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才是最重要的人!”苏沅嘟囔,“若是您伤了,我怎么办?”
“你呀,太小瞧我了。”裴景珩摸摸她的头顶,“你不是说我是战神,那些宵小之辈,根本伤不了我。你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行了。”
苏沅撇嘴,“那些刺客也太嚣张了,竟敢公然刺杀殿下,简直不把国法放在眼里!殿下,你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嗯,你放心吧,我会查明真相,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裴景珩沉声道。
“殿下,我有孕的消息,可不可以不送回京城?”苏沅眼巴巴地望着裴景珩。
“为何?”
第40章
“因为......因为不想王妃娘娘再送人来伺候殿下。”苏沅垂着头,绞着衣角。
若是她有孕的消息传回王府,王妃定会送人南下伺候裴景珩。
她可不想这样,她还想趁着人在金陵之时,抓着裴景珩做胎教,培养他和腹中孩子的感情呢。
“你不想王妃送人来?”裴景珩挑眉问道。
苏沅犹豫一瞬,点了点头。
裴景珩微微勾唇,温润地道:“小醋包!好,都听你的!”
“真的?”苏沅抬头,欣喜不已。
裴景珩含笑颔首,揉了揉她的额发,“真的。我答应你,回京前,不管如何我都不碰别人。”
苏沅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苏沅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时不时逛逛园子,偶尔听听戏,养胎的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裴景珩继续忙碌于修筑河堤一事。这日,他正同幕僚在书房议事,福顺突然敲门进来。
“殿下,府里送来的急信!”
“拿过来。”
裴景珩挥挥手,示意幕僚先行退下。
他打开信一看,是福禄寄来的。信中说王妃同李夫人同一天生产,王妃生了个公子,李夫人生了位郡主,但李夫人产后大出血,去了。
王妃怜悯郡主生下来就没了亲娘,就将郡主养在了自己院子中。
当时李夫人是到昭云堂同王妃说话,不慎摔跤,导致早产。当时惊吓到王妃,让王妃也发动了。
由于李氏当时情况危急,不能挪动,只能在昭云堂生产。事后,他和李嬷嬷仔细查了李夫人生产前后的事情,
除了李夫人摔跤一事有疑点,其余并未查出问题,他们还在调查中。
裴景珩看完信,眉头微皱,脸色阴沉,沉默半晌才冲福顺吩咐道:“让福禄继续调查当日生产之事。李氏身后事按侧妃的规格办。小郡主先养在王妃院中,同时让李嬷嬷多上心。”
“是。”福顺领命退下。
裴景珩按了按眉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陷入了沉思。
当年的那件事后,他将后院交给李嬷嬷打理,就是为了防林氏,限制她,不想女子和子嗣的性命再填在后院,葬送在林氏手中。
李氏产后血崩而亡,与林氏定是脱不了干系。
夜里,裴景珩回了内园。
“恭喜殿下!”苏沅听裴景珩说王妃生下一子,李氏生下一女,向他道贺,“恭喜殿下又添新丁,儿女双全!”
裴景珩却没有如预料中那般高兴,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并无喜色,眉头紧锁着,表情有些凝重。
苏沅心生疑虑,王妃终于诞下嫡子,这对裴景珩和秦王府都是好事,为何裴景珩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虽然心中不解,她也不多问,顺势说起别的,转移话题:“殿下,那日灯会的刺客,查出是谁了吗?”
裴景珩深吸一口气,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厌恶和疲惫:“那些刺客就是杨杰书和赵起元的余党,已全部伏诛。”
那日刺客不是出自燕王之手,就是太子之手。但沅沅怀着身孕,他不想她为这些烦恼担心。
苏沅闻言,心中不由一颤。
她不傻,那日的刺客武艺高强,组织严密,根本不可能是杨杰书和赵起元的余党,分明是某些势力精心培养的死士。
但裴景珩说是余党,看来这件事情还真不简单,很可能刺客就是其他皇子派来的。所以这种事情能不声张,最好不要声张,
毕竟传出去只会让人联想到宫闱秘事,皇家骨肉相残。
“殿下,那些余党可曾全部落网?”
