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勾唇,像是疑惑:“在我们德亚高这种地方也会有人偷东西吗”
闻言,赵夫人的小儿子轻蔑地开口:“德亚高又不是只有我们这种阶层的人,不是还有社会关怀对象吗?他们那么穷酸又低贱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郑裕,你就是太善良了,该不会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吧?”
“你的表那么贵,说不定他们谁见了觉得嫉妒羡慕,就趁着你体育课摘下来放在课桌里的时候偷偷拿走了。”
郑裕的另一个跟班缓缓开口:“我们帮你搜一下吧,这个贵的表总不能莫名其妙就丢了”
班上其他财阀后代和精英子女都看出来郑裕是在借题发挥了,那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着急的神情哪像是名贵的腕表丢了,倒像是又盯上谁了,故意设局折磨人,纷纷兴致盎然地看戏。
有人附和道:“是啊,搜一搜吧,大家都才上完体育课回来,如果是谁拿了的话,应该也没有时间转移,搜一搜,表在谁那里,肯定就是谁拿的了。”
“我们肯定不可能拿,又不缺这一两块腕表,嫌疑最大的就是社会关怀对象了,郑裕搜他们,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德亚高手脚这么不干净,这种人不配待在德亚高。”
郑裕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闻言扑哧一下笑出声:“那就搜搜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后门,将门关上反锁,而后转过身来,倚靠着教室后门,双臂交叠在胸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也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开口,但语气中带着明显胁迫的意味:“所有社会关怀对象把书包打开,从座位上站起来。”
其中有一个社会关怀对象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样不好吧,我们根本没拿郑裕的腕表,你们凭什么这样搜我们,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闻言,赵夫人的小儿子似乎觉得好笑,抬步走到那个发声的社会关怀对象面前,微微弯腰,和他对视,抬手拍了拍他脸颊,嘲讽笑着反问:“侮辱?”
说着,脸色一冷,勾起拳狠狠打在了他右脸上,男生顿时感觉嘴里就冒出一股血腥味,身子没站稳撞在了椅子上,肚子被椅背狠狠磕了一下,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也走过来,沉着脸拽着男生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一拳一拳狠狠地往男生肚子上砸去,男生抑制不住地发出痛呼求饶声:“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你们搜吧。”
郑裕倚在后门,勾唇笑着看着这一幕,像是觉得有趣。
赵夫人的小儿子揉了揉手,直起身子,看向前排的社会关怀对象,沉声开口问:“还有谁不满的,不想被搜的。”
教室里一片沉寂,他笑着开口:“你们不说话的话就是默认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坐在前排的宋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安,直觉告诉他,郑裕今天这场戏又是冲着他来的,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挂在课桌左侧挂钩上的书包,仿佛里面有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引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能翻动,此刻翻的话反倒显得他心虚。
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另一个跟班从后排的社会关怀对象开始搜起,原先班级里算上宋璟一共有七个社会关怀对象,除去退学的郑裕曾经的跑腿,还剩六个社会关怀对象。
他们俩很清楚表在谁那儿,所以搜后排社会关怀对象时也是简单粗暴,直接将他们的书包拉链拉开,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散落一地,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们西裤口袋,什么都没有。
被他们俩搜到的社会关怀对象都一脸麻木,只能屈服于郑裕和他同伴们的暴力,被迫遭受这种人格上的侮辱,由于有提出抗议,小声表达不满的社会关怀对象的例子在先,其他人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而这种侮辱只是他们在德亚高日常生活的一小部分,像呼吸一样正常。
赵夫人的小儿子和郑裕的跟班很快就搜到宋璟这里,两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宋璟,眼底满是戏谑和嘲弄,宋璟对上他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这一瞬间,他已经可以肯定了,郑裕的腕表绝对在他书包里,可这一刻他的思绪太过混乱,甚至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郑裕真的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那样名贵的腕表,他极有可能会被退学。
赵夫人的小儿子拿起宋璟挂在书桌左侧挂钩上的书包,拉开拉链,将书包翻转,书包口朝下,里面的书,笔记,签字笔噼里啪啦地掉出来,最后掉出来的正是郑裕的腕表,砸在宋璟厚重的笔记上,啪嗒一声发出闷响,但是完好无损。
赵夫人的小儿子弯腰将腕表捡了起来,放在手上打量两下,视线投在宋璟身上,戏谑嘲讽着开口:“原来是你啊,没想到我们班长竟然还是个小偷。”
郑裕也从后门抬步走过来,走到宋璟的面前,从跟班手里接过自己的腕表,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了两下,盯着宋璟,眼底满是恶意和嘲弄:“是我的表没错。”
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班长你要是喜欢的话直接和我说多好,我可以送给你啊,像这种表我家里多的是,为什么要偷呢?真是让人受伤。”
其他学生们看到腕表竟然真的在宋璟包里,觉得事情愈发有趣了。
“真没想到宋璟竟然会偷东西,平时看起来挺清高的啊。”
“一等果然也和其他社会关怀对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穷酸一样的恶心。”
有人反驳:“什么一等啊,他早都不是一等了,现在的一等是徐善。”
“不过徐善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会立下那种公约,反对校园内部暴行,这不明摆着针对元少爷和郑裕吗?竟然还选了宋璟这种人做协助竞选的同伴,还好我没把票投给她。”
宋璟难堪地涨红了脸,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有些无措,即使知道反驳没用,但还是执着地澄清:“郑裕,你知道的,不是我。”
班级里逐渐沉寂下来,都等着看宋璟怎么度过这场危机,又或者郑裕会怎么折磨他。
就在这时,坐在座位上的徐善突然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开口:“郑裕,那不是你的表,是我送给宋璟的,因为他协助我竞选,所以送了他一块名贵的表,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是你的表吗?”
