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温敬温景梵小奶丁 本章:第46章

    温少远握住她手腕的手缓缓滑下来,分开手指缠住她的,紧紧地握在手里,近乎是执念一般,低喃着:“陪我……坐一会。”

    那声音,已经低哑得听不清晰了。

    闻歌暗皱了皱眉,被他握住的手指刚想要收回,他突然用了力,更紧地握在了掌心里。像是不握紧就会从指尖流走,那么用力地攥在手心里。

    她没再急着抽回手,那手指松开,指尖轻点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叔过完年就30了?”

    温少远没回答,只偏头安静地看着她。那泛白的唇干燥得下一秒就会裂开,他还轻轻地抿着。

    看着这样的他,那些伤人的话闻歌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抬手轻捏了一下眉心,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那眼底多了几分冷然。她用力地推开他的手指,移开眼,看着雨帘外模糊的世界:“我现在好像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推开我了。”

    她蜷起还沾染着他热度的手指,低垂着眼,声音有些嗡嗡的:“既然不可能何必要拥抱?推开才是一了百了。”

    温少远的眉眼动了动,那眼神刚有了几分亮光,不知道想起什么,又黯淡了下去,始终没有说话。

    只那被她推开的手指,手腕撑在档杆上,空落落地虚虚握紧。

    “那这个道理,你应该最懂了。”她看向他,神色温柔,语气温和。

    这样的她落在温少远的眼里,格外的刺眼。像是一只刺猬,浑身的刺都竖起来被她用来抵挡伤害。

    那些疲惫来得猝不及防,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骤然逼来的窒息让他忍不住喘息,喉结上下一滚,他吃力地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嗓子像是梗了刺,每说一个字都疼得他忍不住皱眉:“对不起。”

    无力的道歉在这寂静的小空间里更像是悲鸣。

    闻歌看着他说句话都费力的样子,对他到底还是心软,叹了口气,问他:“手机在哪里?”

    他有些不解,抬起双眸安静地看着她。

    这种毫无防备的眼神,是闻歌从未见过的。他在她的心目中,他冷清,强势,处事镇静又沉稳。是她强有力的后盾,是她无所依靠时的保护神。她习惯性的依赖他,理所当然地霸占着他的宠爱。

    可当有一天,他的脆弱,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你的面前。那种无能为力,像是恹坏的鲜花,让她心头一悸,有些不忍心。

    闻歌倾过身,在离他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时,有些僵硬地别开眼,伸手去拿他放在裤子左口袋的手机。

    碰到他时,那不正常的温度让闻歌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发烧。

    他垂着眼,看着她伸手抽出他的手机,忍不住笑了笑,原本横在档杆上的手虚扶了她一下,挡在会烙到她的地方,另一只手却握住她刚拿出来的手机。

    对上她的目光时,用眼神询问:“想要干嘛?”

    闻歌翻了个白眼,用力地从他手里抽出手机。他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她轻而易举。她偏头看了他一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刚按亮屏幕看见屏保时,浑身一僵,目光紧紧地凝着那张照片看了良久。

    “怎么回事?”她握着手机,转头看他,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冰冷的目光。

    那是圣诞节那天,在明尼阿波利斯的广场上拍的照片,她正侧着脸微笑着跟杨乔说话。

    温少远的眼神瞬间就凉了下来,他伸手要去拿回手机,却被她一躲躲了开来:“我问你,怎么回事?”

    见他不回答,她的耐心渐失,冷笑了一声,眼底竟泛起了水光:“即使到了那里,也不愿意来看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找到了我应该有的生活,可以不必打扰了?有没有成就感?你拯救了一个差点迷失在错误感情里的女孩。”

    “所以……这就是你的从未离开吗?看我一个人……呵。”她降下车窗,窗外那狂风骤雨瞬间涌入,那雨水纷飞,沾湿了她的头发,她却似一无所觉,抬起手把手心里握着的手机狠狠地掷了出去。

    那夹带着雨水的风冷得彻骨,她坐在窗边,外套被倾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大片。那张脸也瞬间苍白得毫无血色,她看着他,那眼神里的讽刺和凉意让温少远真真切切地看了个清楚。

    她很想问:“那你何必回头?”原本就存着推开她的心思,为什么这四年的等待后不彻底放逐她?何必再淌这趟浑水,摆在他们眼前的不还是当初的阻碍吗?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差之微毫的世界。

    但她没有,走到如今,所有的问题都已经带上了不必要。她已经疲于再缓和他们之间已经凝固的关系,事实上,是否僵化,是否持续下去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

