再打开,大将军唇角破了的离开了。
众人听得暗自吸了一口冷气,那戚韵可是小侯爷!太后的亲弟弟,小皇帝唯二的亲舅舅,这闻大人好大的胆子,竟往人脸上打,没看戚将军唇角都破了个口子么,这要真计较起来,闻大人还有好?
坚信他们势不两立的人十分唏嘘。
屋里一片淫乱。
闻玉书打发走了侍卫,他在江言卿面前夸了戚韵,又在戚韵面前夸了江言卿,被二人一前一后好好折腾了一通,如今赤裸着满是情欲的身子伏在床边,发软的手端起凳子上放着的一盏茶,慢悠悠的了几口,他看起来并没有多愤怒,谁也不知道这一肚子坏水儿的老狐狸在想些什么。
……
戚韵回去后洗了个澡,侍卫便过来说江大人来了,他赤裸着满是抓痕的宽阔脊背,面色不改地将浴巾扔进水盆,想起来是他叫江言卿晚上来府中一趟,问问南边的水患是怎么安排的,如今边疆哈撒部落也有异动,万一真要打起来,内里的事才更要处理好,以免到时候被人钻了空子,影响到边疆的战事,拖他的后腿。
他打发走侍卫,换好了衣服出去,就见书房里,江言卿懒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盏品茶,那人即使下了朝堂也是一身绣金线的红衣,看上去更花枝招展,戚韵扯了扯嘴皮子,走过去。
“赈灾的事内阁打算怎么处理?”
江言卿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
戚韵常年一身黑色锦袍,单调乏味,审美堪忧。
他目光落在他脖颈处的咬痕上几秒,淡定地收回来:“殷修贤病了,没心力再管内阁的事,内阁现在由我和闻玉书全权掌管,如今国库不充足,他提议先从周围几个城池的粮仓借些陈粮回来,给各个知府的信件已经快马加鞭送了去,派了工部的人去治水,户部的人去赈灾,跟着去的还有几个御医,带着大量草药,以防万一。”
没有殷修贤掺和,一起都比较顺利,戚韵和江言卿谈了一会儿,才放下心来。
等谈完了正事,没什么别的可说,二人沉默地坐在书房,如今天色已经不早,烛火摇曳着。
戚韵还是没忍住,扯了扯唇:“江言卿,你连政敌都不放过?”
江言卿刚才路上就听说了这人去了趟闻府,他也叹:“说的好像你放过了一样。”
二人看了对方一眼。
戚韵向后一靠,摸着手上的象牙扳指,隔着一张书桌,江言卿姿态散漫地倚在太师椅中,漫不经心地顺了一下折扇的穗子,不约而同的想着。
这厮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闻大人要开始报复回来了
一肚子坏水儿的老狐狸(剧情)
二人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离开的时候却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没什么可谈的了,见到对方就想起来那人在床上夸赞对方比自己好的模样,都是天之骄子,骨子里争强好胜,床笫之事被宿敌贬的一文不值,不如他如何如何好,就算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心里也难免堵得慌,干脆不常聚在一起了。
这两日风平浪静,朝堂上也没什么异动,闻大人仿佛并没把那几场情事放在心上,与往日一般无二,这倒是让江言卿奇怪了,以闻修瑾睚眦必报的性子,可不像是能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他和戚韵的。
南方暴雨,京城这几日也雨水不断,天气阴沉沉的,各大人下了早朝,从皇极门出来,闻玉书刚要上马车就被江言卿一声“闻大人——”叫住了,他肩上披着黑色披风,回过头看向男人。
地砖湿漉漉的仿佛被水洗过,一把青纸伞撑在他头顶,他肩上披着件黑色披风,从容地站在马车旁,处变不惊的笑了笑:
“江大人有事?”
江言卿肩上也披了披风,小厮要给他打伞,他抬一下手拒绝了,瞧着从容不迫的男人,同样笑了起来,缓声道:
“这些天没等来闻大人的报复,言卿心慌的很,想来问问,闻大人究竟在筹备什么大事?”
