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一斧子裂地声,我一斧子劈在地上,一响裂地声波,一道波光……轰然扫了上去!
“快走……”我吼了一声!
轰轰轰……
三两声爆响,大片鬼灵顿了一瞬,我一手抡着开天斧,一手扯下肩头装生棺的包袱,“来吧……不怕死的,就来吧!”
黑压压一片鬼影伏在那,我扫过了一眼,男女老幼,数不尽的鬼影重重……这其中,不但有百年前随太爷爷陈道天一道入帝陵的江湖人士,甚是……好像还有许多平民百姓,平常之人!
灵魂镜儿宫,吸纳灵魂的鬼蜮之地,早就听闻帝陵之下,乃是一步登天与万丈沉沦交接之地,生……当如陈道天,或许百年来也就成就了那么一人,但死……如邪家一脉,如眼前之列,不渡苍生,不入轮回……
开天斧劈开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鬼灵之物涌出了镜儿宫,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处,我不知道,该说是成百上千,还是成千上万,好多,好多……多的竟让我心头……由不得一阵子发寒!
呜呜……嗷呜……
狼嚎似的一阵鬼叫,千百头鬼灵望风而动,我一把捏紧了开天斧,最前头的一撇剑眉……像是个术法之辈,魂灵一荡,嗷呀一声鬼叫,飘得一闪鬼影子窜了上来!
咔嚓……一斧子抡过去,飘忽一闪的魂灵,泡沫似的打成了虚无,可望风而动,剑眉魂灵一动,身后万千鬼灵一晃,疯狗似的窜了来……
嗖嗖……我一斧子抡了个浑圆,大开大合,霹雳流星般扫了过去,咔嚓嚓两斧子……几道鬼影子一扫劈了个粉碎,反手一记杀刀术,“杀刀九式,瀚海狂杀……”
嗖嗖嗖……一斧抡出去,如割麦子一般,开天斧一沾身,九成八鬼灵泡沫似的碎了一地,一招扫出了开天斧,我撑起生棺,一把扯开了包袱,生棺之下……生灵之气乃是万邪克星,或许,如今也只有生棺能挡的下这些鬼灵!
轰然间……生棺一亮,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瞬间……生灵之光,白火一般扫了出去,三丈方圆……一道朝天的白光匹练,一下刺得两眼白光!
下一瞬,天地间浑然一静,嗖嗖嗖……一掠的斧锋,听风辨影,我一把接下开天斧,眼前白茫茫的……我眨了几下眼,那层白雾……才多少淡去了几分!
入眼……白芒,鬼影,我一眼望去,百丈外的一幕,瞬间让我愣在了那!
万千鬼灵,这一刻……都伏在了地上!
百鬼朝拜,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愣在了那,望着这一幕,呆若木鸡……
“呃,九斤儿,快……出路在……”
小花旦儿惊了声,可话没说完……直挺挺愣在了那,我回望了一眼,这丫头……一手捂着嘴,那股骇然与惊愕,绝对的前所未有!
“百鬼朝拜,这……这是怎么回事,九斤儿,你……你做了什么?”小花旦儿惊得问了我一句,我愕然的摆摆手,一手指了指生棺,小花旦儿眉头一皱,“生棺,是……是生棺?”
我望了一眼生棺,转头望着满地百鬼,这一下,心里头那般天上地下……一下斗转星移了一般!
“生棺,百鬼……”我愣了一瞬,“要说压制,我倒还能理解,可这种臣服……“
我愣了下,一手撑着生棺朝前迈了步,可这一步落下去,满地魂灵竟仓皇的朝后退了去,那感觉……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胆怯与恐惧!
“百鬼惧怕生棺,正好……九斤,我们快走!”小花旦儿惊了声,“这些魂灵被封在镜子里,经年日久……早就丧了人情人念,这些魂灵,现在靠的只是本能,没了生棺……这就是一群野兽!”