裴景珩点点头。
苏沅轻舒一口气,“虽然余党都落网了,但殿下日后出行,还是要带好护卫。”
裴景珩轻轻嗯了一声,看着苏沅的一脸关切,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沅靠在裴景珩胸膛上,嘴角弯了弯。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做寡妇,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
第41章
三月与四月,京城又分别传来宋夫人和刘侧妃分别诞下小公子的消息,裴景珩皆命人送了赏赐回京。
如今算来,秦王府已有四名公子,一名郡主。四子一女,裴景珩算是摆脱了子嗣单薄的名声。
“殿下,苏夫人真是福星!”王元若笑眯眯道,“苏夫人一进府,府里好消息便不断,王妃诞下嫡子,您如今四子一女,人心已定,大事可期!”
之前秦王府只有大公子一个子嗣,还体弱多病。
子嗣单薄,一直是秦王府夺嫡的一大短板,如今得以补上,着实让人松了一口气!
裴景珩勾唇一笑,“苏氏的确是我的福星。”王元若见此,更觉苏氏是个有福之人。他笑容渐敛,突然想到一件事。
“殿下......”王元若犹豫了片刻,迟疑道,“今早收到消息,苏夫人的父亲,户部侍郎苏元修......这几日正被弹劾贪污受贿、徇私枉法。”
裴景珩闻言,神色一怔。苏元修被弹劾,这怎么可能?他很早便让人仔细查过苏元修。苏元修为官清正廉明,能力与手腕皆不缺,是个难得的能臣。
“去查查怎么回事,该出手时,拉上一把!”
“是!”王元若点头。
“还有,这件事瞒着苏夫人,莫要让她担心!”
夜里回房时,裴景珩看到迎上来的苏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今日孩子可乖巧,有闹你了吗?”
苏沅撒娇道:“殿下,您就知道孩子,都不在意我了!”
裴景珩被她逗笑,抱着她坐下,配合地耐心哄了她半晌,苏沅这才开心起来。
“沅沅,河堤下月底能修好,我们预计六月返京。”裴景珩摸着她的长发说道,“到时候,你正好五个多月,胎也坐稳了。”
“啊!这么快?!”
“傻丫头,再不回京,到时候等你七八个月了,就只能留在金陵生产了。”
裴景珩这么一说,苏沅才反应过来,还是六月回京好!
她既不想一个人被留在金陵生孩子,更不想万一在路上动了胎气,半路生孩子。
这样一想,苏沅心情顿时变好了,“那我就开始吩咐人收拾行李?”
“嗯,还是沅沅抱着舒服。”裴景珩说着,调整了下抱苏沅的姿势。
“?”
裴景珩笑笑不语。
苏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裴明绪有情况?
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假哭道:“殿下,这是看上谁了,将她同妾身比较?”
闻言,裴景珩大笑道:“小醋包,你尽瞎想。我是说最爱抱着沅沅,抱起来安心踏实。”
“真的?”苏沅狐疑地看着裴景珩。
裴景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下苏沅额头,笑道:“傻瓜,自然是真的,我答应你的事,何曾未做到过!”
“每次将沅沅,抱在怀中,就踏实。我自然喜欢抱着你而已。”
第二日,裴景珩走后,苏沅才反应过来,裴景珩这厮是调侃她长肉了!
她果然一孕傻三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了六月,河堤五月底已经修筑完成,裴景珩也该回京了。
第42章
五月份时,许是河堤即将修筑完毕,事务渐少,裴景珩便减少了外出,多待在梅园。
这期间,他带着人轻装简行出去了一趟,约摸去了大半个月。
苏沅也不知他去做何事,只是命身边之人闭紧嘴巴,不可多言,也绝不能将裴景珩不在梅园的消息告知外人。
裴景珩回来后,福顺便开始忙着收拾行装。
六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在金陵码头启程。在一路的精心照料下,苏沅吃得好睡得好,小脸愈发红润,平安抵达京城。
秦王府这边,自打收到王爷回京的消息,便日日盼着。
待侍卫回来传话,王爷一行人已入城,正往府里赶来。
王妃林氏便领着一众人来到秦王府大门前候着,她看着骑马而来的裴景珩,心中激动不已。
“妾身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裴景珩翻身下马,看到等候多时的王妃和众女眷,“免礼!”裴景珩搀扶起林氏,又让随侍的小太监将刘氏扶起来。
“王爷回来了,妾身等就放心了,快进去吧。”林氏笑容温婉,“咦?怎么不见苏妹妹?”