闻玉书笑了一声,他一身朝服,侍卫恭敬地为他撑着伞,一身气场怕是谁也比不过的,和和气气地说:“江大人怕是找错了人,闻某可治不了心慌,江大人该去请御医仔细瞧瞧才对。”
其他的却是不肯多说了。
江言卿看了他半晌,几丝微凉的雨水落在肩上,忽的,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拂了一下,江言卿心头猛然一跳,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百思不得其解:“闻大人,您这是玩什么呢?”叫他怪瘆得慌的,后背一阵发凉。
闻玉书被他抓着手,笑意不变:“关怀一下江大人罢了,免得您淋了雨,病的更重了。”
江言卿自然不信这番鬼话,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淅淅沥沥的细雨中,戚韵一身朝服,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见他回头后抬眸看了过来,二人对视两秒,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
江言卿回过头,看见闻玉书也收回目光,便笑了:
“闻大人,您这是……挑拨离间?恕言卿直言,这招没什么用处。”
闻玉书一叹:“江大人想多了。”
他淡定抽回手,弯着腰上了马车,侍卫也收起了青纸伞,江言卿没继续拦着他,看着侍卫驾着马车离开。
马车并未往闻府的方向去,而是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到了一座威严的府邸前面,侍卫敲开门,递给门房了拜贴,门房连忙弯着腰恭敬地请闻玉书进去,带着他到了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的侍卫一看就是了不得的练家子,一身的血腥气,对他们抱拳行礼,进去通报,没多久,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书房里遥遥传来:
“可是修瑾来了?快些进来。”
闻玉书神色不变,偏头吩咐跟着自己的侍卫把补品递给小厮,进了门,一个小厮恭恭敬敬地迎上来,将他沾了雨水的披风拿下去,丫鬟端着托盘,低眉垂目的进来,上了茶便退下了。
他坐在书桌前,看了一眼殷修贤。
殷修贤病了几日,如今已经见好了,除了脸色白一些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他穿着一身灰色直裰,儒雅和蔼,明明头发已经白了,一双眼睛却不见老意,精明的让人心里发寒。
闻玉书只看了他一两眼,便移开目光,瞧着书桌上大气磅礴的字,笑着说:
“义父今日气色好了不少。”
殷修贤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亏得皇上体恤,让我告假了几日。”
他复又笑了笑,和煦地和闻玉书说:“尝尝我府中的茶,可合你的胃口。”
闻玉书笑着说了声是,垂眸看了一眼白瓷茶杯,殷修贤府中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的,他端起那茶杯,品了一口价值千金的茶,就听殷修贤咳嗽了一声,苍老的声音慢悠悠的说:
“南边暴雨,户部派去赈灾的可是张津?”
闻玉书品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将茶盏放到一边,笑:“是张津张大人。”
殷修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杯盖浮了浮茶沫,浅饮一口,半晌,淡淡道:
“张津啊……是个人才,这次办的好,官职也要升了。”可惜,不是他的人才。
一声惊雷平地炸响,雨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地越来越急。
……
这几日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户部和京营起了几次摩擦,因都是些小事,并未传到江言卿和戚韵耳朵里,这月,到了领月奉的时候,清吏司格外忙碌,来来往往的马车不断,都是来领俸禄的。
“砰——”
负责发放的官员面前摆着的桌子被拍得震了一震,屋里其他官员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武官模样,身材壮硕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坐在桌案后脸色铁青的文官:
“你们户部的人什么意思?凭什么给我们几人的俸禄折色成了胡椒,苏木!”
这东西连肚子都填不饱,除非不要这张脸,拿出去卖,换上一些银钱买粮食,不然下个月就饿肚子吧!
那文官脸色铁青,憋着怒气道:“南边赈灾的队伍已经带走了所有银钱,如今国库空虚,人人都折色,怎就你们京营的将领不行。”
那将领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其他官员,恶狠狠的:“老子还想问问你怎么就京营的将领折色了将近七成,一些小官还他娘的直接拖欠了,你们户部故意排挤我们不成?!”
文官从未见过这么粗俗的人,依旧铁青着脸,怒气冲冲的:“上面的命令,本官不知道,若有什么事。自行去问江大人!”
他一甩袖子,侧过身去,不愿意再搭理这等粗俗野蛮之人。
武官骂了一句粗话,狠狠踹了一脚他的桌子,愤怒地走了,气得文官直骂野蛮。
自古文武便不对付,先皇更是重文轻武,武官在战场上拼着命,还要惹人猜忌,心里不知道多少怨气,如今又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那几个武官气不过,离开清吏司就去了侯府,将这件事说与戚韵。
一开始拍桌子的将领气得茶都没喝,坐在太师椅上,语气硬邦邦的:“将军,江大人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折色这么多可从来没有过的,那小官也说让我们自行找江大人问去。”
其他将领纷纷义愤填膺。
戚韵英俊面容冷硬,他和江言卿的矛盾,也只有闻玉书了,那厮什么意思?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眸色阴郁,扯了扯嘴角:“好啊,我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到先找起我的麻烦了。”
几个将领从侯府回去,大营里正宰了羊来吃,说是大将军送来的,他们心里憋了一口气,没什么胃口,但架不住下属们热情邀约,便跟他们一起坐在凳子上,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圆锅,吃着肉,喝着酒,说着话,没一会儿脸就红了。
有人问他们今日可领到俸禄了?
