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到下面有人抱怨西风堂的,直接拉出去就是一顿板子。“祝宫人是伺候王爷的,轮得到你们来说嘴?”
对上西风堂,也不再推三阻四,库里是要什么给什么。反正都不是些贵重东西,记个档就行。
她这边一配合,祝善德就觉得不一样了。
原本自从秦嬷嬷来重新整顿了规矩,她这边再遇上事,府里的人就有些打磕巴。
虽然大面上不差什么,但是有些小事总是不方便。
如今倒是好了。
祝善德摇着扇子,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冰灯。
心里琢磨着府里的这次权力交接,应该是要顺利过去了。
还好,火没烧到她这边来。
她这边放了心,博德院里柳凤然却是气的不行。
原本想着借着马道姑的手把王妃给整了下去,她就该出头了。
谁知道王爷把养老的秦嬷嬷给拉了出来,还是挂着庆琉院的牌子,让她气的牙痒痒。
红叶只得小心劝解,“那秦嬷嬷不过是一个奴婢,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咱们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啊!”
她扭头,冲着一个方向抬了抬头。
“娘娘,您现在还是得想着这事啊!”
柳凤然搅着一碗玫瑰卤子的酸奶,“我是想着了,可一个人怎么办?”
“王爷......王爷请了这么多次了,就是一次都没来!”
她也不是拉不下脸的人,汤也送了,荷包也送了,鞋垫子都缝了那么多个。
王爷也就是赏了些礼物过来,人,可是一次都没来过。
甚至她还不要脸的在二门那边守过,人是截到了,可王爷就一心想着祝善德那贱人,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
事后她才知道,那天那贱人做了许多冰灯,等着跟王爷赏灯呢!
一想到这事,柳凤然就想把祝善德给活撕了!
不知道这贱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狐媚手段,大半年了,把王爷给霸得牢牢的,别人的院子是一步都没踏进去过!
一想到这些,柳凤然就觉得胸口疼。
她原本想着做低伏小,总能把王爷给哄回来。这人要来了,她再用点药就万无一失。
可谁知道这事就这么难,这么多日子了,王爷连博德院的门槛都没踏进来过。
这在以往,何曾发生过!
第76章
母子连心
说到争宠这事,红叶也是一筹莫展。
祝宫人没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送送汤水,缝制点衣物鞋子,嘘寒问暖一下。
效果也都过得去。
自从这位进来,这些东西就像是失效了一般,王爷就那么视而不见了。
她想了想,“娘娘,要不咱们也让小太监做些冰灯?”
顶着柳凤然要生吃了她的脸色,她干巴巴的道:“西风堂不就是这么干的吗?这......咱们学一学,也不......”丢人。
柳凤然瞪了她好一会,才没好气的道:“你以为别人没想过?”
她冷哼一声,“你去看看,现在谁院子里没几个冰灯?就连赵氏那么个标榜清心寡欲的都一大堆呢!”
红叶有点傻眼,“那怎么办啊?”
以往的招数没用,新出的好像她们使出来也没用。
柳凤然运气了半晌,才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马上就是过年了,等着吧,到十五都得去宫里呢!”
那段日子早出晚归,王爷是顾不上西风堂那贱人了。
而且那贱人身份不够,是不可能跟着进宫的。
柳凤然琢磨了半响,“要么在宫里,要么在路上,这事一定要办了。”
红叶有点害怕,“宫里,宫里不行吧!”
进了宫,宫规森严,她们这些丫头可是一个都进不去的。
柳凤然看着梳妆台上的凤钗,眼里闪过一丝流光。
“没事,怎么样都有姑母善后呢,怕什么。”
就算是贵妃一时生了她的气,只要她多赔礼几次,也就过去了。
“再说了,现在清苑之被禁足,她进不了宫,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秦嬷嬷掌管了王府内务又怎么样,她又管不到宫里去。
只要她小心些,这事就能做的万无一失了。
想到这里,柳凤然嘴角的笑意就露了出来,扬扬眉。“你看,清苑之这一倒台,好事还是很多的嘛!”
