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段瑶叶瑾沈千枫 本章:第40章

    “也是暗器?”段白月问。

    “这倒不是,只是看这木头着实好,边角料都舍不得送去当柴烧,便顺手做了把木琴。”木痴老人道,“大雁城的工匠自创的小玩意,大多是给小娃娃戏耍,即便是不通音律,胡乱拨弄几下也好听。”

    “前辈真是……”段白月也找不到该用何词形容,只是道,“如此精妙绝伦的手艺,却不肯收徒弟,未免太过遗憾。”

    “收徒看的是缘分,强求不得。”木痴老人摇头,又道,“皇上与西南王,此行该是来看八荒阵法的吧?”

    楚渊道:“正是。”

    木痴老人将二人带到木工殿一间空房内,地上摆着十八个一尺高的铜人,每个铜人脚下都有机关底座,腰间则是挂着小巧木盒。

    “地方不够大,便将所有的东西都缩小了数倍。”木痴老人道,“只是看个阵法,这样反而更加方便。若是到了真正行军打仗的时候,将铜人换成真人,至于人数,只管十八十八往上翻倍,人数越多,威力也就越不可小觑。”

    楚渊点头:“前辈可以开始了。”

    木痴老人道:“先等等。”说完便转身跑出门,也不知是去哪里,片刻之后回来,左右手各拎着三只大老鼠,滋儿哇啦乱叫唤。

    楚渊:“……”

    楚渊:“……”

    楚渊:“……”

    段白月不动声色往前站了站,将他挡住一些。

    木痴老人甩手将那大老鼠丢进了八荒阵中。

    铜人缓缓开始移动,速度不快,那几只老鼠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就算旁边便是敞开的门,也不知道往外跑,反而是一直在阵法中胡乱转圈,像是被蛊惑了心神。

    楚渊微微皱眉。

    又过了一阵子,其中一只老鼠像是已经焦躁到了极点,张嘴便向着旁边的铜人咬过去,只是还没靠近,喉间便已经喷出一股鲜血。其余同类闻到血腥气息,顿时扑过去将它分食一空,满地都是内脏毛皮与腥臭血污。

    楚渊觉得自己快……吐了。

    段白月却看得极为清楚,在方才老鼠即将开始袭击之时,那铜人的手臂飞速一动,用指间的刀片将它干净利落取命封喉。

    “这只是个小阵法。”木痴老人关掉底座上的机关,“真正的八荒阵法,目的除了能困住敌军,还能扰乱其心志,时间久了,便会出现幻觉,自相残杀。”

    楚渊道:“前辈果真令人佩服。”

    “皇上今日不舒服?”木痴老人问,怎么脸色如此煞白。

    段白月将人带出了机关房,小声道:“还好吗?”

    楚渊摆摆手:“无妨。”他原本就没顾得上吃早饭,送别金泰时又多饮了几杯酒,本来就不舒服。这阵再亲眼目睹一群老鼠相互啃咬,只觉得腹中泛酸,胃也隐隐作痛。

    “八荒阵法就先到这里吧。”段白月对木痴老人道,“前辈这段时日也辛苦了,他日我们再来拜会。”

    “西南王客气了。”木痴老人连连摇头,“该是我谢皇上才是。”天天大鱼大肉,床又大又软,更加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一群小工匠也不像大雁城里那般勾心斗角惹人讨厌,祖师爷祖师爷叫得那叫一个嘴甜,简直能多活八十年!

    楚渊道:“那前辈就先歇着吧,朕回去御书房还有些事情。”

    “是是是。”木痴老人低头领命,又暗中捣了捣段白月——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御书房,快些带回寝宫歇着。

    段白月挑眉,与楚渊一道先回了住处。

    “这阵要回客栈吗?”楚渊坐在桌边问。

    “看你这副样子,还去什么客栈。”段白月替他倒了杯热茶,“别想了,将茶喝完。”

    楚渊也觉得……先前御驾亲征上战场杀敌,手下鲜血无数也没觉得如何,为何今日就会如此恶心?思前想后,也只能归咎为那的确太恶心了——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回,西北巨鼠阵那回自己也离得挺远。毕竟这玩意灰不喇唧,细尾巴,贼眉鼠眼,臭,还脏,还脏,还脏。

