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笑呵呵道：“也不怪池予白，谁让你去扒丧尸裤子的。”

    话音刚落，秋京墨发出惊叹声：“它……它……”

    祁嫣立刻扒开池予白的手。

    饶是如此，池予白反应更快一步，抢先把破烂衣服盖在了丧尸身上。

    祁嫣蛮感动的，池予白真的很照顾她的眼睛。

    黑暗中，手电筒的光打在丧尸身上，除了惨不忍睹的身体之外，还有两行血泪。

    等等……它，哭了？

    祁嫣不可思议地去观察，果然，青白的脸上淌下两行泪水。

    池予白沉思片刻：“这只丧尸很可能正在由低阶向高阶进化，出现了自己的情绪。”

    “所以……”祁嫣不确定道：“秋京墨扒它衣服，让它感到屈辱，所以哭了？”

    “嗯，可能是。”

    这简直太神奇了。

    不过由此得知，丧尸的泪水是血红色，这也算特征之一。

    祁嫣也理解，人到中年，也没享福，突然世界末日了，人类集体变异，自己变成丧尸不说，还被人抓起来扒衣服，这辈子的脸都丢干净了。

    它不哭谁哭。

    池予白更冷静一些，他借着这个机会继续研究丧尸的内在情绪，得出了非常重要的两点特征：

    一、情绪崩溃下流泪，泪水呈血红色。

    二、情绪激动下，瞳孔呈暗红色。

    这两个特征可能在高阶丧尸的身上并不明显，但一定会有痕迹，要不是他们今天晚上特意抓来丧尸研究，估计人类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些特性。

    话说回来，谁闲的没事儿观察这个。

    观察完毕后，秋京墨毫不犹豫敲碎这只丧尸的头颅，拿走了它的晶核。

    哪怕它生出意识，有了思想，但已经不是人类了，它们是人类的对立面。

    眼下搜集的特征足够多了。

    池予白呼出一口气，“目前我们没办法去抓高级丧尸，凭咱们几个对付不了，只能将就着这些用。”

    祁嫣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压力太大，目前这些已经够了，找特征这件事情不能闹大，被丧尸王察觉就不好试探了。”

    秋京墨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了，回去休息吧。”

    在祁嫣的脑海里，云复九的身影挥之不去，他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让她总是不经意间想起他。

    若他强大又孤傲，说不定她不会在意。

    可他偏偏虚弱、谦逊、脾气温和，明明是基地首领，能力超群，性格却像一团棉花，拿刀子捅他，他也不生气。

    真的很奇怪。

    直到离开保安室，在回基地房间的路上时，祁嫣还在思考。

    她回忆着那只中年丧尸的表现与特征，突然，她灵光一现。

    “我知道了！”

    走廊里回荡着她兴奋的声音。

    池予白已经回屋，秋京墨站在她的身旁，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祁嫣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祈安基地，池予白安排的公共休息大楼，她的声音会吵到其他人。

    于是她凑近秋京墨，小声说：“我知道曙光基地的首领哪里不对劲了！他一定有问题！”

    第484章

    第二次

    秋京墨直接将她牵到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关好后才道：“你说。”

    “曙光基地的首领脾气好到可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家庭教育优良，要么他是丧尸王。”

    祁嫣说出自己的猜测，根据他们观察到的特性，丧尸王在情绪变动的时候眼睛会发生明显变化。

    如果在丧尸进化的过程当中依旧保留这一特性的话，那么丧尸王也会有这个特征。

    所以云复九才会竭力隐藏情绪，哪怕她的刀子把他扎透了，他都不生气。

    “你推测得对。”秋京墨脸色阴沉，“从前只是以为他的脾气好，现在想来一切都是他的伪装，我这就去杀了他。”

    祁嫣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万一错了呢？万一他就是教养好呢？”

    还是那句话，云复九是基地首领，如果杀错了，整个基地都要出事。

    虽说现在的审判局没有那些惩罚机制了，可依旧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如果因误杀基地首领而造成大量人员死亡，也会被扣分。

