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夫人关心我的身体,我自然?是要?如?实告知的。”
宋窈不自觉蹙起眉,很想?反驳。
但又担心对方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干脆抿紧唇不说话了?。
崔颜见状忍不住又笑了?,仿佛今晚的心情?不错,“我对情?爱之事并不太热衷,平素里欲[]望也并不强烈,一个月两三次左右。”
“若是烦了?就去练武场出出汗,欲[]望自会消退,再不然?便是,嗯……自行解决。”
这个“自行解决”尾音压得偏低。
他说这话的语气倒是格外坦然?。
宋窈轻咬着唇,脸又微微红了?。
崔颜饶有兴致地看她的脸色,也不羞耻,唇畔甚至浮现浅浅的笑意。
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这种事情?并没有世人想?得那?般污浊不堪,倒也没有那?般神仙快活,只是身体需求而已。”
世子抿唇轻笑,手指捏着她的指节轻轻把玩,看她指尖纤细,五指并拢时能被他一手包拢,世子爷觉得新奇又有意思,像是寻到了?什么颇有乐趣的新鲜玩意儿一样。
他继续道,“我没有通房妾氏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自小在寺庙长大,寺庙清规戒律颇为严格,我长到十二岁才回的崔府,或许是受此影响,因?此对于?情?爱一事并不热衷。”
“比起那?些?,我更喜欢去库房处理那?些?陈年卷宗,看着一桩桩悬而未决的卷宗在我手中得到解决,我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宋窈都有点?叹服这人的理智了?。不过面上依旧是那?副羞恼的模样,不肯看他。
崔颜见她不肯搭理,倒也不气。
只是他如?今似乎又发?现了?别的乐趣。
就比如?此时,他看妻子样样都觉得有趣,她低头时有趣,蹙眉时也有趣,就连生起气来,恼怒瞪他时,也颇有几分趣味。
含着几分逗弄之意,世子爷又说道:“我观窈娘似乎对于?行房一事颇为羞耻,其实这不算什么,食色性也。圣人尚且不能免俗,何况你我?”
宋窈满脸红晕,羞恼瞪他,“夫君还是……不要?再说了?。”
世子爷低头浅笑,沉沉的笑声在胸膛里闷着,连呼吸也变得无比清晰。
“鱼水之欢,夫妻情?事乃是人之天性,天性不需拘束,也不需压抑克制,只需适当即可,窈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对你个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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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窈真是服了?,这人好端端怎么跟她科普起这种事情?来了??还说的头头是道的,这让她一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要?怎么回?
…………
冤种炮灰女配(10)
夫妻二人重归于好,
先前的事情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向府邸,崔颜下马车时嘴角明显含着几分笑意,身旁跟着?的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咋个回事呢?
明明上车前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他钱了,怎么坐了一趟马车,到府里心情就变好了呢?
小寿子有些琢磨不明白,
不过这不妨碍他跟上去伺候。
崔颜还是回往常的后?院更衣洗漱,
另一个小厮小喜子已经备好了热水,
眼前少爷进屋便上?前询问道:
“世?子爷,
天色已经不早了,要先沐浴更衣吗?小的已经备好热水香片了。”
崔颜点头应了一声,“好。”
今晚长街百姓不少,
人群太过拥挤,
街上?胭脂水粉、香烛脂膏的香气混合其中,味道黏在衣服上?很是不适,眼下崔颜早就已经受不了了,自然是想尽快沐浴更衣。,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将?衣裳褪去,
下半身只着?了一件亵裤,转身进了浴池。浴池周围是用青玉石阶修砌而成?,层层而下,最外层的石阶还铺着?一层绒毯,
四周皆用屏风与外面隔绝了。
崔颜沐浴时不喜旁人伺候,只留下了一个贴身小厮长寿在后?头搓背。
他这会儿有些出?神,
此刻正在想,
今晚要怎么体面且不失礼数的去主?院休息?
想到这个,
崔颜不自觉地拧了下眉,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
主?院本?就是他的住所,他回去休息需要什么特殊的缘由吗?
只是昨晚本?该是夫妻二人洞房花烛夜,但昨晚有事耽搁了,所以今晚是不是需要补上??
他居然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甚至想到都觉得心跳微微加速,实?在是怪异至极。
小厮正尽心尽力地给他家少爷搓背,正要转个面,结果一抬头便瞧见?他家世?子爷肩上?有一大块轻微红肿的地方。
“少爷,您怎么受伤了?”