闻言,郑裕倏地转头看向徐善,死死的盯着她,对上她平静清润的眼睛,因为她护着宋璟,为宋璟解围的举动恨得咬牙切齿。
她就是在利用他的愧疚!
44.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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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李元的身后针对她,
她就是在利用他的愧疚,逼他退却,放弃折磨宋璟。
郑裕拿着腕表,
脸色难看得要命,
白皙额角青筋直冒,
沉默了良久,咬着牙开口:“我突然想起我那块表换运动服的时候落在了更衣室。”
“冤枉你了,
班长。”
说完,脸色极其难看地看了宋璟一眼,
狠狠将腕表砸在他身上,腕表坠落这次没有笔记垫着,
腕表表面磕出细小裂纹。
郑裕离开之后,宋璟轻舒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侧头视线投到徐善身上,却看见她从座位上起身跟着郑裕一起出去了。
徐善跟在郑裕身后出去,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郑裕心头被怒火烧得理智燃烧殆尽,
闷着头疾步往前走,他知道徐善在他身后,
阴沉着眉眼下了楼,转过拐角进了乐器室,里面摆着各种乐器。
他眉眼暴躁,侧头不经意瞥见一把小提琴,
他知道徐善擅长拉小提琴,
一看到这把琴又想到了徐善为宋璟解围的模样,
这把火烧的更旺了,
他阴沉着脸,抬手暴躁地拿过小提琴狠狠砸在地上,琴弦瞬间崩开不小心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口子很大,瞬间就有血珠冒出来,往外开始淌血。
徐善跟在郑裕身后进来,看见他脚下被砸碎的小提琴,还有垂在身侧,不住往下淌血的手,血一滴接一滴啪嗒滴在地板上,她从制服裙子口袋里拿出手帕,走到郑裕身侧握起他的手,用手帕给他捂住,白色手帕沾了血瞬间就被浸湿,显得肮脏,还带着股血腥气。
郑裕眉眼阴沉,脸色难看,倏地抬手拂开徐善的手:“徐善,你到底为什么要帮宋璟!”
“你该厌恶他的不是吗?为什么要帮他!”
徐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又扯过郑裕的手,拿着染了血的手帕给他手背包起来打了个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轻叹了口气,抬眼和他对视:“做人不好吗,非要待在李元身边做条狗?”
郑裕冷嗤一声,似乎觉得她的小把戏愚蠢:“我和李元的关系不是你能评判的。”
说着,像是解释:“徐善,你不该立下这种公约的,否则李元也不会针对你。”
徐善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似的,淡淡地开口:“还是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这么好看的手别留疤了。”
闻言,郑裕一口气儿像是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气急败坏地怒斥:“徐善,我在和你说竞选的事情,你怎么总是答非所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徐善眉眼清丽,看着脆弱,但实则不然:“我的公约不会改。”
郑裕怒火中烧:“你!”