    祁嫣还是喜欢谨慎一些，“我们赶回去试探一下他，如果他和我们观察到的特征相符合，你立刻动手。”

    秋京墨冷静下来，“行。”

    他听她的。

    第二天一早，祁嫣离开的时候去找池予白打了声招呼。

    为了保险起见，池予白不同他们一起离开，说不定祈安才是丧尸王的藏身地，他也可以再找一找，双管齐下效率才会最高。

    秋京墨在车上等她。

    祈安基地外围依旧在建设中，池予白当众摸了摸她的脑袋，“注意安全。”

    祁嫣连连点头：“会的会的。”

    她现在跟移动手榴弹似的，肯定十分安全。

    池予白眺望远处的荒凉街道，有些感叹：“等这个世界结束了，我们就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休假。”

    “行呀，叫上云雾敛和秋京墨。”

    “当然。”

    祁嫣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假期了，“去海边吧，沙滩、太阳、椰子树，我最惬意的休假地点。”

    “好。”池予白笑着答应，眼底映着她的身影，“晚上就去露天泳池，应着城市的灯火吃甜点。”

    祁嫣越想越高兴，小鸡啄米式点头。

    现在的生活真好。

    告别池予白后，祁嫣上车，准备往回赶。

    秋京墨开着车，一口气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的发动机发出嗡鸣声，嗖得飞了出去。

    他仗着大街上空空荡荡，畅通无阻。

    哪怕祁嫣会开车，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点儿，你别撞了！”

    秋京墨挑眉，不发一言，继续将油门踩到地，甚至在转弯处甩出飘移。

    轮胎转动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他得让她吃吃苦头，才能让她明白到底谁现在是她的队友。

    祁嫣压根不知道秋京墨发什么神经，这莫名其妙的友情占有欲，让她直接晕车了。

    直到她以跳车威胁秋京墨，才换来了汽车驾驶权。

    秋京墨疯也疯够了，接下来的几天终于愿意好好开车了。

    俩人风尘仆仆赶回曙光基地。

    曙光基地和祈安基地一样，依旧处于建设防御措施的工作阶段，只是曙光基地遭受的损失更少，所以进度会更快一些。

    祁嫣看到了云复九。

    男人身姿清越，透着虚弱，身上披着一件风衣，时不时咳嗽着。

    作为首领不是享福的，而是带着整个基地的人类过上好日子，不然凭什么把那么好的生活资源都分配给首领。

    祁嫣与秋京墨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点头，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合作试探，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动手。

    祁嫣下车，笑着走向云复九，当着周围众多建设者的面打招呼：“首领，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第485章

    结果

    云复九下意识看了眼秋京墨。

    祁嫣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我们去祈安基地查过了，那里也遭受了丧尸大规模的进攻，不过丧尸王已经除掉了。”

    云复九沉默片刻，“好。”

    祁嫣看不出来他的情绪有什么异常，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她试着观察他的外貌特征，至少从现在来看是完完全全的人类，一点都不像丧尸。

    看来想要印证云复九的真实身份，必须从情绪上下手。

    她干脆以追求的名义，在云复九身边混了一阵子。

    他工作，她看着。

    他带队，她跟着。

    她也不吵他，该干嘛干嘛，只是偶尔会在他需要一些小帮助时及时送出援手。

    云复九虽然仍不赞同她天天折腾，但也不排斥了，有时会主动需要她做些事。

    过了一段时间的晚上，祁嫣溜到云复九的家门口，轻轻扣了扣门板。

    她小声说：“是我～”

    现在是晚上十点，失去网络生活的人类作息早已变得十分规律，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睡觉了。

    她的敲门声在走廊里十分突兀。

    过了两分钟，房门打开，云复九穿着睡衣，身上随意披着一件外套，看见她站在门口时有些惊讶。

    “祁小姐，这么晚不睡找我是有事吗？”云复九客气地问。

    “可以进去聊吗？外面有些冷。”

