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顾长晋盈雀朱嬷嬷 本章:第110章

    盈月不由想起两年前姑娘成婚的那个月圆夜,松思院里头阒然无声的,一点洞房的迹象都无,自把她同盈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看向盈雀,笑吟吟道:“可还记得前年的那个月圆夜,那夜你可是急得脸都白了。”

    经她这么一提,盈雀自是想起了那夜她二人是如何眼巴巴地等着姑娘叫水的。殊料一直等到天亮,都没人叫水呢。

    “怎会不记得?”盈雀皱了皱鼻子,得意地哼了声:“那会咱们俩进屋,殿下一张俊脸冷飕飕的,拿着一卷书册坐在一旁,看都没看姑娘一眼呢。哪像现在,姑娘在哪儿,他的目光就追到哪儿。”

    盈月一想,可不是么?

    明明去岁姑娘去扬州之前,殿下对姑娘还是克制有礼的,可从扬州回来后,殿下对姑娘的那颗火热的心连盈雀那粗枝大叶的都看出来了。

    想起今儿夫人叫人炖的补汤,盈月忖了忖,加快脚下的步伐,道:“咱们快去多烧些水晾上,今个不知要叫多少回水。”

    夜里西厢院叫了两回水。

    容舒累得手臂都不愿意抬了,眼睛一阖便沉沉睡去,翌日醒来,天光早已大亮。

    她怀里抱着个月儿枕,而原先被她当做枕子抱着的男人早就没了踪影。

    盈月端水进来,边服侍她梳洗边道:“殿下一早就带着怀安世子进鸣鹿山打猎了。”

    容舒取下脸上的帕子,道:“怎地不早些叫醒我?可是殿下吩咐的?”她原是想跟顾长晋一同去鸣鹿山看他们打猎。

    盈雀笑着应:“殿下让婢子莫要叫醒你,说您昨儿没睡好,等丹朱县主来了,您再同她进鸣鹿山也不迟。”

    容舒这才想起来,今儿丹朱要来了。

    她这次归宁,得了戚皇后恩典,能在鸣鹿院留三日。头一日是见容家人,这第二日就是要见霓旌了。

    穆霓旌是直接策马过来的,容舒见她着了一身宝蓝骑装,英姿飒爽的,忍不住赞了一句:“你这身骑装好看!我去换身衣裳与你一同骑马。”容舒骑术虽不好,但勉强还是能让马驹跑两步的。

    穆霓旌道:“成,之前在大同,你整日忙着马场的事,都没得空教你骑射。趁着今儿天好,我亲自教你。”

    盈雀跟在她身后,见她来了兴致,不由得道:“先前在大同落烟姑娘还悄悄同婢子说,说穆将军本是准备亲自教姑娘您骑射的,可惜您没待两天便同殿下回了上京。若不然,您这会定是能同殿下和世子他们一块儿打猎去了。”

    盈雀跟个话篓子似的,噼里啪啦道个没完。

    旁边的盈月越听,眉毛便皱得越厉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这小蹄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呐!

    穆将军到底是外男,且对姑娘有着心思,便是那会姑娘被未被赐下婚事,但穆将军要教姑娘骑射的事还是莫要再提,就连丹朱县主都对这事守口如瓶了。

    前头的容舒听罢盈雀的话,不知想到什么,脚步倏地一顿。

    忽然想起那次在驿站,某人说的那一番酸溜溜的话——

    那时她只觉他这样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极了,可这会听完盈雀的话,顷刻间便有了醍醐灌顶之感。

    所以顾长晋打翻的那一个醋坛子是因着穆大哥?

    真是……好笑。

    容舒眉眼缀了些清浅的笑意。

    换好衣裳出去,穆霓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穿这骑装也好看得紧,走罢,趁你有空,今儿我教你策马。”

    容舒笑道:“我今儿有人教了。”

    穆霓旌挑眉:“谁?”

    顿了顿,又立马反应过来:“太子殿下?”

    容舒弯起嘴角“嗯”了声:“他自个儿主动说要教我,不找他找谁?”