我点点头,“野兽,没了人念,本能之下……便是野兽,人之初……或许,真该是性本恶吧!”
我指尖一撇,一指沁出血水,殷红血色……晃手在右手上挥了一张符咒,生棺加印,一盖手心……映血一张符咒戳在了地上!
砰砰砰……一盖三印,生棺印地三张符印!
我收起生棺,百鬼伏在地上……依旧的僵持不动,三印加封……封住了百鬼的路!
“走,走吧……”
我念了声,一步步朝镜儿宫外走去,我不知道……百鬼为何会对生棺臣服,也不知道这镜儿宫封的百鬼,到底是何故,帝陵下的秘密,太多太多……我心底忽然一颤,一股莫名的念头,这帝陵……是何人所建,又是何事所为?
“九斤儿,你没事吧……”
陈汉彪守在前头,一见我出了镜儿宫赶紧是问了声,我摇摇头,“没事,彪哥……出这镜儿宫的路,找到了吗?”
陈汉彪点点头,“路找到了,就在这……”
陈汉彪一扭头,指了指身后……我定睛一望,镜子……出了镜儿宫,尽头处……没想到竟然还是一面镜子!
“镜子……还是镜子?”我一惊,陈汉彪念了声,“灵魂镜儿宫……这本该是通往五层帝陵的一道关,刚才我还纳闷,为啥一出了帝王指天图,我俩就直接被困进了镜子里,原来是直接进了镜儿宫,现在看来……帝陵墓的格局,真的是变了!”
“五层帝陵墓……那这么说,过了镜儿宫……可能就直接进了五层?”我问了句,陈汉彪点点头,愣了一瞬,却又是摇摇头,“可能,也只是可能……现在帝陵墓的格局已经变了……我脑子里记得地图,也没了用了,我也不敢说,下一层会是什么!”
我点点头,“帝陵墓格局是变了,但变得是大格局,各方小格局应该没变,彪哥,你脑子里地图……可还是有大用的!”
“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接着跟着走,走到哪……能把你送到哪,全凭了天意吧!”陈汉彪念叨了声,指了指镜子,“走吧,这面通灵镜子……应该就是镜儿宫的出路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五层帝陵
陈汉彪一声,抬脚迈进了镜子,我拉住小花旦儿,紧随一步也迈进了镜子!
一步之差,也就迈出镜子的一瞬,冷森森的一嗓子……传来了!
“你……终于来了!”
我抬头一望,百米外,一座九尺来高的血红铸像上,一道背影浮空而立……黑袍盖身,金线封边,黑袍背后……一头背生双翼的六爪黑龙叱咤风云,此人……天邪,镜儿宫外……天邪竟然在等着我!
“你怎么在这……”
我问了声,清冷的一声笑,“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清冷的一声落,天邪身下的血红铸像……突然扭动了起来,咔嚓嚓的几下闷响,那头血红铸像带着天邪,缓缓对向了我!
我一望,瞬间的惊愕……这惊愕不在天邪,而是……那头铸像!
龙头、鹿角、狮眼、虎背、蛇鳞、龙头长角,四下牛蹄,浑身染血般血光淋漓,乍一看去……这竟是一头麒麟,一头血麒麟!
九尺来高,血麒麟傲立,一双血目盈红,就像镶了两颗盈红剔透的红宝石,血瞳瞠亮……与他四目相视的一瞬,那双血瞳……血海一般深邃,一种说不出的邪魅血煞之气!
“陈家小子,这一路……还好走吗?”天邪瞅我一笑,这一笑间,千万疑问……在我心头豁然明了,“你……是你,帝陵格局转变,班门诡壁,镜儿宫……都是你整出来的?”
“呵呵……我,我可没那个能耐,帝陵格局,阴阳而生,造化而动,变格局的……是他,可不是我!”天邪一笑,眉梢一点瞅了眼身下傲立的血麒麟,瞬间……一个骇然惊愕冲上我头顶!
