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转世,不过如此。
段奕突然就理解了诸如商纣王周幽王唐明皇之类男人宁愿死在一个人身上的心态。裤裆里火热坚硬得要爆炸,他一把扯了领带脱了裤子,恶狠狠往床上一扑,将那只狐狸精压在身下,喘着粗气一口咬住一边j□j,“你这祸害,怎么还没被天师干掉。”
云嘉树被咬得胸口刺痛,不由倒抽口气,沙哑的喘息声听起来也是要命的销魂,一边按住恋人肩膀,一边屈膝顶在腿根底下来回搓揉,眼神暗沉而热烈,凑近在段奕耳朵边轻轻咬一口,嗓音里的水都快溢出来,“那天师大人想要怎么把我这祸害干、掉?”
段奕眼神一暗,恋人这么卖力,想来也是为了安慰他,怎么能辜负。于是咬着牙狠狠从胸膛一直亲到下腹。
云嘉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察觉不出这点差异,喘着粗气把他推开了。段奕还没来得及发问,咔擦两声,手腕一凉,又被拷上了。
二爷默默低头看,扯动一下暗棕色皮革的手铐,长长的铁链连接床头,伴随他动作清脆响动。搭扣处闪着金光,咬合得非常结实。镀金面上还镶嵌着一排细细的钻石,随着动作粲然生辉。粗犷和奢华竟然结合得极为完美,连个手铐都搞得这么有设计感,可见布置房间的人是个相当会享受的行家。
云嘉树趁他愣神的功夫,又从床脚位置摸出两个皮革铐,分别缠上段奕脚踝。之后才笑眯眯跨坐在他小腹上,又在平板上一阵摆弄,没过几分钟,左侧天花板打开,一个架子垂下来,端端正正摆着几个玻璃缸。
缸中满满装着粉红液体,散发着段奕熟悉的清香。段奕眼神好,一眼看见在液体中浸泡的物体,立刻脸色发白,用力去拽手铐,扯得金属链铮铮响,“我可警告你啊,别乱来啊。”
“放心吧。”云嘉树没去碰玻璃缸,而是从旁边拿起一条不起眼的纯黑项圈,两指宽的黑色皮革上,白金边框中镶嵌着大颗的方形祖母绿,还坠着个大大的白金铃铛。云嘉树摇一摇铃铛,听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叹了口气,“可惜祖母绿是假的,真的太贵……等以后赚了钱买给你。”
段奕想说老子不要,结果因为太过震惊,只顾得上拼命摇头,舌头僵硬发不出声音。云嘉树无视他挣扎,还是把项圈套在他脖子上,还故意扣得特别紧,坚硬的皮革勒进皮肤,些微窒息感紧紧缠绕在脖子上,简直像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段奕忍不住张口喘息,只觉血液都有些流动不畅,血管鼓胀,脑子烧热得近乎迟钝,咬牙切齿地去扯项圈,“你他妈……搞什么鬼……”
“搞你。”云嘉树笑得邪恶妖冶,居高临下打量他挣扎,又将铁链收紧,把他双手都束在床头。二爷如今手脚都被铐,肢体拉长禁锢在床上,彻彻底底成了掌中玩物。那家伙却反而低头,舌尖轻轻顺着项圈皮革的边缘来回扫舔,那种异样而撩人的挑逗令他呼吸更加困难,明明又难受又屈辱又愤怒,胯间那玩意居然又涨了一圈,直愣愣翘在半空,一直冒着水,把云嘉树的长裤给染得一塌糊涂。
云嘉树一边从他颈项细密亲吻,便吻边移动到胸膛,小腹,段奕只觉得全身都有火在烧,燥热得血管鼓胀,太阳穴旁边一跳一跳地胀痛,咬牙喘息着。那亲吻已经滑到侧腹,柔软嘴唇压在腹股沟上,酸热酥麻感虫子一样钻进血管骨髓里,令人发狂。
段奕手脚都被束缚住,挣扎的幅度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动作受限,又扯起金属锁链阵阵脆响,被禁锢的认知反而令热情更汹涌。头顶镜子照出两个人交叠的身躯,他甚至能清晰看见自己的肌肉隆起,被汗水染得跟涂了蜜似的闪光。还有小男模贴着他亲吻的轨迹,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血管里沸腾的都是火焰,呼吸的时候全是燥热气流,粗喘着,扭动着,胸膛起伏得像风箱,挺胯上顶,粗硬凶器尽力往恋人身上磨蹭,这才觉得焦躁稍微缓解,一边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小树,宝贝,别磨磨蹭蹭,快让我进去。”
云嘉树抬起头看着他笑笑,反而不继续亲了,又支起身子往架子上够,这次从玻璃缸里捞出一枚银光闪烁的金属跳蛋,淋漓的润滑液附着在上边,一颗颗往下滴,落在段奕小腹上。
二爷看那小子动作,立刻脸色铁青,一边骂着我|操!一边死命挣扎,又扯得天花板的铁架跟铁链一起叮当哐啷地乱响,同时如临大敌盯着云嘉树的手指,“别他妈胡闹!”
