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他们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这样说来,那宅子本就是沈小姐的,住里面也不奇怪。”周家正转头看向沈玄德,“沈将军,污蔑当朝太子,你可担待得起?”
沈玄德脸色惨白,挺直的背一下子软了下去,失算了。
多好的一步棋,可没想到太子居然舍得把锦华苑送人!
“来人,沈玄德口出狂言,污蔑当朝太子,打三十大板,降为从四品中郎将,兵符暂由太子保管。”
苏云傲话音一落,不止沈玄德变了脸色,赵绥康也是瞳孔猛缩。
他立马跪下去求情:“陛下,沈将军罪不可恕,但念其曾为朝廷效力,恳请陛下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面上诚恳求情,但此刻他心底怒骂沈玄德这个蠢货。
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连兵符都弄丢了,还落在了太子手里。
大皇子一脉其他人也都跪下来求情。
可苏云傲不理会,起身直接离开了。
苏冥卿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底闪过幽暗。
所以,沈玄德自以为倚仗是赵绥康这个老狐狸,有恃无恐。
可惜,今天这出戏好像临时加的,赵绥康似乎并不知道。
他哼笑一声,转身慢悠悠跨出殿门,渐渐远去。
整个早朝一直看戏,未曾说话的苏冥思看着这一幕冷笑。
不愧是太子,轻松打压大皇子一脉,连兵符也到手了。
真想看看,等他好大哥回来,知道沈玄德干的蠢事,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消息传得很快,季玉儿也听到了这件事。
她大骂一声蠢货,然后叫来梅香,“宣王还是不肯来见本宫吗?”
梅香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奴婢无能,请不来宣王殿下。”
她甚至连宣王的面都没见到。
“真是岂有此理!”
季玉儿一把将茶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本宫亲自去见他!”
她起身就往外走。
沈玄德手上的兵符可是对大皇子很重要,这也是为何沈梦瑶能成为大皇子侧妃的原因。
她绝不能让兵符落在太子手里。
如今要想改变皇帝的主意,唯有让季风华去试试。
因为皇帝的意思,季风华如今住在宫里,紧临御书房。
此刻他刚给苏熙和上完课,回到宫殿正净手,就听见外面喧哗声。
“滚开,狗奴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连本宫也敢阻拦?”
季玉儿踹开拦路的太监,径直闯了进来。
“季风华,你什么意思,本宫请你请不动了是吗?”
不过是她父王的一个庶子,因为是王府唯一的男嗣,不然他季风华能继承王府?
第50章
因果轮回
季风华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擦干手,才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季玉儿。
“贵妃怎么来我这里了?”
季玉儿嗓子眼一堵,忍耐了半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低声道:
“风华,真要如此生分吗?我们是一家人,你就真的不管你外甥,反而去做太子那个私生子的老师?”
他们才是一家人,为何就不能向着她和大皇子一点儿?
“贵妃慎言,小皇孙是陛下金口玉言承认的皇长孙。”
“慎言慎言!季风华你到底要怎样?这些年你对我和冥安比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我是你妹妹,冥安是你的亲外甥,你就不能向着我们一点?
今日沈玄德那个蠢货被贬斥,兵符落到了太子手里,风华,现在你就去御书房,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要不是看在季风华手握几十万大军的份上,她季玉儿决不向他低头。
她才是季家嫡女!
季风华撩起袍子在一旁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在季玉儿不耐地眼神中缓缓开口:
“沈玄德当朝污蔑太子,哪怕被斩都是罪有应得,我为何要去求陛下收回成命?不过是个无关的蠢货罢了。”
“无关?可他是你外甥的得力下属。”季玉儿冷笑,“你觉得无关,是不是还想着朱璇音那个贱人,所以向着她儿子!”
“闭嘴!”季风华目光没有温度地看着她,“当朝皇后也是你能辱骂的?”
“哈哈哈!”
季玉儿突然笑起来,眼底满藏厌恶,“季风华啊季风华,就因为你这张脸,勾得陛下二十几年念念不忘,你却又一心想着朱璇音,连她的儿子你都看护几分,真是贱啊。”
也不知道她的这个贱指的是谁。
季风华丝毫不在意她的污言秽语,比这更难听的话,曾经在宣王府听得还少吗?
他起身朝外喊了句:“来人,送季贵妃回去。”
随即转身往内室走去。
季玉儿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像是淬毒。
庶子就是庶子,哪怕继承家主之位,也不懂得为家族着想。
以他手上的兵符,加上皇帝的偏爱,但凡多为冥安着想,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苏冥卿头上。
若是她的冥安继位,那才是季家的巅峰之日!
哼,蠢货。
季玉儿阴着脸转身离开。
这件事很快传到苏云傲耳朵里,他眼底满是杀意。
“卫海。”
“奴才在。”
“季贵妃言语无状,不知尊卑,即日起在景翠宫闭门思过半月,抄宫规两遍。”
卫海立刻回道:“是,陛下。”
他弯着腰退出御书房,去季贵妃的景翠宫传口谕。
啧,季贵妃真是不长记性,因为挑衅宣王爷,都被关了几次禁闭,还是记不住。
……
另一边的沈唯兮可不知道,自己今天居然在朝堂上扬名了,还不是什么好名声。
她和知棠到庆云寺时正好晌午,小沙弥引着她们先去厢房,没想到正好是上次住的地方。
“两位施主,此处便是你们的住处,斋饭请到斋堂领取,这个时间点正好。”
说完,他稽首问讯,念了句佛号便转身离开了。
沈唯兮踏进厢房,就在榻边坐下。
一路上颠簸,她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知棠跟着进来,将手中行李放下,“小姐,我现在去领取斋饭?”
“行。”沈唯兮点点头,“顺便带一壶热水回来。”
“是。”
等知棠出去,她顺势倒在榻上,很想伸手揉揉可怜的腚,只是姿势实在不雅。
她悄咪咪看了眼门口,没人。
于是,爪子还是伸去揉了。
“这古代的马车是真要人命,尤其是长途。”
主要是道路不平,还有马车减震更是不行。
浑身颠散架不说,稍微不习惯还可能吐出来。
很快知棠就回来了,手里提着竹编食盒。
“小姐,斋饭来了。”
沈唯兮坚强地爬起来,坐在矮几旁看着她将几碟菜端出来。
庆云寺的斋饭一向很有名,虽然都是素的,但味道确实好。
主仆两人吃完饭,午休睡了会儿。
下午起来,沈唯兮又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让知棠在厢房等着,自己一个人去找通缘方丈。
还是老地方,沈唯兮刚到门口就看见方丈盘坐在佛前诵经。
听见声音,他缓缓睁开双目,嘴角带笑,“女施主,又见面了。”
沈唯兮嘴角上扬,跨过门槛走进去。
“通缘方丈神通广大,想必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方丈站起身,打了个佛号,“贫僧只是个普通人,施主高看了。”
沈唯兮不置可否,上前几步来到佛像前,仰头望着慈眉善目的大佛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