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令谢轻玹难以维稳的伊始。
从此刻开始,好像他的手上挂着一条丝带,他已经张开了手,一旦不知什么时候有风经过,就会带走它。
于是,公布身份,引来万众瞩目的这天下午,佑春就被萃雪带到了谢轻玹的房间。
门关上,只有她们两个。
谢轻玹侧坐在桌旁,屋里没有开窗也没有点灯,光线昏暗,事物半隐,佑春看不清谢轻玹的表情,只听见他轻盈的声音说:“过来。”
佑春依言走到他面前,这一次,她主动扑到了他身上,坐在他腿上抱住他,话音虚浮:“阁主……”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在害怕。或者,也在不舍。
一时间,谢轻玹双臂没有动静,轻颤了一下,才放下心中束缚,抱住了她。
不过在谢轻玹给了回应后,佑春见好就收,立即收回她演的那点小情态,松开谢轻玹站起来,压着声音变得正常,正经问道:“阁主叫我来,是有什么交代吗?”
谢轻玹那被她挣开的手摆回桌面,他确实有正事对她说,不过不仅是为了正事。往后,或许没什么能随意私自相处的机会,趁还没被官兵护送上路,能看一眼是一眼。
“之前教你的事,有没有记不住的?”谢轻玹问她。借着不算明亮的光,他静静看着她的脸。
“没有”佑春答,随即问她想问的,“阁主,我想知道,如果皇帝那边听说我不是那个人,只是长相相似,他会要见我吗?”这个问题不止是借口,也是佑春自己好奇的。
因为曾经拓跋启知道幼春长得像又春,也没让魏从戈把她送去见面。
如果拓跋危也是这样,谢轻玹的计划不就白费了么?
谢轻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不会,不然他为什么会举国张贴画像,还让各地官府搜集相像人的信息。”
谢轻玹自己也曾怀疑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他调查了每年各地官府因为处理这件事,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他就再也没怀疑过这计划的可行性。
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宥春和皇后的画像起码有八成以上相似,简直像是同一个人。所以待上报官府,一定会引起重视。
随后,两人一同陷入长久的沉默。仿佛这笃定的答案是双方都不愿意面对的。
再有动静的时候,是佑春主动去扯谢轻玹的衣裳,去捉他的手贴近。两人站起来,她拉拉扯扯,她投怀送抱,却又伤心地自问自答:“是不是蛊虫提前活动了,为什么我突然心里有点疼。阁主,它会不会提前发作?不,不对,还有十多日才月初……”
再不用点手段,等谢轻玹主动要等到什么时候?佑春心想,现在应该多少能表现出一些别样的感情了,并且她拿蛊虫当借口,装作懵懂,比情窦初开的少女还要无知,就算谢轻玹不接受,想必也不会怪罪她。
没想到谢轻玹也会装傻充愣。
他不做抵抗,随她一起向后退几步,倒在床上:“不知道,或许会提前,或许偶尔也会作乱。”
他在纵容她,赌对了!佑春就知道,她又摸准了一颗男人心,知道他并非全然无情。
这几天没见她,想必他也忍得很辛苦吧?