    她说的每个字都如同刻在他的心上一样,那带了尖利刀锋的刀口在他的心上剜下一片片心头肉,让他整颗心顿时鲜血淋漓。

    他的脸色蓦然又苍白了几分,嗓子里似有一团火在烧一般,逼仄得他再也发不出声音。

    温少远看清了她眼底的失望,讽刺和自嘲。就像是在笑自己当初爱他,是个多错误的决定。

    这样决绝的姿态摆在他的眼前,让他无比的清晰,她正在做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她彻底舍弃了他。

    那份感情,时隔四年,已经坚韧如玄铁,有了自己的尊严。

    这样让人窒息的沉默,闻歌再也待不下去,她霍然推开车门,再没有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这漫天兜来的雨帘。

    她转身离开的刹那,以及关上车门时,车身的那一下细微的抖动,就像是一个□□,轰然引爆了他全部的自制力。

    那些他曾经的犹豫,顾虑,在四年后的反噬沉重得他再也承受不了。他捂着胸口,闷声咳了几声,喉咙里像是含着一把沙,那粗糙的沙砾磨着他的嗓子,让他疼得只想狠狠地拧住那伤口,可徒劳地挣扎过后,发现能握住的,只有那伤口止不住的血。

    像是瞬间被割裂了一半的生命,他只能苟延馋喘。

    车厢里的空气被突然灌入的空气卷得七零八落,他一手紧紧地捏成拳,只想狠狠地发泄此刻淤塞的烦闷。

    不适合吗?是,他们的确不适合。

    八年的时间距离,注定两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不同。他站的角度太高高在上,忽视了她的全部感受。习惯了安排她,习惯了默默对她好,习惯了她的依赖她的信任她的顺从,不料,这样的习惯却是最后摧毁所有的源头。

    温少远紧紧地闭上眼,脑海里只有她刚才决绝离开时的背影,不断回放。

    半晌,他终于睁开眼睛,那沉郁凝结不化。他抬眼,透过那雨帘看向她房间的窗口,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

    闻歌回了家,闷声不吭地砸了玄关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就连玄关和客厅交界处的那个观赏性落地瓶也没放过,狠狠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那积郁的浊气这才释放了一些,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边喘着粗气边放声大哭。

    “温少远你个王八蛋,我是瞎了眼才喜欢你。”她发泄一般,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词都套在他身上用了一遍,这才渐渐平息下来。一摸哭得有些热热的脑袋,靠着鞋柜坐了一会,这才撑着地板站起身来去洗脸。

    眼睛哭肿了,红红的,遍布血丝。那鼻子也红了一圈,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难看。

    闻歌从架子上拉扯下自己的毛巾狠狠地擦了一把,靠在洗手池旁越想越堵心,想给随安然打个电话,这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她掐了回去。

    她这糟心事没少让随安然头疼,这会给她也找不痛快,这不是等着被温景梵给弄死吗!

    她深深叹了口气,干脆回卧室闷头睡觉。

    这一觉醒来,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不知道哪家的屋檐正在滴水,“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安静祥宁。

    闻歌这大哭了一场,又好好地睡了一觉,现在醒来脑子虽然还有些朦朦胧的,可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原本以为这四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她那颗悸动的心安静下来,不再为他所控。所以回来的毅然,像是要证明她已经做到了——面对他时能够沉稳冷静,不受他的影响,不再惊慌失措,不再忍不住心动忍不住靠近。

    可事实上,直到如今她才发现,她依然还是做不到。

    他一句话依然能够让她情绪崩溃,他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哪怕是他的眼神,都透着光,只要看着她,便让她无所遁形。

    这样的事实,让她从头到脚都散发出着沮丧的气场。

    她忍不住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再裹紧,直逼得呼吸空间缩小的只有一个拳头大小那么大,那繁杂纷乱的思绪才安静下来。

    她闷闷地吐出一口气,绝望地想,她必须得找点事情做做,否则,和他有关的一切随时有可能再次淹没她。

    已经决定要放弃的人,那就没有再拾起来的必要了。

    哪怕再舍不得,再刻骨铭心。

    不是吗?

    ……

    何兴一大早来上班,准备好了签约用的合同,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离温少远来上班还有半个小时,他今天心情又出奇得好,又顺便收拾了一下桌上被他随意放着的批阅过或还没有签字的文件,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忙碌。

    但等签约仪式已经延迟了一个多小时还联系不上温少远时,何兴的好心情就彻底被破坏了。

    他一边安抚着对方合作公司稍安勿躁,边不厌其烦地拨打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哪怕那端反复地告诉他手机正处于关机状态。

    直到最后,不得不先取消合同签约,去找人。

    休息室,没人。酒店的房间,没人。会馆,没人。去公寓找他,也扑了个空。如果温家也没人的话,他真不知道温少远去哪了。可问题也出在这里,温少远这四年回去的少,跟老爷子的关系更是僵硬到了冰点,也……没可能回去啊。

    他这贸贸然的过去,惊动了老爷子,回头还得被温少远削啊……

    何兴急得满头大汗,这才什么都顾不上了,打电话去询问温景梵。

    温景梵正在给随安然剥橘子,闻言,手一顿,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淡然道:“急什么,有个人一定知道他在哪。”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何兴被温景梵的回答弄懵了,傻呆呆地想了一会:“哪位?”

