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清姜思瑶眼底的阴冷和嫉恨,皱眉道。
「他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你不想跪?还是你夫君不想跪?」
姜思瑶幸灾乐祸道。
我不言,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几秒后姜思瑶败下阵来,跺跺脚转头又喊了一声娘。
我娘本就心中有气,见状剜我一眼。
「生养之恩大于天,我好歹也是他的岳母,难道见一面行礼都不行吗?还是得我们亲自去找他?」
我握紧拳头。
「你若是想,也不是不行!」
「你……」
「我家家主,过世了。」
堂前倏然静寂一片。
容叔也冷了脸。
「死者为大,几位若向家主行礼,的确不行。」
几道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在我身上。
……
没错,两年前,容璟去世了。
在旧朝,容府是东州府声名显赫的望族。
只是几经变迁,子嗣凋零,声名渐落。
到了这一代,只有容璟一人。
他自娘胎起就先天不足,身体孱弱。
有大夫断言他活不过而立之年。
容璟十四岁那年,爹娘水上行商遇难,身边只余一老仆。
容璟孤身撑起家业。
也是在那一年,他遇到了被拐的我。
他见我被藏在船内货舱里,脏兮瘦弱,出于好心,救下了我。
他待人温和,如山间之明月,松间之清流。
我与他相伴十载,心生向往,不敢触及。
直到他二十四岁那年,因家业夙兴夜寐,呕心沥血,旧疾复发。
容叔请了很多大夫都没用,把希望寄托在了神佛和旧俗上面。
他想给容璟冲喜。
但城中姑娘都知道容璟活不长久,没人愿意。
倒是有个别为了钱财的,想把女儿嫁进容家,但又怕心术不正。
思来想去,容叔便想到了我。
他知道我无父无母,又跟在容璟身边长大。
知晓我的心性,于是求我嫁给容璟。
就这样,我和容璟成亲了。
但不过两年,容璟身体便支撑不住,回天乏术。
他死后,我继承了他留下的家业,替他守节。
半年后,容叔突然递给我一封信。
「家主离世时,
曾托老奴寻找小姐的亲人,如今终于回音。」
容叔说,容璟自和我成亲以来。
一直担心他去世后,留我孤身一人。
于是便派人寻找我的身世和亲生父母,
如今终于找到。
我拿着这封信,
原本打算见一见他们便回来。
没想到,却经历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