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想想，”陈雾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现在圈里没有比你们热度更高的情侣了，偏偏你们还没有在公众场合合体出现过。”

    庄弗槿嗅出了一点先斩后奏的味道：“你为什么促成我出席晚会？”

    “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陈雾走到总裁办公桌前，“江彦那件事闹得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猜测你们情感不和。”

    “借着这次机会，你们一起走个红毯。婚姻幸福，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好的人设。”

    陈雾步步都在替庄弗槿谋划。

    他要把庄弗槿最有魅力的一面都展示在大众眼前。

    “我和沈怀??，确实感情不睦。”庄弗槿无奈地说。

    江彦出国已经一周了，他与沈怀??之间的交谈屈指可数。

    他们虽然住在一栋房子里，却宛如两个陌生人。

    “那要不要，我去开解一下小沈。”陈雾关切地问。

    “没有必要。他待在我的身边就够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配偶。”

    还有一个借沈怀??肚子出生的孩子。

    庄弗槿重新拿起请柬，嘴角轻蔑地一哂：“通知主办方，我会出席晚会，但不和沈怀??走红毯，也不要把沈怀??的座位安排在我旁边。”

    陈雾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庄弗槿想敲打沈怀??，这么多天的互相冷战，庄弗槿要为自己堵在胸中的怒气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夜幕降临，城中心的湖边别墅里。

    沈怀??在家中准备好了晚饭，他亲自炒的菜，炖的汤，装在精致的盘子里，摆了慢慢一桌子。

    六点，庄弗槿准时从公司回到家。

    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沈怀??连围裙都来不及解。

    穿着拖鞋，迎了出来。

    “你回来了。”沈怀??主动去接男人手里的包。

    弯腰间上半身的旧毛衣领口晃荡，庄弗槿稍微一低眸，能看见大片瓷白的肌肤。

    黑色的头发挡住眼睛，柔软无辜的嘴唇抿着，一身晚饭的香气，他像庄弗槿养在家里的保姆和宠物。

    “我，我做了饭……”沈怀??说着，还要去用手指解他的领带。

    庄弗槿挡住了对方的手，眼神在他被围裙束起的，极纤细的腰肢上划过：“装的这么乖，你有什么事求我？”

    “陆铎辰把药给我了，可以怀孕的药……”

    庄弗槿顺势从背后搂着他，双手满是深意地放在他的小腹上，问：“然后呢？”

    “我能不能不吃。陆铎辰说吃完了那种药会产生……欲望。”

    沈怀??听见男人覆在他耳边笑了。

    声音钻到他的耳孔里，非常痒。

    他想躲，庄弗槿捏住他的后颈。

    男人的嘴唇似乎就贴在他的耳廓上：“你在抗拒什么？怕我给你解决欲望吗？”

    第67章

    醉酒

    沈怀??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他的胃口像一只病猫，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庄弗槿看着他说：“你做这么多，又不吃，剩下的要全部倒掉吗？”

    沈怀??拿着筷子：“我明天吃剩菜。”

    “剩菜？”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吃的。”

    “沈怀??，我是虐待你了吗？”

    庄弗槿脸色不好，“我给你请的家政阿姨呢？”

    “吴妈的孙子最近生病了……”沈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给她放假了，你不要因为这个辞退她。”

    庄弗槿语带嘲讽：“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别人，今天请柬发到你手里，你也一口就答应参加晚会了。

    ”

    沈怀??盛汤的手顿住：“我以为是宣传《旧塔》的好机会。”

    “不是见刘先洛的好机会吗？”

    “不是……”沈怀??觉得这样下去他们又会吵架，索性咬住了舌尖。

    他大多数的时候是真的很乖。

    庄弗槿提醒他：“吃完饭记得吃药。”

    沈怀??的目光移到了柜子上的药瓶堆里。

    不仅要吃十几种药片，还要打针。

    “我们可以领养孩子。”他声音弱弱地提议。

    “你不愿意生，外面会有人想生我的孩子。”

    沈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的丈夫也会有很多私生子吗？像庄景棠一样。

    沈怀??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咽回了喉咙里。

    庄弗槿看到他欲落不落的眼泪，买酱油送的围裙和旧到起球的居家服，顿时感到心烦意乱。

    他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进了书房。

    关门的声音有点大，把他和沈怀??彻底隔开到两个空间。

    沈怀??的泪，沈怀??的拘谨和惶然，他都不想再看见。

    庄弗槿通常清早出门，晚上回家。他们能相处的时间只有天黑后的夜。

    沈怀??非常安静，几乎不会打扰他。

    前几次给他送茶被凶之后，再也没有敲响过书房的门。

    今晚也是。

    庄弗槿处理完几件公司的事务，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八点半。

    他去客厅倒水，偌大的一楼空荡安静，整洁异常。

    沈怀??做起家务也很利落，没有一丝动静就把一切收拾好。

    餐桌上的花瓶里换了一束花。

    是沈怀??在园子里新折的几支腊梅。

    他似乎自然地做起了这个房子的主人，把一切都照顾得很好。

    除了他自己。

    庄弗槿的水刚倒半杯，听到楼上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他不想管，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紧接着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

