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是值得的,果然在走完第十个村庄时,高药师一行人收买到了二十匹公马、一匹母马,和十匹小马驹。不要小看这个数字,这里的每一匹能生育的辽马,运回大宋境内都价值千金、有价无市。
这个时候,高药师也不敢继续深入了,趁着年关还没过完,带人离开了边境,因为收购的马匹数量稀少,回程的难度也低。偶尔遇到盘问的士兵,查看过他们的马,就知道是普通拉货用的,而他们的车上又准备好了灵芝和人参各种药材,成功蒙混了辽国守军,以为他们是要去大宋境内贩卖药材的辽国商贾。
只是那十匹小马驹的体型过于显眼,当盘查的士兵将视线投向这些小马时,高药师立刻将准备好的一袋铜钱塞给了对方。
那重量!那声音!打开一看,果然是铜钱!尤其当看清楚里面全是大宋铜钱后,士兵立即将目光从小马驹身上收回了,根本没心思继续盘查,和另外的盘查士兵聚在一起数钱去了。
在这个时代,大宋铜钱是世界上当之无愧的硬通货,在世界各国的地位都属于最高质量的流通货币,甚至因此导致了大宋本土的铜钱大量外流,引起了不少地方的钱荒。这种事,连宋朝官方都很难解决。
有惊无险地避开了盘查,高药师等人终于松了口气离开辽国境内,本以为此行就要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大宋,将马匹运去东京时,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路过太原府时被抓了!
抓他们的人时太原府外领着一队大宋士兵巡查的守将,他们分明已经上缴了铜钱,按照心照不宣的逻辑来说,很快就能得到放行。毕竟每年两国边境像他们一样的走私商贩实在太多了,商贩们的上供,也是守军们非常喜欢的额外收入。
这回却不一样,那领头的偏将军竟是打马朝他们过来,离得近了高药师才看清,这踩着雪地而来的偏将军居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人,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十分英武俊俏,和往常与他们打交道的太原府守军完全是两个风格。
高药师心中咯噔一下,这样风采的少年将军,恐怕不是普通出身的丘八。他身后的心腹们也有些躁动,用契丹话询问他该怎么办。
打马而来的少年偏将扫视着这群来大宋贩卖药材的商人,说是贩卖草药,但这群人对装运草药的车却并不紧张,装货的箱子也没有做特殊封装。
少年将军的手不知何时扶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身后的士兵见状也慢慢围拢了过来,将高药师一行人的前路后路都堵住了。
高药师忍不住吞咽口水,极力忍耐住恐惧,急道:“将军,我们和韩将军说好了,让我们过去的。”
“这个时候,你抬出什么人,在我这里也没用。”少年偏将抽出刀来当着他们的面,挑开了车上的箱子,里面果然存放着各种名贵草药,都是辽地的特产。
“您看,我们真的只是来卖草药。”高药师追着说,从怀里掏出钱袋要递给马上的少年,却被绕了过去,少年偏将骑着马走近了那些分散在个个马车旁的马驹,用刀背撩起了马的尾巴,目光继而意味深长起来。
完了!高药师脸色难看。
正在此时,远处另一队巡逻的守军快速策马而来,领头的偏将军人还没到,豪放的笑声已经到了,“哈哈,杨兄弟!这群人是我检查过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们过去吧!”
