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糟践自己的人生。
视频挂断。
温予澈又和温砚舟打字聊了两句,才结束今日份打卡。
“若她没能凭本事进了温氏总部,敲定退婚后,奶奶不会留她。”温予澈轻声说。
他靠着傅听肆肩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听肆正漫不经心玩着温予澈的手指,听到这话不禁笑问:“吃醋了?”
“吃醋你不是奶奶最喜欢的小孙子了?”
不是,这什么话?
“我哪有那么小心眼?”温予澈愤愤地拍开傅听肆的手,“你才爱吃醋,你最爱吃醋!”
温予澈越说越觉得对,傅听肆才是最爱吃醋的那个。
每天八百个小情绪,非要人哄着才能高兴。
“谁说的?谁啊?我也不这样,反正不是我。”傅听肆也立刻反驳,像一只不小心被踩了脚的炸毛猫。
他把温予澈抱远一些,轻哼了一声,“你自己坐着吧,我洗漱去了。”
温予澈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啧啧出声。
不是醋精,那也是个小脾气精!
-
这一晚,异床同梦的两人都在想一件事。
——温家到底为什么会松口让他们结婚?
明明江绾一老两口对婚姻的态度都是强扭的瓜不甜,为何偏偏在温予澈这里如此双标?
过去那么多年从不被提及的娃娃亲婚约,又是为何突然需要他们履行?
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喂喂,回神了。”
陆逾白冲着温予澈打了个响指,勉强把眼前人拉回正事上。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他朝温予澈递去一个白色玻璃瓶,“闻闻这个。”
“好臭!”
离着瓶子还有一段距离时,温予澈便已经皱眉朝后仰头,表情是止不住的嫌弃。
陆逾白点头了然,在托盘上的几个瓶子中纠结片刻,又选了一个出来。
他再次递过去,温予澈也再次做足心理准备,猛吸一口。
还是准备的不够——
呕哕~!
“你说,你是不是借机报复呢?信息素怎么可能那么臭?!”温予澈捂着鼻子质问,连眼睛都想闭上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测试了,但每一次,他都还会被新鲜的臭气攻击。
真的,太难了!
陆逾白淡定科普:“信息素提取液浓度就是会比普通信息素高,气味更甚,这是正常现象。”
“你闻着臭,这是你的问题。目前全球已统计出的上亿种信息素品类里,还没有能让人一闻就吐的。”
“用专业术语讲,这叫信息素排斥。”
就像过敏一样,部分人可能会对某几种信息素产生排斥现象,但只要闻不到就没事。
可温予澈呢?
平日里什么信息素气味都感知不到,换成信息素液倒是能闻到了,但怎么闻什么都排斥?
陆逾白简直无语。
温予澈慢慢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了一句:“对啊,是我有问题。”
陆逾白:……
这又是什么病?
问就是他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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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闻不到信息素!”越说还越激动上了。
在陆逾白一片无语的眼神中,温予澈问,“我腺体的问题,是不是要傅听肆帮忙才能治?”
哦莫,味儿太冲了!
陆逾白也想捏紧鼻子。
“你少看点小短剧吧!”陆逾白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单手撑在柜子上,随意侧身摆弄着玻璃瓶,很无语地瞥了温予澈一眼,“他怎么帮忙治?转行当医生啊?”
“恕我直言,你连他的信息素也都闻不到。还有,请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度好吗?如果真需要他的话我会到现在都不告诉你吗。”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傅听肆的信息素对温予澈并不特殊。
而且,“也对,帮忙治病的话,不至于需要走到结婚这步。”
温予澈也否决这一可能。
温家毕竟不是什么封建到闻个信息素、和Alpha有点接触就要结婚的家族,否则他也不可能和陆逾白成为朋友。
只是还有件温予澈想不通的事。
“可既然这样,你之前又为什么让我多接触他?”
陆逾白当然有他的理由,很快回答:“你对信息素那么排斥,为了你们特殊期的和谐生活,我只能让你多接触他,提前脱敏看看了。”
特殊期是AO性成熟的体现。
一般在17-22岁间,AO二次分化性别确认期内出现第一次,因个体差异或外界原因会导致时间趋近极值。
再之后,AO会按周期反复经历特殊期。
等级越弱,特殊期越频繁,单次时间也越短。
特殊期内,AO会不受控制大量释放信息素,其浓度不亚于信息素提取液。
陆逾白不指望温予澈对傅听肆的信息素全然没反应,但至少别吐了就行。
他也不知道温予澈这个脆皮体质,万一用了抑制剂会不会出现些什么新问题。
所以如果傅听肆能帮上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温予澈彻底沉默了。
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躺平在病床上,他两眼空空,望天(花板)感叹:“所以,我和傅听肆到底为什么要结婚啊,难道真就只因为那个娃娃亲?”
难道十几年前他爷爷奶奶还没有如此开明?
如今开明了却不好毁诺,还是本想毁诺却在询问时被他直接无脑答应了?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多问一嘴呢?
服了。
陆逾白也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一针见血问:“你和傅听肆待在一起不开心吗?为什么非要纠结原因?”
房间内顿时无比安静。
温予澈也被问得一愣,他忽然又坐了起来:“你问的好有道理。”
第23章
唯一的联系
温予澈思考陆逾白的问题。
半晌后才说:“这段时间,我和傅听肆接触下来是开心的,他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又抓不住实质。你大概不会想到,我这一年做了很多梦,可直到前天我才发现,每一个梦都似乎和他有关。”
“它们像是我的过去,但我的记忆却又告诉我——不是。我什么都不记得,偏偏这一切如此真实,真实得让我混乱。我有时候都怀疑,是我太自作多情,还是我想他想疯了?又或是,我还有什么你没查出来的问题……”
温予澈断断续续说话,越说越冷静,像变成了一个理智的机器,机械地运转分析程序。
“我不是非要纠结我和他结婚的原因,我其实,只是想知道我和他是不是以前认识,我是不是……把他忘记了?”
婚约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是突破口。
温予澈只是想从不合理中找到合理的理由。
陆逾白始终没插嘴打断,唯有眉头逐渐皱起。
他听见温予澈又问:“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以前有和你提过他吗?”
“……没有。”陆逾白摇头。
对这个答案,温予澈已不觉意外了。
毕竟,就连哥哥也说他们更早只在幼时见过。
而见面的场景,和那个梦告诉他的一样。
可被遗忘的记忆,真的会突然以做梦的形式不断想起吗?
温予澈张了张嘴,临了却没吐出声。
不想再问下去了。
倒不是觉得身边人都在撒谎骗他,不至于。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答案更为重要。
不要问,不要有动摇自己的机会。
“你打算做什么?”
陆逾白见温予澈又忽然调整好了心态,重新振作了起来,很不放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