血麒麟,竟然是血麒麟……血麒麟造化变动,竟变的了帝陵宫的造化格局!
“如何,这血麒麟……还满意不?”天邪一笑,阴冷的让人发颤,我瞠目望着天邪,“这……这血麒麟,是你弄出来的?”
“呵呵,明知故问……”天邪一笑,“当年陈道天,先下手为强,老龙压白虎,神斧镇凤凰,只可惜……开天斧重铸,大凶凤凰下的斧柄已经被你所动,至于老龙山下的白虎,我知道……陈道天早就算准了这一笔,哼哼……那头白虎,我是得不到的……”
“索性,得不到白虎……我就铸一头麒麟,没有你的四灵凶兽阵,我已血麒麟为首,关联三灵凶兽……重新成阵,我这四圣凶兽阵……照样可以斗转乾坤!”天邪喝了一笑,瞬间,一切密云……在我脑子里通透了起来!
怪不得三处大凶之地情况异变,怪不得老龙山下的白虎陷入沉眠,都是因为血麒麟……遥想起的一念,赵家森内……我曾击杀过天邪一缕魂念,我还曾记起……魂念消失前,吐得一个mang字,mang字……便是邙山,天邪破关之后,怕是一早就入了邙山,这头血色麒麟……恐怕一早便在他的筹划之中!
“铸血麒麟,难道说……”我惊得一愣,“邙山下……那些急速衰老的村民,是因为血麒麟,是你……”
“呵呵,干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事……难免是有牺牲的!”天邪一笑!
我望着天邪,心头由不得一股子震撼,天邪……可是隐藏的太深了!
大凶白虎,大凶凤凰……陈道天机关算计,早先一生谋划……把所有人都算计在了谋划之中,却没想到,被天邪的血麒麟一步将军,万千谋划……弄了个付之东流!
“好算计,好算计,你一早入了邙山,原来……就是在谋划这血麒麟之事!”
我问了声,天邪一笑,“和陈道天打了一辈子交道,斗勇,斗心,斗智……哼哼,这点算计再没有,恐怕百年之前……我就成一堆飞灰了!”
“陈家小子,你……终究还是太嫩,即便换了陈道天这身皮,论心,论勇,论智,但你……终究比不上他半成!”天邪大笑了声!
“论智,若当年陈道天在世,或许……我邙山铸血麒麟之事,早就败露了!”天邪一笑,“论勇,哼哼……鬼灵百弩,班门诡壁,镜儿宫……你可知道,当年陈道天在没有生棺之下,一路通行也只用了一个时辰,而你呢……”
“你.你……”我吼了声,“刚才一路,是你在试探我……”
“试探,还谈不上……我只是想看看,你与陈道天……到底有多大差距!”天邪一笑,“可惜……你让我失望了!”
“失望,哼哼……你不是更该高兴吗,如果我真成了下一个陈道天,那这帝陵宫……还有你天邪什么事儿!”我笑了声,“与其说,看我与陈道天的差距,你倒不如说……想看看,我陈九斤与你构不构成威胁吧!”
“天邪,现在……你应该满意了吧!”我吼了声,一手举起了生棺,“你要的东西在这……我要的人呢?”
可这一瞬,天邪却莫名的摇了摇头,我惊得一愣,“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生棺是假的,还是怀疑我……”
“不,不……你是真的,生棺也是真的!”天邪一笑,“看不出你与生棺真假,我也断然不会放你入帝陵五层,不然……我苦心孤诣,安排镜儿宫……又是何故!”
“我要的……不是生棺,而是……你和生棺!”天邪一句话,我双目一惊,“我……我和生棺,天邪,你什么意思!”