“她在后头,很快便到。”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驶来,车在众人面前停下。
兰芝和绿珠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沅下车,她高耸的肚子落在林氏等人眼中,分外刺眼。
"苏妹妹何时有的身孕?肚子竟然这么大了!"林氏一脸惊讶,眼里暗芒一闪而过。
她的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让被苏沅大肚子惊呆的众人反应过来,纷纷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呦,苏妹妹有了喜事也不说,这是防着谁吗?”刘氏挑眉笑道,“还是苏妹妹,这一去大半年,都把我们给忘了?!”
还不待苏沅答话,裴景珩便发话了,“先进去吧。苏氏,你先回自己院子。”
“是。”苏沅低声应道。
回了鹿溪苑,苏沅洗漱一番后便睡下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苏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疲惫涌上眉梢,她闭着眼睛,很快陷入梦乡。
迷迷糊糊之间,她还在脑海里演练着今晚该如何应对各种状况。
今晚的接风宴,对她来说,宴无好宴!
苏沅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黑透了,屋内亮着昏黄的灯。
她侧身,摇了摇床边的铃,唤来人来伺候起身。
绿珠正守在帘外,听到铃响便挂好帘子走了进来,“夫人,您醒啦,奴婢伺候您起身?”
苏沅摇摇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这时兰芝走了进来,答话道,“酉初了,刚昭云堂来人传话,说王妃娘娘在昭云堂设宴,酉正开宴。但夫人您大着肚子,一路舟车劳累,便不用去了。”
“不用去了?!”苏沅惊讶不已。
林氏何时这么好说话?
今日便肯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
兰芝点点头,“是的,昭云堂的小丫鬟是这么传话的。绿珠偷偷打听了,好像是殿下发的话。”
“嗯。”
苏沅闻言,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夫人,虽不用去赴宴,但您还是起身,用些晚膳吧。”
苏沅颔首,让绿珠和兰芝扶自己起身洗漱,准备用膳。
只是她不知道,昭云堂的宴会因她未到,让蠢蠢欲动的刘氏等人气了个仰倒。
第43章
用膳之时,苏沅想到裴景珩眼下在昭云堂,如同香饽饽一般被人争抢,今晚还会留宿昭云堂,心里便堵得慌。
眼前平日里爱吃的菜,尝起来也如同嚼蜡。苏沅本想随便用上两口,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勉强多用了些。
她不断告诫自己,如今已然回京了。
她如今是秦王府的夫人,裴景珩是秦王府的男主人,是府里所有女眷的丈夫,并非她一人所有。
渐渐地,心里那股堵着的气消散了些许......
用完膳后,她抱着肚子在屋里缓缓走了几圈,便让绿珠和兰芝服侍她洗漱,早早便歇下了。
兰芝和绿珠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南下那些日子,王爷与夫人一处起居,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如今回府了,王爷还有王妃、刘侧妃、宋夫人等人。她们知晓夫人心里难受,却不知如何安慰。
打发走兰芝和绿珠后,苏沅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催眠自己睡觉,渐渐地困倦感袭来,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唔......”
睡梦中,苏沅感觉有人抱住了她,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尖,她下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裴景珩看着怀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将怀里的女人往怀里拢了拢。
突然,她反应过来,正准备回头去瞧,肚子便狠狠抽痛一下。
苏沅疼得额头渗出汗水,忍不住叫出声,“嗯......”
裴景珩立即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孩子踢我!”苏沅皱起秀眉,轻哼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
裴景珩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覆盖在苏沅平坦的小腹上,柔声说道,“别怕,我摸着他呢。乖宝宝,别乱踢。”
裴景珩的手掌很热乎,贴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像是有股魔力抚平了她的疼痛感。
“殿下......”苏沅轻唤一声,抬起头望向裴景珩,却撞进了他深邃漆黑的眼眸中。
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千万星辰,深邃而复杂,闪动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苏沅不禁怔愣,竟是移不开眼。
“怎么了,肚子还痛吗?要喊大夫吗?”
苏沅摇摇头,将自己埋入裴景珩怀中,眼泪却不自觉流下。
裴景珩安抚地拍了拍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向来理智,后院皆按规矩行事,但在她身上打破了自己所有的底线和规矩,一次又一次地纵着她,惯着她。
今日,按规矩他是要留宿昭云堂的。
可是他还是找了个理由,回了前院后,便悄悄来了鹿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