云嘉树看他脸色不对,委屈地把跳蛋压在段奕结实侧腹上,一边摁下遥控开关。伴随轻微轰鸣声响起,令人感觉酸麻的震动从侧腹传来,那感觉却瞬间将尿意逼了出来。
段奕微微一怔,即刻反应过来,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云嘉树放跳蛋的地方……特别靠近膀胱……
二爷心中哀嚎,坏掉了坏掉了,这孩子彻底坏掉了啊混蛋!
他只得继续咬紧牙关,收紧下肢肌肉,接着诱哄,“小树……乖啊,拿开。”
云嘉树掌心压着那活蹦乱跳得厉害的小金属蛋,被震得掌心发麻,仍旧缓缓揉搓着,从侧腹一直滑到挺立凶器的根部,眼神却幽怨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也太难伺候了。”
段奕欲哭无泪,想说爷不想被这么伺候,强烈的震动已经从侧腹移动到了那玩意上面来回滚,太过刺激了,他想要弓起身体却被禁锢,从喉咙深处溢出了闷哼,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咽喉一直被紧紧束缚着,呼吸就越来越短促激烈,搞得咽喉和肺也快跟着胯|下那根一起炽热燃烧。
他只得强忍着,哑着嗓子抗议,“做|爱就做|爱,干嘛非得来这种S|M博物馆似的地方……这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仁哥说我可以刷脸卡。”云嘉树淡定回答,连金属蛋同他那根粗壮得前所未有的滚热凶器一起包在掌心里来回搓动,满意听见二爷发出仿佛野兽咆哮的吼声,手掌很快被液体侵染得湿漉漉的,而后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嘴巴那么倔,身体却很老实嘛。”
你、妹……这么老套恶俗得让人虎躯一震的台词,给你刷负啊混蛋!