这次是她主动,她将他压倒在床上,不顾一切去亲他,胡乱地啃噬他的嘴唇。试图咬破他的唇去吸他的血。
谢轻玹随她去了,他准她压着他为非作歹,伸出舌尖来给她吮吸。没遮拦腰带,被她解开,胡乱摸得他燥热。下腹的性器也早就立了起来。
丝带很快就要飘走了,以他的力量,想握也握不住。不如趁在那时刻到来之前,再放纵一回。
210|第210章
女上坐(肉)
拿蛊虫当作冠冕堂皇的借口,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佑春作为主动的一方,扑倒谢轻玹,将他压在床上,如同渴求他的血为她缓解时那样,贪婪亲吮他的唇舌。
她的热情与温度通过亲吻过渡给谢轻玹,令他的理智一同摧枯拉朽地消亡。两人的体温与情欲双双攀升,在冲动和混乱中纠缠在一起。
衣衫件件剥落,他很快被她弄得坦开了遮拦,赤着身子。
谢轻玹呼吸急促,因此腰腹有明显的胀缩,显得线条深刻,肌理动人。
佑春一不做二不休,将他里裤也一并扯了下来,躺下的男人胯下那一柱高昂显得独树一帜,诱人心痒。
从头到尾,谢轻玹能做的最大让步,就是随她去,不阻止。
他知道这会让他这几日的努力白费,不过让他拒绝,也是违心的。
开头就错了,后面只会越来越歪。
她的进攻直截了当,三两下就扒开了他遮身的衣料。快得让谢轻玹愣了一下。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怕他后悔,还是真的受了蛊虫影响,才刚将他脱了,就把她自己下身也剥去了,爬上床来,跨坐在他双腿两侧。
她俯下身来,搂住他脖子,含住他的唇。唇齿相依的浪漫之间,她抬臀朝他挺立的性器坐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挤压感和紧致的包裹感,刺激得谢轻玹整个腰身都往上抬,把宥春都顶了起来。但这并不是他故意的,实在是她的主动吃入给了他太强烈的刺激。
“嗯……”谢轻玹忍不住呻吟,闭上双眼,眉头微皱。
佑春亦受了大刺激,双腿趴得像蜘蛛一样大大张开,身子贴近谢轻玹,伏在他身上喘息缓神。
其实她确实有私心。她见谢轻玹不主动,担心他后悔拒绝赶她出去,所以不仅用强,还直接坐上去吃了大半根。
这一下不仅让谢轻玹反应不浅,也令她半晌没回过神。
循序渐进的过程,还能让人有快感的起伏变化,慢慢来,感受也会弱化许多。但陡然一下进入,实在是受不了。
两人都喘着粗气,额头相贴,情动难抑。
佑春感觉自己下身被尽数塞满了,撑得她酸胀难忍,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将屁股往下压,再深入一点。
可能是突然进入给予的刺激太大了,导致坐少许,也极有感觉。佑春忍不住对谢轻玹感叹:“太舒服了……”她挪了挪屁股,又是一阵强烈的挤压感。
谢轻玹本来想答她话,嘴刚张开,被她夹着肉棒转拧了下,张开的嘴猝不及防没能防住溢出的声音,发出明显的轻喘。
这场景就很像是佑春与青玹会有的情节,佑春心情微妙,手掌按在谢轻玹肩上,摆臀前后摇晃。
她将谢轻玹弄得心跳剧烈,他没想过性事还能这样。她的主动和热情是人间少有,他不曾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体验。
这份惊异也促成了他的转变。他抬手兜住她的臀,托着她上下套弄,难以形容的刺激令他逐渐神魂溃散,只受欲望的驱使。
佑春的动作相比换作谢轻玹主动来说,只能是小打小闹。当谢轻玹夺走主动权,佑春只有坐在他身上娇喘求饶的份。
他向上的拍打撞击比其它姿势都要深,都要重,仿佛要将她插个穿透。花心被狠狠凌虐,密集又浓重的酸胀在床板剧烈的摇晃声响中仿佛鼓点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两个人的重量相加,在这床上摇晃震动,响声之大令人心惊。
也让佑春情不自禁的叫声更肆无忌惮。
“啊……啊啊……慢点……慢点,别。”她的声音全被他撞得破碎,她越叫慢些,谢轻玹向上撞得越狠,直把嫣红穴口撞出绵密白沫。
不知道是不是几日间隔所致,积攒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只能随身体的释放喷薄而出。谢轻玹逐渐沉沦,溺死在宥春温软的身体上。
佑春在上面,她感觉到谢轻玹在下面用力朝上的时候和之前又有不同,并且今天的他这股不顾一切的气势,让他有种迷人的反差感。
她想起他平时那副淡淡的模样,和在床上从温柔化为强势的转变,何尝不是催情剂?
