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鞋子给陈澄穿上，她的洁癖在此刻压抑的心理状态下也失效了。

    在这个不怎么迷人的夜晚，洱海畔的景色如诗如画，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闪耀着如钻石般的光芒。

    微风轻拂，吹皱了水面，月色随着水波荡漾，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有我……有她……

    两道单薄的身影，在此相互依靠。

    第210章

    落寞食堂的辉煌

    如果天上的白云有思想，那它一定会知晓我的苦恼，陈澄的情绪恢复过来，她指着远处的高跟鞋说道:“帮我捡回来……三万块钱的Roger

    Vivier，我舍不得丢。”

    陈澄小气吧啦的样子，与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倒是透露出几分可爱。

    我捡回鞋子提溜在手里，她满意的点头说道:“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要赶回北京。”

    我有些心疼的说:“这么着急，其实你不用来的，等我忙完最近这段时间，就去北京陪你。”

    陈澄说:“在我眼里，你和那些事情同等重要。”

    她温柔的话语让我感到暖心，我们踩着脚下的月光，铃铛跟在身后回到了邂悦小居。

    新来的几位客人在院子里聊天，他们看到我还打着招呼，他们的目光落在我的腿上，我反应过来自己的鞋还在陈澄脚上。好在他们也没多问。

    我顾着陈澄的情绪，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回去房间。

    陈澄躺在沙发上指挥道:“快去洗脚，让你没穿鞋走了半天的路。”

    我蹲在她面前帮她脱下鞋子说道:“你也要洗脚的好不好，穿我的鞋都埋汰你小脚丫了。”

    我还故意挠了挠她的脚心，她憋红了脸忍着没笑。

    ……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映照在陈澄熟睡的脸庞。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应该是在梦中诉说着一个浪漫的故事。

    我脑子里想着公司的事情，就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陈澄的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着就开始梦游行为。一脚踢开被子，侧身翻滚到床边，我的思绪被些许春光打乱。

    她回来的急，也没有带睡衣，就穿着我的一件衬衫入睡。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的克制脑海中污秽的想法。但陈澄白花花的大腿就实在太过吸引目光。

    她的小脚丫犹如一对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光滑的脚背与修长的脚踝，宛如一条优美的曲线，令人心生向往。脚踝上的皮肤细腻白皙，如同刚剥壳的鸡蛋，仿佛轻轻一触便会融化。

    脚趾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每一根脚趾都显得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珍珠。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泛着淡淡红色指甲油的光泽。

    随着陈澄的呼吸，她的双脚微微起伏，显得分外诱人。小脚丫仿佛拥有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去轻轻抚摸。然而，为了不打扰到她的美梦，我只能在心中默默赞叹，欣赏这幅美丽的睡姿画卷。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半夜三更，陈澄从床上猛然翻起，我睡在沙发上听到动静醒来，看到陈澄跳下软榻赶紧起身把她扶回床上。

    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又开始担忧她在北京怎么过活，这要是半夜起床翻腾撞到脑袋怎么整。

    次日一早，闹钟刚响就被我立马关掉。悄悄起床做好早饭喊陈澄醒来。我趁空借了梅姐的车，待陈澄吃完早饭送她去机场。

    临别前我问陈澄，怎么才能努力达到她认为的及格线，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心里仍旧很在意这件事情。

    陈澄告诉我说:“做好自己……走好每一步路。”

    我有些似懂非懂，看着她略显诚挚的眼神，无一不在说着让我自己去悟。

    送别陈澄后我回到公司，着手准备工作。四方合作的部分营销数据已经出炉，开过简短的视频会议之后，重新短期规划目标。

    昨天各个平台直播在线总人数超过十万，放在整体行业说不上好但也绝对不差。而且转化订单也达到了预估数值。

    中午的时候王豆豆给我打来电话，恭喜我的活动很成功，在杭州、大理、银川三地的酒店销售额暴涨。

    这次的成功也夹杂着其他成分，但这种成分在我们的预测范围内，刚好赶上暑假末期，更多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大学生想看看诗和远方，又碰到做活动的各种优惠。特别是那五个抽中十日游的顾客当场预订机票刺激到了一部分人的神经，愤然输入密码付款。

