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表示很满意：“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将刚才拍的照片发到了一个手机号码上。

    已经过了凌晨了，凌月有点困，身心疲惫，今晚看来得救不了了，倒不如多休息，养精蓄锐，明早在跟他斗志！

    她闭上眼睛，刚有了点睡意。

    江允走过来把她拍醒：“别睡啊，我们来聊聊天。”

    聊你麻痹！

    凌月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忍着怒气：“你说。”

    江允搬个椅子坐在她旁边，一手托着腮，似乎回忆起遥远的往事，悠悠地道：“师父，你说如果一个人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去死，那个人是不是很该死啊？”

    凌月诧异地望向他，什么意思，他以前被人这样说过吗，那人是谁？

    江允看着她的表情，低笑起来；“你能想象到吗，说这句话的人就是我哥哥，他第一次见到我就让我去死。”

    “啊？”凌月简直不敢相信。

    那年江驰8岁，苏梦自杀，不到三个月，江德海便娶了当时在外的情人伊凤岚，顺便将他的私生子江允带进门。

    江德海一点都没有丧妻之痛的悲伤，反而把江允带给江驰认识，希望他们兄弟和睦相处。

    “江驰，这是弟弟江允，你作为哥哥，以后要好好照顾他。”江德海这样说。

    江驰一点儿都不喜欢凭空出现在他们家的这对母子，听下人说，母亲之所以自杀，完全是因为这两个人。

    他一句话不想跟江允说，江允却很喜欢这个哥哥，想黏着他跟他一起玩，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抢了他的玩具。

    这个玩具是苏梦生前买的，江驰很喜欢，他一下子把玩具抢回来，用力把江允推到。

    眼神嫌恶憎恨地看着这些人，语气更是冷到骨子里：“你们怎么不去死？”

    第72章

    江驰

    江驰真的很不明白，他的妈妈不在了，这些人居然能笑的这么开心。

    仿佛去世的不是他的妈妈，而是路边的流浪狗，妈妈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们才对！

    当年只有七岁的江允被吓得不轻，这句话给他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哪怕很多年后，他也难以忘记，一度困在地狱中走不出来。

    他很喜欢的哥哥，为什么要对他说这句话。

    “你怎么说话呢，没娘教的东西！”当时，江德海提高了嗓门，厉声斥责，一个巴掌落了下去。

    因为这件事，伊凤岚跟江德海吵了三天，说他不能接受这个继子。

    为了安慰娇妻，江德海联系了他的妹妹江淑仪，让她照顾江驰。

    江淑仪和苏梦是闺蜜，她听了这事，二话不说把这个侄儿接了过来……

    凌月听的只是江允的口中故事，故事中江允是个无辜的孩子，是一心想和哥哥玩，却被哥哥冷漠拒绝并且让他去死的受害者。

    但这么长时间相处，凌月怎么也不相信，江驰会说这样的话，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啊。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下意识想帮江驰说话。

    江允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揪着她的头发，咬牙切齿：“能有什么误会，都这个时候你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似乎觉得不解气，他拿起一边的饮料瓶狠狠砸到她的脸上。

    凌月条件反射地偏过头，瓶底的饮料汁沿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一边忍受着精神和肉体折磨，一边暗下里用那只刀片割着麻绳。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要你说喜欢我！”江允遏制住她的下颌，威逼利诱着。

    这个少年根本不懂爱，他就是一只发疯的狗！

    凌月恨恨地瞪着他，倔强地不出声。

    “说话！”江允加大手中的力量。

    不能激怒他，否则她别想活着出去，凌月胡乱点了点头。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江允并不打算放过她。

    “喜欢。”如机械一般毫无感情的音调。

    得到这样的答案，江允总算露出了笑容。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他看到凌月一脸狼狈，突然心慌起来，拿起纸巾替她擦拭，看起来十分紧张，“不能把玩具弄坏，要是弄坏了，哥哥会骂我的，说不定还会让我去死！”

    他将她的脸擦干净，猛然看到她的皮肤被刚才的饮料瓶坏破了，白嫩的肌肤，冒出了一些血丝。

    看到鲜红的血，江允一下子兴奋了，伸出舌尖将那丝血迹舔干净。

    像是毒舌信子触碰了她的脸，凌月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胃里止不住恶心，身体本能地抗拒。