段奕觉得他真的要哭了,眼角热热的酸酸的,忍不住用力眨巴两下眼睛。喉咙又热又肿,呼吸时带起的热气像是无数细细的牛毛针扎在喉咙里,吞咽困难,导致j□j溢出了嘴角。
段奕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可是感官却异常灵敏,胯间也异常亢奋,那玩意尺寸涨得惊人,青筋狰狞,紫红棱角分明怒指天空,水淋淋染得胯间一塌糊涂,恨不得立马顶进什么湿软的地方去狠狠摩擦几下。他随着那侵入骨髓的震动吃力地摆动腰身,大腿竭力贴合云嘉树腿根磨蹭,项圈铃铛声和铁链碰撞声几乎将他沙哑的嗓音掩盖住,“海尼斯,老婆,媳妇儿,小树,快……快点坐上来,别折磨我了。”
云嘉树意犹未尽,可是看见恋人那副再受不住撩拨,分不清是痛苦还是销魂的模样,还是心软了,恋恋不舍看一眼还在架子上沉睡的可疑道具,褪下了长裤,优美躯干上只松松披着件衬衣。然后用手指沾了些味的润滑剂,忍着粘稠冰冷的触感,一点点顶开入口。
异物感实在是不好受,云嘉树咬牙,扔了跳蛋,将裤子踢到一边,爬到段奕脑袋跟前,分开双腿跪着,居高临下的面容背着光,透下一片傲慢阴影,然后简单下令:“舔。”
那玩意就近在眼前,段奕愣了三秒,就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爆炸了,坏笑着伸出舌尖,恶狠狠在恋人前端扫过。粗糙的味蕾尤其起了作用,恋人果然伴随舔舐闷哼一声,身形都有点摇摇欲坠。
段奕不等他后悔,仰起头忍着喉管被硬皮革顶住的不适,果断地含住了前端,一点点吞进口腔里,舌尖缠绕前端沟壑来回扫舔,又坏心眼地顶住那一点出水口用力钻探。就算没啥经验,男人怎么弄舒服,同为男人哪有不知道的。
云嘉树很快被他舔得眼睛都湿了,腰和腿颤抖得厉害,声音也碎得说不出完整词句来,气息紊乱得跟猫一样,一只手紧抓住段奕高悬头顶的手臂,另只手坚持着开拓,咬着牙一字一句,“你才是……妖孽……”
段奕用舌尖把恋人那根顶出口腔,又侧头在青筋突起的侧面扫舔一下,满意听着他气息又乱,“老子是天师,专收你这妖孽。”
云嘉树也是脑子一热,低垂眼睑,牢牢盯着男人的脸。他想说“那就用你的屁股收了我吧”,然后狠狠地贯穿他,听他隐忍而宽容的闷哼。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他是为了让那家伙忘掉一些事才来的。道具不顶用,那只能自己亲自上。
所以云嘉树只是笑着低头,嘴唇贴着段奕绑太久有些僵硬的手臂一点点下滑,划过手臂内侧时察觉到恋人倒抽口气的悸动,而后舌尖扫过腋下,耳垂,低头含住一边突起狠狠吮吸啃咬,一只手却屈指去弹一下恋人那根涨得像要裂开的凶器,“天师真是Tough
Guy,晾这半天还一点没消肿。”
段奕囧,心想还是不在这儿讨论语法问题了,咳嗽一声,恶狠狠往上挺腰,那跳动的热块刚好撞在云嘉树尾骨上,“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给老子坐上来。”
云嘉树一脸嫌弃,“带你来这儿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边抱怨着一边还是握住烫手而湿滑的那一根,顶在了身后入口,又一边放缓呼吸,一边缓缓沉身下去,将恋人的凶器一点点压进身体里。
期待得太久,积压得太多,刚被温热包围的瞬间段奕险些喷发。他连忙深吸口气,紧扣手指强忍,好歹算避免了早泄的危险。却还是被恋人湿软细腻的内腔给刺激得闷哼出声,才埋入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动起来,结果被云嘉树在臀侧抽了一巴掌,“别……乱动……”
恋人嗓音干涩而吃力,低垂着头跨坐自己腿上,刘海遮挡了眼神,天花板镜子映出优美弯曲的背脊,侧面镜子里照出了紧绷的大腿肌,全都像是雪花石膏的精美艺术雕像,简直没一个地方不诱人。
段奕只得老老实实停下来,用大腿磨蹭下跪在一旁的膝盖,柔声安抚,“宝贝儿放松……要不松开手铐,我帮你。”
云嘉树摇头,深吸口气又往下坐,将那器物吞没一截。实在是比平时还要雄伟,光这么进入一半就已经很吃力了,他连腿肚子都打着颤,干脆心一横,狠狠往下一坐,瞬间仿佛撕裂的剧痛炸开,云嘉树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
