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你对我赎罪就够了，别总说死不死的。”

    “那顾禾呢，你就不怕她伤心离开你。”

    沈则川曾无数次在我耳边低喃，说我是他的救赎，让我这辈子都别离开他。

    如今，他自信地开口。

    “她离不开我的，只有我，才能让她即使看不见也能过得舒心。”

    12.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医生很遗憾地和我说，孩子没保住。

    “你的身体太弱了，更何况本来生产就是有风险的事。”

    “晚点好好做个检查，看一下子宫状况再决定后续备孕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面上无悲无喜。

    而下一刻，门口却传来重物落地声。

    沈则川手中的保温壶掉在地上，里面装着的鸡汤洒了满地。

    沾了他满身油腻。

    而一向有洁癖的他，此刻眼里只有我。

    他冲过来，和我相拥。

    嘴里是止不住地道歉。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陪着你的。”

    肩膀传来湿意，沈则川哭了。

    在我的事上，他一向很爱哭。

    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愧对于我。

    可他自从出轨许星的那一刻，就注定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我淡淡地把手从他怀中扯出来，用力向后撤了下。

    沈则川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许星怎么样了？”

    沈则川面上满是疑惑，似乎不明白很看重这个孩子的我为什么一滴眼泪也没流。

    可我早已哭不出来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直到沈则川败下阵来，躲开我的目光。

    好半晌才嗫嚅着开口。

    “她，最近病重，法院那边调查也需要时间。”

    “或许，在她死之前都不一定会判刑了。”

    我冷眼看着事到如今却还要撒谎的男人，内心已经没有一丝波澜。

    平静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沈则川却还在等着我的下一步回应。

    “许星都这样了，要不，就算了吧？”

    他试探地开口问我，我却嗤笑一声。

    擦去了他脸上被鸡汤溅到的油渍。

    “沈则川，说这种话，你还有良心吗？”

    “这鸡汤，还是我妈教你的。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连鸡汤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如今，你想让我原谅许星，好啊。”

    “你让她把我妈复活，让她亲手给我熬一次鸡汤，我就放过她。”

    “怎么样？”

    13.

    沈则川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说一句。

    “我会把她送走，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沈则川絮絮叨叨地给我盖上被，想要抹去我因为思念母亲而带来的伤痛。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们以后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那样阿姨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开心的。”

    我望着他，一阵出神。

    在心底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