红叶连忙凑趣,“可不是,娘娘可不知道,现在庆琉院啊,热闹着呢!”
看柳凤然来了兴趣,红叶悄声道:“三殿下喊着要娘亲,世子拿他没办法,就带着他去庆琉院。院子里守着的人不让进,现在正闹腾着呢!”
“您等着看吧,等下可能有场大的。”
柳凤然往后一靠,这下是真的高兴了,她嘴角含着一丝不屑。“以往我说清苑之小家子气,你们还不信。看吧,世子让她养的,就养成这样。”
王妃禁了足,世子不想着安分些,带好弟弟,倒是想出了这借着小儿哭闹的招数,太难看了。
红叶倒是能理解,“毕竟是母子连心呢!”
柳凤然瞪了她一眼,顶着她额头戳了戳。“滚滚滚!少在这里戳我的心!”
庆琉院里,清苑之半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她手里拿着书,想就着日光看一会,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心里萦绕着许多事。
娘家送来的药已经停了,可是她的身子却还没有复原过来。如今多走几步,都觉得有点虚。
大部分的时间只能坐着,靠着,或是躺着。良医正说她是惊惧过甚,伤了元气,得慢慢调理。
但如今这状况,又哪里静得下心调理。
虽然一应供奉都没变,但她连屋子门都出不去。
但凡迈出一步,那些奴才就会磕着头堵着门,她们嘴里喊着请罪,身子却是一点不让,简直可恶至极。
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
原来伺候的人都被带走了,如今身边都是裕福安排过来的人,没有一个自己人。
只能徐徐图之。
清苑之放下书本,拢了拢大衣。自从刘嬷嬷死后,她就觉得这院子一天比一天冷了。
不管穿多少,骨头缝里都冒着凉气。
正想着让人再添个火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喊叫。
她抬起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隐隐约约听到了阿宝的哭喊......
是阿宝?
清苑之一下子激动起来,从罗汉床上起了身,挣扎着往外走去。
是阿宝来了吗?
她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自从那日后,阿宝就被抱走了,她就再也没有见过。
这个孩子长到现在,还没离开过她一天,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有没有瘦了,奶娘们伺候得还精心吗?
正房里伺候的丫鬟们也听到了声响,互相对视了个眼神,上前将清苑之拦了下来。
她们来之前裕福就已经叮嘱过了,若是娘娘见了世子他们,她们就得洗干净脖子了。
看王妃激动,几人上前将她架住了。
清苑之大怒,“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
丫鬟们面不改色,嘴里温和的说着让王妃别激动,激动伤身。手上却一点也不软,将她送回了内室。
领头的丫鬟叫福元,天生一副笑脸,之前一直在春熙堂伺候。
她慢声慢气的劝说。
“娘娘,外面太吵闹了,会耽误您静养。”
“奴婢斗胆,请您先安坐一下,等下安神汤来了就好了。”
清苑之明白她们这是要阻止她见阿宝他们,气的扇了她一巴掌,“你放肆!来的是世子他们,你敢说他们吵闹!”
福元仍旧笑着,像是没有任何脾气。“娘娘,是奴婢放肆了,您消消气。要是不解气,您再多打点,奴婢受得住。”
“不过娘娘......”
“您知道世子他们不能进来的,您这是何苦呢?再把王爷惹恼了,咱们都担待不起啊。”
清苑之手颤抖起来,“王爷怎么能这么对我,那是我的儿子,我儿子!”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带到了这么大,王爷怎么能把她们母子分开。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
福元给清苑之拢了拢衣服,“您呀,
还是好好静养,等到病好了,王爷自然会让世子他们来的。”
“如今不让世子他们来,也是为了世子他们考虑啊,过了病气可怎么办?”