    那端声音清润,犹带了几分笑意,回答:“可以找闻歌问问。”

    何兴一想到这姑奶奶,脑仁就有些疼。在他这里,闻歌的名字和“麻烦”这个词几乎是绑定的。

    闻歌请了一天假在家睡觉,接到何兴的电话时还有些睡眼朦胧。她裹着被子坐起身来,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拉了下来,她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此刻是几点钟了,扶着额头,声音懒懒的,无精打采。

    何兴一听她那睡懵了的声音,反应呆滞了一下,尽量温和着声音问她:“闻小姐,你知不知道温总在哪里?”

    “温总”两个字实在是提神醒脑,闻歌仅存的几分倦意顿时烟消云散,不由自主伸出了小利爪,狠狠地挠了无辜的何兴两下:“他人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语气不善得隔着一个手机都让何兴听得真切,他干笑了两声:“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就有一个很重要的签约,但是温总不仅人没到场,连手机也是关机……”

    闻歌一个激灵,瞬间想起了一些什么事。

    她昨天……好像把温少远的手机给扔了?

    一想到这,她的表情顿时难看地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你别的地方找过了没有?没准他回公寓了,你去看看。”

    何兴叹了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如果不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他,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闻歌:“……”

    她认命地翻身下床,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他的情况。昨天他们闹翻之前,他还在生病……如果不是她想打电话给何兴,让何兴送他去医院的话,也许也不会有后来她看见屏保上自己照片的这回事了。

    何兴得到闻歌下来帮忙一起找找的保证后,那心顿时踏实了不少,赶紧到闻歌的公寓楼下等着。

    她出来的匆忙,只裹了一件长外套。昨天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她刚推门走出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卷得一个哆嗦,原本就带了几分起床气的脾气越发得不好了。

    何兴那迎上去的脚步一顿,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闻小姐,不然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去找也行。”

    闻歌瞥了他一眼,问道:“车库找了没有?”

    何兴点点头:“我问过值班室的保安了,说是车子没有登记入库。”

    “我去看看。”闻歌心头隐隐不安,脚步不由也快了几分。何兴跟着她进了停车库,看到属于温少远的停车位上空荡荡的,只有头顶一簇灯光微弱的亮着外,连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不由更加头疼了。

    闻歌的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再次确认:“公寓也找过了?”

    何兴点点头:“找过了,根本没有回去。”

    闻歌掂量了下刚才出门时揣在身上的钥匙,只觉得那一小块金属疙瘩被她握在手心里沉得她有些吃力。除了已经还给他的一串钥匙之外,他还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一串备用钥匙,这还是闻歌回国后,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来的,随意地搁置在笔筒里,如果不是她把笔筒碰倒了,她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他公寓里的钥匙。

    闻歌茫然地在原地站了良久,看着何兴着急地抓耳挠腮的样子,捏着钥匙的手指越收越紧:“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声道歉,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声音低得轻不可闻。

    何兴哪敢怪她,只说去温家看看,现在想要不惊动老爷子那也要惊动一下了。他拉开车门正要上车,身后传来她小小的声音:“那……能不能带我一起过去?”

    何兴转头看着她,闻歌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有些别扭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我就待在你车里,不进去。”

    不进去,说的是不进去温家。

    何兴虽然不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闻歌会突然选择出国。也不知道温少远反常的原因,但就他自己所看见的所猜测的,也知道两个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存在。而温家,显然是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一个阻碍。

    他叹了口气,示意她上车。等车开出了小区,汇进车流,何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温总卧室的柜子里层放着来返明尼苏达的机票,他这几年有空便会过去一趟,这来回路费都花了不少。”

    见车后座的闻歌掀了掀眼皮,依然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声:“忘记是你高几的时候了,周末下雨的时候,温总都会出去一趟。后来我才知道他担心你没带伞会淋着雨,每次都会出去买伞给你送过去,就放在前台。

    每个星期五放学的时候,这车就停在学校的对面。温总看着你骑自行车走了,这才让我回去。后来,你高三毕业去n市,我还买过狗粮去小区后面那条路口喂过流浪狗。我跟着他那么多年,不止是助理,还是个跑腿的小二。”

    也只有他知道,众人眼里清冷又不易靠近的这个人他的心有多柔软。

    这种带着历史感的回忆,原本只属于他的小秘密被第三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告知时,闻歌一时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