    “你跟哥哥接吻过吗？”江允像是想起什么感兴趣的事情，眸中迸发出疯狂，追着她问，“你们做过吗？”

    凌月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这样的问题，不敢看他的眼神，想躲避他。

    “说话！”江允一把把她扯过来。

    凌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吓得只能摇头。

    “太好了。”江允笑了，一把抱住了她，“你还是个完整的玩具，我要在哥哥找到你之前，先把你玩坏！”

    如果说之前凌月还有把握跟他周旋的余地，但听到这句话，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恐惧。

    她当然知道玩坏是什么意思，什么也顾不上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大喊救命。

    江允没想到她突然大叫，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像是看着一只弱小的宠物怎么也挣脱不了牢笼，忍不住在一边狂笑。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门外有人闯了进来。

    江允止住了笑声，拿出一把匕首护身，随后他想见到的人。

    他的哥哥—江驰。

    江驰收到凌月的微信后，立即打了电话，结果那边直接掐断关机。

    他感觉很不对劲，以他对凌月的了解，他认为姐姐绝不是那种只是晚回了信息就无理取闹的人。

    他回到公寓让人调监控，结果好巧不巧，今晚的监控居然坏了。

    他越来越觉得反常，就在那时，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凌月被捆绑着笑容僵硬的照片。

    他整个人要疯了，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分析。既然这张照片特意发给他，说明这件事明显冲着他来的。

    整个海城敢如此胆大妄为跟他作对的找不出几个，他那愚蠢的弟弟算是其中之一。

    他打了个电话，让手下在一小时内必须查清江允的行踪。

    此刻，江驰穿着黑色大衣，表情冰冷，眼神锐利，如危险的狼一般，让人不敢逼近。

    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息，与平时又乖又奶的形象天差地别。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伺机而动。

    “哥哥，你来看我了吗？”江允看到他非常惊喜，笑容很甜。

    江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静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他看见她被捆绑着，整个人愤怒的要爆炸，满腔怒火，手指紧攥。

    看见江驰的那一刻，凌月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江驰注意到她的眼泪，心疼的跟刀刮一样，再也忍不住，跨步想朝前走。

    刚走一步，江允掏出匕首抵着凌月的脸：“别过来，不然我就把她的脸划破！”

    “你敢！”

    江允冷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嫌弃的像是看着阴沟里肮脏的臭虫。

    一如当年，第一次看他时的眼神。

    江允最受不了这种不把他当人的眼神，整个人都破防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敢弄坏你的玩具？行，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玩她！”

    话刚说完，他扣着凌月的下巴就要吻了下去，凌月吓坏了，千钧一发之际，绑着她手腕的麻绳被割断了，她用尽全部力气推开了江允，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江允似乎没想到会被人扇巴掌，一下子愣住了。

    凌月没放过这个机会，迫不及待地想逃跑，奈何她的双脚依然被绑着，整个人挪不开，还没移开两步，连人带椅地摔倒。

    场面一度开始混乱。

    保镖们蜂拥而上，控制住发狂的江允。

    第73章

    我爱你

    雪已经停了，静谧的雪夜，走路时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清脆声响。

    江驰抱着凌月出了这家没有招牌的照相馆，上了一辆豪车，坐在后座上，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路面上有积雪，车子开得很慢。

    江驰揽住凌月的肩，将她整个人往他怀里带，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模样，心疼坏了，吻了吻她的眉心。

    亲密的肢体接触，让凌月的身体抖了一下，她抬眸看了眼江驰，确定她真的被救出来以后，整个人又松懈下来。

    往他怀里拱了拱，紧紧抱住了他。

    江驰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车内很安静，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问任何问题。

    到了家，凌月依旧保持沉默，她很怕黑，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着急地去卧室拿了睡衣。

    “姐姐……”江驰看她这样，欲言又止。

    凌月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色平静，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我要洗澡。”

    “好。”江驰没有挡她的路，终究是不放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这个澡凌月洗了很长时间，一个多小时都没从浴室出来，虽然没发生过什么，但她总觉得身体难受，所以一直用力搓着，直到把白嫩的肌肤搓红了才停止。

