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夫人绵儿羡容郡主 本章:第72章

    95

    章

    第二日一早,

    陆璘果然就来了,也真的带来了五儿,让五儿帮她做饭。

    她家中打了三天井,

    他就来了三天,最后一天下午,井打好了,工匠走了,

    他看着她问:“今天会去街上转转吗?”

    施菀回答:“不去。”

    他说:“我其实是来和你过七夕夜的,

    想着一直都没一起过过。”

    施菀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七夕。她没在药铺,

    没有枇杷的提醒,也就忘了这种事。

    她看向他正色道:“陆大人,我没有要过七夕,要过也不会和你一起。”

    “好……无妨,我只是来问问你。”他对这答案似乎早有预料,竟不再纠缠。

    施菀道:“你一直在这里,

    会让我被人说闲话,

    陆大人还是回去吧。”

    “会回的,明天就走了。而且我会让五儿和人说,是我想娶你,

    你不同意,

    他们不会说闲话的,

    他们只会觉得你有个当官的做后台,便不会欺负你了。”陆璘说。

    施菀不再理他,

    转身往房间而去,

    陆璘在她身后有些委屈道:“明日我真的就走了,

    天不亮就走,晚上只是一起去转转,

    不行吗?”

    施菀没回话,没听见一般进屋去了。

    陆璘从院里的椅子上起身,拿锹和扫帚帮她收拾院子,因为打井,院里落了许多土。

    没一会儿施菀出来,看他还在院里,在一旁站了一会儿,突然道:“为什么你笃定我一定会和你去京城呢?因为那天晚上吗?”

    陆璘起身望着她,她继续道:“就算那酒没有让我醉,就算我那天有所触动,那又怎jsg么样呢?我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感情或贞洁对我来说都不再那么重要,现在的我才是清醒的我,我可以明明白白和你说,我不会去京城,也不会嫁你,永远不会,你做这一切都是徒劳。”

    陆璘静静看着她,随后平静道:“但我过来,并不是让你嫁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然后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七夕。见了你我很高兴,问你也得到了答案,我此行,心愿已了,没有什么徒不徒劳的。

    “如你所说,我也选择了自己的路,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如果那个人不是你的话。纵使我也会孤独,但并不是没办法承受,再说午夜难眠时,想到你也和我一样孤独,我很快就觉得不那么孤独了。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就算我回了京城,照着我们的,也是同一轮月亮。”

    施菀不再说话了,走到院中道:“我去药铺了,你走吧,我要锁门了。”

    陆璘看看地上的泥,“那……好,这两日是晴天,这泥晒干了更好清理。”说着放下了扫帚。

    施菀往院外走,他跟在她身后到了院外,一边看她锁门,一边道:“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也许今年都不会有时间了,我如今在工部,年底会很忙。

    “你有什么想要的书,可以和我说,我在京城帮你找,然后托人带过来。

    “你去药铺我就不同你去了,被人看见确实不好。”

    施菀锁了门,冷声道:“陆大人慢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陆璘看她身影许久,直到她远去,才抬眼看了看头顶的杏树,自语道:“下次若是清明能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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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正是杏花盛开的时候,站在杏花树下的她,是他心底最美的回忆。

    第二天陆璘果真走了,让五儿送了对涂了彩色的泥娃娃去药铺,施菀同样没看一眼,将它们放进了抽屉。

    五儿说,过个十天半个月,等公子到了京城一定马上就写信回来,那时他再来送信。

    但十天过去,半个月过去,二十天过去,五儿并没有送信来。

    直到一个月后,陆璘再次出现在安陆,直接到了药铺。

    他变了,人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身上没特地换衣服,是丝制锦袍,却早已脏乱,尽是尘土,下巴上长出了胡茬却没去修理,这对他来说,极其罕见,好像是日夜兼程才赶到这里来一样。

    他从马上下来,另有两名随从的马等在门外,到了药铺,他看着施菀道:“施大夫,和我去京城,救救我母亲,好吗?”

    施菀愣了愣,想起自己曾经的婆婆、陆夫人来。

    陆夫人是个很和气的人,纵使内心看不上她这个儿媳,也不会摆在脸上,对她仍然如其他媳妇一样,平时也是优雅从容,雍容华贵,所以很长的时间里,她都谨慎地崇敬地服侍着婆婆,渴望得到她的喜欢。

    有一度,她几乎以为自己做到了,可是大嫂怀孕,婆婆便将家中事务交给了弟妹;她怀孕,婆婆能干脆果敢地作主打掉,以及……放她在清雪庵,匆匆赶回家中等待大嫂临盆。

    那种轻视与不屑,甚至不是刻意去做的,而是自然就流露出来,而且陆夫人本人还不会发觉。她还会觉得,哪怕这个儿媳样样不如自己的意,她也不曾苛待。

    “京城名医聚集,陆大人来错地方了。”她说。

    陆璘靠近一步,将手撑在了她诊台前,急道:“我知道,但她不让,京城仅有的几个兼做医婆的稳婆家中也找过,可她们医术实在一般,并不见效,只有你能看,我求求你。”