    通过情感激发制造出焦虑心理，互惠心理，攀比心理。当别人中奖而引发从众心理，还有觉得自己也可以的侥幸心理。

    消费者在直播间受到主播刺激下单购买商品的心理因素有很多种。要在直播间内成功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这些心理特点，打造有趣、有价值、有情感共鸣的直播内容。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的基础上，我们拥有着自己的IP——落寞食堂。

    这次光是落寞食堂的文创产品卖出去的就将近十万，只能感叹一句背靠大公司的渠道是真好使。我不用想也能猜到，接下来的时间会有更多好消息传来的。

    我打开手机翻看星光酒店、若有味还有三味书屋的推广广告内容，这活还是张立的极光传媒接的。让人家帮忙那么多次，我总要相互给点实际利益，刚好那天谈起拍广告的事情，我便把张立介绍给众人。

    罗筠不用说，她知道这是陈澄投资的公司，二话没说同意使用极光传媒。而常勤自从我帮他完成三味书屋的连锁商业化以后也很是认可我的能力，自然不会反驳。

    其余的两位同意，星光酒店的人要了份极光传媒的资料研究了一下也同意了。更多的钱都花出去了，这点小事也不会为难我。

    公司的一切欣欣向荣，以至于我在接下来的一周忙的脚不沾地。

    公司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我忙着跑去制造产品的厂家去了一趟，找三方公司优化产品细节。还亲自参加了两次直播，提前排练了好久。

    最终我决定公司扩大规模，于是又开始招人，面试应聘者。

    好在看到会计提交上来的财务表报，才觉得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但更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离谱，那天中午吃完饭，桌桌跑过来跟我聊八卦，我就当做茶余饭后的甜点来听，当他提起开业那天晚上和我一起进门的美女的时候，我才击中注意力听他说话。

    桌桌表情夸张的说道:“就是那个女的，她竟然带着白浪一起去全国旅游了！”

    第211章

    和白浪的谈心

    “嗯？怎么回事？”

    惊讶是我的第一反应，开业那天我就看到白浪和江暮雪坐在一起，但碍于陈澄在场我也没有过多注意。

    送王浩离开的时候，他跟也跟我提起一嘴江暮雪，但我无心关注她的事情，只是随便扯过话题。

    此时桌桌认真聊起两人一起去旅游，这才引起我的关注。

    桌桌神秘兮兮的说道:“白浪去世的青梅竹马和那个美女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不明所以的问道:“那白浪是因为这个才和江暮雪一起去旅游的？”

    桌桌敲着杯子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今天他们参加晚上古城歌会活动，你自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服了桌桌这个家伙，前言不搭后语的扯淡，刚才还说他们已经去旅游，这会儿又变成另外一回事了，于是抢过他手里的小零食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去旅游了？怎么还会参加晚上的歌会啊。”

    桌桌不满的盯着属于他的零食，叽叽喳喳的说道:“这不是才准备要去旅游啊，我刚才太激动说岔了。不是，览哥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啊，就连你的铁哥们王浩都不愿意多提一句。亏我还带他去酒吧撒欢！一点八卦都不透露。”

    我尝了一口小豆干，然后把零食塞回桌桌手里，“你丫的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带着他去酒吧，我怎么会挨他媳妇的骂。”

    王浩喜欢上了长袖乐队，连续三天去酒吧一起唱歌。安静给打电话也不回，她转头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王浩藏起来了。

    安静对王浩的关心令人窒息，无论何时都表达出想要时刻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一样。

    这还问王浩为什么不给安静回消息，王浩却说好不容易逃离魔爪，就当是给自己放两天假放空自我。

    王浩在谢雅沁和安静之间选择后者结婚，现在看起来得到的结果也并不怎么圆满。

    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情爱之事，听闻爱情十有九悲，他倒也算不上最差的那个。

    桌桌抓起他的零食从椅子上站起来，打扰到我的思绪，才让我回过神来。

    他问道:“那你晚上过去参加活动吗？”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桌桌邀请的意图。

    端着茶水回到办公室开始工作，整理完产品资料已经是晚上五点，赶上桌桌直播结束，他和芊芊牵着手从三楼下来。

    落寞食堂一共有三层楼，一楼是营业的食堂，二楼是我和几个文员的办公室，三楼主要是文媒部和直播空间。

    所以工作时间里，秉持着认真工作的原理，我一般不会打扰到他们。

    刚见面芊芊就问道:“览哥，我们去参加歌会活动吧，听桌桌说还能够相亲。”

