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收回思绪，望向佐助。
“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一个人闷头思考，从不和其他人商量。”佐助也顺势和鸣人对视，他黑色的眼眸盯着鸣人的双眼，问道：“那个叫飞段的家伙告知的情报里，有什么你很在意的情报吗？”
就算不使用写轮眼，佐助的眼睛也足够敏锐。
“其他人呢？”
鸣人没有回答佐助的询问。
在大蛇丸的据点外，音忍四人众和鬼灯水月全都不在佐助的身边。
佐助独自一人等待着鸣人和香燐的汇合。
听到鸣人的反问，佐助又无言盯着鸣人看了一会儿，鸣人毫不遮掩自己对佐助问题的避讳。
佐助收回目光，也没打算继续追问。
他顺着鸣人转移的话题回答道：“按照计划，我们会从距离最近的‘晓’组织的据点前进，时间紧迫，我让他们先一步行动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此刻的佐助又并没有急着行动。
佐助其实有些茫然，从大蛇丸的束缚中解放，佐助又主动让自己更进一步深入自己对鼬的复仇中。
他的复仇充满了危机，和鼬同归于尽在佐助心中都能算作复仇成功。
他茫然自己的未来……不，佐助并不是对自己感到茫然，而是对他的周遭感到茫然。
比如——
——“拉拢着一堆实力强大的叛忍的‘晓’组织的目标是封印着尾兽的人柱力，将威胁着你的他们解决掉之后，鸣人，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他和鸣人三年未见，杳无音讯多年的鸣人此刻选择了何种道路，佐助感到好奇。
“回到木叶。”
鸣人的回答，让佐助双目微瞪。
那是做足了准备，但还是难掩震惊的表现。
比起惊讶的佐助，鸣人的反应则冷淡了许多：“你想要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回答，对吗？但佐助……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佐助的确很清楚。
佐助追随大蛇丸的行为，看似主动，却充满了无奈。
中忍选报考试的遭遇、鸣人的叛逃——以及从宇智波覆灭的那天晚上之后，趁着木叶虚弱之际，再次出现在佐助面前展现着万花筒写轮眼恐怖之处的宇智波鼬。
让佐助明白继续待在木叶，他或许能继续顶着“宇智波一族的天才”的名号作为木叶优秀的忍者一员活跃在忍界。
但再也无法越过他和鼬之间的实力差距，他的复仇……不仅仅是他的复仇，还有当初和小樱一同作出的将鸣人带回木叶的承诺也无法兑现。
鸣人初次在佐助面前展现的尾兽的力量，让佐助明白，他继续待在木叶，不仅仅是放弃了对鼬的复仇，也是放弃了追回鸣人的可能性。
再加上咒印日复一日对自己精神的侵蚀，佐助在“被迫”中主动选择了大蛇丸。
而鸣人早已有了决意。
三年前，不惜将木叶的民众拉入忍者间的纠纷，鸣人就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决意。
主动选择的鸣人不会再回到木叶。
三年后的现在，鸣人再次回到木叶只有一种可能。
“……你也和我一样，选择成为了复仇者了吗？鸣人。”
鸣人的所作所为看着的确像是复仇者，积蓄力量对木叶复仇。
鸣人并不奇怪佐助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不一样。
“我觉得自己更像是……求生者——在这思想扭曲的忍界中再常见不过的极端的求生者。”
鸣人纠正了佐助对他的定义。
“谁要我死，我就先一步杀掉想要杀死我的人。”
合理的杀戮，不合理的杀戮。
无需纠结杀戮的意义。
杀和被杀。
这本身就是这扭曲的忍界人人奉行的绝对法则。
就如同创立了木叶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两个意见相悖的人却能握手言和铸造出一场看似终结了争斗的和平，仅仅是因为他们无法杀死彼此。
不论是于心不忍或是实力不足，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死去的人会成为错误。
活着的人会成为正确。
宇智波佐助是不在意自己死亡的复仇者，他只要能确实的“杀”掉宇智波鼬，并不会在乎自己复仇之后的“被杀”。