那悲鸣实在太过凄惨,吓得段奕跟着一惊,身体也僵硬了分毫不敢动,只一叠声地问:“没事吧没事吧,小树?实在不行咱就撤?”虽然尽根被吞没,细腻小嘴层层吮吸的感觉实在太销魂,他却心疼恋人这么自虐一般的坐上来。
结果云嘉树嘴唇苍白,却俯身吻住他的嘴唇,便吻边喘,吻了不够还恶狠狠地咬上来,“动啊。”
你、妹……段奕每次以为这就是极限了,这家伙就会再一次刷新他的认知。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深埋湿软中那玩意随着嘴唇刺痛,抽搐一般跳了几下,脚跟蹬住床面,恶狠狠把人撞得上抛又落下。
恋人惨白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潮红,鼻音里渗入越来越多的呜咽呻|吟,段奕积压已久的焦渴这才得到缓解,腰身律动得越来越急,贪婪渴求着怀里人身体最深处的柔软和热度,摩擦的舒爽感直冲脑门。
只是这姿势太过吃力,他下意识又挣了几下手腕,仰头时不时亲下凑过来的脸蛋或者胸膛,用力摆头想要挣开颈项的紧束,“宝贝,给我松开,我想抱你。”
云嘉树却不上当,只扣住他下颌缠绵深吻,“有的是时间抱。”接着配合段奕顶撞腰身起伏扭动,仿佛化身银蛇一般,在他怀里翻腾缠绕,吮吸感和摩擦舒服得让人想吼出来。粗喘和细碎低吟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铁链声混杂在肉块碰撞和水声的粘稠咕啾声里,分外有种催人沉迷的气氛。
段奕紧咬牙关,腰身耸动更加狂暴,项圈越来越紧,铃铛敲打得锁骨像要裂开,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却反而让脑子要融化一样。这放纵感简直要把人逼疯,他一下下发狠猛撞,身上人突然一声惊喘,将他咬得更紧,他就照着那一处狠狠进攻,可惜没法掌控终究失了准头,十次倒有六七次撞歪了。可就算这样,云嘉树还是没能撑多久,就在他怀里弓起优美腰身,惊喘一声,热液喷溅得沾到了下巴上,那一瞬间内襞的紧紧绞缠让段奕也失了控,低吼着又狠狠一撞,畅快淋漓地发泄出来。
这么搞实在太过耗费体力,云嘉树几乎是梦游着给段奕松了绑。两个人匆匆洗个战斗澡回来躺着,又开了控制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全都收回去。
段奕也感到了特别疲惫,虽然身体还在亢奋着,憋了那么久,最后却射那么快,简直是虎头蛇尾一点不过瘾。虽然还想继续,可脑子昏呼呼的,跟喝了点酒一样。他只好转过身,把香喷喷热腾腾的心肝宝贝抄怀里搂着,顿时觉得心满意足,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在乎了。
他亲了亲云嘉树的耳朵,两人四腿交缠一起,把小伙子脑袋摁在胸口,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爱你。”段奕说。
云嘉树埋头在段奕怀里,闭着眼睛听沉稳有力的心跳,慢慢勾起嘴角笑了,“Ditto.”他说。
☆、第四十二章
早晨来临时,段奕嗅到了森林的气息,听见了啁啾鸟鸣。
见识过了昨晚航天仪器级别的钢铁森林,军方机密级别的全息成像仪,这点负离子发生器和录音简直不值一提。
晨光微曦中,他侧头看着还在沉睡的小树。皮肤光洁白皙,仿佛在发着光,沉静睡颜如同水边的纳西瑟斯似的令人心动,他忍不住凑近,亲了下柔软的嘴唇。云嘉树动了动,还是没醒,昨晚他可是主力,估计累得够呛。
段奕起身,进浴室晨浴。收到消息的服务生上来送奶茶和椰枣,虽然打扮是彻彻底底的阿拉伯式,食物方面还是包罗万象,从豆汁到大麦茶,从切糕到龙虾应有尽有。不过段奕还是选择了最传统的奶茶配椰枣。
他惬意地坐在落地窗跟前喝奶茶。浓郁的茶香、苦涩和羊奶完美融合,没放糖,喝一口唇齿留香。
朝阳正徐徐上升,将整个灰暗的城市照亮,时间还早,清洁工刚刚打扫完毕街道准备收工。这家叫诸神乐园的俱乐部位于一环内,段奕能从落地窗看见外面的街道,早餐车刚刚推出来,清冷的世界正一点一滴苏醒,一点一滴热闹起来。