长寿急得脸有些微白。
他能不着?急吗?这世?上?有哪个主?子受伤下人不会受到责罚的,他连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知道,这下子完蛋了,一顿板子肯定是免不了了,小厮都快急哭了。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肩膀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大块红肿地方的,小的今天跟您一天了都没瞧见?您跟人有什么冲突啊?这到底是怎么伤的,您可别吓唬奴才了。”
眼看这小厮战战兢兢一副天塌下来的要紧模样,崔颜嫌弃得皱了皱眉,嫌烦,抬手就将?这人的动作止住了。
“行了行了,不是什么大事。早上?母亲摔了杯子,不慎烫伤的。已经一天了,只是略有些红肿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低头瞧了一眼,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伤,都没出?血破皮算什么伤呢。
他现?在烦得是另外一件事情,修眉微拧,崔颜转头看向皱着?个脸苦巴巴的小厮,“行了,别惦记那点小伤了。”
“我有事情问你,你说,昨晚新婚之?夜,我这个做丈夫的一夜未归,今晚回去主?院,夫人会生气吗?”
小厮瞧着?那伤口心不在焉的,低头琢磨了片刻才回道,“这个……奴才也说不准啊?不过小的觉得应当是不会吧,瞧着?夫人性子温柔,不像是那种会轻易生气的人。”
崔颜点头,“夫人性子自然是好的。”
小厮:“……”
这话说的,还真是驴唇不对马嘴,您怕不是都没听清小的说了句什么?
崔颜想完,视线又朝身侧的小厮看过去了,沉默半晌,这才说道:
“将?你那本?宝贝册子拿来我瞧瞧吧?”
长寿一开始还没反
銥誮
应过来,什么宝贝册子?他还能有宝贝吗?哦,想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呀。
小厮回过神来就一脸纳闷地瞧着?自家少爷,他满脑袋疑惑,“少爷,都这时候了,您还要那些做什么?您睡前不是从来不看那些杂书的吗?”
崔颜瞥他一眼,冷着?脸不想搭理他。
“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让你去拿你去拿就是了,废话那么多。”
小厮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这会子还在沐浴呢,弄湿了他的宝贝书可怎么成?啊?不过少爷有需求他也不得不听啊,小厮只能哦了一声后?,赶紧拿来递到少爷手上?了。
崔颜翻了几页又觉得不妥,这样的污人眼睛的东西又如何能在夫人身上?施展?
她怕不是会被吓坏。崔颜心中不由得困扰,不自觉地便将?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进主?院会被夫人赶出?来吗?”,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厮闻言顿了顿,半晌才憋不住笑了,“哎哟,我的少爷啊,您这还是害羞了啊?说您聪明的时候您是真聪明,说您笨的时候您也是真笨啊。您想进住院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瞧您肩膀上?的这么一大块烫伤,您今晚回去时在夫人面前装模作样的疼上?一两句,还怕夫人不心疼您吗?”
崔颜皱着?眉,将?信将?疑。
“这样……真的能行吗?”
小厮这会儿十分豪气,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少爷您放心,绝对能行的。”
“小的亲生经历过数次。奴才小的时候十分顽皮捣蛋,每次惹了祸事,只要在娘老子面前委屈巴巴的喊上?几句疼死了,我娘保准会丢了棍子,喊小的回家吃饭。”
崔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虽说理是这么个理吧,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最后?沉默了半晌,他还真应了这个馊主?意。
…………
沐浴之?后?,崔世?子便如小厮所言那样进了主?院卧房,房内布置一如从前,门窗上?还贴着?囍字,烛台上?的长烛安静地燃烧着?。
屋里屋外都很安静。
伺候的丫鬟都在院子里候着?,眼下卧房里没人,崔颜没在屋内瞧见?妻子,想着?女子素来喜洁,她应当是还没沐浴结束。
崔颜便让丫鬟多掌了两盏灯,屋内光线更亮了些,随后?他便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薄薄的人物传记细细地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看不进去,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妻子的面貌,她生气时蹙眉瞪他的模样,以及那双干净温柔的眉眼,含着?温情唤他夫君时的模样……
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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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望着?书,望着?望着?,思?绪飞转,嘴角竟不自觉地抿开一道弧度。
宋窈进门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她没想到这人会坐在这儿,眼中闪过一丝微讶,随后?嘴角也弯了弯,低声询问道:“夫君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书吗,竟笑得这般开心?”
她掩着?唇,颊边也露出?一抹浅笑。
崔颜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不自在地低头,随即又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
这一看便又有些失神,妻子正安静地站在珠帘后?边,一手撩开帘子,淡紫色的衣裙因?着?方才的动作掀起翩跹的弧度,裙摆随之?轻轻摇晃着?,白色的披帛堪堪拢在肩上?。
她腰上?还系着?一根浅色的带子,没系得很紧,松松散散的,衬得腰身柔软纤细不盈一握,这身睡前的随意打扮……
将?她周身笼罩着?的那种似有若无,既清冷又温柔的气质凸显得愈发明显了。
崔颜看得有些出?神,他轻咳了一声,掩饰性地移开了目光,只有些随意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只是一些前朝官员的人物传记,没什么有趣的,你收拾好了吗?”
