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兰香水味让江心玥浑身一僵。
她缓缓转身,露莉正倚在立柱旁,红唇如血,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
五年不见,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露莉吐出一个烟圈,笑容艳丽却冰冷。
江心玥下意识后退半步。
五年前那个雨夜,沈屿陌就是带着这个香水味来跟她分手的。
你就不想知道吗?
,露莉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当年沈屿陌为什么选择我,却不要你?
机场咖啡厅里,露莉将一杯冰美式推到江心玥面前。
杯垫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沈屿陌跪在仓库里,怀里抱着一只浑身是血的小橘猫。
这是他第一次为你受伤。
,露莉的指甲轻轻敲击杯壁,
那天有人抓了你的猫,他在雨里找了整整一夜。
江心玥的指尖微微发抖。
大橘,她养的第一只猫,当年
意外走失
后再也没回来。
沈家的仇家越来越多,这只猫的死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露莉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他找到我,说要演一场戏。
,她突然大笑起来,
五百万,让我当他的女朋友!
江心玥的咖啡杯
当
的一声落在托盘上。
我答应了,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他。
,露莉的眼神逐渐疯狂,
可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每天夜里,他都在看你的照片!
我哥哥为沈家卖命十年,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露莉突然抓住江心玥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凭什么你能被他保护得这么好?
我要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寒光一闪,露莉从袖中抽出一把蝴蝶刀。
江心玥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黑影猛地将她扑倒。
小心!
熟悉的雪松气息包裹住她,紧接着是利刃入肉的闷响。
江心玥抬头,看见沈屿陌苍白的脸。鲜血正从他后背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她米色的风衣。
这次......终于赶上了......
,他嘴角溢出鲜血,却还在对她笑。
急救车的鸣笛声中,江心玥死死按住沈屿陌的伤口。
鲜血从她指缝间不断涌出,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他转身时,肩头也有一片可疑的暗红。
坚持住......求求你......
,她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沈屿陌艰难地抬起手,“别哭......”
——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萦绕在江心玥鼻尖。
她盯着手术室上方猩红的
抢救中
字样,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沈屿陌被推进去前最后的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他苍白的嘴唇擦过她耳垂,温热的血珠滴在她锁骨上:
这次...终于来得及保护你了。
患者家属!
护士第三次呼唤才将她惊醒,递来的病危通知书上
心脏贯穿伤
失血性休克
等术语触目惊心。江心玥签字的钢笔在纸上洇开墨痕,像极了沈屿陌衬衫上晕开的血花。
江心玥坐在走廊长椅上,手里攥着病危通知书。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八个小时。
沈屿陌的助理递来一杯热茶,低声说:
少爷这些年,一直在暗中保护您。
少爷。
助理声音哽咽,
您每次遇到危险,他都在。
江心玥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在便利店遇到持刀抢劫,那个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人。
沈屿陌住进ICU的第五天,才终于脱离危险。
江心玥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他缠满纱布的手。
醒了就别装睡。
,她声音沙哑。
沈屿陌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憔悴的脸。
两人静静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为什么?
,江心玥终于打破沉默,这是她第一次问他真正离开自己的原因。
沈屿陌艰难地抬手,指尖轻触她眼下的青黑:
当年...沈家内斗太危险...我不能让你...
所以你宁可让我恨你?
,江心玥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五年......沈屿陌,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唇角溢出。
江心玥慌忙按铃,却被他拉住手腕。
对不起...
他气若游丝,
如果......能重来......
没有如果。
江心玥俯身抱住他,
从现在开始,你要用一辈子补偿我。
她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缠着绷带的胸口,听着微弱但稳定的心跳声:
这次换我来追你。
沈屿陌突然按住她后颈,带着药味的呼吸落在她唇畔:
早该这样了,沈太太。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骚动。沈家老爷子拄着木拐杖疾步而来,身后跟着十余个黑衣保镖。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攥住她手腕:
当年他为了保你平安,连继承权都敢拿来跟我做交易。现在你要是再敢——
爷爷。
,虚弱的声音传来,沈屿陌艰难地抬起插满管子的手,指尖勾住江心玥的小指:
别...凶她...
沈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江家的那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沈老爷子望着病房里的两个人,终于将拐杖重重敲在地上:
备车!去给江家那丫头送聘礼!
第118章
修罗场
阿姐,你没有选择。
秦亦淮的手指划过桌上的邀请函,目光像锁定猎物的蛇。
如果我说不呢?
,阮棠倔强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秦亦淮。
秦亦淮忽然伸手拂过阮棠耳边碎发,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擦过耳垂:
阿姐,如果我不护着你,你想被江聿带回去吗?
阮棠咬住下唇。
秦亦淮满意地看着阮棠的反应,转身打了个电话:
把礼服送进来。
一个小时后,阮棠站在的穿衣镜前,看着身上那件暗红色抹胸礼服。
丝绸面料像第二层皮肤般贴合曲线,高开衩设计让腿部线条若隐若现。
秦亦淮从身后靠近,双手按住阮棠的肩膀。
镜中,他低头在阮棠耳边轻语:
阿姐,有点不想让你去了怎么办?
,手指缓缓下滑到腰际,
但今晚必须赴约,我们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等阮棠反应,他已经取出一个丝绒盒子。
血钻项链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红光,像凝固的血滴。
当他冰凉的指尖触碰阮棠的后颈时,阮棠控制不住地战栗。
阿姐别动。
,他扣项链的动作像在给宠物系项圈,
今晚很重要。
——
这场表面是勃利老爷子的寿宴,实则是勃利家族继承人宣告仪式。作为D国最具权势的家族,勃利家黑白两道通吃,今晚正是长子尤金正式接掌家族的时刻。
阮棠挽着秦亦淮的手臂走进宴会厅,暗红礼服衬得她肌肤如雪,血钻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阮棠的出现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了一瞬。
尤金·勃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她,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惊艳。
秦亦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阿姐,你看,所有人都在看你。”
阮棠指尖微颤,却被迫扬起下巴,迎向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视线。
——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位小姐是?
一道清冽的男声从侧面传来。
阮棠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男人穿着深蓝丝绒西装,左耳钻石耳钉折射着冷光,俊美的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
阮棠本能地绷紧了身体,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秦亦淮的手臂瞬间收紧:
我的未婚妻。
,他将阮棠往怀里带了带,眼神凌厉。
男人恍若未觉,优雅地执起阮棠的手,薄唇轻触她的手背:
不知是否有幸得知小姐芳名?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肌肤。
颇有阮棠不说名字,男人就不会撒手的感觉。
阮棠试图抽手,却被对方牢牢握住。
阮棠。
“很美的名字,跟人一样美。”,男人松开了手。
秦亦淮眼神骤冷。
男人这才慢条斯理地松手,笑意不达眼底。
他突然倾身,在阮棠耳边低语:
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
,灼热的气息让阮棠耳尖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