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江知与谢星珩 本章:第246章

    他听说谢川在国子监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欺负,具体又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被人骂了。

    江知与说:“比挨骂更难受的,是让你想要的都得不到,想保的都留不住。你可能会很久见不到亲人,也可能吃不饱穿不暖,被人冤枉,被人抢走你喜欢的东西。也可能会亲眼看着家人被欺负,而无能为力,笑脸相迎。”

    这些话,江庭听得懵懂。

    他知道很久见不到亲人的苦处,他好久没见到爷爷们了。

    他也知道家人被欺负的无力。比如谢川哥哥被欺负,他跟哥哥嘀嘀咕咕好多天,他们连国子监的门都进不去。

    顾家大哥带着他们过去,他们看着国子监出来的人都比他们高,比他们壮。心里怕怕的。

    江庭把不懂的话绕过,自然有了个逻辑。

    原来被人欺负,还能很久见不到亲人。

    所以父亲跟爹爹,也被人欺负了。

    他扁扁嘴,似乎做了天大的决定,问话时,嘴唇都在抖:“那吃苦有用吗?”

    江知与心间一片酸软,他揉揉庭哥儿的脸颊。

    “傻孩子,你爹也舍不得你吃苦。你做好学生的本分就够了。”

    庭哥儿望着他,突然凑过来,在江知与脸上亲了下。

    小郎君长大了,跟爹爹亲近会害羞。

    他扭捏着说这是儿子的本分。

    江知与蓄在眼中的泪水,被他勾落。

    书房里,谢星珩正在纸上狂书。

    他大部分时候想事情,只在脑子里过。

    少数极为棘手的事,会写手稿,将乱七八糟的杂思都写下来,然后一点点梳理。

    梳理时,某些字词、事件,可能会串联到某些被遗忘的记忆,进而引发新的想法。

    他升官这件事太不正常,他在外还能稍有放松,让人看不出端倪。回家之后,这些压力就倾泻而来。

    书房的门开了一道缝隙,发出“吱呀”声。

    谢星珩抬眸,第一眼就看见了在外探头探脑的岚哥儿。

    岚哥儿跟他眼神对上,立即露出甜甜笑意:“爹,我能进来吗?”

    当然能。

    谢星珩放下毛笔,朝他招手。

    “怎么就你一个人?弟弟呢?”

    岚哥儿背着小书包,拿着两个高筒瓷杯,走路小心翼翼,过来递给谢星珩一杯,他又把满杯的奶茶喝掉一大口,才跟谢星珩说:“弟弟有事找爹爹,我就出来了。”

    谢星珩今晚没胃口,饭都没吃,回家就闷在书房里。

    岚哥儿喝一口奶茶,踮脚把瓷杯放在书桌上,从他的小书包里往外掏东西。

    里边一份功课都没有,全是好吃的。

    有谢星珩常在外头买的肉夹馍,还有家里新蒸的花卷。岚哥儿还拿了些零嘴。一些软糖、果干、肉干、小鱼干。

    他不知怎么拿的,还用油纸包了只大鸡腿。摸着还热乎。

    “爹,你吃饭。”

    谢星珩摸摸他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望着甜乎乎的岚哥儿,感叹生命真是奇妙。养育一个孩子,看着他从霸道性急,一点点变化,慢慢懂得一些道理,知道体谅父亲不易。

    还不十分明白孝道的孩子,有着自己的理解,孝就是对父亲和爹爹好。

    他肯拿出他的好东西,来哄父亲吃点。

    谢星珩借着分鸡腿掩藏眼底酸情。

    原来父爱也会常觉亏欠。

    谢星珩想着如今的局势,再想想林庚的承诺,他撕下一块鸡腿肉,递给岚哥儿,喊他的小名:“我们天玑宝宝以后想做什么?”

