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生过？怎么可能呢，朕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康熙强硬的抬起太子爷的下巴，逼视着他，“保成，莫非你是喜欢上了别人？”
这种类似妻子出轨被丈夫质问的语气令太子爷感到十分不悦，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阵火气，他到底将自己当成了什么？他们可是亲生父子，板上钉钉的血缘关系，就是化成灰也更改不了的事实，怎么会产生这种禁忌的感情！
一个是天子，一个是东宫太子，说起来都是荒唐，康熙一定是疯了。
康熙却将太子爷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更加不悦，声音发冷，质问道：“保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郊外的院子里养了一个人，你可是在护着他？你知道你的身份么？岂可和来历不明的人胡搅在一起？”
听了这话，太子爷几乎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了，重要是面前的这个人，他自己的脑子可还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皇阿玛，儿臣时刻铭记着自己是您的儿子，亲生的儿子！”太子爷刻意加重了“亲生”两个字，咬着牙反问道：“就是不知道皇阿玛可还清楚自己谁？天子的感情可太尊贵了，您千万收好，儿臣愧不敢受。”
康熙被他逼的暴躁起来，死死的盯着太子爷的小嘴，开合间吐出的话语令他愤怒的要吐血，这个时候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父子的关系，好似在时刻提醒着他所作所为，违背天理，罔顾伦常。但是早就做好破釜沉舟决心的康熙帝，也不是轻易就会放手的人。
做了几十年的天子，康熙对很多东西的掌控欲都是寻常人的数倍不止，太子爷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合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为什么偏偏总是不能如他的意？
太子爷盯着康熙额头暴起的青筋，他现在一点不怕康熙会把他怎么样，就算是再次废了他也无所谓，面上挂着一丝冷笑，吐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来，“皇阿玛，您若是还当儿臣是您的儿子，就请放儿臣会毓庆宫。您不要脸，儿臣还得给自己留点脸面呢！”
“闭嘴！”康熙帝怒喝一声，低头吻住了令他又爱又恨的小嘴，恨不得将所有忤逆他的话全部吞入口中，让他再也吐不出伤人的话语。
“唔……”太子爷想挣扎，但是他昨夜纵欲了一夜，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况且他的力量在康熙面前实在很不够看，扣住自己的手臂如钢铁般牢固坚硬，令他动弹不得。
深入口腔的舌头肆意狂扫，毫不留情的掠夺着甘甜的津液。太子爷眼底闪过一丝气恼，合起牙关就要狠狠的咬下去，没想到康熙却在提前退了出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羞恼红透的小脸，气短的喘着气，瞪着他的眼睛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兽，愤恨不已的神情在这种情况下看上去却似撒娇，却又十分可爱。
康熙只觉喉咙一紧，下腹一热，盯着太子爷的眼神越发幽深起来。
“保成。”
太子爷感受到紧贴着自己下身的变化，炸毛的推开他的怀抱，又羞又气，大骂道：“你还是人，你怎么能对着我做这种事情，你，你……”
“好了，别气了。”康熙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脸就被一把拍开，用上了十足的力道，康熙的手背被打红了一片。
从未有人敢和康熙动手，但是打他的那个人却让他生不起一点火气，只有无奈，起身立在床边，黑眸暗沉的看着缩在床角，一脸戒备瞪着他的太子爷。
“保成，你不要怕，皇阿玛最疼你了，不会对你做什么。”康熙声音不高，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砸进太子爷的心头，“但是保成你千万要记住，朕不对你做什么不是放弃了，而是朕刻意等你，但这是有期限的，朕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你最好不要让朕等太久。”
