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各种各样的、令人崩溃的非人手段。
戴着口罩的主治医生在将荧光绿色的液体推进我的静脉时说:
「我在重塑你的精神世界。彻底打乱,然后重新洗牌。你会感谢我的。」
浑浑噩噩中,我听到有人在暴怒。
「为什么还不退烧?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有人颤颤巍巍地说:
「顾总,鹿小姐的耐药性太强了。她之前一定使用过大量的药物,所以一般的退烧药根本不管用。」
「他为什么会用大量的药?她又没有病!」
好像是顾锦楠的声音。
只是,微微有些颤抖。
跟他平日里淡漠低沉的嗓音,大不一样。
那人沉默片刻道:
「鹿小姐血液里有大量的药物残留,除了抗生素类,还有精神抑制类药物。」
「精神抑制?」顾锦楠难以置信道,「鹿雨又没有精神类疾病,为什么会服用精神抑制类药物?」
「她这次回国后,总是无精打采,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是不是因为这些药物?」
医生沉吟:
「应该有关系,大多数的精神类药物都有镇静剂的作用,在起到精神镇定作用的同时,患者的反应也会随之迟滞,思维变得迟钝。但是顾总……」
「什么?」
「除了药物,鹿小姐好像还经历了严重的物理伤害。」
「物理伤害?」
医生轻轻扯开我的领口:
「顾总,你看,鹿小姐身上的伤口,不像是普通的外伤,我能不能解开她的衣服彻底检查一下?」
对上顾锦楠冰冷的目光,医生好似触碰到危险的东西,很快改了口风:
「呃,顾总,还是您亲自检查吧。」
「出去。」顾锦楠说。
门被关上,室内陷入安静。
过了不知多久,顾锦楠深深吸了口气。
他探出手,一粒一粒解开我的扣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伤疤暴露在他眼前,他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最后甚至捏不住一粒扣子。
空气阴凉,我的皮肤不自觉泛起细密的疙瘩。
我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痛苦地呻吟。
好像回到那无数个阴湿、黑暗,望不到头的日夜。
突然,一滴泪坠落在我的胸前。
滚烫、炽烈。
是我一直想要汲取的温度。
只是落在我冰凉的皮肤上。
温度很快消散,还带走了我所剩无几的热量。
顾锦楠拨通一个号码,声音透出可怖的危险:
「给我查鹿雨这三年在国外的遭遇,所有!马上!」
我依旧处在昏迷中。
有时在高烧中惊厥。
有时,手脚冰凉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死去。
我在睡梦中重温了过去25年的孤独与无助。
我好像想明白了,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怀双胞胎,妈妈的肚子上留下无法消除的妊娠纹。
这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同样是怀胎十月,姐姐生下来就给爸爸妈妈带来无尽的光环。
因为姐姐很小就开始接童装广告,生意一直没有起色的爸爸,找到了新的商机。
因为姐姐学习好,妈妈成了家委会受人尊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