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太子爷推开他,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大着舌头道:“大哥,大哥娶亲,儿臣很高兴,就去讨了杯酒喝。”
康熙怕他摔倒,从身后护着他,闻言问道:“你一直在胤禔的府里么?怎么没和老三和老四一起回来?”
“他们……他们……”太子爷嘴里嘟囔着什么,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康熙无奈,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帮他脱了靴,盖上被子,轻手轻脚退了出来。门一关上,他的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问道:“太子今日怎么醉成那样了?”
何柱儿吓得脚一软,跪在地上,“回皇上,太子殿下和大阿哥谈的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只是殿下酒量不高,一杯就醉了。”
“太子不善饮酒,你该劝着才是。”
“是,奴才该死。”
康熙又问:“太子除了在大阿哥府,可有去过别的地方?”
何柱儿吓得舌头都在抽筋,他万不敢把太子爷今夜做的诡异莫名的事情说出来,太子爷糊里糊涂跑到人家,这传出去太子的名声不好。
最令他顾忌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偏偏太子一口咬定他就是齐墨,可这个人和太子从未往来过啊,太子又怎么会认识呢?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齐墨这个名字康熙可是严加拷问过,何柱儿记忆尤甚,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道:“回皇上,太子一直在大阿哥府,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康熙皱眉,“那太子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何柱儿道:“太子爷想醒醒酒,就让三阿哥和四阿哥先回来了。”
康熙总觉得不对,太子爷喝得酒味道奇怪,不像是大阿哥宴请时招待的名酒,而这酒的味道,正是他此生不能忘的一个美好的夜晚所独有的味道。
既然这奴才是这样说的,料定要是有情况也不会说了,康熙帝拂袖而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照顾好你家太子。再有下次,朕摘了你的脑袋。”
皇帝的銮驾离开毓庆宫后,何柱儿吓得瘫软在地,浑身冷汗如雨而下,暗暗叫苦,太子殿下你喝皇上唱得又是哪一出啊。
太子爷次日酒醒,全然不记得自己又干了什么,大概是上次喝醉的经验太深了,生怕又和上次一样做了不该做的。
忙下意识就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变化,还好没有异样,腰不疼,腿也不酸,松了口气,叫何柱儿进来,何柱儿端了碗醒酒汤。
“皇上吩咐过,太子宿醉伤身,醒了一定要把醒酒汤喝了。”
“搁一边吧。”
何柱儿苦着脸劝道:“皇上下朝后是要问的,您不喝,奴才待会没法和皇上交代啊。”
“这里是毓庆宫,又不是干清宫,孤喝不喝他又不知道,给孤放在一边,孤有话要问你。”太子爷揉着太阳穴,不耐地道。
何柱儿无法,只要将醒酒汤放在他的手边。
太子爷厌弃地看了那醒酒汤一样,抿了抿唇,问道:“昨晚,孤可有做什么?”
何柱儿傻眼,感情太子是全望了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问的是指哪方面?”
“就是,孤可有找过女人?”
“没有。”
太子爷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却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又想不起来了。忽然视线落到架子上的一个酒壶,眉头一皱,命何柱儿拿给他看。
拧开酒塞,扑鼻的酒香,这不是青梅酒么?太子爷脸色愣了下,大阿哥府里的?莫不是他也喜欢上青梅酒的滋味了?
“这酒是从何而来的?”
何柱儿只好将昨晚太子爷喝醉了,如何不肯回宫,非要去一个陋巷里找人,他还惊奇太子爷怎么会知道那么偏僻的地方存在。
直到听到齐墨的名字后,太子爷的脸色顿时一变,没想到自己喝醉了居然去找他了,难怪他宫里会有这青梅酒。
“你说那个人说他不叫齐墨?”
“是,他是如此说的。”何柱儿低着头答。
“那他叫什么?”
“奴才不知道,他没有说。”
“给孤去查查,还有命人把他画像画下来给孤看看,记住不要惊动了他,还有不要让皇阿玛知道,听明白了么?”