她涌了不知多少水出来,令她坐在谢轻玹身上都有些打滑。他持续不断抽插的声音甚至能盖过她的声音。
佑春低头看去,往两人交合处看,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湿淋淋的一根粗物,硬得似乎能照出水光,不断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将她小穴抽拉得变了形。
211|第211章
不怀疑
佑春被谢轻玹撞得下半身持续发热,因为两人股间都是一片潮湿,撞击的声音近乎是噗哧噗哧的声音,听得人耳红脸热。
更过分的是,他不止向上撞她,还掐着佑春的腰,在顶撞的同时,带着她前后磨蹭。
因为是她坐在上面的姿势,两人下身挤得极紧,男人与女人下半身的构造紧紧嵌合,导致她会阴顶端也与他紧密相贴。他这样又插又磨,还没两三下佑春就受不了了,用力推他:“别,别这样……”
刚才都已经一片热意的小腹,又更热更涨了,酸酸的,像是尿意又不是尿意,让人难忍。
可谢轻玹正在兴头上,她一推他,就会浑身用力,下半身自然夹紧,将他紧紧含住。他也被高潮前夕致命的快感推上无法后撤的冲动。因此佑春声音颤抖求饶他却停不下来,次次直捣花心。
如此双重的折磨令佑春难以承受,她浑身无力,只有伏在谢轻玹身上任他施展。
她身下,穴里被抽插,穴外被摩擦,双重不同的快感近乎将她折腾到散架。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私处像漏尿一样漏水。虽然喘得急,但她仍然感觉身体呼吸不过来气,眼前一片昏花。
“不……”
话音刚出来,想要说的话还没能说完,佑春就不受控地在谢轻玹身上重重颤抖。她那里,像是两块石头摩擦生火,都从静止到迸发出火星一样,一瞬之间,快感的浪潮涌向她,那里热得惊人,连穴里都在缩紧、痉挛。
不知道谢轻玹是否被她吸射了,他抱紧她,没再抽插,只摩擦着她的下体,任肉棒喷射。
这次过程是极快的,但也最最淋漓尽致。
两人喘着气匀了许久,皆身心满足。直到事毕,还久久地保持着插在身体内的姿势,维持着原样拥抱。虽没人说话,但都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是满足的。
休息了许久,谢轻玹才坐起来。佑春还是那样瘫在他身上,失神,慢慢地恢复身体被强烈高潮的冲击。
这次床事也像是给了彼此捅破窗户纸的机会,谢轻玹问她:“是不是看到酒楼外围的官兵,害怕了?”
佑春摇头,又点头,答:“只是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要来了,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想见,就能见到阁主。”
她倚在他怀中,发顶在他下巴之下,谢轻玹一低头,就像是在轻吻她的头顶。
他忽然觉得,宥春对他似乎是雏鸟情节一样。他将她从渔村带出来,从困苦的生活解救出来,她将他视为再生父母,视为天穹,相信他说的所有话语,对他忠心不二。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意识到,其实这份依恋,并不是对救命恩人那样单纯。谁会因为感谢,对另一个人倾其所有。
“能见的。”谢轻玹安慰她,“路上不必说,等到了皇都,让拓跋危知道我们的子母蛊,他不想让我们相见,也不行。”
子母蛊,是谢轻玹借宥春的关系接近拓跋危最重要的倚仗。
正如谢轻玹计划中所预料的,找到与画像中相像人的消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层层递如皇都后,派人带人进宫的消息也飞快地传递了出来。
只不过才五日,淦州官府便派出一支五十人的军队,走官道,护送宥春一行人。
而此前,在遥远的皇宫,收到这消息的拓跋危,如同久经干旱后山河化灰的沙漠,突然迎来甘霖一场。他甚至不敢置信,真的能找到她。
寻找釉春的第一年,那样大张旗鼓,大设奖赏,都没能找到她的任何消息。魏从戈说,她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人间了,所以才会找不到踪迹。
他的一番话,在拓跋危最崩溃的时候,断绝他的念想,所以拓跋危将他关入牢狱,凭白获罪。后来放出来,就将他撵去守城门,折磨摧残他。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魏从戈一张口无遮拦的嘴说的话应验了,连续四年没有一丝水花,也令拓跋危的希望渐渐湮灭。
或许,她腻烦了,真的走了。
可四年后,距离四年前釉春失踪的日子没过多久,从淦州传来奏折,知府亲笔,声称他找到一位名叫宥春的女子,与皇后画像九成相似。
当初,为了能找到人,传下去的寻人画像并未说明皇后叫什么,所以这封奏折里提到人名“宥春”,足够说明,这次的消息与以往代表的意义全然不同。
又是一个读音相同的同名女子,与前三次一模一样。会是她吗?拓跋危毫不犹豫,一定是她!
