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来衣服敲响卫生间的门，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陈文锦直接拉开门。她的身体在水雾中展露无疑，我剩下衣服狼狈逃窜，只留下她银铃般的嘲笑声。
“齐览，你跑什么。帮我把衣服拿去洗一下。”我只能再次过去，只不过闭上眼睛敲开门。让她把衣服放在我的手上，然后我转身离开。
“齐览，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又不是色魔。”
当我打开洗衣机，才发现除了外套，还有她的内衣也在里面。这就让我犯难了，又不能混在一起洗，管她呢，先把外套放进洗衣机。
望着那两件贴身衣物，我问陈文锦，“你把这玩意儿给我干嘛？我不会洗的。”
随着淋浴头喷出水流的声音，她说道:“我不管，不然我就穿你的！”
我很无语，但我相信她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四十分钟后，陈文锦出来，我提着内衣进去。她穿着我宽大的短袖和短裤，趴在门框看我手搓核弹。
对我来说，这与核弹没有相差几分。
“齐览，你真好。”
我狰狞着表情，不甘的骂道:“好个屁，滚。是你逼我的，你看我脸上的表情，有哪块肌肉是在表达着自愿。”
我就不应该把陈文锦带回来，不过也就零下十二度的天气，不会冻死人的。
她哼着莫名好听的小曲，我匆匆结束冒犯的事件。她质问道:“没干净呢！”
“干净了！”
“没干净！”
“干净了！”
在争执中，我把洗好的所有衣物晾在阳台，自己冲了个澡，去掉身上的酒味。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陈文锦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应该累了，疯了一夜。
我也没有抱她进卧室，只是帮她盖件薄毛毯在身上。
大脑空乏，时时刻刻向我发出提议。
次日闹钟叫我起床，陈文锦的胳膊搭在我的脸上，我惊的掀开被子，幸好衣衫完整。
我洗漱完热牛奶，煮了两个鸡蛋，煮了粥。自己的吃完，给陈文锦留张纸条就去上班。
大概，现实告诉我，十万块钱也很香。
至少能让我少奋斗一年，而那不值钱的尊严，显得一毛不值。
到公司上班打卡的时候，发现同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能感受到整个公司弥漫凝重的气氛，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感觉。
我摸着脸上的胡茬，早上走的太急忘了刮胡子，但这也不至于让其他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一定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连忙到工位边上，把背包里提前准备好的小零食放在王姐桌上，“王姐，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王姐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说道:“公司内部资料泄露，你难道不知道？你不看工作群吗？里面都快炸了，老板昨天晚上忙到后半夜。”
我也有些紧张，追问道:“什么资料，这么紧张？”
王姐急躁的说:“是关于政府项目的，虽然泄露的内容不多，但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快回去工作吧，不然被抓到又要顶雷，要死了，公司事事不顺，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处罚。”
我嘴上解释着，“昨天我去喝酒了。”手里没闲着，打开手机看着群聊消息。
凌晨十二点钟的时候，老板发出一张截图。是关于政府资料的一张复印件，桌面的logo，确是和我们抢资源的一家对手公司。
“王姐，这份文件经手的不过就是……”
“现在不会处理人，老板忙着处理问题，把损失减到可控范围内，才会清查的。你不用担心，要是真有问题，我首当其冲怀疑的就是仙茹古丽。但是如果是你出问题，整个银川城你都别想再混下去。这不是一般项目，出这么大的纰漏，哪个公司敢收留你。”
但我知道，流出截图的照片上，根本就是我负责撰写的。这份文件，我直接发给了老板。泄露的人就在我们之中，自然不会是老板，公司是他的，吃亏的是他，那只有一个人选，就只剩下我了。
可我根本没有外露文件的丝毫，经常翻阅我电脑的，也只有仙茹古丽一人，我立马去找她，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近千万的项目，我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第9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元宵节这天很忙碌，零租客项目全面推进，仙茹古丽的工位前天搬到旁边，严重影响我的工作效率。但是老板特准的，反抗无效。
而且我很想问关于资料外泄的事情，但碍于事情还没有定论，无法怀疑她。
忙碌的工作完成，下午下班，我和仙茹古丽相同时间离开公司。碰巧的是，我们站在她面试的时候，我去接她的位置，在我们身前就是那个十字路口。
她没有往日的随性，沉重说道:“我知道你想问资料的事情，但并不是我做的。我整天缠着你的原因，老板想知道你和大股东的关系。
他说只要我做好这点，就能够给我实习履历画上完美句号。并且他答应我，可以推荐我去更好的地方。他在业内的人脉不差，接到政府项目的那刻我就知道没骗我。然后……我要辞职了，准备回老家，那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齐大叔，祝你生活愉快。”
绿灯亮起，前路通行。
我都没来的及说话，仙茹古丽已经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你也是……”
听完仙茹古丽的话，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陈澄的身影，她应该是那个大股东吧。所以我才能够在公司里肆无忌惮的横行，按时上下班，不用加班，绩效拉满。
包括年前去杭州，怪不得张总答应的那么爽利，他以为我去杭州找大股东。
心中的种种疑惑有了答案，我反而更累了。已经下定决心忘记陈澄，但我的生活仍旧和她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家的时候。陈文锦也离开了，在我留下的纸条上多出两个字。
“再见！”
我不敢保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但我知道，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见。