    我就疑惑的说道:“你俩不就是情侣，还去凑那热闹干嘛？”

    桌桌代替芊芊回答道:“看你说的，那人家是以歌交友，我们是去欣赏少数民族的传统歌舞，不一定非要去相亲！芊姐我们走，览哥今天下午就给我说过他不去了。”

    芊芊满是遗憾的看我一眼，酸溜溜的说道:“览哥满脑子想的是陈姐姐，桌桌你学着点。”说完她一把掐在桌桌的腰间，表达着恋爱的酸臭味。

    桌桌气呼呼的看向芊芊，“你这都扯到我身上，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他就是知道白浪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才不去的。”

    桌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嘴巴拉着芊芊就要跑，芊芊还问着什么女的。

    我是说错什么话了，让这小子额外脑补剧情，留下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跑开，我还喊了一嘴让桌桌别瞎造谣。

    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傍晚的时候，我沿着环海西路散完步的往回去走，看到白浪在邂悦小居门口等着我。

    我第一次在劳动市场见到白浪时，他就穿着这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虽然有些破旧，但看起来很干净。

    晚风吹来暮色，我们坐在公路边，眼前是一片田地，背靠着蓝色的洱海。

    他续了根烟，也递给我一根，我拒绝说最近正在戒烟。

    他便自顾自的点着烟说道:“在铃生病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把烟戒了，后来她没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又把这种坏习惯捡起来了。”

    我掐断路边的无名野草，叼在嘴里缓解烟瘾。听他提起那个因病去世的青梅竹马，替她感到遗憾。

    生命无常，命运多舛。

    我安慰着说道:“抽烟又不是什么大事，想抽就抽呗。”

    他问道:“那你为什么戒烟？”

    “因为……”

    我迟疑了两秒钟，想起当初在银川劝陈澄不要抽烟，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抽烟，然而我却有了这样的习惯。

    陈澄虽然从来没有因为抽烟说过我，但我也明白不抽烟的人闻道烟味的感受。

    “因为我喜欢的人戒了烟，所以我也想戒烟，我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即便我想不通她是怎么定义合格这两个字的。”

    白浪听完我的话，胳膊明显一震，自嘲般的说道:“那真是不巧，我可是因为没钱的戒烟，当时要给她筹医药费啊。后来不需要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沮丧，似乎想起美好的回忆，却令他难过。

    两个人口中的两个她，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我没再言语，怕又提起勾起白浪伤心事。他揉灭烟头，整理好情绪说道:“江暮雪……喜欢你啊。”

    我心里想着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犹豫片刻说道:“那是以前吧……我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

    白浪也叼起半截野草，“哪里是以前，现在也是啊，落寞食堂开业那天，你和陈澄牵着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们的方向。我能感觉到……”

    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话题，反问道:“我听桌桌说你准备和她一起去旅游？”

    白浪没有犹豫的回答，“是有这个打算，行程都确定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你怎么整得像做错了事情一样，我知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可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颇为酸涩的说道:“开业那天你说了句话我没太清楚，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你是说江暮雪和铃长的很像对不对？”

    白浪低下了头，苦笑着说道:“是啊！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第212章

    幸福是困难的

    “当她真的就那样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毫无准备……但我也清楚那不是她。”

    白浪吐露心迹，我大概能够明白一点他的体会。

    原本故去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耿直的质问道:“你想在江暮雪身上延续对铃的爱？”

    白浪摇了摇头，吐出嘴里的野草，犹豫不决的说道:“我不清楚……但我没法控制那种感觉，所以我来找你想了解一下她。”