“如今,我已不是百年之前的我了,帝陵之内……总有一些东西,不是单单一个灵魂能触碰的得了的!”天邪摇摇头,“再者说,生棺之力,蕴养生灵,也靠生灵驱使,生死棺虽在,但却已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你想靠我驾驭生棺,与你开了帝陵关的门?”我一问,天邪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陈家小子,生生死死,恩恩怨怨,我与你陈家也纠葛了百年了,有些事儿……我也想明白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这次……你帮了我,陈家与我过往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一笔勾销……哼哼!”我冷笑了声,“天邪,我为什么要帮你……”
“为什么,呵呵……到了这,你觉得,你还有的选择吗?”天邪冷笑了声,我眼光微然冷了几分,“没得选择,天邪……你真以为你吃定了我!”
一言罢,我一把斧子对在了生棺上,“天邪,今天……我既然敢来这,那就抱了必死的心,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斗不过你,但你别忘了……生棺,还在我手里!”
“你敢擅动,我就敢来个鱼死网破,一斧子劈了生棺,我留在这,你也永远别想再入帝陵墓!”我吼了声!
天邪一声笑,“我没说要吃定你,我只是说……除了帮我,你没得选了!”
“那几个人……现在估计已经到了第七层帝陵关,帝陵之内,危险重重……现在,我操控血麒麟,能保他们一时,但我可不敢说,他们能撑到几时!”天邪一笑,我腾地一下朝前窜了步,“天邪,你他妈耍我!”
“哼哼,年轻人……不要那么多火气,气大伤身,气大了……可也容易乱神的!”天邪淡淡笑了声,“事,我已经与你说明了……做与不做,全凭你愿,陈家小子……时机不等人,你慢慢想!”
说着,天邪缓缓扭过了身,我僵在那,一时间,愕然,冲动……一场死局,自打我踏入帝陵一刻,我就已经陷入了天邪的这场死局!
血麒麟更变格局,若不是天邪乃是魂灵之身,恐怕现在他早就入了帝陵深处,现在他一缕灵魂,也就只能按部就班……一步步靠生死棺入帝陵。天时地利……都被他占尽了,而我唯一的一点优势,我还是个人……我第一次发觉,原来人……是如此之好!
一入帝陵墓,是非对错……或许就由不得我了!
“你能保证他们安全吗?”
“不能……”
天邪毫不迟疑应了句,“帝陵之下,谁都不敢保证谁的生死,包括你我!”
“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天邪一言,我知道,这句话是实打实的实话,帝陵之下……也正如天邪所说,谁都不敢说谁的生死,但我知道,时间不等人……等的越久,生机就越渺茫!
仇敌……或许真得要同路了!
“好,我答应你……”
“你真的答应……”天邪惊了声,一瞬愕然,转头望向了我,我点点头,“你不是也说了吗,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利益相通,我不介意……与你分一杯羹!”
“不过,我不希望……是与虎谋皮!”我望着天邪,天邪一瞬居然笑了,“哈哈……我还以为,你陈家人都是榆木脑袋一根筋呢,想不到……陈家三代,到了你这辈,终于是出来位聪明人了!”
“小子,你能想到这点……倒是我小看了你!”天邪一笑,“陈家小子,我天邪一言九鼎……这次,你助我功成,我保你陈家百年无恙!”
“陈家百年无恙……”我念了声,忽然一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邪家与我陈家争夺百年,到头来,居然要靠你天邪保我陈家!”
“你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我天邪,说到绝对做到!”天邪一言,身下的血麒麟吱扭扭的一声……居然动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亡灵路
“助我功成,百年陈家不倒……”
“我相信……百年后的陈家,定能成为中原一代翘首家族!”天邪喃喃念了声,一扭头,身下的血麒麟缓缓挪动,我一瞅了去,竟真如寻常走兽般……一步步朝着帝陵关入口走了去!
“走吧,帝陵之路长漫漫,人命……可是耽误不得!”天邪念了声,血麒麟四蹄扭动,一步步朝前走去我随在身后,回首望了小花旦儿与陈汉彪一眼,小花旦儿倒是平常……可一瞅陈汉彪,那脸色……可就有点儿不对了!