一个将领便冷笑:“领到了,都被户部那帮孙子折色成了香料,木头。”
其他小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大人们这还算好的了,我们的干脆拖欠了,白白干了这一个月。”
一个职位不大的小官可能是喝多了,红着脸嚷嚷:“早就听说大将军和户部的江大人闹不和了,谁想到对方竟这么心思狭隘!”
“说的是!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一不合,我们京营的俸禄就少了,他这是在给谁下马威呢?”
这句话不知是谁义愤填膺喊出来的,众人越听越有道理,嘿,可不是么?这江大人此番做派是在给他们将军下马威啊!想让他们知道户部的能耐?他们憋不住这口气,手中的酒都喝不下去了。
“不行,我们得给他们个教训!”一位将领咬着牙道。
翌日,早朝。
戚韵一派的官员朗声提出边疆游牧有所异动,屡屡越界烧杀抢掳,挑衅我朝天子威严,望皇上派大将军出征,平定异动。
主和派和主战派争吵不休,年仅十岁的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看向自己的亲舅舅:
“大将军怎么看?”
戚韵是主战派,冷声:“狼子野心,没必要谈判,要战,那便战。”
殷修贤的病痊愈了,今日刚开始来上早朝,他持着笏板,神色平淡地站在文官第一位,好像对边疆出现异动之事不惊讶,也有了对策。
没过多久,一位文官从列队中出来,持着笏板一弓腰,朗声:
“陛下三思,如今南边赈灾的队伍刚走,国库也不充裕,如何拿的出粮草,经得起战争的折腾?不如派大臣去义和,让他们开些条件。”
闻玉书站在第二列,垂着眸,并未说话。
殷修贤一党宁可割地赔款,也不愿放戚韵重新掌握军权回边疆,到时天高皇帝远,这人又手握重兵,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
戚韵本就心情不好,咧出一个森冷的笑:“国库没钱,抄几个贪官不就成了。”
那跪在地上的官员脸瞬间红了,愤怒:“戚将军,你什么意思?你在说谁?!”
戚韵冷笑了一声,他站在武官首位,光明正大的偏头,看向文官前面的殷修贤。
其他官员惊了一下,可不敢跟着他一起看,纷纷低下头。
殷修贤脸色微微一沉。
今日之事吵到最后也没个头尾,时辰不早,司礼监的大太监提议容后再议,小皇帝点头同意了,便先下了朝,百官出了大殿。
江言卿刚迈出皇极门,还不等去和戚韵说边疆的事,就被户部的官员拉了过去,对方忍着怒气,低声:“大人,戚将军的那帮属下实在太过分,昨夜户部的官员忙到晚上,乘坐马车回去,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围了起来,一个一个盘问了两个时辰!非说有贼人,被我们窝藏了!”
江言卿有些意外:“戚韵的手下?”五城兵马司名义上是归五军都督府管辖,但实际权利掌握在小侯爷手中。
那官员冷冷一笑,压低声音:“是,六部的官员,就咱们户部这个待遇。他们压根就是故意的,前些日子京营的人就和我们的人起了一些摩擦,因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没与大人说,但这几日越发嚣张,实在可恶至极!”
江言卿皱了皱眉,戚二和他作对?为了什么?他沉吟片刻,问过下属京营和户部起摩擦最开始是从何时开始的,结果得到的答案是闻玉书帮他拂肩上雨的那日。
他百思不得其解,戚二不至于这么蠢才对,安抚了下属,先回内阁衙门处理的公务,晚上的时候叫人去侯府让戚韵来一趟,想问个清楚。
那派去的侍卫没多久便回来了,一脸尴尬:“大人,将军说他不想来。”
江言卿愣了一下,将手中的狼毫笔扔在书桌上,气笑了:“戚二这个没长脑子的,他还真信了!”
