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睡觉。
“我难受。”
“?”
她忍不住撒娇,“发烧了,身体烫烫的,睡不着。”
“作业没有写,不想写了,没有力气,数学好难哦,不想学了。”
“头好疼,已经第二天了,还没有退烧,我会死吗?”
她一口气发了好几条,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妥,又全部撤了回去。
谢琮看到了。
三十分钟后,她到了江奈住的地方楼下,喊江奈下来。
“是不是不太方便?”
外面还下着雨,秋天了,天气冷下来,江奈套了件厚点的卫衣外套,抱着书包一边走一边跟谢琮讲电话。
“快点。”
“哦哦。”
江奈连忙小跑下楼,上了车,她熟练的摸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
“姐姐。”
她乖乖的仰起头,嗓音有点哑,谢琮手摸过去,她乖乖的让谢琮摸她的额头,果然有点烫。
“多少度了?”
“三十八。”
谢琮撕开一盒退热贴,贴到江奈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江奈忍不住哼出来。
“去医院?”
“不想去,害怕。”
“那怎么办?”
“明天要是不退烧,再带我去好不好?”
江奈脸蛋贴在谢琮手上,舍不得移开,她抬起眼,问谢琮有没有生气。
“气什么?”
“刚才微信发的话。”
江奈思来想去,始终有点不妥,她怕谢琮嫌她烦,嫌她娇气,嫌她不爱学习,她是好孩子,那些只是气话。
“没有。”谢琮摸摸她的脸,让她别多想。
“真的吗?”
“我要是生气就不会来了。”谢琮帮她系上安全带,带她回了家。
这不是江奈头一回来谢琮家,市中心两百平的公寓,她之前也来过一回,只不过那一次是谢琮有东西忘在家里,临时回来,她当时没进来,就在玄关门口站着,谢琮没让她进,她看着干净昂贵的地砖,也不敢踩,这一回是谢琮牵她进去的。
谢琮拿了双一次性的拖鞋给她,让她换上,带着她进去了。
卧室有两个,谢琮睡在主卧,次卧没人睡,床单也没换,太晚了,谢琮懒得铺,干脆让江奈和她睡一张床。
江奈没专门的睡衣,穿着之前快洗破的旧T短裤,躺在谢琮的大床上,紧张的有点抖。
床一米八,两个人睡不算挤,床垫软的很,江奈躺在上面有点不习惯。
谢琮也累了,冲完澡就过来睡了,一床被子,两个人盖,她没挤江奈,江奈往床边缩,她看不下去,手过来把人扯过来。
“姐姐。”
“睡吧。”
太晚了,谢琮熬得有点头疼,手伸过去关上灯,睡了。
这一晚,两个人睡得都不错,江奈开始紧张,睡不着,谢琮身体有点凉,冰冰的,女人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回事,总是往她身上贴,把她当成火炉,最后几乎是搂着她睡的,女人的呼吸很轻,头发长长的,蹭在她脸颊上有点痒,女人身上很香,皮肤很软,她抱着谢琮,像是抱着巨大的玩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知道。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才醒过来,着急忙慌的爬起来看一眼电子钟,惊得差点摔下去,退热贴已经掉了,她摸了摸额头,不烧了。
谢琮还没醒,她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扎了个头发,就出了门。
周四,她还要赶着去学校。
一上午,她都有点心不在焉,坐在教室里频繁走神,每隔十分钟,偷偷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谢琮发给她的短信。
……
if七十年代小娇妻1
三月份,天渐渐暖和了,北方的天气还是冷。一一零三起久留八二一,看后偏
中午的时候,日头正高,江奈穿着新买的的花棉袄,油亮乌黑的头发绑成两股麻花辫,手里挎着挎篮,往村里的知青点走。
知青点面积不大,统共两间房,男一间,女一间,每间房挤了五六个人,不大的面积,被床和乱七八糟的家具塞得满满当当,人少还好,人多了在里面走路转身都困难。
厨房厕所都不是砖房,院子里随便搭的草棚,连个木门也没,也就挂个门帘随便的挡下风,江奈不住在这,每次往这里跑,都觉得环境简陋。
中午,刚好碰上知青点开饭,桌上也没什么菜,烂菜叶糊糊混着咸菜疙瘩,就是一顿。
江奈进来的时候,谢琮捧着个铝制饭盒,面无表情的吞咽。
江奈看着她手上的猪食,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知青点大家都这么吃,开始还闹,饿个一年半载的,这些城里人也都习惯了,猪食也是饭,总比饿死好。
江奈家里条件在村里还行,他爹是木匠,好歹有门手艺,上面一个哥,下面一个弟,下地干活挣工分的事情轮不到她,也饿不到她什么。
虽然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什么荤腥油水,家里的鸡还能下几个蛋,紧着他们一家吃,地里的菜也多,家里人都勤快,绿叶菜一茬一茬的冒,再怎么样也比吃咸菜好。
江奈喊了声姐姐,把谢琮叫了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挎篮里的饭盒掏出来。
“姐,我给你带的,你尝尝看。”
饭盒打开,满满当当的菜,油亮亮的,一半是红烧茄子,一半是红烧肉,国营食堂刚打回来的,都是下饭的好菜。
谢琮看着好菜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手里被江奈塞一个大铁勺,让她赶紧吃,挎篮里还有肉包子,被江奈用油纸包着,有点冷了,但还是香,一口咬下去肉馅满满当当,更别说还是白面,两毛一个,不是有钱人根本吃不起。
“姐,看什么,你吃啊!”
