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连仇都还没报,就这样一走了之。
更何况,她父母的遗体还留在海城,她又能走到哪里去?
可偏偏,事实却是,沈之念真的不见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就好像……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等到江祁收到消息时,傅宴安已经许久没出现在大众视野。
他实在放心不下,凭着直觉驱车去了悦澜雅庭。
门铃被按响了许久,却始终未曾见到有人来开门。
江祁心里浮起担心,他思考了片刻,将密码输成了沈之念的生日。
果不其然的,房门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却是无尽的黑。
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可屋内窗帘紧闭,光线无法透过层层遮挡照到室内。
整个空间的氛围让人浑浑噩噩,就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极度昏迷。
江祁好不容易适应了室内的昏暗,慌忙找去。
男人线条流畅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双眼迷离。
此刻正晃悠着手中的酒杯,脚边还有不少歪倒的瓶子,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江祁轻叹了口气,认命的上前将密闭的窗帘拉开。
让阳光得以驱散室内的昏暗。
然后才又转身走向傅宴安,打算将傅宴安手里的酒瓶夺过来放到一旁。
傅宴安却突然往后缩了缩,避开刺眼的光线。
又拿着酒瓶灌了一口,沙哑着嗓音低语:“江祁,怎么办?我好像找不到她了。”
江祁闻言,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跟着也抿了口酒:“宴安,现在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他见男人又一次默不作声。
倏地起身,将手中的酒尽数倒在傅宴安的头上。
“傅宴安,你就是个孬种!你竟然到现在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
“那你现在装的这副深情不舍的样子又是给谁看?”
“如果你真的不爱她,为什么不敢说出口?沈之念做的那些事,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人,早在你手里死了千千万万次。”
“可她呢?你不但没有动她,甚至更多的是害怕她不要你了,离开你了!难道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还要否认自己的感情吗?”
“你就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周遭空气的流动骤然停滞,陷入一片死寂。
不止过了多久,久到江祁以为自己会再一次听不到答案。
傅宴安却突然动了,他狠狠地将手里的酒瓶扔到地上。
狼狈地抱紧了自己的头,哑声道:
“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孬种,连自己的喜欢都不敢承认。”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第二十章
在过去的近二十多年里。
傅宴安始终活在自己父亲的阴影下。
他不敢动心,也不敢去喜欢任何一个人。
他惧怕血缘带来的劣根性会让他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变成一个令人憎恶的人。
不过庆幸的是,他一直以来遇见的女人,大多都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目的。
虚情假意,不带一丝真情。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他遇到了沈之念。
明明她的长相算不得上乘。
可却是傅宴安第一次在面对一个女人时,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他想要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哪怕她也带着不一样的目的。
甚至为了她,他可以无限制的放低自己的底线,拉长自己的耐心,打破自己的原则。
甚至在她还是背叛了自己的那一刻,也不舍得让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这份异样的情感,在他得知沈之念被人带走,他遍寻无果后越发浓烈。
直到夜深人醉、午夜梦回时,他才恍然发觉,那份被他刻意收敛抵触的感情,或许……是叫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