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过去的记忆碎片在此刻逐渐开始被拼凑,我想起了一切。
小时候,只要我犯了一点错,他们就会把我关进衣柜。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只能蜷缩着身体,听着外面他们的争吵声。
因为我是他们的污点,是他们都想抹去的耻辱。
我是在他们婚姻生活中最不幸时的结晶,我的出生就预定了母亲不疼,父亲不爱的悲惨人生。
而那时候的我以为,我妈和我爸只是不会疼我,但是他们也不会疼别人。
但这一切都在有了妹妹之后变了。
或许是妹妹是出生在他们和平离了婚,我妈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的时间。
从最开始,我就发现了差别。
只要我靠近妹妹,我妈就会拿鞭子抽我,让我滚远一点。
我还记得那鞭子落在身上的疼痛,还有她眼中的深深厌恶。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时间。
我天真地期待着妹妹长大后会跟我玩,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姐妹俩手牵手,分享彼此的秘密和快乐。
是的,几年后她确实会主动找我,但不是为了玩耍,而是为了一次次地撕裂我的心。
她像一只优雅的猫,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折磨猎物的快感。
6.
"姐姐~"她拖着甜腻的长音,穿着崭新的纱裙在我面前转圈,裙摆像盛开的花朵,"看,这是亲生爸爸特意带我去商场买的。他说我是他最爱的小公主呢。"
她故意在"亲生"两个字上加重语气,明亮的双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她最喜欢的把戏是在我做完一整天家务,手上的冻疮还在渗血的时候,突然掏出那本精心保管的相册。
"你看,这是我和爸爸去游乐园玩的照片。那天我们坐了旋转木马,吃了味的冰淇淋。"
她慢悠悠地翻着相册:"我只要甜甜地叫他一声爸爸,他就会给我买最大最甜的棒棒糖。"
然后她会故意凑近我,压低声音,像蛇吐信子般吐出最恶毒的话:
"你呢?你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是个错误,是他最想抹去的污点。你知道吗?每次他看到你,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嫌恶。"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打了无数补丁的衣服,布料已经洗得发白。
就像我早已支离破碎的自尊。
妹妹口中的游乐园和棒棒糖,对我来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遥远。
我甚至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子,就像我也想象不出被父亲宠爱的感觉。
她享受着我的沉默和痛苦,脸上挂着天使般纯真的微笑,却说着恶魔般残忍的话。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
而我,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伤口不停地流血。
王叔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不忍。"那你也记得你妈怎么卖掉你的?"
我笑了,笑得很泪流满面,"当然,在那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太小,觉得不公平,于是所有的痛苦在一天的下午积攒爆发,我伤心地离家出走,却不知道这正中他们下怀。"
"他们......"王警官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的,他们是假装去找我,实际上是把我送到了人贩子手里。"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多聪明啊,这样就算不到他们头上。"
被我妈花五万赎回家后,为了调查背后更多的真相,我骗他们我没有恢复记忆。
但我经常在半夜惊醒,梦见自己在黑暗的山路上奔跑,找不到回家的路。
现在想来,或许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没有家可回。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部分。"我的声音变得冰冷,"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回来吗?"
在场所有警察都屏住了呼吸。
"器官。"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他们需要器官给我妹妹。而我,就是最好的供体。"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在我长期的隐忍蛰伏下,还是发现了真正的真相。
“我在他们卧室发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沓医院的化验单。"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个让我浑身发冷的夜晚:"最上面是妹妹的体检报告,下面是...我的血型配型单。还有一份手写的手术计划,上面写着脑死亡、器官摘除、黑市价格这些字眼。"
我站起来,在审讯室里走了几步:"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将电话打过去才知道他们原计划把我卖给那些大人物。通过下药让我脑死亡,然后摘取我全部的器官。只留一个肾给妹妹。"
"这就是为什么这一年他们费尽心思把我找回来,又对我这么好。"
我转身面对王叔,"他们以为我永远想不起来被拐前的记忆。他们等着我生病,送我去医院,然后......"
"假装手术失败。"王叔接上我的话,声音沙哑。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