“你哪来的?”
“还能哪来的,去县里买的呗。”
江奈摇着头上的麻花辫,笑的一脸天真,“看,才买的新衣裳,好看吧。”
江奈咧着兔子牙,站在泥巴地上转圈圈,花棉袄是大红的,扣子是黑的,配一起确实好看,更别说江奈年纪小穿的更显嫩。
十八九岁的年纪,那就是肥土里最嫩的大白菜,田埂上最招人的野花,家里人宠着,江奈也不下地干活,成天在家里窝着,让她烧个饭都嫌累。
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皮肤白的发光,没一点乡下丫头的土气,头上还绑着红色发绳,戴着时兴的玻璃发卡。
早上赶早去约会,打扮的更不得了,小丫头爱漂亮,腮边的碎发特意用火钳烫了下,卷卷的蓬起来显的脸小,眉毛原本就是浓密的野生眉,用烧黑的树枝随便勾了下更好看。
她身上香香的,不用说,自从谈了个家境殷实的对象,雪花膏这种档次的东西都能买得起,生活水平更高了。
“好看吧,姐,这次只能买这一件,聂明安没票了,改天票够了,我带你去县里挑,姐你长得漂亮,肯定穿着比我好看。”
江奈是真的喜欢谢琮这个姐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天生就喜欢亲近长得好看的人,从前就喜欢盯着知青点的谢琮偷偷看,她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浓眉大眼白皮肤高鼻梁,五官大气明艳,身量也高,腰细肩宽,腿长的不得了,她第一眼看谢琮就喜欢,更别说谢琮还心善。
前段时间她洗衣服,被村里不懂事的小孩挑起来,拌嘴吵架,身子没站稳,鞋又有点滑,一下子跌进水里,差点淹死,还是谢琮路过把她顺便捞起来。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从那天起,她更喜欢这个漂亮心善的姐姐了。
……
if七十年代小娇妻2,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江奈和聂明安谈对象,一半是图聂明安的脸,一半是图聂明安的钱,甚至钱的比例还大一点。
她妈从小就跟她讲,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个男的就是为了吃饭的,长得怎么样另说,能不能赚钱才是最主要的。
更别说江奈在家的小日子过得比谁都好,爹宠娘宠哥哥宠,跟村头的泼妇吵架吵不过气哭了,她弟都要过来打人。
她找聂明安,可不就是图钱嘛,要不然干啥,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找个快三十的老男人回来干嘛,给自己添堵吗?
聂明安开始没看上她,男人眼光高的很,非要找个天仙,他爸是镇上耐火厂的厂长,别说是乡下姑娘,城里的也能挑。
他家介绍的条件都好,城市户口有正式工作的妙龄女孩大把,有的还是高中学历,男人看不上,嫌不够好看,配不上他,非要找个好看的。
最后挑来挑去的不知道挑了多少年,人都老了,老婆还没娶上,差点气死家里老两口。
家里不止这一个儿子,不至于绝后,但一把年纪没成家娶老婆也不像话。
现在不流行包办婚姻那一套,也不能一直不找啊,那不是打光棍吗。
何况他们家又不是没条件,什么城里流行的三转一响他们都能给,彩礼给两千都没问题,主要是聂明安太挑了,一个都没看上,聂父看他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恨不得把他的腿给敲断。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要找啥样的?你要找天仙不成?!”
聂明安也倔,他还真说了,“我就要找天仙!”
他又不是没钱,要不是聂母勤快,他们家请保姆都请的起,他根本不需要女人洗衣做饭带孩子,就缺个漂亮的婆娘给他暖床,他要求也不高啊。
挑来挑去的,他最后挑上了知青谢琮。
虽然也没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好歹这人是真漂亮,个高腿长的,以后娃的基因好,何况还读过书,是真的有文化,和他都能讲上两句,想着他爸也应该能满意。
他爸确实喜欢谢琮,但有顾虑,这姑娘不是不好,家里成分太差了。
祖祖辈辈都是大资本家,现在年代不好,谢琮他爸他妈至今还在劳改呢,聂父真心觉得儿子胡闹。
随便挑个知青也行啊,不能找家里劳改犯的啊,别人躲都躲不急,你还上赶着,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好在聂明安被骂一顿,清醒了,主要他也没那么喜欢谢琮,单纯觉得姑娘漂亮洋气,会弹钢琴,能讲洋文,配得上他。
至于谢琮,更是从头到尾没看上他。
谢大小姐什么出身,从小住洋房弹钢琴,出门坐小轿车的千金大小姐,行李箱都是路易威登这种洋牌子。
在这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法国进口的香水被她当成除味剂一样屋里屋外到处喷,她什么有钱男人没见过,哪能看上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半截身子都被埋进土里。
谢琮是有骨气的,宁愿在地里累死累活挖土豆挣工分,也没怎么搭理聂明安,倒是被聂父臭骂一顿后,又被谢琮不识抬举当成背景板无视,气的心口痛。
主要是破防了,从来都是他看不上别人,哪有别人看不上她的,更何况是谢琮这么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穷鬼,身上衣服都要打补丁,什么东西啊?
他气的不行,大概也是较劲,没事的时候闲得蛋疼,往知青点跑,一来二去的没跟谢琮说几句话,倒是跟江奈熟悉上了,知道她和谢琮关系好,上去主动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