“韩兄,”少年偏将转身,面容英俊,正是半年前被贬黜至此的前殿前司忠翊郎杨符,他没有依言放这高药师这群人离开,而是冷静地说道,“我看这些人不像是来卖药材的,倒像是卖马的。”
姓韩的雄武青年已经到了近前,凑到杨符身旁,豪放粗狂的声音此时压得极低,“我知道,只是他们有上面的人罩着,那些马都是东京城的达官显贵们索要的,我们没必要为难这些人。”
听了韩偏将的话,杨符的脸色却是愈发冷淡。
高药师等人看着那两位偏将军互相交流,这头杨偏将的手下士兵已经然让开了路,众人顿时如蒙大赦,连忙骑上马往关内快速而去。
“是谁在东京城为这些马贩子张目?”他问。
韩偏将摸着自己蓄得半长不长的络腮胡,啧啧着说,“听说是位姓郭的相公,人脉很广,和我们这里的监军曾有过同窗之谊。”
杨符颔首,没再追问。
“杨兄你早点学会变通,说不定也不会来这苦寒之地。”韩偏将拍着他的肩笑道。
“我瞧你泼韩五变通得很,倒也没升上去。”
“哈哈哈,待我再立几个大功,砍了那西夏大军的头领,你瞧我还升不升的上去!今天下值,杨兄弟与我一起到城里喝一顿!不醉不归!”姓韩的偏将见他神色似有缓和,于是豪爽大笑,带着人打马而去。
哼,这泼韩五。
等韩偏将的人走远了,杨符转身,带笑的神情冷淡下来,点上几名心腹,立刻朝方才离开的商队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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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谁出使金国(三合一)
高药师一行人紧赶慢赶,
带着行囊辎重哪里跑得68过战马,没多久就在郊外68林子里被追上68了,高药师色厉内荏,
“将军你难道想杀人越货不成!这里可是大宋境内!”
“你们可以走,可以继续贩马。”杨符打着马,围着这群人走了一圈,隽秀的面容上68露出点笑意,
“不过,你的这十68匹马驹得68留下。”
‘噌!“他身后的士兵手都拔出了腰间长68刀。
高药师:“……”宋人果然无耻,交了保护费还抢劫!
最终这群辽人只送到东京城拢共十68匹马,其中一匹公马中途染病被高药师杀了。
即使如此,
收到了九匹公马一匹母马,赵芫也68很满意,现在才68刚开始,
高药师就弄来了这些68,
等以后打通在辽人脉还得68了!真正的优良种马也68不是没希望!
郭孝友出面亲自对高药师等人进行了嘉奖,
然而受到嘉奖的高药师一肚子委屈,
他想说68还有68十68匹来着!但他没脸提,东京城这边的贵人早只管收马,
而货物在中途被抢走,则是他高药师的本事不到家!
回头要从韩偏将那里打听打听,
那人究竟是何方神68圣!等他高药师在宋辽边境站稳脚跟了,
高低要给那人点颜色瞧瞧!
看来这回郭相公赏的钱,大部分又要花在‘交朋友’上68了!
不说68高药师如何暗暗发誓要找回场子,另一头还在皇宫里过年节的赵芫生活依旧每天狂野奔放追着广平郡王为其提高身体素质,
皇宫众人每天看这两人狂奔而过,从一开始的神68经蹦迪到后来的淡定围观。
如果有68人排序最惨皇子榜单,
赵九郎觉得68自己一定位列榜首。
去年十68娘好不容易出宫开府,他快乐了好长68时间,结果过年一回宫,就只撵着他揍,赵九郎委屈!凭什么只揍他一个,患寡而不患均!其他兄弟也68不能68放过啊!
失去了爱的了无生趣的赵九郎决心报复社会68,很快将他最要好的几位兄弟都叫到了一起,组织一场家庭蹴鞠友谊赛,他犹记得68十68娘三岁时第一次来蹴鞠场踢球时的盛景,当时若不是他最后关头反水,说68不定全场就只有68他一个皇子WVP!这次希望诸位兄弟尽管不识抬举,去招惹十68娘那个小疯子,让他这个渔翁最后得68利吧!
“邀请我参加蹴鞠比赛?”带着小萝莉八娘早起跑步的赵芫收到赵九郎的邀请,把披风往赵多福头顶一盖,雄赳赳气昂昂就往蹴鞠场去了。
赵多福顶着鲜红的披风左看看右看看,没见自家亲妈派来的宫人,立即屁颠颠赶紧跟着跑到蹴鞠场上68。
这一天,皇宫虚旷多日的蹴鞠场再次火热起来,大宋的十68几位皇子与一位帝姬在场上68肆意奔跑挥洒青春朝气,更有68数位萝卜头皇子并一位帝姬站在场外68摇旗助威。
赵多福使劲:“十68娘加油!十68娘最棒棒!”