徐善罔顾他难看的脸色,没再停留,转身抬步离开了乐器室。
转眼就到了周六,徐善竞选拉取选票一直不怎么顺利,徐父和徐母有些焦虑,但公约已经立下,没有办法中途再更改,那样只会更丢人,所以两人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协助徐善竞选。
徐父吩咐徐母上门去拜访理事长夫人,理事长夫人是德亚高发展基金委员会的委员长,对竞选活动有很大的话语权,只不过不知是夫人不想见她,还是李元的意思,徐母一直都被拒之门外,因此徐父又开始了对她的冷暴力,认为她完全信任高考协调员的举动可能会害了徐善,让她没有办法成功当选全校会长,这是徐父难以忍受的,也不可能接受,勒令徐母务必要见到理事长夫人,不管用什么办法。
徐善答应了宋璟要去他兼职的咖啡厅,所以今天就没去恩善院,不过倒是借着恩善院的由头让柳司机把她送到了宋璟兼职的咖啡店里,如果让徐母知道该去恩善院的日子,她没去,反倒来了咖啡厅,她可能会气的难以自控,徐母这段时间本就因为竞选的事情感到焦虑,徐善不愿同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宋璟穿着白衬衫外面围着咖啡色的围裙,清俊的脸上一直挂着标准化的微笑,比在学校里轻柔淡漠的样子多了一丝温柔。
徐善穿着婴儿蓝荷叶边开衫,米色碎花裙走到点单台前,指节轻扣敲了敲台面,温声开口:“要一杯冰美式,一份芝士蛋糕。”
听见有客人点单,宋璟下意识就挂上微笑,抬眼见是徐善,怔愣了一瞬,唇角无意识翘起小弧度:“好的,顾客,请稍等。”
徐善点完单之后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光线好,她打开电脑开始敲全校会长竞选演说那天需要的演讲稿,细白指尖在键盘上轻敲。
宋璟很快就端着托盘过来,将冰美式和芝士蛋糕放在她桌子上,声音很轻,但隐约透着愉悦和惊喜:“徐善,来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徐善视线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动,漫不经心地开口敷衍:“想看看我们班长兼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宋璟捧着托盘怔愣了一瞬,从脖颈处开始蔓延起淡淡的粉色,
她停下动作,伸长了手拿过冰美式,抬眼看宋璟还没走,催促道:“你先去工作吧,既然答应了你二十四小时,今天就把剩余的时间都用完,我会待到很晚的,你先不用管我,去忙吧。”
听她这么说,宋璟下意识笑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压下笑意,抿住唇嗯了一声,而后捧着托盘离开。
徐善在咖啡厅里待了一天,期间看着宋璟兼职的模样,动作麻利,有条不紊,因为长相帅气,附近有很多女高中生过来这里吃甜品顺便看他,就光徐善坐在这里的一天,就有两个女生害羞地去同他搭讪想要联络方式,还有一个女生要和他一起拍照。
徐善本来就只点了一杯冰美式,还有一份芝士蛋糕,但宋璟隔一会儿就往她桌子上送一份甜品,说都是新品,让她帮忙尝尝味道,摆的满满当当,最后徐善连放胳膊的地方都没有了,敲起键盘来十分别扭不舒服。
夜色渐深,接替宋璟的兼职生过来了,他和男生交接好之后,脱下制服围裙整理好交给男生,然后抬步走到了徐善座位对面坐下,可能是因为制作了一整天咖啡,又端了一整天的甜品,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醇的咖啡香气,还有淡淡的奶香,刚一坐过来徐善就闻到了。
宋璟坐在徐善对面看她垂着眼指尖翻飞在键盘上敲打,轻声问:“还没写完吗?”
徐善视线盯着电脑,淡淡地开口:“快了,你过来帮我看一下,修改一下。”
宋璟嗯了一声,从旁边挪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徐善的身侧,和她并肩而坐,两人挨得很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她浓密卷翘,根根分明的睫毛,
宋璟很紧张,轻咳了一声,然后视线紧紧盯在徐善电脑上,不敢乱挪动。
咖啡厅里成片的落地窗,灯光透亮。
与此同时,咖啡厅对面昏暗的小巷中,逆着光线,豪车隐在阴影中,坐在后排的李元透过车窗能看见咖啡厅里并肩而坐,笑着交谈的两人,因为两人靠着窗坐所以看的更清晰。
车后排昏暗的光线下,李元脸色难看,显得阴鸷冷漠。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崔室长大气都不敢喘。
小太子爷今天不知发什么疯,大早上的就给他打电话让他陪他去恩善院,结果到了恩善院之后没看到徐善小姐,暴躁地踢翻了一个铁皮制垃圾桶,又把小孩子吓得尖声哭叫,元少爷最讨厌小孩子哭闹,要是以往早都走了,可今天却一直在恩善院捱到了下午。
他眉眼阴鸷,脾气又差,小孩子们都怕他,护工哄好了一个,下一个又哭了,元少爷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也没等到徐善小姐人影,从恩善院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崔室长分析,元少爷就是在等徐善小姐,虽然他不说不承认也不问,但他就是能猜出来。
从恩善院出来之后,元少爷又吩咐司机去徐秘书长家,但等到了,又不让驶进别墅区,在徐家别墅外围绕着盘山道转了一圈又一圈。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元少爷突然又没头没尾地给司机发了个定位,说去这里,再然后就是现在这副场景了。
崔室长即使坐在副驾驶不回头,也能感受到李元身上散发出来不悦,凉飕飕的阴森,他侧头透过车窗看过去,咖啡厅落地窗内侧两人并肩而坐,挨得很近,看着电脑笑着交谈。
崔室长心里直叹息,我的徐善小姐啊,好好的周六你为什么放着恩善院的社工活动不去做,要来咖啡厅和其他男人约会!!!