江言卿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但戚韵那帮下属越来越过分,户部的人怨声载道,他也难免多了些火气,这京中百官但凡是个长眼睛的,都能察觉到户部和大营之间反目成仇了,江言卿和戚韵互相牵扯,都没讨到什么好,倒是让闻玉书这几日上下朝如沐春风,没事就带女儿出去玩。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在街上偶遇带女儿出去玩的闻大人,看着他的笑容半天,心里划过一道什么,渐渐的也琢磨过味儿了。
第二日他下了早朝就叫住戚韵,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了谈,结果得出的答案让二人头疼不已。
“南边赈灾的队伍刚走,户部的确拿不出多少钱粮,为了方便统计,文官和武官各一个月折色的多些,等到下一批税收送上来,再做些补偿就是,这件事没人和京营的人解释?”
江言卿说。
戚韵也拧着眉:“没有。那日进了探子倒是真的,他们和我说拦了官员的马车,并未说只拦了户部。反倒是没过几天,又让你们户部给针对了。”
江言卿最开始也只是听说京营的人在清吏司闹事,以为是说了缘由,他们还故意找不痛快。
二人纷纷沉默,他们知道自己手下肯定有闻玉书的人,也同样清楚,自己为什么宁愿相信对方是故意的也不愿意问一问。
江言卿咳嗽了一声,目光移到房间里的花盆上:“闻修瑾……可在床上夸过我比你好之类的话?”
戚韵啪地把茶杯捏碎了,鹰眸冒火,皮笑肉不笑:“江言卿,你什么意思?来跟我炫耀呢?”
听见他恼羞成怒的语气,江言卿就知道那人在床上的话也是骗人的,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我们俩都玩不过他一个,在我的床上夸你,在你的床上夸我,一肚子坏水的老狐狸。”
戚韵也愣了一下,随后也气笑了。
弄了半天他俩生了这么多天气,一见对方就开始挑剔,琢磨对方到底那儿比得上自己,结果这只是人家为了挑拨他们关系才说出口的话。
江言卿和戚韵心中百般复杂。
他们争斗的两败俱伤,看到对方就不顺眼,这怕还只是开胃小菜,闻玉书,真够狠的。
不过……二人如今更不想放手了,只想好好教训教训,把他们耍的团团转的闻大人。
他们不知道在屋里谈了一些什么,好像打成了什么共识,一个时辰后才各自离开。
江言卿从酒楼离开,坐马车去了清吏司,叫当初给京营的人发放俸禄的官员过去问话,他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没多久那名官员就来了,清吏司直属户部,看见掌管户部的内阁次辅江阁老坐在主位上,官员连忙拱手问好,恭敬道:
“大人,您叫下官?”
江言卿抬起凤眸看了他一眼,那人恭恭敬敬的,没什么不对之处,放下茶盏,笑着道:
“刘大人来户部几年了?”
那官员简直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道:“回大人,已有五年了。”
江言卿感叹一声:“也不短了,刘大人的忠心令人敬佩。”
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官员一愣,疑惑地抬起头,小心询问:“大人,您在说什么?”
江言卿凤眸微微一弯,慢悠悠的:“难为你为了闻大人故意激怒来领俸禄的武官,也不怕被那些浑人套上麻袋打一顿。”
那官员似乎僵硬了一瞬,平静的笑了:“大人,您说什么呢,下官可听不懂。”
江言卿一身绯色朝服,笑着看他,一双狭长的凤眸凌厉,看透人心似的。
另一边,大营。
士兵们都退了下去,只有几个将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龇牙咧嘴地看着前面。
一把檀木雕刻成的宽椅摆在外面,上面坐着个模样英俊冷硬的男人,戴着象牙扳指的大手扶着扶手,周身气度杀气腾腾,他冷冷地注视着那几个隐瞒事实的将领躺在长凳上被打板子,厚重木板落在背上,激起一片哀嚎,冷笑:
“这是京营,你们是兵,如今都敢为了私心和我隐瞒,还将五城兵马司掺和进来,反了天了!”
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的众将领自惭形秽,也不敢和大将军求饶,反正他们习武之人,挨几个板子又死不了,不过今日的事算是给他们教训了。
等板子都打完了,这些人从长凳上起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等候戚韵发落。
戚韵不紧不慢地转着自己拇指上拉弓用的扳指,沉默着不说话,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众人冷汗津津,许久后他才冷冷道:
“军中禁酒,那日我只叫人给你们送了羊羔,并未派人给你们送过酒水,半点警戒心都没有,若是掺了毒药,你们活得到今天?”
“还有,是谁先说的我和江言卿不合?站出来。”
一帮将领苦哈哈地绞尽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