    庄弗槿犹豫着踏上了上楼的台阶。

    他从不涉足这里，他和沈怀??更像不熟的合租室友。

    沈怀??的卧室门口，酒味愈发刺鼻。

    庄弗槿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动静，可半分钟过去也没人开门。

    “我……稍等……”沈怀??的声音听起来慌乱无措，而且同时，传来浴室淋头的冲水声。

    庄弗槿用钥匙拧开了反锁的门。

    刚踏进去几步就差点踩到地板上的酒渍。

    他往更深处看，卫生间的门大敞着，沈怀??正用淋浴头把水往自己身上冲。

    “你干什么？”庄弗槿走过去按掉淋浴开关，他意识到开的竟然是冷水。

    沈怀??的脸颊格外不正常。

    红且迷乱。

    他抬头看庄弗槿，眼里是化也化不开的雾气。

    “我没事。”

    沈怀??赤着脚往床边跑，拿起一张毯子裹住湿漉漉的身体，“真的没事，你可以走了。”

    这是庄弗槿第一次进对方的房间。

    十分朴素，基本全是一些必需品。

    床前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影片――庄弗槿去年唯一的一部作品《暗涌》。

    沈怀??蹲着身子捡拾酒瓶碎片，他咬着下唇，像在艰难地忍耐什么。

    《暗涌》描绘了一个底层民工的暗恋。

    庄弗槿扮演的角色时常幻想和恋人在昏黄都楼梯间里邂逅，相拥。

    插曲响起，旋律流淌的同时，片中两位朦胧的人影即将滚到床单上。

    沈怀??崩溃地按下关机键。

    很明显，他无比熟悉电影情节。

    瞬间黑掉的屏幕让房间重回寂静。

    人体的知觉被无限放大，比如庄弗槿感受到沈怀??身上难以掩饰的酒气，和眼角丝丝缕缕的媚态。

    “你吃了药。”庄弗槿叙述他看到的事实。

    “抱歉，我会收拾好我的房间的。”

    沈怀??低着头把他往门外推。

    可这样一来，庄弗槿透过松垮的衣领，看到他起伏的蝴蝶背骨。

    骨骼那样细而突出，皮肉却柔嫩异常。

    呈现粉色的皮肤，仿佛也能沁出蜜。

    “为什么要喝酒。”

    “我以为喝完酒就会睡着了，”沈怀??半醉，喝进喉咙的冷酒变成一团火，“不要去找别人，我可以给你生孩子。”

    他的眼睛里有说不完的情意，如泣如诉，“可是我怕，他生下来会像我一样，是个短命的劣等患者。”

    第68章

    绽放

    这明明是万物萧条的冬夜，房间里却有春意盎然的氛围。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攀上了谁的腰，两人的身形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庄弗槿把沈怀??往上抱了抱。

    怕他赤裸的脚踩上玻璃碎片。

    沈怀??主动地去吻男人的下巴，即使在药物和酒精的怂恿下，他也不敢亲吻对方的唇。

    他一直在小声地抽气，包括庄弗槿把他压在床上的时候。嫣红的嘴巴微微张开，贪婪地攫取氧气。

    “衣服湿、湿的。”沈怀??扭着身子，不想把水弄到床单上。

    可素色的床上用品早已被晕出大片的水痕，暧昧的，交缠不清。

    庄弗槿脱掉了他湿漉漉的毛衣。

    沈怀??瞬间感受到冷，可皮肤之下又觉得热。

    他肤色比床褥还要白，腰薄成一片玉。

    沈怀??歪过头，牙齿咬住手腕。

    庄弗槿的掌心在他腰窝处不断摩挲。

    “喜欢看《暗涌》？”

    沈怀??还咬着手指，含混不清地说：“我看了好多遍，每天晚上都看。”

    他在庄弗槿面前向来诚实，可此时此刻，这几个字里就多了几分挑逗和勾引的意思。

    《暗涌》尺度并不大，但用了许多意识流的处理方法，让人浮想联翩。

    庄弗槿捂住沈怀??的嘴。

    他的吻落在对方的肩膀，脖颈，和胸前。

    沈怀??哼哼着，惹得男人轻笑出声。

    他费力地翻身向下，只把背朝着男人。

    他的腰不盈一握，和男人张开的手掌一样宽。

    庄弗槿把手盖在他的后腰，控制欲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沈怀??。”

    他叫他的名字。

    男人低低的嗓音让沈怀??强烈地抖动了一下身子。

    他太害羞，庄弗槿调笑他

    沈怀??咬紧牙关不说话。

    庄弗槿就吻他的后背，触感细腻如温香软玉，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串红印。

    沈怀??羞耻地把脸埋在枕头里，想挣扎爬下床，被身上的男人轻易制服。

    男人的恶劣总是藏在很深的地方，和他最亲近的人感受最多。

    庄弗槿看他边哭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

    眼尾像抹了一层胭脂，倒真有些像驯顺的狐狸。

    “沈怀??，你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身下人是一个完美的容器。

    承担庄弗槿所有低劣的私欲。

    “有什么是你不愿意的？”

    庄弗槿的手覆盖上沈怀??的手。

    沈怀??极度敏感。

    心跳的声音庄弗槿隔着一层皮肉都仿佛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