“走吧,救人要紧……”我朝两人一点头,俩人倒也没说啥,随我一步步跟上天邪!
紧随血麒麟身后,天邪背手而立,无声的望着前方……孤独,冷漠,一丝丝茫然带着睥睨,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这是历经了沧桑岁月……年轮熬出的深沉!
我望了天邪一眼,“你这一代天邪,帝陵内……咋就剩下了你一个人啊,邪家一脉……你那些兄弟呢!”
“他们不该来,也没必要来……”天邪冷冷念了句,“百年前,我认定每一个人是兄弟,可地宫一封近百年,百年后的今天……我不敢说,还剩下几个……能称得上兄弟了!”
一声落寞,天邪默默朝前走着,这一句话,忽然说的我心里冰凉凉的……落寞,悲凉,这一刻的天邪,给我一种莫名的感觉,一封百年,物是人非……或许,那孑然一身的感觉,是孤独!
“你不相信他们?”我问了声,天邪没说话……血麒麟之上带着一种默然,默默地前行着……
许久,天邪叹了口气,“哎,说不上不相信,只是……我不想看到某些,不想看到的事实!”
一句话,我心里惊了一瞬,难道地邪暗地动手脚的事……天邪早就知晓了,他抛开了邪家一众人,独自一人赴帝陵深处,或许,是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一幕,更或者,他这席话中……包含了我太多不懂的深意!
正邪,善恶,对错……这一刻,我真的有点儿模糊了,或许,当真如太爷爷那句话,没有绝对的善恶对错,只是……阵营不同,追求不同罢了!
几个念头的瞬间,随着天邪已然奔上了帝陵五层的尽头,接天连地……百米高一座巨大铜门,铜门诡异,左半面透着阴暗,右半面闪着亮光,但无一不是星辰璀璨,斗转星移,整道铜门之上……竟像绘制了一副天象图!
“九天衍星图……”天邪望着铜门上的天象图,“若能参透了此图,或许……天相之术一脉,百年当无人居其右了!”
“这幅图……有这么厉害!”我问了声,天邪笑了笑,那张冷峻如冰的脸上一丝淡然,“算尽天机手,百年一人陈道天……或许都不曾参透了全图!”
“帝陵之下……百重危机,也定然有千重机遇,生死轮回,或许差一步,或许……差一念!”天邪念了声,我似有恍懂的点点头,“生死轮回,那一步一念……或许,当如你和陈道天吧!”
天邪淡笑了下,默不作声……一手摸出了一个漆黑包袱,无风自动……包袱一瞬展开,墨黑一口死棺,袅袅的飘了几分死气,十步外……都让人一股莫名的心悸发寒!
“生死棺,轮回路……闲事莫论,还是抓紧时间破开这阴阳关吧!”天邪念了声,一手撑着死棺……氤氲一层死气拖着死棺,竟一瞬飘了起来!
铜门之上,两个人头大小的铜狮子门环……死棺飘起的一瞬,一面门环竟晃啷啷晃荡了起来,天邪一望我,“生死棺,扣门关,用生灵之气……敲响阳关门的门环!”
一念,我一手托起了生棺,生灵之气渺渺……一缕白火似的荧光托着生棺,缓缓飘向了右半边的铜门门环处!
晃啷啷……轻微一响的晃动声,生死棺之下,一下的黑白交纵,生气死气……瞬间关联着门环,敲响着阴阳关的门环!
晃啷啷……
接连的一串响动,紧跟着……吱扭扭一阵晃动,两扇接天连地的大门……竟一下缓缓敞开了去!
“阴阳关已开,收棺!”
天邪一念,抖手一挥,死棺一个翻滚退到天邪手中,我一纵身……抖手收回了生棺,生死棺一回,整个阴阳关大门……缓缓的敞开了去,映眼一面无穷无尽的黑暗,天邪回望了我一眼,身下血麒麟缓缓扭动……一步步朝着黑暗走了去!
