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摸着白胡子指着我大骂,涂山瑜便会找些借口将师父支开。
而后纵容又无奈地向我张开双手:“好了,师父走了,快下来吧!”
我害怕地抱紧了树干,不敢跳下去。
他温声软语哄着我,又在我跳下去时将我紧紧接住。
我曾经问过涂山瑜,为何师兄弟众多,独独待我这样好?
他眼神飘忽,不自然地红了脸:“阿绾在我的心里,与其他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直到最后,仙山被魔族人入侵,满门师兄弟们都被残忍杀害。
涂山瑜浑身是血,抱着我跑了很远很远。
把我藏在了山洞里面,
然后孤身一人,去吸引魔族的兵力。
临行前,他低头吻在熟睡的我的眉心,满眼留恋:“阿绾,如果今日我回不来了,你就忘了我吧。”
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那日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竟真的将这段记忆忘了个一干二净。
却在第一次见时就对涂山珩无端亲近。
现在想来,原是因为他长得和涂山瑜有几分相像。
回忆涌上心头,我不自觉红了眼眶,扑进他的怀里。
“涂山瑜,你怎么忍心叫我忘了你!”
“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走了那么久…”
我哭得浑身抽噎,他手足无措地哄着我,嗓音也变得沙哑:
“阿绾,对不起。那日之后,我身受重伤,不得不闭关修炼。闭关之前,我曾去白泽族寻你,我躲在秋千后,却看见了…”
他没再说,我却听懂了。
那时,我该是一心都扑在了涂山瑜身上。
他细致地替我擦去热泪,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涂山珩醉醺醺地嚷道:“表兄,你今日大婚怎么连我都瞒着?不知这新嫂子是哪家的姑娘,也不叫出来来兄弟们见见?”
不少人喧闹附和着:“是啊,我等还没拜见过族长夫人,给她送上贺礼呢?”
就连本该在房中等着的若竹,也娇滴滴道:
”若竹既然嫁进涂山,阿珩的表嫂也是我的长辈,还请表嫂出来喝我一盏茶。”
熟悉的声音又唤起了不好的回忆,我缩在床角,无助地看着涂山瑜。
浑身发起了抖:“不要,我不要见他…”
涂山瑜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房门便被大力撞开。
涂山珩闯了进来,一把撩开帘子,“表兄,我…”
涂山瑜连忙卷起被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转身冷冰冰地看着他,怒道:“我的地方,何时是你能擅闯的了的?”
他顿住了脚步,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哆嗦道:“表兄,我吃醉了酒…”
“来人,将他带下去。冲撞长辈,以涂山家法论处。”
涂山珩不可置信地吼道:“表兄,我是无心之失,你和何至于在今日这般下我的面子?”
今日,他新婚燕尔,却要依照家法被剥去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受笞刑。
可谓是脸面全无。
可涂山瑜不为所动,侍卫很快冲上来将人拉了下去。
看着那个被红布包裹住的身影。
涂山珩无端觉得眼熟。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被一股不安的感觉笼罩着。
被拖出去之前,他忍不住挣脱开,失去理智一般地冲向我,企图扯开我的盖头。
却被涂山瑜捏住了手腕。
咔嚓一声,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7.
那一夜,我与涂山瑜红烛帐暖,而涂山珩的惨叫声在门外响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按理来说我作为新妇,又是族长夫人,该与涂山瑜召见族人们了。
包括涂山珩。
他伤重卧床,却一早就守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