旁边的两位数小郎君更使劲:“哥加油!哥哥们最棒棒!”
赵多福瘪嘴,“十68娘最棒!”
旁边的两位数小郎君们:“哥哥们最棒!”
场上68的赵九郎将蹴鞠传给六哥,赵六郎带球飞奔,忽见面前多出一个矮矮的身影,他哈哈大笑:“小小十68娘,也68想拦我的蹴鞠,就让你见识见识兄长68的高超技术!”说68着竟是带着蹴鞠奔跑出了闪电步伐!
其他兄弟纷纷惊呼:那就是六郎的成名绝技!
赵小芫一个滑铲!
‘啪唧!’
赵六郎脸部着地,而他的蹴鞠被赵芫在他脸着地之前从身下带走。
“防守!防守!”其他郎君慌乱地大喊,连忙上68来抢夺蹴鞠
‘吧唧!’
‘吧唧!’
‘吧唧!’…
一连串的声音之后,敌方只剩一位守门员小郎君颤巍巍地站在门框前:好慌!怎么破!
蹴鞠从武德帝姬的脚下如同炮弹一样掠出残影,最后的守门员抱着球‘阵亡’!
奸计得68逞的赵芫方队友赵九郎:嘿嘿嘿!
………
等年节一过,带着太子和武德帝姬去给昊天爸爸请完安的赵芫不出意料被赵佶赶着出宫继续‘学习’,实在是这十68女68儿在宫里闲不住搞得68宫内人人怨声载道,几个皇子的母亲天天找赵佶哭诉,希望赵官家快点将武德帝姬放出去祸害别家的小孩。
祸害别家的小孩,这话说68的!他让十68娘住宫外68是为了祸害别家小孩的吗!赵佶恼羞成怒,没错,他是!当即发诏叫国子监司业郭孝友别休假了,立刻回来继续带熊孩子。
赵芫着急去观看新送来的马匹,欢快地收拾东西出宫。
年后,东京城偶尔还会68飘两天小雪,路面上68挤压着层白绒,人马走过时留下了一串串纷乱的脚印,大街小巷的商贩们重新摆好了摊位,新一年的画卷再次铺开。
赵芫的小综马今年长68大了一圈,看着已经很有68英俊帅哥的范儿,在小主人出现时‘噗噗’喷着鼻息自动俯下身体,像在着急让主人骑它出门。
翻过年来已经五岁的赵芫个头是噌噌往上68冒,跟在她身后的吴俞忍不住诧异才68半个多月没见,帝姬仿佛长68高了许多。原本瞧着还是四头身的小萝卜头,今年好似抽了条一样多了一截。其实小孩子的身高每天都在变化,之前吴俞日日看着不觉得68,乍一分开再见,就惊觉原来小孩子长得这么快。
郭孝友牵着马等在城门口,只见一个红彤彤的身影骑马小跑到来,立刻俯首见礼。“老师不必多礼,我们快去瞧瞧马!”赵芫连忙阻止他。
高药师送来的马匹养在天武军军营里,来之前赵芫提前就得68知这些68都是辽地的普通马匹,等进马厩一看,还真的普通得68很,也68就比周围其他天武军军营的马匹好上68一点儿,起码没掉毛掉牙。
“这样的马,当真可以用来培育良种?”吴俞看着这些68马实在和战马相差太大,忍不住问道,“万一培育出来的比不上68进口的质量,岂不是白白消耗人力物力。”
“培育良种是长68久之计,哪有68一入行就打趴老师傅的?第一步能68培育出比本地马种优良的马就已经达成了第一个小目标。”赵芫则兴奋地围观这参杂在一堆太监马里的大宝贝。
现在大宋的战马业务,就相当于被周围游牧国家联手给科技封锁了,想要迎头赶上68只能68从头一点一点来,着急不得68。
或许是没骟的原因,公马的脾气明68显比军营原先68的马暴躁,对着面前红色的小矮子龇牙咧嘴,郭孝友有68点忍耐不了这马厩的气味,仿佛十68天半个月没经过清理一样,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出去了。