“混蛋，我不要你等……”太子爷说完就后悔了，他看到康熙眼睛一亮，立马又加了一句，：“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接受你的，这是父子相奸！父子相奸你知道么！”
康熙轻笑了一下，轻飘飘的反问道：“那又如何？”
太子爷被这句“那又如何”给死死噎住了，他惊恐的瞪着康熙，好似见鬼了一样，堂堂天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枉读圣贤书。
“你，你都不怕遭报应么！”
“有报应也是报应到朕的头上，不会牵扯到保成。”康熙沉沉的望着太子爷，低声道：“保成，朕不会放开你的，朕说过不会强迫你，就一定不会强迫。但是你也最好给朕记住，你外面的那个最好给朕断干净，不要逼朕亲自动手。”
“你想做什么？”太子爷心口一紧，他好似看到当年齐墨倒再血泊的惨状，脸都白了，“我和他没什么，你不能杀他。”
“朕很高兴你和他还未发生什么，这是他的幸运。”康熙俯身捏着太子爷的下巴，语气发狠，“但是朕也很不喜欢你心里还装着别人，你若是再和他有来往，朕就一定会，杀了他！”
太子爷看出了康熙眼里认真，真是因为他看到他不是说笑，才觉得害怕，骨头都冻得发冷，这也太可怕了，为什么会这样？
康熙离开后，干清宫东暖阁成了太子爷禁足的地方，这不是他第一次被禁足，却是理由最为荒唐和不可理喻的一次。
传给前朝和后宫的消息却是，东宫抱恙，康熙帝舐犊情深，特留太子爷在干清宫养病，病愈之前，未经允许一律不许扰了太子爷清净，违令者严惩不贷。
这理由多冠冕堂皇，最丧心病狂的还有康熙居然一手包办了太子爷的饮食起居，他不在的时候屋里绝不许留人伺候，若是太子爷有什么要求，送完东西就得离开，不许多停留一分。
太子爷冷笑，这是怕他和叔公互通消息么？
第五十五章：不放手
半月后，太子爷身体强健，再无理由留在东暖阁，康熙毕竟不能把他真的关起来囚禁一辈子。放他回毓庆宫的前夜，康熙抱着他一夜没撒手，鸡鸣天白，第一次太子爷醒了后康熙还命运起床的。入裙叩!叩!七一灵无吧吧%无*九‘灵^
“保成。”康熙按着欲起床的太子爷，迷恋的抚摸着少年的脸，低低的说道：“你是大清的储君，朕亲封的太子，这万里河山未来的继承人，天下的主宰。你要记住，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朕不会废了你，绝对不会废了你。”
听着他语气诚恳，太子爷挣扎的幅度小了下来，抿着嘴不说话，一双乌亮的眼睛瞪着他看，康熙就任由他打量，坦荡而无遮拦。
“但是保成你最好给朕记住，朕可以放手，但这是有条件的。朕绝不允许你碰任何人，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绝不行！”身为帝王的掌控欲和独占欲本就强得发指，历来被天子视为的禁脔，还没有谁碰了之后还能活着的传奇，吃了熊心豹子胆。
太子爷却觉得他这话太不不切实际，“皇阿玛，你既然许了儿臣做太子，也许了儿臣天下，那你就应该知道，儿臣既然为大清的储君，就绝对不可能不娶妻，绝对不可能没有子嗣。你也清楚，若是儿臣膝下无出，于宗庙无功，单独这一点就够言官们参上儿臣一本。”
“孩子的问题，朕自会给你一个交待。至于娶亲，你大可放心，朕会为你好好留意。”康熙帝轻柔的抚摸着太子爷的脸颊，温情的几乎让人误以为他真是一个心思干净的慈父，但慈父又怎么会在提到给自己的儿子找女人的时候隐忍着要杀人的愤怒？
太子爷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看康熙的态度，大概是不许他娶妻子，即便娶回来也不许他碰，这碰都不能碰，孩子从哪里来？石头里蹦出来么？
康熙深深的看了太子爷一眼，低声警告道：“朕愿意放手，但是太子最好也给朕好好的守身如玉，要是被朕发现你有半点出格的行为，朕可不像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太子爷差点没被他口中的守身如玉给气死。
天底下，哪里有儿子给老子守身如玉的？但是也同样的，天下没有为儿子守身如玉的老子，可康熙自发现自己的感情后，就很久没有亲近后宫了。
所以康熙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为了保成放弃了后宫的莺莺燕燕，保成也理该为他断了外面的纠葛，不管是青楼歌姬，暖床小厮，还是养在外面的齐墨，统统不该有。
“齐墨呢？”太子爷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齐墨再和上辈子一样死于非命。
“你喜欢他？”康熙的眼神无比危险，令太子爷毫不怀疑，只要他敢说个字，甚至连承认都不用，即便是流露出一丝眷恋，齐墨的尸体立刻就会呈现在他面前。
“不是……”太子爷烦躁的扭开脸去，“他是水儿的哥哥。”
“水儿？就是你小时候点名要的宫女？”
“对，水儿死得可怜。”言下之意就是，他对齐墨好多了一丝补偿的意思。
“一个小宫女死了还能被你恋恋不忘？”康熙帝敛眉，不悦地道：“况且她死了你要补偿他哥哥，就要去做他的入幕之宾？”