宋窈心里想这人真是在说废话,没收拾好她能出?来吗?想归这么想,不过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娴静的模样。
她轻轻应了一声,“都收拾好了。”
说完之?后?两人突然都没有说话。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有些静谧,安静得连外间蜡烛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噼里啪啦的,发出?轻微的声响,以及飞蛾扑火时撞上?琉璃灯罩的声音。
崔颜忽然想起沐浴时小厮说的那个法子,他有些不自在地瞧了对面那人一眼,喉咙滑动了一下,抿着?唇咳嗽了声。
随后?故作随意地去够案桌上?的那杯茶盏,杯子没够着?,反倒牵动了肩上?的伤处,兴许是沾了水,此刻有些烧灼般的痛感。
崔颜忽皱眉头,不适的“嘶”了声,表情略有些怪异地抚上?了胸口,这声轻嘶也如愿地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
宋窈见?状也很上?道,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与关心。
“夫君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崔颜眼神轻闪了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抿唇故作随意地应了一句,“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养养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宋窈顿时也想起来了,早上?侯夫人因?为生气砸了他一杯子,那一下挨得结结实?实?的,又是一盏滚烫的茶水,热茶淋到身上?,怎么想都是会烫伤的吧?
这都快一整天了,居然还没让小厮处理吗?也没听这人提起过,这人还真是能忍。
想归这么想,宋窈还是蹙着?眉走上?前来了,她的眼里露出?一丝关心,低声问,“是早上?母亲不小心砸到的烫伤吗?夫君怎么都不说呢?一直拖延到现?在吗?”
崔颜微怔,不自觉地便软了面色。
“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势。”
宋窈却?柔柔瞪他一眼,“夫君还是别说了吧,若是不要紧,怎么疼得喊出?声来?”
崔颜一时无言以对。
宋窈便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掀开他的衣襟,素色寑衣翻转,那带子系得也不是很牢,一撩开便看到了那片明显烫红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宋窈嘴角抿得更紧了,语气里难得的带上?了几分责怪的意味,“伤得这样严重,夫君怎么不早说呢?还有长寿他们,这样也太不尽心了,都没有替夫君及时处理。”
崔颜低咳了两声,本?能地转移话题。
“不怪他们,不是他们不尽心,是我自己没有及时跟他们说。”
兴许是头一次对着?妻子说谎,崔颜有些不自然,那两个小厮瞧见?他身上?伤处时都快急哭了,说实?在的,这次还真不是长寿他们忘记了处理,实?在是崔颜压根不让他们碰。
宋窈闻言便有些无奈,她也没有再多苛责什么了,毕竟那不是她的小厮,只是瞧了一眼这人肩上?的伤口,然后?柔声说了句:
“那夫君先等一会儿,我让丫鬟去拿些药膏来,烫伤最容易蹭破皮了,暂时先这么处理一下吧,免得明早会变得更加严重。”
“嗯……听你的。”
宋窈说完便转身去了门口,叫了院子里一直守门伺候的小丫鬟,吩咐的几句,丫鬟听到吩咐,动作很是麻溜利索。不过片刻,丫鬟便去药房取了一盒药膏来了。
宋窈将?药膏递过去,对方却?不肯接,目光静静望着?她,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宋窈便顿了顿,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轻声道,“那我替夫君处理一下吧,处理好了,我们再休息可以吗?”
崔颜这才点了点头,说了声可以。
宋窈便拿湿帕净了手,又取出?药膏,指腹上?沾了点透明的冰露,手指抚上?了崔颜的肩头,冰露是有些粘稠的膏状液体。
下人们送来的不够齐全,眼下没什么棉球之?类的工具,她就只能用手去涂抹了。
崔颜在她触碰自己的那一瞬,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有些僵硬了。
或许是因?为那抹凉意逐渐蔓延,崔颜只觉得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变得更加敏感。
那双沾着?冰露的略带些凉意的指尖轻轻在他肩头滑过,皮肤掀起一阵酥麻痒意。
似有若无的,那种罕见?又奇异的感觉也逐渐在崔颜心底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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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心跳忽然跳动的有些快,连呼吸都停窒了一瞬。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眼前这人的脸上?,兴许是刚沐浴过,妻子发间还带了点湿意,面颊白皙莹润,不施任何粉黛,光影打在那张秀美的面庞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光晕,让她看上?去愈发安静柔美。
她身上?的香气也逐渐飘散过来,逐渐蔓延到崔颜的鼻间,他一低头便能清晰的感受到妻子温热的呼吸,缓慢而柔和地喷洒在他的肩颈上?,带着?某种独有的温柔和馨香。
崔颜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他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心中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柔软情绪,那双酥麻入骨的痒意犹如无数只蚂蚁一般在他胸口爬行,从胸口蔓延,一直蔓延到心底。
让他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崔颜也不知为何,只觉得此时的身体莫名有些紧绷。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起初他并不期待任何感情,不期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他为数不多的闲暇生活中,他只有很少的时候才会幻想,他未来会和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成?婚?
也许是温柔的,懂礼的……
也许他们之?间并没又什么太多情感,他们会按部就班的按照长辈的要求成?婚生子,初为人母人父,然后?像各自的父母长辈们一样,平淡且无趣地度过庸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