    穆霓旌瞥着她唇角那温雅又甜蜜的笑,也跟着一笑。

    兄长可没本事叫昭昭笑得这样甜,她再希望昭昭嫁入穆家,也不得不承认,太子才是她这位手帕交最好的归宿,还好没叫昭昭知晓兄长的心意。

    穆霓旌爽快道:“那敢情好,我还想到密林深处去探一探。一会我自顾耍去,你去寻殿下,下晌我再回来寻你。”

    穆霓旌早就想去闯一闯鸣鹿山的内林了。

    容舒应了声“好”,小心翼翼地上了马,揪着马缰“哒哒”着来到了密林口。

    顾长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她一身火红色的骑装,微微一怔。

    她的长相宛若芙蓉、海棠一般明艳娇柔。

    然穿上这一身骑装,明艳之余,又多了点英气,似骄阳,又似褪去绿叶后依旧矗立在枝头的木棉。

    顾长晋信步上前,道:“今儿想骑马?”

    容舒颔首道:“这不是有位三岁便能挽弓,五岁便能猎到小猎物的人说要教我骑马射箭吗?既如此,那就从今日开始教罢。”

    顾长晋掀眸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姑娘,挑了挑眉。

    “不累了?”

    昨儿这姑娘在榻上一个劲儿地嚷着累了不要了,还说今儿不骑马,只在林子里赏景,看他们打猎便好。

    歇了一宿,这会倒是精神奕奕了。

    “不累,我睡到辰时才醒的。”容舒笑着催促他:“你快教我,最好今日叫我能痛快地扯缰跑两个来回。”

    顾长晋便牵过马缰,领着她来到一块空地,又捡起一块木枝,道:“你的骑姿不对。”

    从她出现在视野里开始,男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自是将她的骑姿看得一清二楚。

    他用木枝在她腰臀和大腿处轻敲了下,道:“太翘,太弯,还有这里——”

    木枝缓缓上移,敲着她的肩,“锁得太紧了,昭昭,放松些。”

    容舒接连挨了他三下,忽地就明白他为何要带他来这个空地教她了。

    这人当起先生来,当真是挺严格呢。

    就这么个稍稍走神的片刻,男人手里的木枝来到她后背轻碰了下,道:“莫走神,骑马、射箭时务必要聚精会神,方能随机应变,不让自己受伤。”

    容舒忙敛神,认认真真地按照他教的去做,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方在骑姿上过了关。

    从马上下来时,腿都在打摆子了。

    顾长晋见她出了一身汗,给她拧开一个水囊,问道:“可是累了?今儿练到这?”

    “不成不成。”容舒接过水囊,一连喝了几口水,道:“好不容易骑姿对了,好歹要让我跑一跑马。”

    顾长晋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没在逞强,这才颔首道:“我骑上追影,陪你慢慢跑。”

    话落,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神骏的遍体通黑的马立即“哒哒”着跑来。

    容舒好歹是几个牧马场的主人,在大同挑马苗挑了好几个月,看马的眼力是有的,一见着那马便知这是匹血统普通的马。

    但这马血统虽普通,身姿却是不凡,比容舒见过的几匹名种宝马都要神骏。

    顾长晋看她一瞬不错地盯着追影看,笑道:“追影是匹野马,在辽东的一处雪原受伤后,被我救了下来,之后便跟着我回来上京。它虽是一匹野马,但性子十分温顺,不会伤人。”

    他朝追影又吹了声口哨,往容舒那抬了下下颌。

    追影立即“哒哒”着朝容舒行去,乌溜溜的眸子望着她,旋即将头乖乖垂下,由着她抚摸,当真是乖顺极了。

    容舒心生怜爱,抬手去摸。

    只她这厢手才触到追影的鬃毛,她身后的小马驹立即不悦地“喷”了一鼻管气,一撅马蹄,蹭到容舒身边来,将头挤到容舒的掌心下,要她摸。

    这小马驹名唤小锥,乃是血统尊贵的河曲马,是当初宫里送来的聘礼之一。

    小锥脾气一直很温顺,还极亲近人,盈月、盈雀简直把它当做宝贝疙瘩般地伺候着,不想醋性竟然这般大。

    容舒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顾允直,你瞧,小骓同你一样,是个醋坛子。”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秋影雁初飞。