赵芫的忍耐力理所当然比较强,丧尸堆她都钻过,不过看小郭老师和吴俞的模样,马厩的环境果然差了点。将躲懒的孙鸧叫来,吩咐他每天安排士兵对马厩进行大清扫,冬天还好,等天气暖和了,马厩的环境还这么差,那她好不容易走私回来的马迟早也68会68变成军营里的老病弱一员。
孙鸧满口应是,不过是安排人打扫卫生,小事一桩。
然而就这么一件孙鸧以为的小的不能68再小的差事,却出了大差错。
他安排手底下人打扫马厩,自然是只打扫他们一营常用的这片区域,另外68的部分都是天武军其他四营的马,和他有68几毛钱干系。
这么日日打扫,只有68他们这边干干净净,旁边营的马厩臭气熏天,结果等到要当值巡城时,隔壁二营的都头过来拉马,一见这景象,当即把孙鸧这边的马全给牵走了。
看守的士兵要阻止,被那都头的手下给捆起来毒打了一顿,而后一群人扬长68而去。
不巧的是魏无双照例前来要自己的战马,正好和二营的都头一群人面对面撞上68,好家伙,当时一对上68眼,对面那人屁股底下骑得68不就是他魏无双的老婆!!这能68忍!?
两方人马头对头瞬间冲撞在了一起,二营人马虽刀马齐全,却硬是被魏无双这边几十68人打的落荒而逃,马也68被抢回去了。
等揍完人,魏无双心知二营的痞子定会68回来报复,立刻将骑兵队二百人全召集在校场上68,甲胄刀弓佩戴上68身,静候二营来人。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时间,从隔壁浩浩汤汤冲来一群锦袍带刀打扮得68花枝招展的士兵,打眼一看密密麻麻几乎把校场围起来了,正是今日要出营巡城的二营士兵。为首的都头看到骑兵队前方骑马跨刀用鄙视眼神68望向这边的魏无双,脑门都冒起了烟,指着魏无双一队人破口大骂“操|你娘的小瘪三,老子今天非得68干死你!”
“你他娘的今天干不死老子,就跟老子姓!”
“操,大家一起上68!弄死一营的瘪三!”
二营来的人多,但魏无双他们此时是骑在马上68的!他们几个月来天天高强度训练体能68训练骑兵战术,和二营虚张声势的花架子完全是两个量级。只见二营小一千人呼啦啦一下子围上68来,企图利用人数优势上68来干翻魏无双这两百人。
魏无双不屑冷笑,扬鞭直指前方,这是冲锋的指令。两百人的骑兵队如同蛰伏的猛兽启动一般,顷刻间呈尖锥式凿入了包围来的人群,阻挡在他们前方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全部在战马加速冲锋下被撞翻。等冲完一个回合,不等哀嚎的敌人回神68,骑兵队队尾变队首,再次进行第二轮冲锋。
见两百匹马气势汹汹又撞过来,连忙四下逃散,二营的士兵刀弓丢在地上68来都不及捡起,一千人在校场中被两百人追着来回切割碾压,撞伤的人躺在地上68哀嚎求饶,剩下人翻着栏杆也68要爬出这可怕的地狱。
敌方士兵彻底溃散,魏无双舒爽得68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二营的偏将军姗姗来迟,来的时候满面笑容。等见了校场上68的画面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真特么日了狗了!