    他这样说,施菀便明白大致是什么病。

    女子看中名节,稍有事关隐私的便不让大夫看,更何况是陆夫人那样的贵夫人。

    陆璘继续道:“府上的老人说是痈疽,我来时,她已不能下地,全靠大夫把脉之后开的汤药支撑,我甚至不知她能不能熬到现在,菀菀,我知道你不愿去京城,但我实在没办法将她带来这里,求你随我去救救她。”

    痈疽便是毒疮,有严重的,会在背上生起驼背一样大的肿块,然后腐烂,化脓,需及时除脓,以药内服外敷,方能好转;若不成,则会深入筋骨髓及五脏,最后血枯而死。

    这病并不是绝症,特别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一定有好大夫可以治好。可陆夫人既然不能下地,毒疮也许就生在臀股上,这是容易生痈疽的地方,她那样的身份,绝不会让大夫来给自己医治,甚至京城的名医碍于名声,也不敢去给她医治,如此便只有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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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菀捏了捏自己手中的笔,回道:“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性命垂危的女子需要人救治,我不可能满天下跑,我只是个普通大夫,着实管不了京城的事。”

    陆璘半晌无话,久久看着她。

    最后他低落道:“你是不是讨厌她?还是……因为我,因为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所以不愿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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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菀有些煎熬,内心里,她做不到像表面那么无动于衷。

    她的确因陆夫人而失落,而悔痛,觉得自己太傻太无知,但她不愿任何一个人死,也从没有试过,眼看病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不去试图救治。

    她语气顿涩地回答:“我只是去不了京城,我是安陆的大夫,药铺里还有许多事。”

    “那如果要让你去京城出诊,需要多少钱?一百两?两百两,或者一千两?你是开药铺的,总要挣钱是不是?如今你就当不认识我,我只求你救我母亲性命,价任你开,好不好?”他近乎哀求地问。

    施菀沉默着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颓然道:“京城太医局每两年会在秋季开设岐黄班,选拔各地名医进去学习,半年后考核,优秀者可进太医局成为御医,当然,就算不做御医,也能在那里学习半年,教学的都是太医局的人。今年也有,我知道你会愿意的,对不对?你去了京城,我送你进去。”

    施菀不由抬起头来,怔怔看向他。

    可以说,太医局聚集着天下间医术最好的大夫,入选岐黄班的学子,也是各地名医,在那里学习半年、瞻仰名医风采大概是所有大夫梦寐以求的事。

    “菀菀,以我对你的了解,若是别人,你一定已经答应了,我知道你不愿嫁给我,但我总想着,你应该不至于恨我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他在她面前道。

    施菀无奈开口:“我……想想。”说完她站起身来叫枇杷:“张员外家的老夫人下午是要针灸对吧?带好东西,我们走吧。”

    枇杷应了一声,连忙带上东西陪她一起出去了。

    药铺里安静下来,彭掌柜几人假装没看到这些,还低着头忙着自己的,陆璘一动不动站在诊台边,熬着时间,如同熬着母亲的性命。

    是他当初伤她太深吧,所以她对他才这般抵触。

    从前母亲对她也没有表面那么好吧,要不然以她的性情,应该一开始就同意了。

    她对京城的排斥,对他的排斥,超出了他的意料。

    ……

    去张员外家路上,枇杷问施菀:“师父,你怎么想?”

    施菀摇摇头:“我不知道……”

    枇杷疑惑道:“为什么不去呢?虽然是前夫……大不了多要些价嘛,既然他连一千两都开出来了,我们要个五百两好像也不过分?而且还能进那个什么班,那可是太医局开的班啊,太医局!我要是能看一看太医局的人长什么样,这辈子都值了!”

    施菀缓缓侧过头来看向她,枇杷不解道:“师父怎么了?”

    施菀叹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对。”

    在枇杷那里,这是一件都不用考虑的事。

    就如陆璘所说,如果是别人,她已经答应了。

    不管是去医治千里之外的一个夫人,还是为了酬金,抑或是为进岐黄班学习,都值得走这一趟。

    她迟迟犹豫,不过是因为那是陆璘,是曾经的婆婆,她下意识就想去躲避。

    但行医、精进医术这条路,理该不因他们而受影响的,她若真的心志坚定,就不该逃避到,连想去的歧黄班都不敢去。

    “师父说我说的对,是不是想去了?如果去的话,能带上我吗?”枇杷突然问。

    施菀意外道:“你想去?”