    鸣鹿山的秋日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秋风飒飒,层林尽染。

    一行人在山里骑猎踏秋,直到快酉时了方尽兴而归。

    夜里沈一珍张罗着在老梅林办了个十分随性的炙肉宴。不讲究繁文缛节,爱吃甚便自个儿去取甚,想自个儿下手烤肉吃也尽可去做。

    萧怀安还是头一回不必注重诸多礼节地用膳,虽多多少少有些不适,但看着周遭那些个怡然自得的人,好像……也挺好的。

    穆霓旌在大同待的时间长了,最爱的便是亲自打猎,再亲自烤肉吃,撒上各种辛辣的调料,再佐以烈酒,好不痛快。

    可今个她却心不在焉的,一边的容舒早就觉察到她的心神恍惚,给她递了个酒盏,正要发问,目光瞥到穆霓旌的唇角,忽地一愣。

    “你唇角怎地破了?狩猎时擦伤了?”

    话出口又觉得有些奇怪,霓旌今儿去了鸣鹿山内林,却一只猎物都没带回来,这可不是她往常的作风。

    穆霓旌用手背擦了下唇角,道:“无妨,小伤。”

    唇角那针刺般的痛又叫她回想起密林里,那混账咬破自己唇角的情景。

    “县主把贫僧睡了,就将贫僧弃之如敝履了?”

    艳艳秋光里,他肩上还顶着她射他的箭,鲜血淌红了一半衣裳。

    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拔下肩上的箭矢,随着一滴滴坠落在地上的鲜血,慢慢将她逼到一棵老树前,旋即低头咬破她的唇,阴着嗓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县主甩不掉贫僧。”

    穆霓旌被他咬疼了,取出短匕往他肩上的血咕隆狠扎了一刀。

    “你放肆!”她怒气冲冲地骂道。

    这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垂眸望着她冷若冰霜的脸,慢悠悠舔走她唇上的血,只道:“多谢县主手下留情。”

    说罢,玄策唇上还沾着她的血,冲她咧嘴笑了下。

    穆霓旌更气了,方才那一刀她就不该手下留情,合该刺得更用力些。

    正想着要不要往他身上再扎几刀时,那混账松开她,深深望了她一眼便离开了密林。

    穆霓旌知晓他那一眼是甚意思,他会来寻她,缠她,不死不休。

    容舒见她连吃酒都仿佛没甚心思,便也不再说。今个在鸣鹿山内林定是发生了些事,但霓旌不说,她也不会问。

    这是她们二人之间的默契。

    想说的时候,自会说。不想说的时候,也不必说,陪着便成。

    穆霓旌兀自恼恨了一阵,将那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盅烈酒落了腹,她忍不住凑到容舒耳边,悄声道:“我之前在大同一时冲动睡了一个男子。嗯,在我与崔寺解除婚事后。”

    这话一出,容舒手里装着蜜茶的杯盏差点儿掉落在地上。

    她稳了稳手,往四周看了眼,旋即拉起穆霓旌往水榭里的暖阁行去。

    一进去暖阁便立即阖起门,道:“那人是何人?”

    “原先大慈恩寺住持的首席大弟子玄策。”穆霓旌拉开一张玫瑰椅,舔了舔被玄策咬破的唇,“呸”了声:“从前他没有叛出佛门还俗时,旁人还道他是佛心剔透,资质不凡,是最有望成为大慈恩寺下一任住持的人。要我说,狗屁的佛心剔透,分明是人模狗样!”

    容舒也拉开一张椅子,在她身旁,支颐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他很能打,连你也打不过。你是怎么睡到他的?”

    穆霓旌烦躁地挠了下脸,“我那日心情不大好,吃了点酒,就犯了错了。”

    容舒挑了挑眉,穆霓旌可不是随便就会犯下这样的错的人,她会对玄策做这事,至少说明她心里不抗拒玄策。

    “你要睡,玄策就乖乖任由你睡了?”

    容舒曾经在四时苑的那条密道里见过玄策一面。那人气势阴冷得像一把冷硬的妖刀,可不是会轻易被人碰的人。

    穆霓旌看了容舒一眼,“我与他交过几次手后,他便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般缠上我了。”

    “他喜欢你。”容舒有些恍然:“梵青大师圆寂后,玄策便离开了上京,他就是那时去了大同的?”