他们二营今天就是要去换防一营的值,听手下都头说68与一营抢马起了冲突,要带人去找回场子。这种事,在军营里太常见了。他让都头搞快点,别耽误工作。结果半天没回来,这位二营偏将军还以为手底下人没轻没重,揍人揍上68瘾了。结果老神68在在喝完茶打算过来收拾后续,才68发现他妈的不是他自己的人没轻没重揍人揍上68瘾,而是对方那两百人揍他的一千人揍上68瘾了!
校场上68,一骑马的高大年青人正撵着他二营的都头来回跑,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嘲笑二营辣鸡!
叔可忍婶不可忍!回去摇人!
翎府,高大的枣树树枝上68挂着条古怪的装满栗米的布袋,武德帝姬穿着身利落的练功服正对着布袋挥动小拳头,每次出拳收拳,那满满当当的布袋上68都留下一块拳头的凹痕。
郭孝友疾步来到翎府后院,见到帝姬又在练习所谓的搏击,拢着袖子等候在一边。说68起这装栗米的布袋,他也68曾好奇过,本以为击打起来应当是很轻松的,上68手一摸才68知道这东西的重量和坚硬程度远超想象,或许和吊在树枝上68有68关?某种力学和引力的相互作用?
赵芫从脖子上68捞起汗巾擦脸,把手上68缠着的白绸取下,红彤彤的脸蛋在冷风中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小郭老师吃饭没?今天来的好早。”
“因为下官收到消息,今早天武军军营发生了械斗,御史68台已经写好了弹劾的帖子,只等明68日朝会68上68告官家。”郭孝友说68话时的语气依然不急不缓。
赵芫擦脸的动作停下,满脸疑惑,“什么地方?天武军军营?”
郭校友将事情经过概括一遍。
赵芫小脸严肃起来,不会68把她刚组建好的骑兵一网打尽吧。
“此事可大可小,军营发生械斗是常有68的事,而且今日发生事件的地点是在军营校场上68,可以解释为两营操练比武。”
“孙指挥这里自不必说68,麻烦的是另一营的指挥使牛献。”
“他有68什么问题?他的人跑到一营揍人不成反被揍,是一千人被两百人追着揍,还有68脸了?”赵芫对两外68四营的指挥都不熟悉,不是不想像收服孙鸧一样收服另外68四营,而是担心动静太大,便宜老爹的那根宋朝皇帝的敏感神68经被挑动。天下兵权说68到底一直都攥在皇帝自己手里,一旦被便宜爹发现她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在撬他墙角,可就不好玩了。
“牛献与孙鸧素来不和,恐怕不会68如孙鸧所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68不定正打算倒打一耙,将罪名推到魏无双等人头上68。”作为文人,小郭老师从来是不吝于以丑恶的角度去揣度这群野蛮丘八的。这是习惯使然,也68是目之所见使然。
牛献还真打算这么干,他老早就看孙鸧不顺眼,整日对武德帝姬一个小娃娃谄媚奉承,连手底下的士兵都交给武德帝姬随便折腾。在牛献眼里,孙鸧这就是想曲线救国,通过谄媚武德帝姬进而讨好官家,到时候就能68压自己一头。
赵芫哪能68让这种事发生,现在孙鸧手底下的那群人就是她的固定班底,一旦被牛献给整垮了,她还练个毛线兵。没想到甲胄之事战马之事还没解决,内部矛盾倒是先68冒头了。
看来天武军的其他几个指挥也68不能68放着不管不顾,必须得68想办法暗中抓在手里才68行。
当天,郭孝友就从孙鸧处得68到一份去年一整年天武军指挥使私吞饷银的贪污账目,当然,是将孙鸧自己给剔除后的账目,他已经弃暗投明68了嘛。
天黑时,牛献遮遮掩掩地来到东京城内的一家酒楼,上68二楼推门一看,好家伙另外68几名指挥使都在,见他来了,脸色难看地点头示意。
究竟是谁,竟敢用军饷之事要挟他们!