    想到脸上被江允被舔过的地方，她止不住恶心，用洗面奶洗了三次才罢休。

    脸上有伤，洗面奶碰到伤口泛着疼，她也不管不顾。

    江驰坐在沙发上等了很长时间，发现凌月一直不出来，不禁有些担心。

    姐姐该不会……

    实在忍不住，他走过去敲着浴室的门。

    “姐姐，你好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江驰脑子轰的一声，想要破门而入，正在这时，凌月终于把门打开。

    江驰虚惊一场，看到她安然无恙，用力抱住了她，“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凌月的声音淡淡的，“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江驰放开她，注意到她脸上有血迹，忙从抽屉里找了个创口贴贴在了她脸上，而后又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将她圈在怀里。

    凌月靠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内心的焦灼逐渐沉静下来。

    “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到伤害……”江驰自责着，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跟你没关系，伤害我的人又不是你。”凌月的语调听起来有几分寒凉，她没有把事情挑破，为的就是要看看江驰会不会跟她说实话。

    如果到现在他还不坦诚，那以后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她才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哭闹的恋爱脑。

    这件事虽然不是江驰所为，但也因他而起，她不是怪他，而是希望他把事情说清楚。

    “绑你的人叫江允，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事已至此，江驰也不打算隐瞒。

    一些往事他选择避而不谈并不是因为把凌月当成外人，而是不愿意把伤疤撕开来看，他想带给凌月的全是快乐、温暖的回忆。

    “我的父亲是江德海，八岁那年，江德海执意要跟我妈妈离婚，迎娶他在外面养了多年的情人，妈妈受不了刺激，选择自杀。”

    凌月听得心惊，从他怀里离开，目瞪口呆地望向他。

    “那也是一个下雪的平安夜，那天还是我妈妈的生日，她就这样在我眼前跳了下去。”

    每次想到这件事，江驰都要身心崩溃，身体止不住颤抖，声音带着哽咽，“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跳下去，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母亲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自杀，这件事简直骇人听闻。

    凌月觉得此刻的江驰弱小又无助，像是被抛弃的孩子，急需一个温暖拥抱。

    她再也顾不上矫情，伸手抱住了他，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啊。”

    “姐姐，我不是要有意隐瞒你，实在是我跟江德海他们的关系很糟糕，我恨他们，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不是他的儿子。”江驰继续叙述着往事，一直说到他被姑姑照顾之后……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得知真相后，凌月一时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苦笑起来：“怪不得季晚宁说我跟你身份悬殊，名不当户不对，没想到你居然是海城第一大企业家江德海的儿子，我现在算不算高攀了？”

    江驰拧着眉：“她什么时候找过你？”

    “前段时间吧。”凌月轻叹，声音很轻，“她以前还说你跟我只是玩玩。”

    说到这，她抬头望着江驰，眸光清冷，“你是跟我玩玩吗？”

    江驰的怒气值在一瞬间升高，托住凌月的后脑勺，瞬间攫住她的唇，肆意缠绵。

    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忍着毁灭一切的冲动，红着眼眶：“你看我像是跟你在玩吗？”

    可以质疑任何事，唯独不能质疑他的心。

    “凌月，我爱你。”他看着她的眼睛，嗓音发颤。

    没有叫姐姐，而是叫她的名字。

    没有说喜欢，而是爱。

    凌月听得心惊，心脏狠狠颤动着。

    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的小朋友曾经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以后她要好好保护他。

    不管有没有未来，她要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感受到温暖。

    -

    凌月睡了很长时间，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觉得很饿，起床准备找点吃的。

    走出卧室寻找江驰的身影，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一脸惊喜：“姐姐，你醒啦，我去给你做饭。”

    凌月点了下头，走进卫生间去洗漱。

    洗漱完毕，她走进了厨房，看到江驰正在做饭，她想也不想，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

    江驰身子一僵，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姐姐，我在做饭，你抱着我不太方便。”

    “我就要抱。”凌月撒娇着，把他抱的更紧了。

    第74章

    雪地

    当时，凌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心想他如果提出那种要求，她也不会拒绝。

    谁知道江驰看到她手腕脚腕上被勒出来红印时，居然及时停住了，：“姐姐，别急，现在不合适，我们改天好吗？”

    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