    穆霓旌“嗯”了声:“这混账现在要我对他负责。”

    容舒瞥了瞥她唇角的咬伤,道:“那你准备如何做?”

    穆霓旌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我也不知。”

    她默了片刻,忽地看了容舒一眼,道:“你与殿下做那事,舒服么?”

    容舒差点儿没叫她这话给呛着了。

    她回望穆霓旌。

    舒服么?

    那自然是舒服的,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舒服的那种舒服。

    容舒“嗯”了声。

    穆霓旌道:“实不相瞒,我也觉得舒服极了,甚至可以说是销魂。”

    大同军里的那些嫂子最爱在私底下唠嗑这些闺房之事,都说好多男子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而对女子而言,床第之事能不能享到乐趣也是极重要的事。

    “昭昭。”穆霓旌望向容舒,道:“我大抵是个色胚,我有点馋那混账的身子。方才还想着玄策若是敢缠我,我就敢睡他一辈子。我现在也不想嫁人,就只想同阿兄一起守好穆家守好大同。若他愿意入赘,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容舒很了解穆霓旌的性子,她定是动心了,才会愿意睡他。

    于是笑眯眯道:“那就睡他一辈子,让他入赘。便是不入赘也无妨,只要他只忠诚于你一人,便可。”

    穆霓旌缓缓舒出一口气,她是个不爱纠结的性子,想通了便不再多想。

    恨恨道:“成,他敢缠我,我就叫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真当我穆霓旌怕他缠了?”

    夜里顾长晋就寝时,发现榻上的姑娘也不知为何,竟然没在看游记,而是睁着一双清润的眼,靠着大迎枕看他。

    顾长晋挑眉。

    他刚沐浴完,乌黑的发沾着水汽,垂在肩侧,肤色冷白,眉眼清隽,微微敞开的里衣里,锁骨线条精致。这样俊美的皮囊下,又有着充满力量的身躯,每回容舒被他抱入怀里时,都能感觉到他藏在肌理里的力量。

    霓旌说她与玄策行那事堪称销魂。

    她与顾长晋又何尝不是?

    容舒想想,在这事上,她好像也挺主动的,至少在他馋她身子的同时,她也馋他的身子。她与霓旌一样,大抵也是个色胚吧。食色性也,说的可不只有男子呢,女子也是。

    顾长晋对上她灼灼的目光,走过去坐在她身侧道:“怎地不看书了?”

    容舒笑道:“看你比较好看。”

    说着拍拍顾长晋的肩,又道:“还好你不是绣花枕头。”

    绣花枕头?

    顾长晋总觉得她这句夸赞夸得有些诡异,正欲细问,容舒忽然抱起了个月儿枕,问道:“你可知霓旌后来嫁了何人?”

    顾长晋一愣,她这还是头一回问起他关于前世她死后的事。

    “丹朱县主终身未嫁,一直守在大同边关。”顾长晋望了眼她,没有提穆融后来娶了妻,娶的是他那战死沙场的副将的女儿。

    容舒又道:“霓旌可有子嗣?”

    “无。”即是终身未嫁,又怎会有孩儿,顾长晋道:“怎地忽然问起这个了?”

    容舒不答,只神秘兮兮道:“那玄策呢?”

    “玄策?”顾长晋攒眉想了片刻,道:“大慈恩寺的住持死后,他便消失了。”

    他说到这便话音一顿,“丹朱县主与玄策?”

    容舒颔首:“当初我为了找到闻溪,便托了丹朱去寻她。恰巧你也请了玄策去大同查闻溪,这才叫他们二人碰上。”

    如此说来,她和顾长晋在某种意义上倒是成了霓旌与玄策的媒人。

    顾长晋对他们二人的事实则不大关心,见容舒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忍不住喉结一滚,道:“不累?”

    容舒怎会不累?今儿骑完马腿都要抬不起来了。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碰了碰,道:“今儿有点累,明儿吧。”

    顾长晋低笑了声:“成。”他知晓她累,本就没打算与她行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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