    噫……

    段白月被他的表情逗笑,伸手拍拍脸:“想什么呢?茶要凉了。”

    楚渊回神,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结果……胃更难受。

    “皇上,可要去御书房?”四喜公公在外头小心翼翼地问。

    楚渊站起来。

    “还去什么御书房。”段白月拦住他,“一头冷汗。”

    楚渊压着胃又坐回桌边。

    段白月让四喜进来,道:“去宣个太医来。”

    “啊哟,皇上这是怎么了。”四喜公公被吓了一跳。

    “去告诉太傅,今日便算了吧。”楚渊皱眉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四喜公公赶忙差人去请太医,自己则是一溜小跑去了御书房。段白月将人扶到床上躺好,问:“又没吃早膳?”

    楚渊道:“嗯。”

    段白月叹气,拿他没办法。

    太医很快便赶到,段白月自然是暂时去了屏风后。幸好太医没内力,也不会觉察出房间里多了个人,诊脉之后又问过今早的膳食,便开了方子去煎药,又问可否需要扎几针缓解疼痛。

    “不必了。”楚渊道,“比先前好多了,再休息一阵就会好。”

    太医点头称是,躬身退下后替他关上殿门。段白月从屏风后出来,道:“不吃早膳也就算了,居然还饮酒?”

    “三杯而已。”楚渊靠在床上,已经脱了外袍,只穿着明黄色里衣。

    “这笔账我先记在金泰头上。”段白月道,“下回有机会,替你讨回来。”

    楚渊踢踢他:“无理取闹。”

    段白月凑近:“是心疼你。”

    楚渊别过头:“坐回去!”

    段白月笑:“生病了还这么凶。”

    楚渊道:“正好,不想去见太傅与那群臣子。”

    “下回再不想见,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段白月道,“只管交给我,西南府揍人极有经验,你想清闲四天,我便让他们在床上躺四天。”

    “又来。”楚渊双手扯住他的腮帮子,“你怎么老是与太傅作对。”

    “他也不见得喜欢我,我为何要喜欢他。”段白月说得理所当然。

    对方太过振振有词,楚渊也懒得再争论,自己躺在床上眯了一阵子。片刻后四喜公公送来熬好的药粥,便又退了出去。段白月打开食盒盖,一股子冲天药味。

    “粥便是粥药便是药,这也太——”

    段白月端到床边还没说完一句话,楚渊就已经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不难吃啊?”段白月看着都牙疼。

    楚渊反问:“药如何能好吃。”

    段白月:“……”

    但难吃成这样的也不多见吧。

    咽下最后一口粥,楚渊将空碗递给他。四喜公公及时进来收走,又伺候漱了口,办事很是麻利。

    段白月道:“我不羡慕金泰,倒是很羡慕四喜。”

    楚渊往他身下瞄瞄。

    段白月:“……”

    “要去吗?”楚渊问。

    段白月摇头。

    “什么时候想去了,只管告诉朕。”楚渊拍拍他的肩膀,“给你插个队,不用等。”

    段白月冷静道:“此等福分,不如留给高丽王,反正他什么便宜都想占。”

    楚渊笑着躺回床上,觉得肚子里舒服了不少。

    段白月靠在他身边:“还疼吗?”

    楚渊道:“嗯。”

    段白月问:“替你揉揉?”

    楚渊道:“不要。”

    段白月强行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楚渊也没抵抗,只是象征性地拍了他一巴掌。

    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一层里衣,在腹部轻轻按揉,挺舒服。

    楚渊自己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不要说话。”

    段白月道:“好。”

    楚渊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阵子。

    里衣带很松,片刻之后便自己松开,露出光裸的肌肤——毕竟是王城的绸缎,质量好,水溜光滑的。

    段白月很是淡定。

    楚渊也很是淡定。

    至少看起来很淡定。

    段白月觉得,让自己这么按一辈子都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楚渊沉沉睡去,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又恋恋不舍亲了一下,方才起身离开皇宫。

    段瑶也正在呼呼大睡。

    “起来。”段白月敲敲他的鼻子。

    “又怎么了?”段瑶拼命打呵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段白月道:“有好事。”

    段瑶眼睛原本都已经张开了一半,听到后又果断闭回去。毕竟亲爱的哥哥所说的好事,十有八九是不是什么好事。

    段白月道:“带你进宫。”

    咦?段瑶坐起来:“进宫做什么,看八荒阵法?”