屋子里福元她们还在劝着,院门外,世子越岫已经焦头烂额。
他抱着阿宝,却怎么也安抚不下来。
自从见不到母亲,阿宝就一直在闹脾气。前几日还好,奶娘还能哄得下来。
今日不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连奶娘都哄不住,哭的嗓子都哑了,还是在喊着娘亲。
一声声喊的,他心都碎了。
第77章
巫蛊之事
秦嬷嬷接到了消息就赶到了庆琉院,眼看两方人马已经成了对立之势,她连忙上前先是行礼。“老奴给世子爷请安,世子爷可好。”
看到秦嬷嬷过来,原本想让人硬闯的世子越岫皱了下眉头,示意太监路有带人停了下来。
这位毕竟是父亲的奶嬷嬷,还是得敬三分的。
他微微颔首,“原来是秦嬷嬷。”
面对世子爷越岫那一脸的平静,秦嬷嬷心里直打鼓,这位虽年纪小,却一惯强硬,今天这场面怕是善了不了。
世子爷这是带了竹堂多数人过来了。
要是硬顶起来,只怕真的能进庆琉院。
一想到这事,秦嬷嬷脑门上就沁出了冷汗。她刚接手内务,就让世子带着三殿下闯了进去,就算王爷不剥了她的皮,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
在王爷那里,再有体面跟情分,办事不力也是不行的。
她定了定神,看了越岫怀里的阿宝一眼,小心劝道。“世子爷,老奴知道您担心王妃。只是这天气这么冷,再等下去,阿宝殿下恐怕会着风寒,还是先让老奴带他回了竹堂,叫良医正来看看吧!”
越岫眼眸低垂,看了阿宝哭的通红的脸。“他是想念娘亲了,看一眼自然会回去。”
他的声音淡淡。“嬷嬷,今日这院子我是不进也得进,您要是方便,我们大家都方便。要是不给这个方便,也没什么。”
“有什么唐突的,过后我自然会去向父王请罪。”
秦嬷嬷胸如擂鼓,她明白世子爷的意思。
今日王爷不在府里,他想进,这府里没人拦得下来。她一个奶嬷嬷,有几分体面,但也没到让世子爷害怕的地步。
冲突起来,第一个被收拾的就是她。
秦嬷嬷苦笑了一声,世子爷想的是没错,但要真让这位闯进去了,王爷那边她更交代不过去。
“世子爷,不是老奴不给您这个方便,是真的不行啊!王爷下了严令,恕老奴无法放您进去。”
她深吸了口气,“世子爷,得罪了。”
过后给世子爷请罪,总比给王爷请罪强。
秦嬷嬷一挥手,身后十几个太监就冲了上前,
挡在了庆琉院门口,跟世子的人对峙起来。
这十几个太监都是负责内院防卫的,个个身材高大,双目精光,腰间都别着刀剑,均是内操太监。
越岫的脸色沉了些许,“看来嬷嬷是不愿意给方便了。”
他一手轻轻抱着阿宝,一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那倒也无妨。”
不过区区几个内操太监,想拦住他,不可能。
就算他带的人少,可这些人敢动手吗?
越岫长剑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位是真要硬闯啊!
秦嬷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又怕他进去,又怕伤到他。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指挥内操太监们了。
眼看越岫提剑已经上了庆琉院的台阶,裕福赶了过来。
他接到消息后是策马赶过来的,直冲到二门,才换了腿快跑。为了跑快些,袍子角都塞到了腰带里。
顾不上整理仪容,裕福大步上前,徒手拦住了越岫的剑,单膝跪了下去,抬头看向越岫。
“世子爷,请您三思。”
看到裕福光手架住了他的剑,越岫眼底沉了沉,看向了裕福。
这是父王身边的二号人物,平日里虽然不声不响,一贯与人和善,但这府里没一个人敢小看他。
越岫手上力气加大了一分,看裕福的手上流出了大量的血,却一步都不退,他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
杀几个内操太监,跟杀裕福,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现在他真的要杀了这个奴才吗?
裕福迎着越岫的剑,稳稳当当的架住,低眉垂眼。“世子爷,奴才知道您是担忧王妃,但您这样硬闯,对王妃可没有一丝好处。为了王妃,奴才跪请您三思。”
越岫心里转了几转,冷笑道:“禁足了我母妃,原是为了她好吗?裕公公,您打量着我蠢吗?”
裕福轻轻握住越岫的剑,压了下来,他示意所有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