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若不让沈枫晚嫁给皇爷爷,便会如她的二姐三姐一般送信途中早早殒命,他才让她入了皇宫,也脱离沈家护在身边。
却不想后来的事一环扣一环,事情逐渐脱离他的掌控,根本由不得他。
谢容与捂着心口,想要缓解心脏传来的阵痛。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那丝丝拉拉的痛不断扩大,像是要将他的心脏吞噬一般。
谢容与在长乐宫待了很久,他坐在沈枫晚的寝殿门口,躺在她的寝床上,靠在院子里的的桂花树上……
许久,宫人匆匆来报。
“陛下,沈将军求见。”
有些恍惚的谢容与陡然回神,空洞的眼神变得锐利。
“让沈将军到太和殿等我。”
“是。”
谢容与看了一眼长乐宫,起身去了太和殿。
待他抵达时,沈父已经等候多时。
“陛下,臣得知和亲公主途经嘉峪关虎头山时,被匈奴匪贼劫持,最后不幸遇难。”
“虽然去世的并非真正的安宁公主,而是臣的女儿,但微臣认为这是匈奴人对我大夏的挑衅,我们应即刻迎战!”
谢容与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并未说话。
“陛下,微臣请求出战!”
谢容与沉默。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今国库空虚,不可轻易发动战争,大夏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至于沈父的居心,此刻谢容与也懒得去猜。
“沈将军为我皇室一连损失三个女儿,内心悲恸朕可以理解,但如今不宜引战,沈将军若是为此事而来,且先回吧。”
“明日便是念苓和朕的喜事,沈将军多为明日做些准备吧。”
说着,他就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
沈父欲言又止。
最后,他只得转身离开。
谢容与坐在椅子上,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关于沈枫晚的。
两人一起在花神树下拜堂成亲,一起在仲夏夜里躺在房顶上看星星,一起在冬日里堆雪人。
他们手牵着手说要陪着对方一生一世的。
可如今,却都失了约。
“对不起……”
他闭着眼呢喃,希望能得到沈枫晚的原谅。
但他知道。
沈枫晚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入夜,卫璋拿着一份信函进了御书房。
“陛下,属下有重大发现,沈四小姐是沈念苓派人杀害的!”
11
卫璋呈上信函。
谢容与面色冷峻,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覆了一层冰霜。
他拆开书信,目光快速扫过。
“钦天监预测七月十四有暴雨,你们待到夜深时下手,沈枫晚务必不可留下活口,事后黄金万两。”
谢容与的目光逐渐幽深,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这字迹他认得,是沈念苓的字。
他薄唇轻启,双眼锐利,像是暗夜里一头伺机而动的孤狼。
“交代你做的事如何了?”
“只待明日收网。”
谢容与起身,披上黑色披风朝门口走去。
“时刻关注沈念苓的动向,她都与哪些人来往,统统记下,事后一起处置!”
“是!”
循着夜色,谢容与去了三塔寺。
佛堂前置放这沈枫晚的黑棺,有寺人为其诵经念佛,他进门后便将其全部遣退,独自一人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