你要是约会也行,能不能把我们少爷也带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大周六的晚上还在这里加班,忍受这死一般的寂静,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崔室长实在快要受不了车里面压抑的氛围,想要找个借口下车抽根烟的时候,后排的李元突然开口,声音阴沉:“走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也松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恭敬地颔首:“是,元少爷。”
司机松了口气,崔室长却愈发忐忑,他太了解李元了,李元表现得越平静,就证明越没有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他一颗心都提起来的时候,李元缓缓开口吩咐:“崔室长,明天把这个咖啡厅包场,但兼职生必须在。”
李元这话一出,崔室长就知道他又要为小太子爷拾烂摊子了,他已经认命了,硬着头皮点头:“是,少爷,我知道了。”
45.红豆面包(涉及原剧情,介意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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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宋璟按照兼职上班的时间去了咖啡厅,到了咖啡厅之后却不见其他打工生的身影,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店里,
见他了,
笑眯眯地迎过来。
宋璟疑惑地问:“老板,
今天怎么其他人都不在?”
老板眉开眼笑,连声音里都透着愉悦:“今天有客人包场了,
说是要开party,用不上那么多人,
你一个就够了,party应该不会开到太晚,
和你交班的兼职生今天也请假了,结束之后你把店里面打扫一下,打扫干净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客人给的费用多,今天你就稍微辛苦一点,时薪给你翻倍。”
闻言,
宋璟清俊的脸庞上也露出笑意,
礼貌地颔首答应:“好的,老板。”
“开party的话,
需要布置一下吗?”
老板摇头:“客人没吩咐,你就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可能人家就喜欢这种简约的风格。”
宋璟点点头嗯了一声,客人如果没要求布置的话,他也省事了。
交代完,
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宋璟,
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抬步离开了咖啡厅。
宋璟围上咖啡色围裙,
正在整理料理台的时候,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他下意识就挂起微笑,抬眼看过去:“欢迎光……”
话还没等说完,唇边的笑意就僵住了,是李元,穿着一件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全都梳了上去,露出整张轮廓分明矜贵的脸,唇边明明挂着笑意,可却显得阴鸷。
他身侧则站着一个西装革履,低眉敛目的男人,身后还跟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的男人,耳朵上挂着空气导管对讲耳麦,像是保镖。
宋璟一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安,可还是挂起面对顾客是温和的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僵硬:“对不起,顾客今天咖啡厅被包场了,不招待其他客人。”
他话音落下,李元却像没听到似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咖啡厅里最中央的位置坐下,而崔室长则走到宋璟面前递上付款的小票。
宋璟接过,查看了一下,一瞬间心坠到了谷底,李元就是今天包场的客人,而今天只有他一个兼职生在这里服务,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捏着小票的手用了极大力气,攥得紧紧的,指尖甚至都微微泛白。
宋璟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扯唇笑了一下:“好的顾客,请稍等,我这就为您准备甜品。”
崔室长笑了一下,但这笑却耐人寻味:“好的,辛苦你了。”
说完,转身走到了李元的座位旁,却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他身侧。
宋璟知道今天这顿羞辱他是逃不开了,索性也放弃挣扎,和以往在咖啡厅兼职的每一天一样,像是在服务真正的顾客,准备好甜品放在托盘上端着送到了李元的桌子上。
因为是打着包场的名义,所以崔室长昨天预订了很多甜品,李元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了,宋璟就把剩余甜品放在离他身侧近的其他桌子上,然后捧着托盘,礼貌地颔首:“顾客,你预定的甜品都上完了,请慢用。”
他转身刚走出去没两步,身后传来李元阴沉懒散的声音:“兼职生别走啊,坐下来一起吃。”
宋璟脚步一顿,转过身子:“店里有规定,上班期间是不允许这样的,顾客您慢用。”
闻言,李元轻蔑地笑了一下,抬起手,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骨节匀称,轻轻动了两下。
两个保镖上前制住了宋璟,强迫他坐到了李元的对面,宋璟根本挣扎不了。
李元看他坐下来,轻叹口气,语气无辜:“你们这些人说好话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不听呢,非要把我变成坏人,真是让人烦躁。”
说着,拿起放在雕花骨瓷盘旁边的金色叉子,挖了一小块芝士蛋糕送进嘴里,几乎刚送进嘴里就拧起眉,又甜又腻,崔室长连忙给他递过方巾,他接过捂在嘴上将蛋糕吐了出来,眉眼阴鸷烦躁,将叉子一下子摔在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声音阴沉又暴躁:“西八,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