好像被云嘉树这一通折腾,修哥的事也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反而是险些被那小混蛋塞了跳蛋的经历,回忆起来更让人心惊肉跳。
段奕揉揉额角,叹了口气,所以往后谁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痛彻心扉的大事,只要刷新一下下限就挺过去了……
这种安慰人的方式到底谁教的……段奕有点无力,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喜悦,一边端着马克杯,嘴角不知不觉往上翘。
这小子简直就是烧刀子,看起来清冷得像水,只有品尝的人才知道有多么刺激、灼热和令人迷醉。二爷不由自得地想,也就是他了,一般人根本消受不起啊……
离开的时候,云嘉树手中多了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盒子。段奕坐副驾上,没事就把那盒子拿过来打开看。
黑色天鹅绒上塞满了琳琅满目的道具。皮革手铐、项圈、跳蛋昨晚见过了,另外还有几样应该是没用上的,圆环、夹子、硅胶球、眼罩、甚至还有一串形状像糖葫芦的不明物体……
段奕脸黑了,扭头看那小子。后者握着方向盘一脸无辜,“这些道具都是全新的,用过以后可以带走,不要的话也是扔掉。我就想留着做纪念。”
“你最好只、留、着做纪念。”段奕警告一句,恶狠狠合上盖子,往后座一扔。云嘉树连连点头,敷衍地回答“知道了”。
车子开进了段家老宅,三层小楼不显山不露水,隐藏在渐渐葱郁的树木和爬山虎中间。看到车牌号和副驾座上的段奕,门卫一路大开绿灯,进了大门又开了五分钟,才到了主楼跟前。
段奕打开车门,绕到云嘉树那边把车门打开,“下车。”
云嘉树呆住,“不是等你拿了手机就走吗……”
段奕还是一脸轻松,“是啊,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看过我房间吧?”
他看着恋人一瞬间动摇的表情,知道自己押对了。这小子怕见家长,真跟他说带他来露个脸的话,估计又要像上次在餐厅那样紧张得要晕过去。
其实段奕也是临时起意,反正都到家门口了,先让家里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以后再循序渐进。二爷雷厉风行惯了,如今难得打算得这么长远细致,果然爱情能改变一个人。
他见云嘉树心动,又加了把火:“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和收藏的宝贝哦。”
云嘉树就默默跟着他下车了。
这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的姿态实在是太过耀眼。进门后那几个年轻帮佣姑娘的眼神就没挪过地方。段奕倒也不在乎,找管家要回了手机后就搂着云嘉树往二楼房间走,边走边给他吹自己的辉煌历史,“我出国前是校篮球队的,王牌前锋,篮板王,大名鼎鼎的MVP!”
云嘉树不懂篮球,淡定哦了一声,二爷就不高兴了,转过身扶着楼梯扶手逆行往上走,一边弯腰盯着恋人看,“MVP啊!篮板王啊!难道你小时候不打篮球?”
云嘉树想了想,“在国内时练过乒乓球,后来克拉伦斯给我安排了马术教练。橄榄球也玩过几年。”
……橄榄球。
段奕瞬间脑补了一下小帅哥和一群臭男人叠罗汉的场景,脸就沉了,“橄榄球太危险了,以后别玩了。”
云嘉树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眯眯地点头,“知道……了。”
恋人突然停住,段奕看他神色有异,也跟着转过身。刚好看见走廊上,齐影脸色苍白,正在段臻守护下从客房里出来。
四个人毫无预兆,就这么在走廊上面对面地碰上了。
段奕心头一痛,忍不住上前几步,盯着齐影缺乏血色的脸看。虽然整了容,长相非常陌生,但骨子里那种熟悉感和眼睛却半点没变,“怎么回事,身体变得这么差?”
齐影笑笑,扶了下眼镜,“氰化钾有点厉害,内脏一直没康复,没事,注意点就行了。”
段奕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是我……昨天揍的?”