    心里满涨的酸涩,似乎都要涌出来了一般,她原本就动摇的心此刻被狠狠地晃动了几下,摇摇欲坠。

    何兴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她正整个缩在后座上,怔怔地看着窗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安静得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得那些话。

    本来,他也就是随口一提,见她并不感兴趣的样子,移开眼,专心开车。

    ******

    何兴到温家的时候,温景梵也到了。他接完何兴的电话后,便出门回来了一趟。这会看见何兴站在门口敲门,也丝毫不意外,对他点点头,吩咐道:“他发着高烧,老爷子请了医生刚给他看过,睡下没多久。这两天的公事先往后推一推,等他回去再说。”

    何兴应了一声,松了口气。正要走,想起什么,指了指外面,说道:“那个……闻小姐在我车里。”

    温景梵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半个身子都缩在车下的闻歌。她那一副“拒绝往来拒绝沟通”的姿态实在明显,他拢着眉心思忖了一会,摇了摇头:“你送她回去吧。”

    何兴“嗯”了一声,也没多嘴问原因,转身便走了。

    一路上,闻歌都沉默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直到到了公寓楼下,她推开车门下车时,才说了一声:“谢谢。”

    不知道是感谢他刚才告知的那些话,还是单纯的只是谢谢他送她回家。

    而关于温少远,她却只字未提。

    何兴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

    温少远这一次重病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光高烧就反复烧了半个多月,那嗓子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突然回来之后便连话也不说不出来了。

    林医生跑了几趟,后来干脆把人接到医院做了个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是发炎,但就算是发炎,也早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温少远到现在也不愿意说话,那只能说是自己的原因了。

    身体稍微好一点之后,温少远便回酒店坐镇了。前阵子耽搁下来的事情随随便便收拾一下都能忙上一阵子,但即使再忙,他也不忘留意一下这段时间不止没露过面,连关心都没有一声的某位同志。

    每天早上到办公室,他最先留意的就是何兴一早带回来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报纸。不出意外,总能看见她的名字出现在某篇文章的记者名后面——只是一些小新闻,占据着报纸边边角角的地方,如果不关注,根本难以发现。

    何兴认识的玲姐,和闻歌是同事关系,有些时候问起近况也会告知她最近的动态。

    温少远不过分的参与她如今的生活,也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偶尔她加班熬夜的时候,他会顺便在办公室里待得久一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会叫一份外卖亲自送过去,然后送她下班。

    有时候她不配合,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离开。他就一路跟着,看着她进了公寓楼,去车库停了车以后也回公寓留宿。有时候她愿意配合,看见他的车停在路边,就会自己上车,即使两个人不说话,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温少远也格外的满足。

    这样一种奇葩的相处模式一直保持了一个多月。

    直到闻歌知道温少远这段时间不是不说话而是嗓子依旧无法说话后,这“默剧”一般的模式终于在那晚告终。

    ……

    她的工作下午就已经完成了,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他,才没急着走,装着是加班的样子东忙忙西忙忙的,一直留到了晚上八点多。

    等她收拾好东西出门时,果不其然看见了停在对街树荫下那挂着熟悉车牌号的黑色轿车,那沉敛的颜色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闻歌在门口站了一会,良久,才紧紧地捏着肩带,低着头慢吞吞地穿过马路走到车前。

    车门从里面被推开,他微倾过身子看了她一眼,那漆黑的眼睛席卷了夜色,凉如水,温温浅浅的,却让闻歌前所未有地觉得心疼。

    她坐进去,看着他从后座拎过保温盒递给她,两层的保温盒,上面是她最近爱吃的炒面,下面是紫菜汤。

    那家店比较远,他来回一趟还要来这里等着她,起初几次那炒面凉了之后都没法吃,后来他就自己带了保温盒过去。

    她接过来搁在膝头,见他要发动车,抬手拉住他的袖口,叫住他:“等等。”

    温少远转头看着她。

    那目光清润,似蕴着水,柔和得泛着光。

    闻歌凝视着他毫无异状的表情,只觉得喉间一阵苦涩。那攥着他袖子的手指不断地搅紧,直到把他的衬衫都扭得一塌糊涂了,她这才涩着声音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温少远看着她皱着眉头硬摆出来的不耐,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只触碰了一下便很快松开。开口时,一字一字吐字格外清晰:“声音哑了。”

    那声音还如那天从墓园回来时一样,沙哑得几乎不成句。

    “医生不是说发炎已经好了吗?”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揪着他的袖子,松开手,那手指捧着保温盒时,还忍不住微微发抖。

    这轻微的异状温少远并没有发现,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带了几分笑意,只那声线沙哑,显得那笑声都断断续续的:“大概是知道我不想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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