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这件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我不对,我不好,我有罪,我检讨……”
这家伙嘴太碎了,我不说话他就没完没了,呱噪起来没完。
“你能不能闭嘴?”
我故意板起脸:“你话太多了,这样我没办法休息。”
“好嘞,我闭嘴。”
闭嘴不过一分钟,再次开始:“欢欢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我:……
在我的记忆中,盛宇轩确实去过厨房。
是在我们上高二的时候,那时候因为点什么事情,反正是他惹到我不开心,于是他突发奇想,要亲自下厨做我最喜欢吃的小蛋糕补偿我。
差点把房子烧了。
准确的说,是已经把厨房点着了,多亏物业发现的及时,打开消防栓救火这才没有把房子全烧了。
盛宇轩被人从厨房拽出来,浑身湿漉漉脏兮兮,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换衣服,而是捧着一杯焦黑的“蛋糕”,信誓旦旦对我道:“阮清欢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把蛋糕做出来。”
还下次呢,谁敢再给他机会?
盛宇轩被明令禁止不许进厨房,这家伙却梗着脖子表示:“只要阮清欢没有原谅我,我一定要把蛋糕做出来。”
大家又反过来劝我,让我快点原谅他吧,为了整个小区的生命财产安全!
因为什么事情生气,我早就忘了,但我永远记得一块蛋糕差点引发的火灾。
当时我原谅他了,不敢不原谅。
现在盛宇轩再次提出要给我做吃的赔罪,我心里马上警铃声大作,连忙拒绝:“不用不用,盛宇轩你不准去厨房。”
盛宇轩:“阮清欢你瞧不起我?别忘了你有八年没见过我,这八年我厨艺进步了很多,什么都会做。”
他言之凿凿,笃定的模样让人不能不相信。
我也被他絮叨烦了,于是挥挥手:“行,我信你,去吧去吧。”
苍天可鉴。
我只是想让耳边清静会儿,我有什么错?
但是,一个小时后。
我妈神色复杂走进病房,先是关心我几句,然后就略带埋怨道:“欢欢,你本来是很妥帖的人,怎么能让宇轩给你烤蛋糕呢?”
我:……
我更正:“不是我让他给我烤蛋糕,是他非要烤蛋糕给我赔罪,我劝了没劝住……”
我话说一半,突然想起来:“不是他又把厨房烧了吧?”
“嗯。”
我妈点点头:“是的,宇轩又把厨房烧了,就跟八年前一样,差点把房子点着了。”
我:……
“他说自己厨艺进步了,在国外经常烘焙,怎么又把厨房点了?”
我妈幽幽道:“你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他爱吹牛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吧,这是我的错,把这件事忽略了。
八年前情景在现了。
只是这次不是在我家,而是在病房。
邻居们都来看我,先是关心下我身体情况,然后就转弯抹角道出目的:“清欢,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我们年级大了经不住刺激,住几十年的老房子也有感情……”
“宇轩也是个轴的,一定要给你把蛋糕做出来,你能不能看在街里街坊的面子上,原谅他算了……”
大家没有一句埋怨,却弄的我很不好意思。
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不会让盛宇轩再次给我做蛋糕,邻居们才放心的回去。
大家来的时候都没空手,全都带了礼物,几乎每一个人都带了蛋糕,什么样的都有。
当盛宇轩再次站在我面前,我问他:“你能不能下次不做蛋糕了?再这样我都无颜回去面对老邻居。”
盛宇轩:“这次是个意外,下次……”
我急忙打断:“不许有下次,再有下次就绝交!”
“好。”
他立刻答应:“不会有下次了,不能绝交。”
盛宇轩嬉皮笑脸:“欢欢你不生我气了是吗?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呗。”
我有点莫名其妙:“生气?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他救了我的命,我生他的气?
我告诉他不会生他的气,但是我也不能放过米莱,如果他想给米莱求情的话请免开尊口,只要跟米莱无关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还是好发小,好邻居!
米莱是盛宇轩未婚妻,他会给米莱求情也不奇怪,但如果他开口我心里一定会不舒服,并且我也不能同意。
与其开口后再拒绝,不如直接就表明态度。
盛宇轩叹口气:“欢欢你是真聪明,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心一沉,脸也沉下来:“你不是真想给米莱求情吧?盛宇轩在我没有发火之前,请你离开。”
他没走,要给我讲故事。
讲就讲,听听也无妨。
盛宇轩说米莱不是他未婚妻,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他之所以不戳拆,还跟她像是情侣一样出双入对,是因为米莱有病!
她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妄想症+躁狂症。
发病的时候受不得刺激,这次过来找他就是发病期……
我打断盛宇轩的话:“你想表达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在请你离开,我不想听。”
“你生气了?”
盛宇轩小心翼翼。
我板着脸:“我没生气,我还是病人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盛宇轩走了,我关上门生闷气。
闷气没生多久,病房里又迎来不速之客!
一对打扮不凡,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夫妻。
老太太和米莱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那脸刻薄相。
长相刻薄,说话更刻薄:“放过我女儿,我给你钱,我警告你不要不识好歹,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我病房威胁我?
我讥笑:“这话你女儿也说过,可惜我没死,但她距离死期不远了。”
老女人大怒:“贱人,你敢诅咒我女儿?你怎么敢的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第80章
信不信的再说,我不想跟她辩驳,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一个两个都跟神经病一样,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觉得天下人都欠他们的一样。
但神经病还是少,正常人还是多。
老头呵斥老女人:“道歉,你说的都是一些什么混账话?”
老女人明显惧怕老头,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放低姿态对我道歉:“阮小姐,对不起。”
我转过头不理她,也不接受道歉。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电话该打还是要打,警还是得报。
但在号码拨出去的前一霎那,手机居然被抢走了。
抢走我手机的人不是看上去刁蛮不讲理的老太太,而是文质彬彬,儒雅绅士的米老头。
这事干的,一点都不绅士。
老头手里拿着我的手机,道歉的态度比老太太可是诚恳多了:“对不起阮小姐
,我抢您的手机是迫不得已,我是真诚的过来给您道歉的,希望能和您好好的聊一下。”
“我知道米莱对您造成不可抹去的伤害,任何的道歉在您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我还是希望能为您做些什么,多少弥补一点我女儿对您的无礼……”
老头比老太太会说话,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米莱差点害死我,在他嘴里成了不讲礼貌。
他所谓的补偿,就是用钱砸!
但不好意思,我家不缺钱。
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数字上的变化而已,我对钱没有太多的欲望,只要能保证基本的吃喝花用就够了。
用钱买命,这种他们在米国已经习惯的事情,在我这不好用。
我的命不能用钱衡量,米莱的命我也不准备用钱衡量。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犯法就得进监狱。
米老头被我拒绝了,老太太又要发飙,再次被老头瞪一眼,并且赶出病房。
他要单独跟我谈。
谈呗。
我已经打定主意软硬不吃,坚决要让米莱得到应有的惩罚。
谁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