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缓缓站起身,冷笑一声,眉眼间都是锐利的寒光。
“节哀?我节什么哀?”
“谁说霍尧死了的?啊?就凭一个手机吗?”
沈曼没有大喊大叫,低声的质问反倒更加压迫人。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忐忑地回道:
“沈总,这个手机壳……”
“手机壳怎么了?一个最普通的手机壳而已,凭什么说是霍尧的?”
“让你们找人就是这么找的吗?”
拍下一切的监控视频、甲板上亲眼看到霍尧跳海的目击证人、在海里捞到的手机,如此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跟沈曼说——
霍尧跳海了。
他死了。
可在商场上从来杀伐果断的沈曼,却好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她给自己周身竖起了一道道厚重的屏障,只为阻拦那个人人皆知的真相。
几个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出言相劝。
“沈姐,你冷静一点。”
“姐夫去了我们都知道你难过,但是你这样自我欺骗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沈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沈曼的眼神缓慢扫过刚刚说话的那几人。
不说话,但是,警告的意味很足。
几个人讪讪闭了嘴。
贺浔舟却不管不顾地又跑到沈曼身前,一把抱住了她。
“曼曼,他们说得对,霍尧哥已经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啊。”
“曼曼,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沈曼站着不动,思绪却不可控地回到了昨晚。
昨晚,她紧紧抱着缠绕着的男人,和他一夜纵情缠绵。
而那时候的霍尧,却身陷囹圄,挣扎无望。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怀中的贺浔舟不再柔软细腻,
仿佛是吃人的洪水猛兽,伸手再次把他推倒在地。
接连两次在沈曼这里碰了钉子,贺浔舟身上又痛,心里又气,
干脆坐在地上,无声的低下头来,装柔弱,博同情。
房间这边的人越聚越多,
几个跟贺浔舟关系还算可以的兄弟团看不过去,说道:
“不是我说,霍尧都死了,沈总你还在这里表演什么深情啊?”
“表演深情?”
沈曼睨着眼,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沈总这段时间不是都跟浔舟在一起么,现在霍尧死了,不是正好腾出位置吗?”
“就是啊,上次聚会的时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说浔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霍尧死了不是正好,闹这一出给谁看呢?”
这些残酷的话语,一句一句,传到沈曼的耳中。
沈曼下意识想要否认。
可是,她发现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
沈曼没办法反驳,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肩都耸到了一起,蜷缩成一个可怜的姿势。
到现在,沈曼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沈曼崩溃的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她明明承诺过,会永远全心全意爱霍尧。
可不过几年时间,她却为了贺浔舟,一次次忽略霍尧。
她以为自己可以平衡得很好。
可是,原来她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为了贺浔舟的生日,搭上了霍尧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