    女孩儿缩了缩肩膀，娇躯在夜色中瞧着格外单薄。

    云复九垂眸，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她拿枪轰丧尸群的名场面，他都要被她骗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意思，想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进来吧。”

    云复九的家并无特别之处，简单的一室一厅，连基础设施都很简单，当他从冰箱里取出新鲜的水果时，就知道他的地位绝非寻常人可比。

    祁嫣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

    “我说话向来算数的。”她拆开袋子地包装，露出里面的洒着绿色粉末的小蛋糕：“这是我亲手做的抹茶味蛋糕，给你吃。”

    云复九无奈看着她，微微一叹，“不用。”

    他总觉得他和她之间隔了秋京墨，说不定俩人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他没有必要横插一脚。

    祁嫣不跟他纠结这个，从袋子里翻出来她自己带的塑料叉子，二话不说挖了一块味道浓郁的蛋糕，送到云复九的嘴边。

    云复九总觉得味道怪怪的，一个甜点蛋糕竟然闻起来这么刺鼻，

    只是勺子已经递到嘴边，在她满是期待的目光下，他只好张开了口。

    忽然，云复九脸色骤然变差。

    这哪是抹茶，明明是芥末！

    浓郁的芥末味道把云复九呛得一直咳嗽。

    “天啊，你怎么了？”祁嫣立刻上前，借着搀扶云复九的机会观察。

    云复九摆着手，去接了杯水，猛灌一大口，这才好多了。

    攻心太漫长了，祁嫣懒得步步为营去瓦解云复九的心理防线，这才用了最简单的办法。

    虽然原始，但很有效。

    云复九眼底被呛出泪光，是正常泪水的透明色。

    他抬眸看着她，嗓音沙哑，“你故意的？”

    “什么？”

    她愣了一下，连忙尝了一小口蛋糕，也呛得厉害，她捂着嘴巴，满眼不可思议，“一定是秋京墨，他知道我要做蛋糕送你，趁我不注意在里面塞了芥末！”

    吃醋是最合适的理由，作为她的“前未婚夫”，做些离谱而幼稚的事听起来荒唐又合理。

    祁嫣把责任全部推到秋京墨身上，无辜又紧张地看着云复九。

    云复九喝着水，默默将芥末蛋糕推远了些，“祁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追你呗，之前说好的啊。”

    她这话，若是掌握不好分寸，听起来像骚扰。

    可她的语调透着认真，还有几分喜悦爱慕。

    这感情，偏偏是云复九最不需要的东西，“祁小姐，我知道你的想法有和秋京墨赌气的成分，当初你也是为了他赶来这个基地的，没必要拿我做戏，所以请回吧。”

    “我不是！我认真的。”她满眼焦急目光落在桌上的蛋糕上，“因为这个是不是？我没有戏弄你，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她扭头就朝门口走，一边走一边拔枪，大有一副要把秋京墨连人带楼一起轰了的架势。

    云复九立刻追上去拉住她。

    女孩手腕纤细，肌肤细腻，手感极佳。

    他触电般松开手，“祁小姐，别冲动，没必要去为我做什么，我不需要。”

    她转头注视着他，“行，我不冲动。”

    她收起枪，认真道：“你只需要说一句话，想不想让我跟着你。”

    “我们不合适。”云复九委婉道。

    她点了点头，这几天的努力也做过了，他不需要就算了。

    “懂了，我滚，以后我不会找你了。”她扯了扯嘴角，拉开门离开，俨然一副放下了地样子。

    她的爱憎这般突然，一切随心，上一刻对他恋恋不舍，下一秒快刀斩乱麻，说走就走。

    云复九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正是朝着秋京墨的住处所去。

    她在干什么？

    玩弄他吗？

    所谓的追求只不过是她的一时兴起，一旦他拒绝她，她立刻会对前任投怀送抱。

    突然喜欢，突然腻烦，突然离开。

    当他是什么？

    月色下，俊逸男人的眼眸闪过一丝红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