    岚哥儿两口把鸡腿肉吃了,看吃相,这只鸡腿是他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来的。

    谢星珩扬唇轻笑。

    岚哥儿有些不好意思:“爹,我发现我不是很喜欢读书,也不特别想骑马。我想跟宋游哥哥一样,可以到处走走。这样我能常回去看看爷爷们,也能经常往返京城,不让你们寂寞。”

    谢星珩差点被他说哭了。

    有些孩子,是来讨债的。

    讨一些眼泪的债。

    这也太戳心窝子了。

    岚哥儿怕谢星珩不当真,把他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爹,我能吃苦的。宋游哥哥吃的苦,我都能吃。你跟爹爹要舍得我。”

    谢星珩不舍得。

    哪个孩子都舍不得。

    没人说要吃苦头,才能一家团聚。

    谢星珩又分他一块鸡腿肉:“你听爹的话,小孩子家家的,该学学,该玩玩。爹能让你吃苦吗?你可是我们家的小甜宝。”

    一个人的核心性格很难改变,岚哥儿脾气硬,他要哄着捧着来,把他夸开心了,他自己会背上小包袱,做什么都有个约束。

    说他是小甜宝,他就扭捏着笑。脸颊上都笑出了小梨涡,甜滋滋的。

    “那爹也不要太累,饭还是要吃的。”

    谢星珩端起奶茶,猛灌一大口。

    “好,岚哥儿说得对,爹听你的。”

    第168章

    破局

    又一年中秋至,今年谢星珩受赏,皇上赐了很多月饼,足足一抬,拿出来数一数,整一百八十个。

    来送月饼的是金公公的徒弟,和月饼一起送来的还有两盏八角花灯。

    每一只花灯上都有八个灯谜,难度不高,送来给府上公子赏玩。

    天子赐,不可辞。

    谢星珩把三个孩子叫过来,让他们猜灯谜。

    提灯的太监们一并记下,说几句吉庆话,拿着孩子们的谜底,回宫复命。

    不过一个时辰,中秋夜都没结束,宫里赏赐又下来了。

    皇上给三个孩子各赏了一套文房四宝,再点了江庭去尚书房读书,与皇子们一起,同进同出。

    暂未指定他给某个皇子做陪读,但每日要起早,功课也更加繁重。

    庭哥儿难得没叫苦,每天打着哈欠去上学。回来时,眉眼间总有疑惑、不解。

    不用问,谢星珩跟江知与都知道他是在尚书房里受到了现实的毒打。

    他不能再随意叫人哥哥,跟人玩耍。他要讲尊卑,哪怕是同一处读书的孩子,也得恭敬行礼,要让,要怕。可能还得跪。

    庭哥儿性子温吞,整体适应性不错,对此反抗不强烈。

    可他脑子是聪明的,谢星珩担心他在尚书房耍小聪明,每天会教他藏拙。

    他不知道怎么做,他就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呆笨一些,有事回家来说。听父亲教他。

    分明是委屈的,但庭哥儿学这些东西总笑呵呵的。

    谢星珩不知道他笑什么。

    庭哥儿问他:“爹,你是不是怕我被人欺负?”

    是啊。

    哪能不怕。

    谢星珩坦然承认,庭哥儿笑容更是明灿,几乎牙不见眼。

    傻样。

    日子就是这样,能苦中作乐,发现一些趣味、甜味,就算不上苦。

    谢星珩升官数月,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发现破局之法,就在明面上。

    皇帝明牌阳谋,能给他的东西,都给他了。

    让他做权臣,让他入内阁。给他荫及儿子的恩宠。

    只要他尽忠职守,做出一番功绩,拿出一些功勋,他的官位就无人可动摇。

    他做得好,江庭可以给太子做陪读。有同窗情谊,下一代又是君臣佳话。

    若这些诚意,都打动不了谢星珩,他能爬上来,也能跌下去。

    全看他怎样选择。

    谢星珩总会习惯性的去想更深层的目的,他认为这件事不是儿戏,不该这样仓促,这样明目张胆。

    可事实就这样简单。

    沈钦言在一开始,就给他提示了。

    他有了功绩,有了功勋,地位自然就稳。

    他都已经入阁为官了,他甘心跌入泥潭吗?

    功绩是商务令的推行。

    功勋是拔除林庚在京城的“钉子”。

    谢星珩能做出成绩,但那份功勋,把他剐了,他都拿不出来。

    他看不懂暗号,不知林庚的人有哪些,怎么拔除?

    把霍叔玉卖了,然后自爆,再加上“废棋”程明,这才三个。

    折子递上去,皇帝还要当做是挑衅。直接白给。

    而且这件事本也没有道理。

    原没有乱臣贼子,皇帝把人逼到绝境,也没人起兵造反,他自己容不下人,非要去打仗杀人。这般作为,谢星珩能怎么表现诚意?