    我咬碎一点嘴里的野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其他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江暮雪是个好女孩，值得被爱。但前提是我希望你不要用她当做别人的替身，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白浪盯着我看了半天，很肯定的回答道:“我知道铃是真的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把江暮雪当作是她。你知道吗？今天本来是和她一起参加歌会的，桌桌却告诉你很介意我和江暮雪在一起，所以我是来找你说明的。”

    “我有什么介意的，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高二……都快十年了。”

    “听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那我先走了，我还想赶着歌会的尾声去看看。”

    白浪骑着单车远去，我却掏出手机给桌桌发语音说扣他奖金，当时还叮嘱这小子别瞎说，到头来尽是给我惹麻烦。

    但回头想想，倘若江暮雪和白浪真有所发展，我还是很乐意祝福俩人能够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那年少羞涩的初恋，早就在风中抹平，随时光遗忘在时间的长河。

    现在的我是属于陈姐姐的，前提我要在年末之前达到达到合格。

    我本以为时间会在忙碌中缓缓流淌，直到两天后王浩再次出现在大理机场。

    王浩让我去接他的时候，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满脸胡茬，就像是从精神病医院出逃的病人。

    最重要的是……他眼里没有光。

    这是一种很意象的说法，就像是我曾经临摹梵高的向日葵，即便临摹的再好，但总是有形无神。画作的神同样是意象的描述，而王浩也丢掉了他的“神”。

    他什么话都没说，看到我的时候狠狠的扔掉烟头，低着脑袋钻进车里。

    王浩也没带任何行李，肩膀上搭着工作时经常穿的西装外套。

    当天晚上他要去喝酒，我拗不过只能陪着一起去。

    他喝多了和长袖乐队在酒吧舞台上撒欢，躁动的唱着《海阔天空》。

    桌桌本来也在的，酒过半巡就被芊芊拽去跳舞，我一个人坐在卡座沙发上，不停地喝着闷酒。

    王浩说他和安静吵架了，原因是安静半夜起来偷偷翻他的手机。

    但我明白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我身上，自从上次王浩来大理时，不怎么给安静每天报备，她就觉得王浩有问题。

    我无法理解安静的心思，王浩抛弃了杭州的好工作，也放弃了相处三年的谢雅沁，选择和她在小小的县城结婚生活，他还能有什么歪心思。

    当然这些话不能说给安静听，不然又让她觉得我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王浩唱着那句歌词，我顿时觉得好讽刺。

    他背弃了理想，却在只你共我中得到了不信任。

    凌晨三点钟，告别长袖乐队的成员。

    我搀扶着王浩打车，他嘴里还念叨着安子，蜻蜓再见。

    我们回到之前定好的酒店，王浩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突然出声问道:“齐览……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

    原本在倒水的我突然愣住，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爱情……事业……我们县城好小啊，每天晃悠在那里……开着车不到三十分钟就能逛个遍……我就在想……自己努力读了那么多的书……成绩优异……履历完美……最后就是和她在一起，留在县城继承我爸的出租车公司，我想不明白了……我有些糊涂……”

    我把热水放在桌子上，王浩的目光从天花板移过来，似乎期待着能够给他一个正确答案。

    “你知道我最近赚多少钱吗？一百万打底……放在以前这都是做梦也梦不到的。但的的确确就发生了，可我也没有那么快乐。我妈还是扫扫大街，我爸还是在当个小包工头。而我拥有着曾经想拥有的一切，却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王浩朝我吐了口唾沫，骂道:“你踏马是在跟老子炫耀啊！老子当年一个月还赚三万呢！那时候你才赚四千块钱，少跟老子炫耀，滚犊子吧你……”

    看着他气愤的模样，我解释道:“我们会因为物质条件变好去提高精神需求，当精神世界没法被满足，只能获得更多的心理落差。”

    王浩继续骂道:“别文绉绉的，你现在的模样比我的德语老师还可恶。”

    我呵呵自嘲道:“最近把陈澄曾经推荐给我的书单看了看，有点魔怔了。就说你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你想在大理待多久就待多久……兄弟陪着你总行吧。”

    王浩满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这还差不多……明天陪我去爬玉龙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