太子爷一噎，什么叫入幕之宾，说得这么难听，齐墨又不是烟花巷的人。再说他和齐墨，是有补偿的心思，但不是为了齐水儿，而是因为上辈子的纠葛，他好歹是为自己死了，怎么也该惦念惦念，不然也太冷血了不是？
康熙见他不否认，就更加不悦了，但还是在太子爷开口之前放开了他，翻身下床，冷冷地道：“你的人还在院子里，你自己去。朕不会动他，交给你处置，他是死是活，看你怎么选。”
太子爷讶然，他还以为按着康熙的性子，齐墨就算没死也不会好过，真稀奇他还完好无损。毕竟上辈子只要是上了他的床的，到第二天就没看到个囫囵的尸首。
想通了这一天，太子爷看向康熙的目光就更加诡异了，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哀叹一声，他可真是够蠢的，上辈子那么明显的独占欲，他居然愣是没瞧出来。他突然回想起了康熙第一次圈禁他的目光，虽然失望，可更多的还是他看不懂的情绪，那时他大概是真的存心想圈死他一辈子吧。
一念至此，他就万分庆幸康熙给了他保证，绝不会废掉他。
“保成，给朕更衣。”
九五至尊给太子爷穿衣倒是熟练，但到自己身上却乱了，太子爷在他的目光灼灼下慢吞吞的爬下床，满身不自在，默不作声穿衣系扣，系上腰带。
康熙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有些后悔自己的放弃了，他亲吻了吻太子爷的头顶黑发，沉稳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太子爷的头顶盘旋。
“保成，不许避着朕，不许离开朕，你发过誓的，若是你毁掉誓，朕，决不轻饶！”
所谓的誓言就是孝庄仙去的一段时间里，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太子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当时许诺的时候只当是父子情深，哪里能预料到今日的情形。
“乖，朕不会对保成做什么，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保成是朕的，否则，这个条件就不成立。”康熙对着太子爷的明亮的双眼，铿锵有力的说着，起码在这一刻，他承认他期盼着太子爷不安分点，也好给他个机会，将人绑在身边。
知父莫若子，太子爷哪里能不知道他想的？
谨记着教训，回到毓庆宫后，不放心的找人问了问齐墨的去向，得知在院子里，亲自去一看却发现并不是康熙说得那样，齐墨是刚被人从刑部大牢放回来的，没有罪名，因为康熙的密旨。
对着颇有些狼狈的齐墨，太子爷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这一世本想对人好点的，但是他还没示好，这人就被折磨的瘦了好几圈，再关上一个月估计就是形销骨立了。
“太子殿下，其实在上一世，草民就看出了皇帝对殿下的感情，只是没想到，这一世……”这一世不仅还持续着孽情，甚至还提前爆发了，并且比上辈子还要严重得多。
细问自己的本心，齐墨是绝对不敢再和太子爷走到一起，为他死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的话，他也不想再去做扑火的飞蛾了。他不过是贪恋一点冰冷世界里突如其来的温暖，为了抓住这一点温暖，生生搭进去所有，什么都没剩下。
这种不经脑子的疯狂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太子爷沉默许久，才吐出这样一句，“孤找到了你妹妹。”
齐墨一震，双眼一亮，小心翼翼地问：“她还活着么？”
“孤没有保护好她。”太子爷低声道：“她皇宫，孤找到了她，本想护着她长大了和你相认，但是没想到……在地震中，死了。”
齐墨眼里的希望之火暗淡了下去，“殿下，其实草民上一世就查到了她在宫中当过宫女，而且……也是死在了地震中……你说，是不是巧合呢？”
太子爷一愣，面上露出不可思议来，随后颓废的闭上了眼睛，无奈地问：“看来，孤以为改变的历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么？”
齐墨不能劝太子爷接受康熙，但是也无法劝他打消康熙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一世康熙对殿下的执念比往昔更多。他只好劝：“殿下，徒劳无益，不如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他怎么顺其自然和他父皇滚在一处？
“你要去看你妹妹么？”太子爷道：“孤把她葬在了……她原本就该在的地方。”他前一世遇到齐墨的时候，齐水儿便有了一个衣冠冢，只是这一世变成了真坟了。
“草民会去看她的，但看完草民就该离开了，皇上命草民，此生不许入京。”
