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意乱,却和他对视着,移不开眼睛。
暖风慢吹,树叶摇动,光斑晃来晃去,洒在他身上。麻雀振翅飞过,他眼睛里带了微笑。
也悄无声息流过克制的暗光。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少年的汗水湿透了鬓角,脖子上布满晶亮的细汗,喉结滑动。
结束了复健训练,他撩起黑色背心的下摆擦汗,随着手臂的伸展,小腹上出现优美清晰的肌肉轮廓。
随着呼吸起伏游动。
长期固定后,伤腿脚腕部跟腱黏连,需要慢慢复健。
虽然之前没有停止对大腿肌肉和膝关节的锻炼,但手术治疗过的跟腱,还需要循序渐进恢复。
至少一年,他不能剧烈运动。
但时间不等待他。
之后按摩,热敷。虞响来到浴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热水流进浴缸,虞响对着自己的手发呆。已经洗过手了,但他还能感觉到那种触感。
徐听寒。
她手上骨头都是软的,能轻易被他捏得变形。凉凉的,高温天气也不能让她变得更温暖。
她受不了太阳晒,受不了热,也不能受凉,柔软又脆弱,必须小心翼翼地照看她,时刻注意。
正常行走的日子,必须快一些来。
脚腕上有丑陋的缝针疤痕,虞响跨进浴缸,鞠水清洗。
颈侧,肩膀,手臂,胸口,小腹……
……
他猛地甩手,浴缸水花飞溅,打湿地板。
热气蒸腾如雾,荡漾的水面之下,肉色隐隐约约,他微微躬身,曲起一条腿,想要藏住秘密。
徐听寒……
用徐听寒摸过的手触摸自己。
她的手又凉又软……却让他浑身火热,不得安宁。
他总是在梦里见她,在梦里脏了睡裤。
可是这还是头一次,他在清醒时完全压制不住那些癫狂的念头。
他看那只跟她交握过的手。
……中午时,只是拉手,她已经脸红为难。如果让她知道了他现在的想法,绝对会被他吓哭。
喉结一动,他视线偏移,望向水面之下。
硬的发疼。
她的手……
指尖细一些,纤长笔直,肤色洁白,漂亮得如同精雕细琢。
但如果……放在他的身体上。
脑中的理智溜走,最终只剩下了本能的渴望。虞响在浴缸中伸开腿,往后一仰,捂住眼睛。
另一只手,贴在小腹上,无声无息地滑入水中。
腹肌紧缩,虞响咬着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发笑。
她肯定不敢这样。
她会怎么样呢……
虞响闭上眼睛,反而“看得”更清楚,她的眼睛浮现在他面前。
她生物学得很好,知道这东西的学名。但肉眼看它,对徐听寒来说,一定是头一回。
她会好奇吗?
他犹疑地顿了一下,伸手下去,碰在挺立坚硬的茎身上,又缩了回来。
浑身一颤,他吞下呻吟。
徐听寒的手……
她没见过这个东西。或许她会碰一碰,研究它……
喉结一滚,他握住身下,生涩地摸了几下。
虞响开始喘息。
他请求她……她会不会同意多碰一碰?
那细细的手指圈住他的器官,用力一点,把他挤压得略微形变。
然后他告诉她,求她握着他,从根部开始,向头部滑动。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他看见她涨红的脸颊,沾着水汽的眼睛,他求她用上两只手,求她迈进浴缸里来。
水声荡漾,渐渐响亮,水波拍在他的身上,他胸口起伏,短发湿透,水顺着胸口往下流。
他要再求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胸口,触碰他的身体。
腰胯本能挺起,他的动作快而剧烈,浴室里的灯光刺得人眼痛。
她的掌心被摩擦太久,会变得又红又痛。
他不愿意让她继续辛苦……
他要求她亲吻他。
喘息声忽然一顿,曾经被她紧握的掌心里,被白浊沾染,体液射进水中。
他靠在浴缸边缘,浑身泛红。
早自习,徐听寒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晒多了,中暑。她觉得很头痛,昏昏沉沉,鼻流清涕。
和上一波还没好全的感冒,症状不太一样。
她拿着纸巾捂着鼻子,闷声背单词,觉得自己像是不停生产病菌的垃圾堆。
讨人嫌。
下课铃响,她扔掉手里的纸巾,单手撑着头。
头好疼。
她没精打采。
“……还好吗?”
虞响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
徐听寒撑着眼皮抬起头,发现虞响单手扶着桌子,俯下身来看她。
她慌忙又抽了一张纸巾,捂住鼻子,生怕在他面前流出鼻涕来。
她心里又慌又失落。
谁也不喜欢流鼻涕生病的人,虞响会不会嫌弃她?
虞响问:“吃药了吗?”
徐听寒立刻点头。
多病的人知道生病不好受,所以吃药最痛快,从来不要人提醒。等药发挥作用,或者她的免疫系统杀死病菌,她就能好了。
他便直起身,把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放在她桌上,小声道:“那……喝点热水。”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她。虞响清楚,没人比她更在意健康,可是急也不能治病,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慢慢好起来。
徐听寒又点头。
虞响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病恹恹的模样,他摸她的头顶。
掌心整个贴在她的脑袋上,压平短发,顺毛一抚,像安慰小动物,轻柔怜爱。
滚烫的掌心贴在后脑停了片刻,才离去。
徐听寒怔怔望着他。
虞响说:“需要我做什么,我随时在。”
她眼眶突然一热。
突然觉得,生病也不是那么惹人厌烦的事了。
0011
不应当
徐听寒很讨厌经常生病的自己。
但从出生开始,小病一直不断。
读小学之前,她什么都不懂,身体也很差,一旦生病,身边就不能离人。爸妈都付出很多,因此少了很多工作机会。她身体不好,家人心情好的时候也很少。
直到初中,她能照顾自己,也学会了忍耐和隐瞒,他们才有了喘息的余地。
徐听寒确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她是个拖累。
所以只要成绩有排位,她就不会放弃“第一名”的位置,哪怕生病不舒服,也不会休息。
她只是小病多,身体弱。努力一点,并不会死。
但精力有限,徐听寒没有时间娱乐,为人枯燥乏味,不会说话,没有朋友。
比较起来,跟她距离近一些的,只有历届曾经和她坐在一起的“同桌”。
这学期的程紫,上学期的虞响,再往前一任,是眼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