我疲乏的躺在沙发上，强迫大脑关机，不去思考问题。
三天后，关于资料泄露的问题需要摆在台面上讲了。
开始我也没在意王姐所说严重的性质，当我知道公司需要赔付五百万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件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这对我来说，不亚于天塌下来。
公司现在的人员越来越多，原有的会议室坐不下，张总直接站在那里说道:“资料泄露的事情都知道吧，这两天我为这件事情跑遍银川城，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大的问题能够发生在我手底下。我在这行工作快有十年，能够把保密协议当作屎一样无视的确是头次见到。目前，我最想说的就是请诸位再好好复读员工手册，剩下没什么事情了，天大的事情塌下来有我顶着。但是泄露资料的员工，等我查出来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老板讲完，把怀里抱着厚厚的员工手册扔在桌上，王姐连忙取来，每个人发一本。
我桌上的内部电话响起，老板让我进办公室找他。
办公室内，老板坐在办公椅上，眼前的烟灰缸积攒满烟灰。没有一丝刚才讲话时的神采，看的出来他的压力很大。
“小齐，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进来。内部资料泄露，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上次那样就能解决的。五百万的赔付款，已经是我尽力能够压到的最低。”
我就算是摊烂泥，但也不至于这么扶不上墙，出声解释道:“张总，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资料外泄我绝对做不出来。这样做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五百万，鬼才承认，再者说这本来也不是我做出来的事情。
张总向我施压，“这份资料只有三个人过手，最容易出出问题的就是你这环。你我算上，还有……”
“还有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冷冽的声音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陈澄身着一袭风衣，双手插兜，长发扎成发髻，英气十足。
张总立马起身，客气说道:“陈总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公司难道没我一份？”
“当然能来，就是也没通知我一声，我下去接您一趟。”
陈澄坐在沙发上，张总摁下电话，让人进来添茶。顺口对我说道:“小齐，你先出去，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议。”
陈澄飒气一声，“齐览坐下，说清楚再离开。”
“哦！”
我像是谁家的小娇妻，乖乖坐回原位。
“张立，还有什么你说吧。”
张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惧怕陈澄。
“这份资料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三个接触，倘若不是你我就是他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就是他？”
“因为……有关他的利益最小。他凭借此举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这难道不足以让他冒险吗？”
陈澄扭头问我，“齐览，你最近缺钱吗？”
我摇头说道:“我不缺啊？”
“听到没有，如果没有实质的证据，张总就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我会解决问题的，好了，齐览你去工作吧。”
陈澄风轻云淡的几句话把我从中择了出来，我离开了办公室。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维护我，难道是相信我的人品。
余宸在门口等我出来，看见我后用全公司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这不是我们的齐大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准备瞒着大家啊。公司要是因为你倒闭了，大家都要去吃干饭。”
我本来就有气，这时候可不顾着他，“你在厕所吃饭出来没擦嘴啊，说话这么臭。”
他勃然怒道:“姓齐的你刚才说什么？”
我有礼貌的重复了一遍，“你吃过屎啊！哪里都有你，你丫的再污蔑我一句试试。”
他的喧哗引开同事的目光，见有所成效，趁热打铁的数落道:“齐览，我说的有错吗？你是不是急了，泄露公司内部文件，五百万把你爹妈的棺材本掏出来都不够塞牙缝。什么玩意儿，做过的事还不让人说。”
下一秒，迎接他的只要砂锅大的拳头，我可以忍受很多事情，唯独父母是我做人的底线，任何人不得跨越。
我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他愣住了，我寻思都到这份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顿。
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有出拳，侧过身一个背摔。公司里的同事哇的一声，余宸倒在地上叫痛，他不甘示弱，翻身起来朝我打过来。
张博文第一时间注意到我这边的事情，立马跑来拉住我。我意外的看着他，有很多话想问出来。公司这么多人，我忍着没讲。
如果今天站在我身旁的是王浩，他肯定二话不说冲上来帮我打架。我有些想我兄弟了，张博文不能算我兄弟，他不配我对他的好。
这里发生的事情引起轰动，同事很快把缠斗在一起的我们拉开。老板闻声推门而出，陈澄也在一旁。
最后的结果，他鼻青脸肿的和我站在一起，张总瞪着我们两个人看。
我擦着上唇的鼻血，我看到陈澄嘴角的笑意，她在努力的憋着。
我对张总说道:“我不干了！”
陈澄有些错愕，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第94章
王浩出事
“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那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谈。在公司工作的这些时间，我自认为对得起拿的这份工资。公司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感到遗憾，即便不是我，肯定会有部分我的原因。