“知道了，你，去吧。”太子爷转身离去，他明白自己和齐墨大概再也不会相见了，这一转身，隔断的好像就是前一世的种种，因为齐墨就是他重生的见证。
这一夜，太子爷很茫然，他想喝很多酒，干脆就醉死在毓庆宫的桂花树下，了解这荒唐而多余的一生。但毓庆宫并不安全，太多的眼线盯着他不能轻举妄动，他还想让齐墨活着离开京城呢。
康熙再没有幸后宫，康熙二十六年之后，后宫形同空设，再无所出。言官谏言，被康熙已子嗣昌盛为由压了下去，后宫也不再多出新人，当真是给太子爷守身如玉。
而太子爷也被迫的过上了禁欲的生活，多亏他放浪惯了后便想收心了，再玩下去也索然无味，因此他的床上也是干净的，只有一个人，当然不包括在他睡着的深夜里，偷偷摸摸溜进他的毓庆宫，亲吻他的某人。
一月有大半月的时候，太子爷常常被康熙拘在干清宫，形影不离。在康熙的悉心教导下，太子爷越来越有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而康熙盯着太子爷的眼神也越来越直接，所以太子很明智提前设好了种种预备，待到一定时间后，就让人过来叫他。
康熙对太子的宠爱与日俱增，康熙二十八年的时候，朝鲜使臣上表未逼太子爷名讳，因此惹来雷霆震怒，严惩，连太子爷都觉得有点过了。
入冬，康熙帝病了一场，一部分出于儿子给父亲尽忠尽孝的表示，一部分是朝廷的担子全部压在了太子爷的肩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太子爷十分体贴的伺候左右。
只要是太子爷示好，康熙不能不感动，就是经由他的手端上来的中药都是甜的。而那汤药实际上苦得要命，太子爷小心眼，刻意让御医加了黄连进去……
第五十六章：订婚
康熙这一病，父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起码在太子爷看来，他这么卖力的伺候着，康熙也该把他当个好儿子看了，别成天有事没事就惦记着不该惦记的。
次年，年仅十九岁的端敏公主和亲漠南蒙古，比前一世早一年。康熙下得旨意，应该和他要西征有关系。为了表示不舍，同时也给这个公主最大荣光，太子爷亲自去送婚，同行的还有大阿哥。
大清的公主出嫁，百里红妆，隆重华贵，送亲的队伍一路从宫门排到了城门口。
一直送出了数百里，漠南的迎亲队伍来接，端敏公主屏退左右，连大阿哥都不能听，最后一次拉着太子爷的手臂，欲言又止，还未张口就红了眼睛。
“太子……”端敏咬牙忍下了眼泪，说道：“你自小就和我要好，我也喜欢你，咱们的皇阿玛也喜欢你，太子生来尊贵，又是霁月风光无限，谁不爱你，只是皇阿玛他，他……”
太子爷心里一惊，反拉着她，连声问道：“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什么？”
“太子，皇阿玛他可有掩饰过么？你以为我后来为何不与你亲近，真的只是长大了的缘故么？你以为这几天连胤祉都见不着你的脸，只是因为学业繁重？你以为我不知道皇阿玛他不进后宫，这些年都没有见过我额娘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
端敏的眼泪滚了下来，扑进太子爷的怀里哭了一场，在哭自己，也哭太子，生在天家真是他们的不幸，连选择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太子爷满足苦涩，眼眶发干，他一滴眼泪都没有，大概是因为端敏替他流了。
“太子，成亲吧，你成亲了，他就该放手了。”
送亲回来的路上太子爷一直魂不守舍，呆做在马上像一具木偶，几次从马上跌落下来，吓得胤禔不敢再让他骑马，只许他坐马车了。
胤禔担忧的看着丢了魂的太子爷，纳闷端敏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把人刺激成这样，也给自己提心吊胆，怕康熙看到这样的太子后会责怪他。
忽然，太子爷掀开卷帘，问胤禔，“大哥，你爱他么？”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里都有数。胤禔显然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个，但还是遵守了本心，靠过去小声地道：“太子，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问，爱是什么大哥也不清楚，但是大哥只知道要是没有他的话，以后的日子都少了滋味，所以，我离不开他。”
“那你为什么要成亲？”
“成亲……？”胤禔有好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叹了口气，妥协一般地道：“太子，你说，大哥是皇子，能不娶亲么？没有子嗣，我们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祖先？你以后，也该成亲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