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我日后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的,”宋清说着抬头看了陆封寒一眼,然后又低下头,“陆大人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把小宝视如己出的。”
她是容不下昭昭的,可那孩子毕竟是陆封寒的骨血,她也不好做的太绝,只好留下这孩子,不过是喂口饭而已,以后她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那时候陆大人的心应该就会完全偏到她身上了。
陆封寒眼底又冷了几分,这宋知州的女儿也同他如出一辙,还说什么视如己出。
陆封寒想立刻就表明身份,不过暂时还急不得,他“嗯”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宋清失魂落魄地看着陆封寒的背影,她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他。
陆封寒出了宋府。
见陆封寒脸色不好,德顺就问:“王爷,怎么了?”
陆封寒摇头:“没事,”这徐州的事,还是要立刻解决才是。
德顺见状就道:“王爷,都准备好了。”
陆封寒点头:“嗯,”说完就回了陆府。
…
周大人刚从酒楼里出来,今天他叫了宛娘作陪。
虽及不上那日惊鸿一瞥的陆夫人,但也算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一通胡闹后,周大人乘了马车回府,明天还要上值,自然不能宿在这里,还是要回到府里才是。
才刚用了壮阳药,周大人的身子虚得很,他靠在马车壁上歇神。
只是脑子里想的还是昭昭的身影。
周大人到底还是放不下,这次不成,再来一次就是了,这回他亲自去,然后使了催.情药,他不信不能成事。
周大人开始琢磨哪家的催.情药好用。
正在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哐当一声,周大人一下就撞到了马车上,这一下撞得狠,他鼻子一疼,竟然流血了。
周大人气道:“怎么了?”他心里暗骂这几个护卫,抬个轿子都抬不稳当,还能干什么事。
结果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周大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抬轿子的一共有四个人,俱都是身手很好的护卫,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能及时保护他,可现在怎么他问了也没半句回应。
周大人心说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可现在正是他全身虚浮无力的时候,周大人也不敢贸贸然下车,只要又高声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
依旧毫无动静。
这下周大人慌了,他心一狠,撩开帘子准备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刚撩开帘子,还没等看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布团就塞到了他口里,然后一个□□袋就套上来了。
眼前一片黑暗,叫也叫不出声,周大人心说坏了,然后就觉得绳索捆住了他。
周大人想挣脱开来,结果他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紧接着他就被人一脚踹到地上,然后就是一阵乱棍打来。
钻心的疼,偏又喊不出来,周大人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几乎要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大人觉得他要不行了的时候,那帮人才停下来。
紧接着,周大人就觉得他被人抬了起来,一路颠簸,然后扔到了地上,之后就再没动静了,那帮人应当是走了。
周大人疼的要命。
他心知这定是有仇家寻仇来了,可他平生树敌不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害了他。
周大人想挣扎着解开绳索,结果他现在半点力气都用不上,他心道果真是女人误事,若非是那宛娘,他何至于掏空了身子。
周大人解不开绳子,但挪动的力气还是有的,他分不清方向,随意找了个方向往前滚,他心道若是有人看见就该救他了。
结果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没人发现他,他也累了,迷迷糊糊的竟然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隐约觉得视线亮了些,应当是天亮了,他挣扎起来,却还是解不开绳索,他隐约觉得身上有些凉,应当是衣裳都破烂了,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周大人暗骂,怎么还没人过来救他。
结果下一刻他就听见了叫喊声:“夭寿了,这是谁啊。”
周大人一愣,他怎么给忘了,若是被外人发现了他是周建新,他这般被扔到外面,日后在徐州城还如何混下去,他还有名声吗,背后指定少不了人嘲笑他。
紧接着,套头的麻袋就被掀开了。
周大人心都凉了,这下完了!