“六层帝陵已开,走吧!”天邪念了声,身下血麒麟缓缓走动,陈汉彪望着那片黑暗惊了声,“九斤儿,第六关乃是一处光明不入之地,危险可全潜伏在了黑暗中……你可要小心了!”
“第五关,生灵绝念……我一介魂身,破起来自然容易!”天邪缓缓念着,“可第六关,死灵出关,对上的不是生魂,而是亡魂……”
“亡魂,乃是由人之一念,七情所留……喜怒哀惧爱恨欲……得一而遇!”
“入六层者,若能无悲无喜,无痛无念,人念抛开,这条路自然畅通无阻,可惜……人心有杂念,无人能做到泯了七情六欲!”
“死灵关内,尽量收敛情绪,生死棺生灵死气太重,最惹死灵注意,你我皆是首当其冲,若你情绪波动太大,我也帮不了你!”
“血麒麟引路,跟紧了,九十九步尽头路……若你能走完九十九步,死灵关……不攻自破!”
天邪念了声,驱着身下血麒麟一步步朝内走了去,我愣了下,望了一眼小花旦儿与陈汉彪,相互一点头,抬脚也迈进了第六层!
刚迈进了死灵关,身后的阴阳门……吱扭扭一声关闭了去,我扭头一望,阴阳门轰隆一声紧闭,四下一眼望了去,漫无边际……尽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漆黑!
“不要惊,不要怕……惊怕生惧鬼!”
天邪一念,吱扭扭一响的铁蹄声,血麒麟一步步朝前走着,两抹血红的麒麟眼,黑暗中透着一缕薄光,细微黯淡,但好歹能瞅见天邪,引着路……
吱扭扭,一响响的铁蹄落地回荡着,我放缓心情朝前走着,心里一步步念着,可说是放缓了心情,心里的一点杂念,终究是受不得控制,人心往往如此.就比如,失眠的时候,越想着不要失眠……就越睡不着,眼下,越是不要乱想,我脑子里一晃……竟冒出了老古怪与程曦他们的身影,忧心……无法压制的忧心!
一念,我耳边响起了一声幽怨,听着就像掐住了脖子,公鸭似的……挣扎的一声!
“救……救我……”
“救我……九斤儿,救我……”
声音忽远忽近,忽男忽女……那种说不出的怪异中,我由不得一股心烦意乱,那两种声音……竟绕耳之音似的往耳朵里灌!
一晃的人影子,很淡……感觉就像一层雾,也就咫尺之遥,我一把抓了过去,一只手……我竟然摸住了一只手,惊愕瞬间,那只手……温润的像个姑娘,忽然一声的沙哑,“九斤儿……九斤儿,救我……救我,我用女人一辈子容貌,声音,甚至寿命……来寻你的续命物,救我……你一定要……”
咔嚓……
我后脖子一疼,脑子一晃断了念头,我一下睁开眼,耳边一响,“若驱不了杂念,那就说话吧……”
“说话……”我惊了声,晃晃脑袋,“好……好,说话!”
“说什么……”
“随便……”天邪回了声!
“天邪,你……你真名字叫什么……”我转了几个念头,忽然问了声!
“你问这个干吗?”天邪愣了下,我随口的一句,“没啥,你说的随便问……我就随便问一声!”
“真名字……”天邪念了句,“年月太久远了,我……我也忘了!”
“忘了,不会吧,我说天邪尊上……你这种大能前辈,还能忘了姓甚名谁?”我笑了声,天邪没吭声,吱扭扭的血麒麟走步,迈了七八步,天邪才回了句,“姓甚……不便多说,至于名字……归宗!”
“归宗……”我一愣,一听这名字,倒有点儿认祖归宗的意思!
“归宗前辈,难道您……还是个远行游子?”我笑了声,天邪不语,这几句话……好像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