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声说“我若走了,你还有余毒未解,岂不是前功尽弃。”
“所以我在里面紧张得都快掐出血痕了,喏,你看。”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开始带上血色,有几道是掐的。
“你!”我着急地抓住他的手。
两人皆是一愣,气氛开始不自然。
我才想起,薛煜抱了我,他咳了声。
“夜已深,太子妃早些休息。”
他转身要走,被我喊住:“医者是不会放弃病患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薛煜笑了,不知为何,他只要一笑,我就觉得世间万物都逊色几分。
“幸得太子妃愿意负责。”
太子日益好转在宫中传开,大家都在说冲喜冲的好。
皇后赏了我许多东西,我终于在她脸上见到一丝笑容。
只是没过多久,便传来庆州暴发瘟疫,其程度之凶残。
皇上,派了太子前去处理,而薛煜也答应了下来。
18
“殿下不能去!”我匆匆来到东宫。
“毒才刚全部排完,殿下要静养,若去庆州,恐后患无穷。”
薛煜背对着我负手静立,他望着窗台染了雪的梅花,院中梅花开得美,却被积雪压弯了枝。
他说:“我必须去。”
“为什么?”我不解。
薛煜跟我说了很多,说到那个最想他死的人。
是他的父皇。
薛煜舅舅是功高的大将军,薛煜自出生就聪明非凡,几乎是样样精通。
可他的父皇太看重权势,在薛煜中毒初感不适的时候,听到了他父皇与二皇子的对话:“那毒真能让太子……”
“父皇放心吧,皇兄活不过两年。”
薛煜无法相信那个明察秋毫,仁慈厚爱的君主父亲是希望他死。
可我却阴差阳错的嫁了过来,救了他一命。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必须去,才能不惧这风雪,才能不被压折了枝,我要争取我想要的,给我能给到的。”
薛煜看着我,眸光闪动。
我张了张嘴,心突地跳动了好几下。
“可……瘟疫岂能胡闹,你又哪里懂医术?”
“别到头来,我还是得给你陪葬。”我有些许伤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置气,明明在来和亲之前,我就看淡了生死。
或许应该说,我为什么会关心薛煜?
薛煜突地笑开,声音明朗清冷,带着柔情:“你为我解毒那阵,累得睡着了,我看过你的医书,你知道的,我过目不忘。”
“这个你收下,必要时候它可以护你平安。”他拿出一块玉佩,顿了顿又说:“没有任何人把玩过它,除了我自己。”
我一愣,接过玉佩,觉得它在手中烫得慌。
薛煜启程了,尽管朝中有大臣觉得不妥,可皇上执意如此。
而皇后,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样样都厉害的儿子,薛煜病倒那阵,她受尽贵妃冷嘲热讽。
如今薛煜好起来,她开心得不行,日日叫我去她宫中用膳。
19
日子转眼已过去半月,薛煜会给我写信,信中会说明庆州一些情况,和那隐晦的对我的关心。
我开始期待起他的书信,可这一天,我没有收到。
用膳期间,我看到皇后焦急的神色,才知道薛煜出事了。
我心里又有了主意。
回到宫中,青禾还是不安道:“公主,您是又要?”
“横竖都是死,但我若能救太子,还能保住我和你。”
我尽量忽视心里那揪起的一处。
向皇后说明一切后,她叹了口气,最终答应了。
有了她的帮助,我出宫简直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