至于为什么前四年仿佛人间蒸发,直到四年后才有她的消息,这不在拓跋危的怀疑范围内。他只需要找到她,能找到她就行。
212|第212章
各心思
奏折的批报送走后,拓跋危命人传了拓跋启和魏从戈,让常礼将奏折上报之事说于他二人听。
四年了,心思耗尽又重燃希冀。在常礼讲述时,拓跋危甚至只能站着,他内心翻滚的燥意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批报上回,让地方官以最快速度送人入宫。他等不了那么久,多一天也不行。
听拓跋危身边大太监说,淦州来报,找到与皇后画像相似的女子,拓跋启和魏从戈也就都知道了被拓跋危传召入宫是为了什么事。
魏从戈为了几句笑话拓跋危,出一口恶气的话付出几年劳苦的代价,但他不后悔,如今瞅到了机会,他还要说。
“陛下,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说你觉得她会给你找到她的机会?为什么四年都找不到,现在找到了。满天下都张贴了画像,露面就会白白送上门来,想想也不可能。我劝你还是不要报什么希望的好。”
这几年,魏从戈也逐渐想通确认了。幼春她绝非凡人,她能轻轻松松从所有人身边金蝉脱壳,绝对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她能做到这么多事,凭什么会被拓跋危找到?
魏从戈觉得,只要幼春不想,谁也别想找到她。如果可以,她大可以换一张脸游戏人间,何必再用同样的身体,同样的名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所以他觉得,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在行骗,图谋别的目的。弄个假人来冒充她也是有可能的。
魏从戈一番奚落的话,令拓跋危脸色蓦地沉下来。他扭头扫视他,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人不需要用力,只是一束无精打采的眼神,都有肃杀的力量。
但魏从戈丝毫不惧,还扬着头挑衅地瞪回去。他如今是野草一棵,不怕刀砍也不怕火烧。他也知道,正因为他大无畏,所以拓跋危才不想杀他,留他一条命是为了折磨他。
两人焦灼仇视时,拓跋启平静开口问:“这名女子之前在海边,因为是孤女,被路过的乐坊收养,那这四年,没人发现她长得像画像么?”
常礼答:“回殿下,据奏折中阐述,乐坊多在水上活动,名为宥春的孤女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侍女,不常在外露面。苏南以南地区民风懒散,不常关注官府张榜,画像又不像皇城这边张贴的这样多,因此无人注意到她。还是因为此次礼部侍郎钟大人联合琼楼掌柜,举办赏乐节,广邀天下名士,乐坊来皇城行路途中才得以发现。”
这讲述,看似倒是没什么问题。拓跋启声音略轻:“那女子是从皇后失踪后被寻到的,和前两次倒不同。”
魏从戈冷笑说:“就是因为不同,所以才是假冒的。”魏从戈不是全然不信这件事,只是他非要说给拓跋危听,绞断他的念想。才好发泄他的心头恨。
如果幼春真的还在,给拓跋危找回来,也只有他独享的份,他绝无可能有任何拥有她的机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何必希望这事是真的呢?
幼春找回来,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倒是想再看两眼,但看了岂不是更折磨。还不如当那守城兵,直到老死,见证拓跋危、拓跋启,位至天下之主,贵为亲王,都只能被女人抛弃,孤独老死,倒也不赖。
所以魏从戈是看待这则消息的人里,态度最轻松的一个。
拓跋危只当他在无能泄愤,并不理会。在他看来,这是四年里最接近的一次,能为她取相同的名字,就算是骗局,也值得一探究竟。
拓跋危是先做再想的性子,他不会因为怀疑真实性,就断绝了有一线希望的可能。举国寻人,为的不就是有可能找到她的踪迹么?