    效忠这样一个人,凡有一丝不如意,就会万劫不复。

    他不是明主。

    既如此,谢星珩就要另想破局之法。在非黑即白的极限二选一的既定结局里,闯出一条生路。

    这天清早,谢星珩起早上朝。

    外头的天都没亮,他便坐上马车出门。

    一路车轱辘声密集,都是朝廷大臣的车马。

    官职是“罪过”,官袍是“枷锁”。他们每天去天子面前“受审”。

    有人能熬过一天又一天,有人活不过明天。

    谢星珩是近期被弹劾次数最多的官员,都察院的人跟闹着玩一样,每天两封折子打底。

    一封说他德不配位,一封说他多处兼职,差事堆积,耽误事。

    偶尔有一封说他作风问题。

    作风问题,是每个官员都会被弹劾的。

    可能只是某次消费奢侈了一点,就会被揪着不放。

    谢星珩对这些弹劾毫无感觉,每天虚情假意跟人演。

    但商务令的推行还不错,从他最初的弹劾奏折开始,朝廷委派新的县官去主理。

    吏部清算过,上下一新。此次将更多等着“萝卜坑”的进士们调任,他们为着做出一番成绩,不走前人老路,第一年的成效还不错。

    首年的税收,大半留在当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按照谢星珩提出的五年计划,前三年是扶贫,潜移默化的改变百姓们的思想,让他们知道在勤劳之外,还得多多思考,多多尝试。这个步骤,由衙门和当地大商户配合,带着百姓们做。

    前三年也是厚积薄发的“厚积”期,第一年的小目标是吃饱,第二年是温饱。第三年是小有家资。

    在解决温饱之后,各地就需要推行人才培养计划,优先培养当地支柱产业所需要的各项人才,次一级的是扫盲。

    后两年是“薄发”期。在已有的产业上,鼓励百姓们迈出第一步,从供货商做起。靠自己的双手,实现财富突破。

    大启朝是个很大的国家,县城有上千个,单个县城的人数又是多少?

    无需怕货品积压,卖不出去。这里堆积的货物,另一个地方会缺。

    而以当前的生产力来说,当地没发展到繁华之地前,所生产的东西,在当地是可以被消耗掉的。毕竟资源就那么点。

    消耗不掉,是当地的银钱流通率不够好。还得让百姓们兜里有钱,才能产生消费。

    国库没那么多钱,那朝廷就要拿出信誉做担保。给此次商务令推行有功的商户赏赐、荣耀,让他们能“拿钱买平安符”,这样才能承担初期的亏损,弥补银钱不足带来的发展问题。

    前两年熬过去,没有天灾人祸,这件事便成了。

    最难的是上下齐心。

    所以推行之中,谢星珩最关注人员选定的问题——这事除却百姓民生,也关乎着他一家的安危,他一个垃圾都不想要。

    他在内阁,可以参与一点官员委派的事。

    这件事他开口,就有结党营私之嫌。

    因他是新升起来的大官,也是毫无根基的重臣。吏部提拔的一批进士们,恰好也是无权无势才被遗漏多年。

    谢星珩在这件事上亲自提拔,就会让他们归入谢星珩的“党派”。

    谢星珩就很想骂人。

    什么党,什么派。

    他心中只有一个党,一个派。那可不是大启的党派。

    他不跟人吵,不跟人争,一有苗头,他就去缠磨霍钧。

    可怜这位老阁老,被谢星珩乱用成语的拍马屁,捧高高。明明是为成大事的正确选择,谢星珩不来这一套,他也会选任合适的人。因谢星珩胡乱掺和,让他在阁内传出了“晚节不保”的恶名。

    谢星珩:“……”

    这可不关我的事。

    商务令推行的重中之重是农耕。

    万事发展,先填饱肚子。所以农具、肥料须得跟上。

    农务官们辛苦,去户部调资料,查看各地粮税,选出高产地,提前跟当地沟通,让人留出良种。省一些自己培育的时间。但各地情况不同,尽量选离得近的府县,不要离太远。

    部分地广人稀的区域,可以由当地士兵组成农耕、农牧的生产大队。

    刚好士兵们可以用铁器,农具可以升级。

    提前算好劳力人数,合理安排种植亩数。要留白,不能把他们时间全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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