齐影还是像十年前一样笑着,抬手想要触碰段奕脸颊,后者却下意识偏头避了一下。他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有些凄凉,最终还是慢慢收了回来,“没关系,老毛病了。”
他转过去看走廊另一头的云嘉树,“你朋友?”
段奕突然觉得很心虚,暧昧地嗯了一声。
他俩说话的时候,段臻也朝云嘉树走了过去,脸色不怎么好,“我昨天说的,看来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云嘉树温柔地笑了,“听进去了,所以才陪他闹了一晚上,现在腰痛得要死。”
段臻默然,这小子柔中带刚的挑衅,却让他想起了前几天电话里听见的那声短促而暗哑的呻|吟声。于是这青年菁英脸色就更臭了。
云嘉树还是带着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看着他。
这是段奕的哥哥,即使他昨天警告云嘉树说这样下去没有好结果,而段奕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而是修哥。
但他还是感谢昨天打段奕电话时,段臻把这些事告诉了他。否则他哪能适得其所地出现在段奕身边,陪他度过最难熬的一夜。
这时正好段奕也喊了一声“小树”,上前搂着他走过去,热情洋溢地介绍,“现在得叫齐哥了,齐哥,这是云嘉树。小树,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齐哥。”
云嘉树仍然是矜持得体地笑着,伸出了手,“齐哥。”
齐影僵立在原地,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这关系对他来说却是个绝妙的讽刺。他隐忍了一辈子,压抑了一辈子,一辈子求而不得的珍宝,就这么随意地落在面前这小伙子的手中。这让他情何以堪?
齐影没有伸手,他甚至连看也没看云嘉树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往楼下走去。段臻跟在他身边,只留下一句:“小奕,我先送齐秘书回去,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段奕转身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把恋人推进去,“等我一会儿,我去跟修哥说几句话。”
云嘉树说好,然后站在门口目送他大步离开。
段奕在楼外边追上了齐影,把大哥挤开了,拉着他的胳膊走到前院的柳树下,直视着齐影的双眼,面色诚恳而又严肃,“修哥,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很抱歉。”
齐影笑笑,觉得被段奕紧抓住的地方火烫得惊人,又听见他说:“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我从小就最崇拜你了,比乔丹还崇拜。我就知道修哥是个做大事的。”
齐影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胸口却渐渐冰冷。
段奕仍然笑得爽朗,落在齐影眼中,却有些残忍。他仍旧在说:“看到你现在事业有成,我也安心了。修哥,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聚聚。我知道小树……你们可能不接受,但我这辈子只想和他在一起。”
齐影声音干涩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段奕说:“我当然知道啊。小树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俩要是结婚的话,老爸老妈他们估计得气疯。可是,对我来说,不是小树就不行。”他说着突然咧嘴一笑,“我估计那小子也是没了我就不行。”
段奕神色温柔,仿佛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话像刀子一样将齐影胸膛切割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所以,修哥,改天,我再好好为你们介绍一下吧。”他一直笑着,阳光透过正萌发新绿的柳枝照在脸上,俊美而朝气蓬勃,仿佛十年的光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齐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段奕,怎么上车的。
直到段臻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段臻担心地看着他,“没事吧?”
齐影笑着点点头,“没事,他刚才只是告诉我,他最崇拜的人一直是我,而最爱的人,是云嘉树。”
段臻叹了口气,“这就麻烦了。老二那性子比驴还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看来还得从那混血儿身上着手。”
齐影靠在椅背上,疲倦闭上眼睛,“那小子一直叛逆心重,不如放着不管,反正他还年轻,过几年腻了烦了,不用做什么自己就回来了。”
段臻笑着扫了齐影一样,神色温柔,“是吗,那你呢?”