“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何柱儿下去了。
太子爷看了眼青梅酒,重新丢到一边,他觉得这酒真是害人,只要有这酒在,自己就算是忘不掉那个人了。
没过一会儿,梁九功来请,康熙召见。
一进门,太子爷第一眼落到桌子上黑乎乎的一碗汤药,康熙算准了他不会乖乖吃药,特意让人多备了一碗。
看到太子爷脸都皱了,康熙笑了笑,这孩子从小就是的,只要没他看着,就不可能乖乖的吃药,亲手把醒酒药递到他手里,“保成以后要是不想喝这醒酒汤,那就别让自己喝醉了啊。”
“儿臣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么差啊。”太子爷见躲不过去了,闭着眼端起醒酒汤开始灌,才灌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太难喝了。”
康熙喂给他一颗蜜饯。
嚼着蜜饯,太子爷把醒酒汤推到一边,“不喝了。儿臣饿了。”
“传膳。”
康熙没有再对太子爷昨夜醉酒的事情追问,他不问太子爷不代表不会让手下的人去查。
太子爷也没想到,自己吩咐下去的那张画像成了坏事的东西,被康熙的人截了胡。
第四十九章:身份确认
那夜撞到的男子是个武生,自名那图,太子爷不知他为何改名,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是齐墨,但这都不影响他吩咐何柱儿在城郊买个四合院,雇他去看守。
齐墨家中有个患病的老母亲,他却钱,而太子爷不仅可以满足他金钱的需求,还能帮他请到好医生,抓到好药,给他母亲医治。
太子爷本想调他做自己的侍卫,又想到是自己断了他出任仕途的路,贸然开始需要颇费一番周折不说,传到康熙耳朵里,他不敢保住这一世的康熙不会生气。
毕竟前世就是因为自己的丑事被发现,这人才被赐死,总不能再蹈覆辙了吧。
想亲自去见见那人吧,有抽不开空闲,近来康熙丢给他很多事情,但是批阅奏折就费去大半天的功夫。
用完晚膳后又教授自己治国之道,一聊就是深夜,他就是用心也无奈。难得康熙愿意信任他,且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准本,他总不能为了齐墨不做皇太子吧。
连续忙了两个多月,大阿哥派人来请太子爷去府中一聚。
太子爷向康熙奏请后,康熙也没为难他,只吩咐他早点回来,不许喝酒,晚上再找他议事。
太子爷并不知道,他前脚还未出宫门,后脚就被盯上了,小尾巴藏在暗处愣是没让任何人发现,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康熙。
而康熙得知太子爷是去大阿哥府听戏后,面上不见喜怒。
胤禔这阵子耽于风月,他的苗头康熙也看得出来,毕竟大阿哥的一举一动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出点岔子就传得满城风雨,他想不知道都难。
风流就风流吧,玩玩可以,但是心还是要收的。
自七弟的事情后,康熙对胤禔寻男欢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只要不耽误娶妻生子,其余的也就算了。
更何况他现在实在没立场去教育自己儿子这些,他自己就上梁不正,对太子爷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
康熙抽出一幅画卷,徐徐摊开,温润如玉的男子出现在面前,此人穿着布衣,却掩不去眉眼中的风采。
看着还年轻,比太子爷要成熟一点,严格来说只是个少年。追文}二〔三〇“溜久[二゛三久"溜
年轻啊,年轻好啊!
康熙冷笑了下,端起茶怎么都喝不下去,茶水竟是如鲠在喉,无法吞咽。
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太子爷的行踪更新,原来太子爷没在大阿哥府里呆多久就出来了,转头就去了郊外。
康熙摔了茶盏,撕了画卷,眼里的怒火滔天,烧得他眼眶发红。
“去把太子给朕找回来!立刻!马上!”
郊外!
忍这么多天,终于还是去了么?
一想到太子爷居然费尽心机藏着他,康熙就觉得心头有一把火烧得他浑身难受,克制不住的要杀了那人。
那图?帝王的眼里闪过一丝惊人的恨意,就像是最珍贵的东西被抢走了之后,那种愤怒至极的恼恨。
他就是齐墨!
英明的帝王如此笃定。
随着往事被掀开之后,康熙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找不到齐墨,也终于明白太子爷早在一开始就认识了他。
一开始就认识,居然瞒着他一开始就认识了。
康熙恼火得要烧了宫殿,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还不足以泄恨,他迫切的要将太子爷抓回来,等的越久越暴躁。
殿内未留有一人,梁九功守在门口,被里面的怒火吓得肝胆发颤,忍不住同情起惹起康熙暴怒还不自知的太子爷。
太子爷,但愿你没做什么事情来,否则怕是皇上的怒火您都无法承受。
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太子爷现在正在他郊外的宅子里,胤禔哪里是请他去看堂会,不过是借着堂会的名义去见台上唱戏的人罢了。
这两人一个追一个跑,一个哄求,一个傲气,却偏生的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那胤禔吃多少瘪都乐意,简直互动得让他看不下去。
转念就想起他也藏了一个人,刚好出宫放松一下。
齐墨也没料到他要来,刹那间的惊讶被太子爷看在眼里。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爷坐在石凳上,眸色深沉,“孤何时说过自己的太子?你又从何得知?”
他为了掩盖身份,叮嘱何柱儿不许让人将他的身份说出来,且齐墨生在一隅,局限着他不能见多识广,怎能得知自己的身份?
“回答孤。”
“太子爷英明神武,草民自然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太子爷拉着衣襟站起来,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他,里面是他所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也教他心慌。
“你就是齐墨。”太子爷一字一字,宣布这个事实。
齐墨脸上露出无奈,说道:“太子殿下,草民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太子爷觉得他很奇怪,一直盯着他看,两人凑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颊的温度。
齐墨被他盯着失了神,好似被他的眼睛吸了进去,太子爷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慌乱。
“你……”你不会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吧?这个想法一冒头,就在心底止不住的生根了。
齐墨感到很尴尬,问道:“太子殿下何故这样看着草民?”
太子爷放开了他,状似无意地问道:“红玉怎么样了?”
“红玉姑娘……应该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