第71章
麻袋被掀开,周大人重获了光明。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
只见前面不少人影攒动,这是一片闹事街区。
没错,百姓们才刚刚起床,打算过来摆摊做生意,然后就瞧见地上躺了个人,这人衣裳破烂,头又被套着,自然引起了人们的好奇。
众人围上来,然后掀开了麻袋。
麻袋下这张脸颇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众人都在暗暗嘀咕着。
有人道:“哟,这怕不是被仇家寻仇了吧,被人打成这样,赶紧报官吧。”
“可不是,马上官府就开门了,赶紧去敲鼓报官。”
还有人小声嘀咕。
“我怎么瞧着这人像是个奸夫啊,怕不是被人家正头相公寻过来打了一顿吧。”
这话逐渐被众人信服。
实在是之前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奸夫偷了人家的媳妇,人家相公自然忍不了这顶绿帽子,往往会偷偷寻了人打奸夫一顿出气,而且经常会把奸夫的衣裳扯烂扔出来,叫人看笑话。
这情状像极了偷人的奸夫。
接着就有人道:“哟,真像是个奸夫,不知偷了哪家的媳妇。”
“这种人就活该被人打一顿呢。”
不过一会儿功夫,众人几乎就断定眼前这人是个奸夫了。
周大人还没缓过神儿来呢,然后就听到了这话,他气的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他心道他得赶紧回府,可接着就有人疑惑道:“这人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是啊,咱们在哪儿见过?”
“奇怪了,这怎么这么像周大人?”
“还别说,真像是周大人。”
“等等,这就是周大人啊。”
徐州城的人多半都见过周大人,只不过眼前这人穿的破破烂烂,身上都是灰尘,众人没往那边想,这才一时没认出来而已。
这下众人都懵了,竟然真的是周大人。
周大人在徐州城为非作歹,很是惹百姓厌恶,此时百姓自然一片叫好,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都暗中窃窃私语:“这周大人是不是去偷人家的媳妇了,真是不要脸。”
“真解气,这下他的脸都丢光了。”
周大人这才想起来他被人认出来了!
他是被打的糊涂了,竟然忘记把脸给蒙上了,他立即蒙住脸,然后起身,只是他被打的太重,竟然一时起不来。
周大人心中暗骂,他的那些下属都死了不成,竟然还不过来?
众人见周大人蒙着脸,自然越发确定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大人的脸又青又红。
他周建新此生都未丢过这么大的脸,待来日他一定查清楚这人是谁,然后把那人的皮给剥了!
这会儿,周大人的下属终于过来了。
周大人咬着牙:“你们都死了吗,才过来?”
下属们低头认错:“是奴才来晚了,”然后就把周大人给抬进了马车里,乘马车走了。
周大人虽然走了,可见到这事的百姓却很多,这事几乎是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徐州城。
周大人回去后就叫了大夫过来看伤。
他这次被打的不轻,就连内脏都受了危害,好在没那么严重,接下来只要静养就是了。
不过眼下这伤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城里的流言。
周大人此时正听着属下的回禀:“大人,眼下这流言已经传遍了徐州城了!”
周大人脸色铁青,他一下就把茶杯摔到地上,碎瓷片溅了满地,好像要吃人一样:“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再有人说这话,就都抓起来,我看还有没有人敢说。”
属下应诺:“是。”
他抓住了几个散播这话的人,后面的人自是不敢在明面上说了,只是大家都在私底下暗暗说,这也没法儿抓人。
无可奈何,这流言几乎叫徐州城上上下下的老百姓都知晓了。
人人都说周大人偷了人家媳妇被人打了,都在暗暗笑话周大人。
这下周大人的名声全都毁了,周大人本就有伤在身,此时一股火上来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这可把下属们吓坏了,连忙又叫了大夫过来。
周大人气的躺在榻上,眼底泛青:“去,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做了这事,我要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
下属不敢不领命,立时就去查了。
这事闹的厉害,整个徐州城都知道了。
周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她听到这消息时笑了一下:“周建新可算自食恶果了。”
她心里痛快的很,若非是有弟弟要照顾,她早离了这泥沼了。
…
这么大的事,昭昭自然也知道了。
等陆封寒散职回来,昭昭新奇地和陆封寒说了这事。
昭昭说的绘声绘色,说完后她和陆封寒道:“王爷,这事可真解气,”她都知道周大人很要面子,这下算是蛇打七寸,打个正着了。
陆封寒坐到昭昭身侧:“嗯,这事是我让人做的。”
昭昭懵了:“什么?”