但鸣人是求生者，他不会容许死亡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他毫不犹豫摒弃了“被杀”的选择，他只会以别人的死亡来延续自己的存活。
“佐助……”
鸣人上前一步靠近佐助，轻声低语道：“木叶那些想要‘杀死’我的家伙我可还没有……杀干净啊！”
第44章
高空之上
音忍四人众和鬼灯水月一起在林间飞速穿梭。
虽说是一同行动，但蓄着遮耳的中长白发，有一双紫色眼瞳的鬼灯水月却让自己游离在音忍四人众的队形之外。
这个被大蛇丸一直关押在液体舱内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显然不喜欢眼前的音忍四人众。
他之所以愿意和音忍四人众一起行动，只是因为承记着将他从囚禁中解放出来的佐助的情谊，帮助佐助完成复仇。
牵绊这种东西便是如此奇妙，能让互相不对付的彼此握手言和，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行动。
在他们越过下一根遮挡住了彼此视线的枝干粗长、绿叶茂密的树枝后。
本来五人的队伍，又在不知不觉中多出了毫无违和感的三人。
“佐助！你们好慢啊！”
鬼灯水月张着嘴露出嘴巴里的尖牙，抱怨着慢悠悠归队的佐助。
多出来的三人正是佐助、鸣人和香燐。
但抱怨过后，鬼灯水月又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佐助并没有搭理他。
虽然佐助给人都是沉默寡言，冷冰冰的感觉。
但鬼灯水月很清楚，佐助并不是那种会无视他人话语的家伙。
这位入队时间最短的成员，并不清楚佐助和鸣人之间的恩怨过往。
感到好奇的鬼灯水月放慢了自己的移动速度，让自己和香燐达到了平行移动的步伐。
香燐瞥了鬼灯水月一眼，她猜到了鬼灯水月的心思，但懒得主动去搭理这家伙。
鬼灯水月不以为然，主动向香燐问道：“平胸眼镜，你们刚刚离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平——！！”
香燐额头青筋暴起，她原本绷着的冷酷表情瞬间被鬼灯水月的言语击破。
香燐挥着拳对着鬼灯水月龇牙咧嘴，红色的头发让她如同只存在鬼怪故事中的可怖赤鬼：
“闭嘴！你这是问问题的态度吗？！少学那个五音不全的女人说话！你这个被人说是软骨头对你而言都算夸奖的没骨头的水货！”
这样喊着，香燐的拳头已经打到了鬼灯水月的脸上。
奇怪的是，鬼灯水月的脸真的像是没有坚硬的头骨一样，变成了软趴趴的“水”躲过了香燐的拳头。
直到香燐收回自己的手，鬼灯水月的脸才变回正常。
队伍后方的闹剧也吸引了“五音不全”的女人的注意。
位于队伍前方的多由也扭头看了一眼正出言不逊的香燐。
她皱起眉头正打算张口说些什么回敬香燐，忽然注意到佐助的视线，多由也又将已经堵在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鸣人，我们真的要和这家伙组队吗？感觉他也没多强啊！”
愤怒的拳头打在鬼灯水月脑袋的柔软“水团”上，香燐气愤的情绪不减反增。
她对鬼灯水月成为自己队友这件事感到烦闷。
忍者的组队人数通常有二、三、四的人数分类。
实力强大的忍者在进行任务的时候会缩减组队人数，比如鸣人和佐助此刻的敌人，“晓”组织便是以两位S级叛忍组队的形式进行活动。
仅仅一位S级叛忍，便能对付至少一队常规的四人忍者小队……甚至更多。
三人小队通常是由四人小队分裂出来的一种临时组队，在正式的任务中实力强大的带队忍者常常会遇到单独行动进行牵制或者正面对抗敌人主力的情况。
这个时候，实力相对弱小的三位忍者队员会保持组队形式继续进行任务。
但在忍界中，最为常见合理的组队形式，一直都是四人一组的小队。
原著中，为了向宇智波鼬复仇，佐助也集结了由他领导，鬼灯水月、香燐和天秤重吾为队员的“鹰”小队四人。
但如今身边有着音忍四人众的追随，又有了鸣人和香燐的加入，佐助在杀掉大蛇丸之后依旧找上了鬼灯水月，却漏掉了天秤重吾。
音忍四人众从很早以前便一直被大蛇丸安排在一起执行任务，彼此的配合很默契，佐助没有将他们四人拆开重新组队的理由。
而佐助、鸣人和香燐的三人小队还需要一名忍者补齐队伍人数。