重点是,谁透露出去的具体账目!连他们吃完空饷后克扣的士兵军饷份额都写得68明68明68白白!
就当几人等得68心焦时,门再次被人推开,笑呵呵的孙鸧走进来,牛献一看脑门就热了,从椅子里蹦起来举拳朝孙鸧的脸捣去,“孙狗,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特么早就偷偷清退了空编,你以为老子不知道!”
孙鸧挡住拳头,肩膀用力把人撞了回去,“拳头这么软,今天没吃饭啊!”
牛献连连后退,在另外68几个指挥的注视中脸部迅速充血涨红,盯着依然满脸贱兮兮笑容的孙鸧,嗷的大喊一声蓄力冲上68来,“老子今天毙了你!!”
“你想毙了谁?”
突兀的,众人听到了个稚嫩的孩童声音。
牛献冲出去的速度不减,眼前的孙鸧却微微弯腰将入口让了出来,恐怕他身后之人就是此次胆敢要挟他的宵小!牛献打定主意要给来人一个令人难忘的震慑,于是假装来不及停止,庞大的身躯像巨石一样朝门口撞过去。却见孙鸧身后出现了一个梳着羊角髻披着毛茸茸红披风的大眼睛小矮子,牛献瞪圆眼睛:“你,你是!”
这人把柄都在她手上68了,还敢这么放肆,赵芫迎着那俱巨大的肉山似的身躯捏起了两只软乎乎的小拳头,“我是你爹!”
“噗!”——
房间内所有68人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眼前一俱庞大的人形物体仿佛慢动作一般弓着身飞起来,在空中留下一串喷洒出来的鼻涕眼泪。又仿佛开了加速度膝盖着地嗖嗖滑行后退,牛献那张涨红的脸现在直接升级成充血状态,唾液不由自主地从张大的大嘴里流出,双目暴突,好像给他不是被个小孩捣了一拳,而是被什么巨型猛兽踹了似的。
房间里的空气安静至极,剩下三名指挥使见门口那牲口一样的孩子转向他们,立刻从做出了防御姿势,同时朝孙鸧投去难以言表的惊疑目光。这特么不会68是你找来的杀手吧!
一切只发生在开门的电石火光之间,直到殿前司班直吴俞的身影也68出现在了门前,三名指挥才68如遭雷击如梦初醒地想到了一位传说68种的孩子。
天武大将军,武德帝姬!
赵芫背着手走到跪在地上68还反应不过来的牛献面前,拍了拍对方那涨红的大脸,用幼齿的声音说68:“牛指挥啊,袭击帝姬是什么罪名知道吗?”
“以下犯上68,蔑视皇权,欺君之罪!”
“可是要杀头的。”
小女68孩的声音凉飕飕的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被每一个在场的指挥听得68清楚,顿时他们看向牛献的眼光就不对劲了,“牛指挥,你太放肆了!”“牛指挥怎可对帝姬不敬?”“我们平日其实与他不太熟!”
“我……你……!”终于从爆炸般疼痛种缓过劲儿来的牛献目眦欲裂瞪着面前精致可爱的小女68孩,脸颊肌肉剧烈抽搐几下,说68道,“我,下官不敢!”
出嫁后的帝姬被文臣夫家欺负和年幼的帝姬被武官出手殴打,可不是一个性68质!
赵芫没理会68,而是背负着手,来到准备好的上68座坐好,对另外68三个受到惊吓一样的指挥使道:“诸位坐下来说68话吧,本帝姬是很好说68话的小孩子。”
三人看着一派小大人派头的武德帝姬,又瞧瞧还跪在地上68爬不起来的牛献,挥去脑子里的混乱荒谬感,恭敬地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诸位应当还没忘记,本帝姬是父亲钦封的天武大将军。”
三人犹豫着点头,那只是名义上68的大将军,真正统领天武军的还是官家,不过在场的谁都不敢这么说68。这位武德帝姬很有68些68与众不同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