    枇杷回答:“师父知道,我爹现在受了后娘的蛊惑,老让我嫁人,烦死我了,我去了京城就好了,没人烦我了,还能开开眼界。jsg”

    说完,她小声道:“而且我想……陆大人那么有钱,应该不会介意多出一个人的车马费的……”

    施菀笑了笑,随后深吸一口气,回道:“好,那我同他去说。”

    等她们从张员外家回来时,药铺已经要歇诊了,陆璘还等在药铺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见她来,他立刻起身,一动不动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施菀说道:“路上车马食宿费陆大人付,诊金等到了另付,其余酬金不必给,但陆大夫需要依诺言送我进岐黄班,另外,枇杷要同我一起去。”

    陆璘露出一丝安心的笑来,很快道:“好,那我去准备车马,你们乘马车与我同去,明日天不亮就出发。有些仓促,但实在是我母亲已病重,我心里着急,还望见谅。”

    施菀点头道:“明日在这药铺前见。”

    “好,谢谢你能答应。”陆璘说完,出了药铺。

    剩下的时间,施菀要安排药铺的事,要收拾东西,忙到半夜才睡下,等到隔天五更天,她和枇杷起床,收拾好东西到前堂,外面已传来车马声,陆璘果然带了马车过来了。

    赶车的还是刘老二,枇杷和施菀坐马车,陆璘、石全以及另一名随从一刻不等,马上往安陆县城外而去。

    同样的路,时隔八年……将近九年,她再走了一次。

    十六岁时,就她和三婶两个人,她卖了家乡的一切,三婶放下了农活,两人忐忑地去往未知的地方。

    而现在,她是自己选择的,为了心中的路而去那个不想再去的地方。

    心中没有忐忑,比起十六岁,更添了几分从容。

    不知陆夫人的病怎样了,她是不是能药到病除。

    不知以她这女子的身份,能不能顺利进歧黄班。

    听说写《张氏针灸节要》的张院使的后人也在太医局,不知能不能遇到,是否能替她解解书上的几处疑惑。

    至于其他有关京城的一切,不去想,不去念,就让它随风而散吧。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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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这一路,

    日夜兼程,赶路赶得很急。

    平时能走一个月的路程,只走了十几天便到通州,

    再走最后两驿,就能到京城。

    快到安城驿时,正是八月底,却是乌云密布,

    天昏地暗,

    显然马上就要下大雨,

    天也将黑,一行人将马儿赶得飞快,所幸在雨刚往下落时赶到驿馆。

    陆璘从马背上下来,撑了伞,去马车下接施菀。

    施菀从马车厢内出来,陆璘伸手去扶她,

    她也没将手伸出去,

    只自己扶着车板下来了。

    随后枇杷下来,陆璘将伞递给枇杷,朝她们道:“你们先进去,

    我去牵马。”

    说罢,

    待枇杷接过伞,

    他便牵了马去找驿卒了。

    豆大的雨点正往下落,随便站一站就能淋湿,

    枇杷赶忙道:“师父,

    我们先进去吧。”

    施菀便与她一起进驿馆去。

    这一路她们都与陆璘一起住的驿馆,

    有的大一些,有的偏僻之地就小一些,

    而这里临近京都,果然驿馆也气派一些,从院里进来便是大大的厅堂,堂内有桌椅板凳,堂下挂了牌匾对联,最前面的墙壁还是青砖所砌,抹了白灰,结实防火,分外气派。

    施菀见一面墙上画着画,还没细看,从外面进来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带着个六十左右的老妇,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年轻一些的妇人,几人都穿着旧布衣,拿着包袱行囊,似乎是一对夫妻和老母亲。

    施菀看那中年妇人大着肚子,似乎已是要临产的样子,但额上满脸的汗,显然刚才赶路走得太急,脸色也不好,不由有些担心。,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在现在他们已经到了驿馆,要不然以她这样的月份在外面淋雨赶路,实在太危险了。

    他们进来,去找柜台那边的驿丞,驿丞道:“驿符呢?”

    “在这里。”中年男人将一张裹好的布帛拿出来。

    那驿丞过去驿符,诘问道:“这怎么全是水,还有泥,印都看不清了。”

    “在路上摔了一跤,把包袱掉泥坑里了,洗了洗,能看清的。”那中年男人连忙说。

    驿符便是官员投宿驿馆所需的凭证,若是没有驿符,驿馆便不能接待,施菀看着那驿丞,希望他高抬贵手,放他们三人入住,要不然那怀着孕的妇人还不知怎么办。

    就在这时,陆璘与石全几人进来了,陆璘和她道:“先坐下歇一歇。”说罢转向身后的驿卒:“劳烦去给我们上一壶茶水来。”

    “诶,好。”驿卒很快就去了。

    陆璘也到了柜台那边,驿丞将手上湿了的驿符放下,问他道:“这位大人,可有驿符?”

    陆璘将一张驿符拿出来。

    驿丞看了驿符,客气道:“大人要几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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