在鬼灯水月和天秤重吾之间，佐助选择了更为“理性”的鬼灯水月成为了小队第四人，放弃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暴走的天秤重吾倒也不足为奇。
另一个原因则是飞段提供的几处“晓”组织的据点位置和天秤重吾所在的大蛇丸建立的北方据点的方向相反，关押鬼灯水月的据点反而和“晓”组织的据点在同一方向。
佐助不会在得到了“晓”组织情报需要争分夺秒的此刻，反而花时间绕道去寻找天秤重吾。
比起原著中为了向宇智波鼬复仇，势单力薄必须做足一切前提准备，想尽一切办法才勉强凑齐四人组建了“鹰”小队的佐助。
现在的佐助并不缺乏助力。
在佐助看来，能一同使用咒印的音忍四人众足够牵制两人一组进行行动的“晓”组织的其中一人。
而他和鸣人也能够对付“晓”组织的另外一人。
香燐和鬼灯水月在佐助看来更像是一种“添头”，实际战斗或许根本不需要两人派上用场。
“别闹了，香燐。你在队伍里不仅仅是医疗忍者，同时也是感知忍者，比起斗嘴，现在更应该好好侦察周围的情况。”
面对香燐和鬼灯水月的矛盾，鸣人遵循着理性，没有一味站队支持香燐，出声制止了香燐的闹剧。
“水月你也是。”
鸣人的话音刚落，佐助也紧随其后出声，以平淡的语气提醒鬼灯水月不要继续挑衅香燐。
“知道了。”
既然鸣人和佐助都已经开口，香燐和鬼灯水月便也听话的停止了吵闹。
森林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忍者们踩在树上又跳跃而起，落在下一棵树上的树枝抖动的轻微声响。
不过这平静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负责探路的音忍四人众的左近右近打破了平静：“佐助大人，我们距离‘晓’组织的据点越来越近了。”
随着左近右近的话语，众人皆是更加提高着警惕。
“香燐！”
鸣人出声示意香燐展开神乐心眼进行更加细致的探查。
香燐闭上双眼，神乐心眼的探查延伸出去。
大概过了三、四秒，香燐重新睁开双眼。
“我没有感知到敌人。”
香燐得出了结果。
也正是在香燐停止神乐心眼探查的同一瞬间，十数具傀儡毫无征兆从林中窜出！
傀儡们奇特的关节发出诡异的声响，让听到声音的人感到一阵瘆瘆。
“什么！？”
“敌人”就这样扎堆出现，香燐不可思议惊呼起来。
但这也不能怪她，自然中随处都充斥着查克拉，细微的查克拉流向就如同拂面而过的微风。
没有人会警惕微风。
而傀儡本身并没有查克拉，只有控制着傀儡动作的查克拉线拥有些许查克拉。
对于优秀的傀儡师而言，查克拉线所承载的查克拉量，甚至比“微风”带给人的感觉都还要弱。
不仅仅是香燐，直到这些傀儡主动暴露之前，鸣人和佐助也都没有察觉到傀儡的存在！
而在这些傀儡即将扑向众人之际，早在第一时间打开了写轮眼的佐助双手虚握。
雷属性查克拉汇聚。
千鸟聚集在他的双手中，却不是最为常见的雷团形态，而是十数根如细针的闪电尖刺。
这是不同于千鸟锐枪的形态变化的佐助所掌握的另一种千鸟流忍术！
千鸟千本！
写轮眼的恐怖洞察力能让佐助注视到常人无法看见的操控傀儡行动的查克拉线。
借助着写轮眼的视力，千鸟千本被佐助射出，精准切割掉了那十数具傀儡的查克拉线。
失去了查克拉线的控制，原本气势汹汹的傀儡们瞬间变回了普通的木偶，摔落在了众人面前。
傀儡的攻击被佐助轻易化解。
但没有人松懈！
傀儡只是佯攻！
在傀儡摔落的同时，一只长相奇异的白色小鸟从高空俯冲而来，出现在了音忍四人众和鸣人佐助的小队中间。
潜伏在林中的攻击结束后，敌人的下一次攻击，居然来自天空！
“喂！你没有探查天上吗？！”
鬼灯水月看向身边的香燐问道。
纵观整个忍界历史，拥有飞行能力的忍者屈指可数——唯一以飞行能力见长的空忍也早就在数十年前被木叶消亡在历史之中。
因为有着飞行能力的忍者太少，少到一个忍者可能一生都不会遇到一次，鬼灯水月以为香燐下意识忘记了忍者其实也有进行空中进攻的手段，只进行了平面化的感知探查！
“我当然有探查！但我没有探查到敌人！”
香燐的话语并非推脱，可这也就说明敌人飞行的高度超越了香燐神乐心眼的感知。
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空之上！
这样的情况下香燐和鬼灯水月还能有闲心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