拓跋危手扶龙椅,素净的手指被力量染得扭曲。
他爱釉春,更恨她,甚至恨意比爱意要多出不少。这几年,他被她突然的离开伤透心,并且还是在他想立她为后的前夕走得那么决绝。无尽的恨意扭曲了拓跋危的理智,也让他意识到,他有多在乎这个人。
如果她早就决定不属于他,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惹他动心。他见过恶鬼,自己也是恶鬼,但直到认识她,才让他直到,最可恨的人不是手握多少条人命,是将别人的真心毫不留情地践踏。
他贵为一国之君,明明可以不必挂在一棵树上,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那可恶的女人,人走了,把他的心也一并撬走了,心都没有,如何移情别恋。
可恨之人,待寻她回来,必让她后悔再现人间。
213|第213章
不耽搁
拓跋危的坚定,魏从戈的清醒,他二人针锋相对的敌意,令拓跋启的安静让他看起来像个局外人。
他希望这消息是真,还是假,拓跋启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对于他来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又春这个人,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符号,只有他记得那些点滴。
最镇定的他,是看待这件事最客观的。
如果是假的又春,那么这件事只是一个圈套,只需看幕后人目的是什么即可。要是真的又春,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她一定有手段逃脱进宫。
在拓跋启看来,如果不是她想回到拓跋危身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虽然不知道前些年为什么会有这样可笑的三段故事,但能看出来,她只把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当作一场游戏,玩够了,就干干净净地换下一个,不会再回头。
想到这里,拓跋启甚至轻轻晒笑了下。他早就过了怨恨她的时候,再看前事,竟觉得有几分滑稽的趣味。能把他们三个骗得团团转,她是个多厉害的人物。
他也可笑,看透了她的把戏,却仍然走不出这一生。
找回来吧,就算只是长得像,也好再看几眼。时间过去太长了,她做宫妃的时候他没能好好看几眼,如今,又春的面貌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些遥远。
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
前往皇城的车队已经启程了。
因为宥春是皇帝朱笔亲批,亲自下令必须尽快送进宫的贵人,所以州府官员皆不敢怠慢,不仅出动能调派的最多人马,派遣最好的车、马,更对宥春以礼相待,予取予求。
宥春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让她同乐坊的人待在一起。所以护送的官兵只是守着载人的车马,分前后的辟路与护尾,中间一段是谢轻玹带的人,而最中段位置的马车里,只有他和她两人共乘。
能相处的时日越来越短,在最后的时间里,那些克制与道理、矜持与手段,通通次之。
只要情况允许,两个人在行路途中的马车上做,在驿馆的房间里做,佑春缠着谢轻玹,让他给她最后一次的疯狂。
谢轻玹招架不住她,他坚守的心也在这末路亡徒一般的疯狂中逐渐倾斜。
但始终没有突破最重要的那一关。佑春还缺几次让他深刻入骨的机会。
因为官兵受皇命护送宥春进宫,所以从进入皇城以后,其余人留在宫外,只能让宥春一人进宫。
这一点早在谢轻玹的计划之内,宥春需要一个人进宫,获得拓跋危的喜爱和信任,然后让谢轻玹有机会能面见皇帝。
这其中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隐瞒欺骗,借恩宠达到目的。如果前一种不行,那么只有借子母蛊的力量,美化此蛊的由来,在佑春发病时,逼迫拓跋危召谢轻玹进宫。
护送人进宫的队伍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如果普通车马行路,从淦州到皇城,路途需要十日。但这一行只走了七天就到了。
抵达皇城之后,早有宫人接应,带佑春去从头到脚梳洗打扮,不仅是梳妆,也确保人身上没有藏匿伤人暗器,才将人完好无缺地送入宫中。
因为身份特殊,人在外面时还需要遮面,避免被闲杂人等看到。但进了宫中后,就不再需要遮挡。
马车走到第二道宫门宣化门,人便要下车,步行或换乘皇帝才能指派的肩舆。虽然不能确定宥春的身份,不过为了能见到她,拓跋危还是赐了肩舆,命常礼公公亲自在二道宫门等候接待。
早接了差事的常礼,听闻人在宫外梳洗更衣后就早早地到了。他是拓跋危心腹,因此最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将手头事分派给他几个徒弟,人就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