齐影嘴角略微弯起,却笑得凄凉而悲伤,“不一样……”他说,“求而不得,不一样。”
正因为求而不得,那人才会永远是心尖上一点朱砂痣,而没有被岁月这把杀猪刀剁成蚊子血。
但终究还是……不甘心。
段臻沉默,他也不比齐影好多少。这样隐忍而无望地渴求着。
相比之下段奕那张扬放肆和随心所欲,简直让人嫉妒。
“段臻,”齐影突然又开口了,“找个空当,带你老婆孩子来家里吃饭吧。你嫂子念着小松小梅很久了。”
段臻笑了,望着车窗外灰沉沉仿佛没有尽头的路面,轻轻答应了一声好。
段奕回房间时,没看见云嘉树的人,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接着才发现那小子正站在书柜旁看摆在架子上的奖章和照片。书柜刚好在门口的视线外。
云嘉树听见开门声,敲了敲书柜玻璃,指指校际篮球联赛奖杯旁边的合影,“这是你们的球服?真……”
丑字还没说出口,段奕已经大步走过来,将他狠狠勒进怀里。
云嘉树只好默默地将他回搂住。
“结婚。”段奕说得咬牙切齿,好像说的不是结婚而是复仇一样,“nn的熊,不等了,老子工作签还没过期,你也请个假,我们现在就去拉斯维加斯结婚。”
云嘉树怔住,“……可我订的戒指还没做好……”
二爷乐了,松开他去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红色天鹅绒的盒子,盒子里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男戒,唯一的区别只有铂金界面内侧刻的字。一个刻着EloveH,另一个刻着HloveE,然后献宝一样要往云嘉树手指上套,“爷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这儿早就准备好了。”
云嘉树默默任他把刻着EloveH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合适,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量了他的手指尺寸去订做的。然后又在恋人充满期待的视线中,把另一枚戒指给他戴上了。
段奕摊开手看了看,不愧是奥大爷推荐的设计师,白金戒线条洗练简洁,却又充满时尚感和存在感,完全配得上两个人身份。
不过戴了一会儿他又给撸了下来,重新装回盒子里。还一本正经地表示,这得在婚礼上才能戴。
于是段奕也没老老实实在家等大哥,让恋人混脸熟的计划也搁浅了。这两人当真先斩后奏,第二天就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东西伯利亚,某个风雪交加的小山村。
一个穿着羽绒大衣的北欧男子正站在缓缓前进的装甲车上,拿着大喇叭在村子主干道上喊着:“临时基站已经建好了,通讯恢复。使用时务必遵守条约。谁他妈敢违反半条,猎人公会永久追杀!”
上官仁懒洋洋坐在一间起居室里喝酒看书,随手拿过手机扫了一眼,顿时就跳了起来,怒吼声险些把喇叭声都压了过去:“我勒个大槽!那臭小子跑去结婚了。才跟老子确定了关系,一个没看好就跟男人跑了!混账!星期五松开,老子要回去抽死他!”
接着是星期五和十三的声音此起彼伏,“Boss冷静啊,你跟他确定的是兄弟关系不是情人关系。”
“是啊,现在跑掉会被猎人公会追杀的。”
“等着!老子要悬赏!一定要宰了段奕那小混蛋!”
怒吼声震塌了村子外冷杉树上的积雪。
同遥远的东西伯利亚的喧嚣不同,拉斯维加斯的简易教堂里此时却是一片圣洁祥和。
管风琴犹如天籁奏响,段奕身材魁梧,将黑色燕尾服撑得有款有型,仿佛是传说中的魔王。云嘉树个头高挑,一身白色燕尾服,俊美得像是神话世界里的王子殿下。
龙骁和一个拉丁风格的帅哥站在旁边充当亲友团。龙骁倒是真心在为好友高兴,那个帅哥却一脸沮丧。
先前龙骁就偷偷朝段奕竖拇指了,示意他干得好。他身边这个据说有意大利和巴西血统的帅哥名叫阿尔方索·安杰洛,就是之前跟云嘉树拍公益广告的那位,前两天才找上龙骁,要跟他一起去中国追他心中的阿多尼斯——云嘉树同志。
结果没想到中国之旅还没成行,他心中的男神居然回美国——结婚来了。
这也就罢了,他还被拉来观礼,简直惨无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