我并不是丢下烂摊子辞职，我会弥补资料外泄引发的问题。能够诸位共事也是我齐览的荣幸，我也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没本事走后门进来的家伙。事实如此，但在当今的社会，这就是我的资本。”
我摘下胸口的工牌，交到王姐手里。她看着我脸上的伤痕关心的问我，“没事吧，我这里有创可贴。”
我笑着说:“也没有流血，不用那个，谢谢王姐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张博文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其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我冷淡的说道:“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只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辞职，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讲出来。”
陈澄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一起走吧，我比较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
我能够感受到男同事们炙热的眼神，盯的我后背发热。张总喊道:“散了都散了，看什么呢，余宸进来办公室。美慧，齐览的离职手续后面再说。”
我和陈澄并肩而行，我心有愧疚的问她，“你为什么会这样帮我，我想你都不理我应该猜到了。我被这件事情折磨了三天，始终不敢相信会被人背叛。”
“齐览，我相信你并不是识人不淑，只是人会变的。欲望是魔鬼，令人一步深渊，一步地狱。人性就是人类最大的弱点，所以才会有法律道德这种东西遏制人性。”
我没由的鼻子一酸，“我相信张博文有他的难处……他不是这样的人。”
自从知道文件泄露这件事情，我就有了这种猜想，只是一直埋在心里。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很多时候，事实会告诉啪啪打脸，然后质问我为什么不承认本来就是张博文背叛了我。
我想不出他的动机，但从何妤见面的那天后，他突然提起要搬家，主动约酒。直到昨天苏米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和张博文二月二就准备结婚。我问她张博文攒够他妈要的钱了，她说博文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来，她妈看到高兴的快要死了。
恍惚间，我的心都碎了。
陈澄摁下电梯，继续问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心很累，身体贴着电梯一点也不想动弹。“你问我什么了？”
陈澄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最近怎么样？”
我疲惫的回答道:“还能怎么样？一点儿也不好。发生了许多事情，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暮雪被我拒绝后再无消息，朱渊虹也没来打扰过我，而我前几天下定决心要遗忘的陈澄，再度出现。她真的很神奇，每次在我试图忘记她的时候出现刷存在，但又每次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陈澄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卖房，因为我决定搬回去住。”
“搬回去？你要搬回哪里？”
“你说呢？”
“啊！真的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沮丧了。甚至内心雀跃，想从电梯里面蹦出去。
电梯停在负二层，陈澄走出去，我在暗自责怪自己忘了摁楼层。刚按下一楼的电梯按钮，陈澄回头说我，“不出来干吗？”
“当然是上去一楼，坐公交回家啊。”
“一起回去。”
我立马按下打开电梯的按钮，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
我想问她为什么和何妤见面，但我没法张开口，因为这是人家的私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做人的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只要不越过界，陈澄一般都是很和善。
我们坐到车上的时候，陈澄问我准备怎么应对。
“我已经有了点想法，就是不太确定，还需要请教一下王浩。”
“那你还真找对人了，他本来就是做危机公关的。”
我不得不承认，王浩是真的很优秀。不管是从学习还是其他方面，他的聪明才智，能够甩我十条街。当然有一些地方我们还是很相象的，比如……烂大街的情商。
我也是当即立断的给王浩打过去电话，结果这孙子没接。不应该啊，以前这个点还给我两个骚了骚的表情包。我重新打过一遍也是如此，可能他有正事在忙。
陈澄递过来她的手机，我秒懂她的用意。拨通王浩的手机号码，没想到这孙子秒接通。
王浩憔悴的声音传出话筒，“喂！陈总。”
“陈你爹个头，是爷爷我。”
“哎呦，我草。”
他竟然挂断，我更是气愤，不停地给他打电话，直到他手机关机。
凭我们多年的关系，我就知道这孙子有事。我给谢雅沁打过去电话，但是她也拒绝了，回消息问我有什么事。
我发消息问她「王浩怎么回事」。
她却回我「我们分手了」。
这下轮到我呆滞了，我不敢相信王浩居然和谢雅沁分手。网恋一年，异地三年，在一起才一年，竟然会分手。他们那么恩爱，仿佛一切历历在目，但又怵目惊心。
我继续发消息「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私奔姑娘来杭州了。」
「他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
「我不知道怎么定义对不起。」
我半天没有出声，大气不敢出。我已经猜到王浩这孙子做法，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安静，又不舍得和谢雅沁提分手。
我问陈澄，“那麻烦你给王浩的老板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吗？”
我还回去手机，陈澄找到罗筠的号码拨通，打开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