    段白月道:“吃饭。”

    段瑶:“……”

    段白月道:“小渊要见你。”

    段瑶纳闷:“小渊是谁?”

    段白月与他对视。

    段瑶更加茫然。

    由于弟弟实在是太蠢了,段白月只好道:“楚皇。”

    “皇上要请我吃饭?”段瑶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震撼。

    段白月道:“记得休要给西南府丢人。”

    段瑶:“……”

    为何啊?

    段白月继续道:“去将你皱巴巴的衣裳换了,等会随我一道进宫。”

    “小渊?”段瑶还是很费解,这是什么烂称呼。

    段白月兜头就是一个暴栗:“小渊也是你叫的、”

    段瑶觉得自己应该是刚睡醒,所以脑子不太够用。西南府明里狼子野心,实际上一直在帮朝廷,这他也能看出几分端倪,但也不至于“小渊”这么亲热吧,莫非是代号?

    所以说人一旦钻进牛角尖,是很难再出来的。以至于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段瑶还在想,这是什么烂名号啊,千万别说皇上叫他哥小月,听起来完全就是秦淮河上的歌姬。

    “可皇上为什么要找我去吃饭啊?”段瑶第八回问这个问题。

    段白月很想给他喂一包哑药。

    段瑶撑着腮帮子想,莫非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潮崖人?

    这日天色将暗之际,段白月果然便带着段瑶进了宫。

    虽说没有大摆筵席,楚渊却依旧准备了满满一桌菜,一半是王城风味,另一半则是西南府的酸辣咸鲜。

    “莫要丢人。”在进入殿中时,段白月再一次叮嘱。

    “自然!”段瑶清了清嗓子,笑靥如花伸手推开门。

    “瑶儿。”楚渊站起来,笑着走上前。

    段瑶却是有点惊呆,皇上啊,居然就是先前在琼花谷外客栈里遇见过的那个人?

    等等等等。

    ……

    ……

    段白月暗自头疼,这是什么蠢样!

    “瑶儿?”楚渊也不解。

    段瑶脑海中飞速闪过片段,在客栈遇到的时候,他以为这便是哥哥的心上人,后头师父却说是沈将军,那他也就理所当然把这人想成了是沈将军的侍从。但但但但居然是皇上?

    ……

    “段,瑶。”西南王从牙缝里往外挤字。

    “不必拘束。”楚渊笑道,“只是家常便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段瑶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有些信念崩塌,整个世界都陌生了起来。

    段白月索性拎着他直接放在了椅子上。

    楚渊也有些拿不准,他先前早就听说西南府的小王爷天真烂漫。段白月亦是提起过几次,也的确是机灵惹人爱,但为何如今看上却有些……呆?

    段白月问:“有烈酒吗?”两杯灌醉干净。

    “瑶儿还小,喝什么烈酒。”楚渊从桌上取过一杯羊乳,“这是特意叮嘱御厨做的,尝尝看,里头加了芝麻花生与金丝枣,又甜又香。”

    段白月摇头:“都多大了,还专门做这些东西,你也太惯着他。”

    “与你何干。”楚渊瞪他一眼。

    段瑶干吞口水。

    段白月心情复杂,这是被人下蛊了不成。

    师父成天蒙着脸,弟弟又是个二愣子,家人如此拖后腿,感觉往后三十年都成亲无望。

    而此时此刻,亲爱的弟弟脑海中正在万鼓齐鸣,万马齐喑,万箭齐发,万人长歌。

    看两人方才在桌上的对话,分明就是在眉来眼去,眉来眼去,眉来眼去。

    再仔细想想,沈将军,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说的。

    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居然会相信师父说的话。

    毕竟那可是拿着一根锯条都能吹成干将莫邪的人啊。

    他哥现在腰里还挂着一块破铁!

    可万万没料到,哥哥的心上人居然是皇上,居然是皇上,居然是皇上。

    这这这……

    段瑶猛烈地喝了一杯羊乳,“咚”一声放下杯子,嘴上留下一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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