陆封寒把周大人暗中觊觎昭昭的事和昭昭说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陆封寒特别后怕,如果不是周夫人,昭昭想来真的会遭遇不测,这下他是再也不敢放昭昭一个人了。
半晌后,昭昭才回过神来。
昭昭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回事,她不过巧合下见了那周大人一面,那周大人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事。
一想到这些天都有个人暗中觊觎她,昭昭就恶心的不得了、气的不得了。
她不过老老实实地待着,暗地里竟然还有那么多危险。
陆封寒抱住昭昭:“这次是个意外,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
等气愤过后,昭昭的后怕也上来了。
不过她也知道陆封寒已经做到最好了,谁能想到那周建新背地里能行那么龌龊的事。
她靠在陆封寒怀里:“妾身以后也随随便便不出去了。”
昭昭抬眼:“王爷,那周夫人果真是个好人,这次都是仰仗着她。”
陆封寒点了头。
自打那事过后,他就遣人查了周夫人的事。
周夫人也是命苦,少年时周建新还不是这样的人,两人才结为了夫妻,可成亲后周建新才露出了真面目,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周夫人为着弟弟才虚与委蛇,活的这般辛苦。
正说着话,德顺忽然匆匆进来,他面色严肃:“王爷,有消息来报。”
昭昭从陆封寒怀里起来。
陆封寒接过信,旁边德顺道:“是徐州的大事。”
昭昭闻言眉心一跳,她知道陆封寒来此正是为了徐州贪污案的,德顺这么说难道是有大进展?
陆封寒也知道昭昭好奇,就拉过她一起看。
看完后,两个人都震惊了。
陆封寒更是豁地起身,他负过手去,声音低沉:“宋知州和周建新竟然敢私铸钱币!”
怪不得他一直隐隐觉得徐州案没那么简单,他们竟然敢私铸钱币。
昭昭虽不大懂这些事,不过她也知道私铸钱币是多么大的罪责,她没想到宋知州和周建新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陆封寒捏着手中的信纸。
他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宋知州和周建新,几乎可以掌握他们一天的动向,但却始终查不出什么来。
后来他们细细排查,然后发现周建新去铸钱局的次数要比寻常更多些。
周建新职责内确实是分管铸钱局的,他们之前这才没有怀疑,后来发现但他去的次数确实有些多,这才发觉出了不对劲儿。
这之后就有人偷偷潜进了铸钱局,然后发现了周建新和宋知州用官府机构私铸钱币,中饱私囊。
这厢德顺道:“王爷,现在证据确凿,只差动手了。”
这私铸钱币就是死罪,尤其是官府人员私铸钱币,更是天大的罪,按照大齐的律法,是要砍头示众的,就是其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陆封寒把信纸放到蜡烛旁烧尽:“再等一两天。”
宋知州是徐州最大的官,他和周建新互相勾结,掌握着徐州的兵将,他们也得有足够的兵将才能动手,否则宋知州背后的势力鱼死网破就糟了。
德顺点头:“奴才这就遣人去。”
昭昭闻言心也安定了不少,她心道宋知州和周建新竟然敢犯下这样的死罪,怕也是不要命的,所以她听到陆封寒调兵来就安心了,如此一来,陆封寒应当就不会受伤了。
陆封寒看出了昭昭的担心:“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昭昭点头:“王爷,那周夫人……怎么办啊?”
周建新犯的是死罪,其家眷虽不会跟着被砍头,但流放也是少不了的,可周夫人对于周建新放下的一切却都不知情。
陆封寒凝眉:“你放心,”他自有办法。
何况周夫人曾救过昭昭,昭昭不说,他也会偿还这个恩情的。
…
周府。
周大人躺在榻上,他脸色铁青,浑似要杀人似的。
距离那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的伤也好了不少,可流言还是没有平息下来。
眼下徐州城的人都暗暗笑话他,他是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周大人已经好些天没有上值了,他也不想上值,那些同僚定会暗暗嘲笑于他的。
这厢管家上前道:“大人,老夫人的寿辰临近,您看咱们是不是还按往前的规矩办?”
往年的规矩,自然是大开宴席,大请宾客,几乎邀遍了徐州的官员,是个大大的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