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穆裴轩 本章:第19章

    突然,穆裴轩见一人抬手间,露出腕子上黑漆漆的弩箭,他心头颤了颤,弩箭已经疾射而出,直指段临舟的后心。

    穆裴轩握住穆裴轩的手臂将人往身边一拽,手中提剑铿的一声,弩箭已经甩将开去,虎口也隐隐作痛。

    段临舟提着软剑的手已经发软,哑着嗓子叫了声,“穆裴轩,你先走吧。”

    撇开他,穆裴轩未必不能脱身。

    穆裴轩充耳不闻,掌心紧紧扣住段临舟纤瘦的手腕,说:“别担心,再撑片刻府衙的巡卫该到了,”他环顾一圈,面容冰冷阴郁,声音却带了几分笨拙的安慰,低声说,“你别再动武了,站我身后。”

    “一切有我。”

    段临舟迟缓地眨了眨眼睛,想,自小到大,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以完全保护的姿态站在他身前。

    久战焦灼,穆裴轩和段临舟二人都添了伤,鬼面人亦是损兵折将,地上躺了十几人,为首之人眼中也有几分焦躁凶狠,索性剑走偏锋,指着段临舟说:“杀了他。”

    他令一出,那些人顿时都朝段临舟攻来。

    穆裴轩压力陡增。

    茶摊上被掀了个一干二净,四方桌和长凳烂的烂,倒的倒,歪七竖八,足见交战之激烈。所幸穆裴轩对瑞州知之甚深,自打丰州出现反贼之后,瑞州戒严,即便今日是元宵,城中的巡逻也比以往密集。

    不过片刻,大批巡逻的卫士闻风而来,喝道:“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为首的鬼面人见状,就知他们已经杀不了穆裴轩,咬了咬牙,喊了声,“撤!”

    他要走,穆裴轩却纵身拦上,二人又交了数十招,被穆裴轩踹中胸口狠狠砸在地上。穆裴轩一脚踩住男人胸膛,伸手摘了对方面上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边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面具揭开,竟是一张满面伤疤的脸。

    鬼面人冷笑一声,说:“郡王殿下,我们主上托我们向您问好。”

    穆裴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张脸,道:“你们主上是谁?”

    鬼面人咧嘴,“我们主上——可等着您呢。”

    穆裴轩顿觉不妙,刚想去卸他下巴,鬼面人已经咬断了舌头,鲜血涌出,就这么睁着眼睛死了。

    穆裴轩抬起头,只见被巡城的守卫活捉的几人无不咬了舌,将守卫骇得怔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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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当晚过得惊心动魄。

    巡城守卫一来,穆裴轩就将鬼面人交给了他们收尾,还未来得及和段临舟说话,段临舟身体晃了晃,哇的吐出大口血就倒了下去。

    穆裴轩脸色大变,抱住段临舟,浑身血都凉了。

    段临舟吐出的血是黑的,脸色白如金纸,手中软剑也咣当掉在了地上。即便是面对着那些来势汹汹的鬼面人,穆裴轩心也未曾慌过一下,可看着段临舟闭着眼睛,虚弱地躺在他怀中的一刹那,穆裴轩如置冰窖,手也抖得要命。

    “……段临舟,段临舟,”穆裴轩擦着他唇边的鲜血,血水温热黏腻,穆裴轩登时被灼醒了,对着傻愣愣杵在一旁的守卫骂道:“傻着站什么,去请大夫!”

    守卫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应道:“是,郡王!”

    穆裴轩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慢着,去将回春堂的纪老大夫请来侯府。”

    说罢,抱起段临舟就上了一匹巡城卫骑的马,捡了条人少的道,朝安南侯府而去。他一手执缰,一手搂着段临舟的腰,心中焦灼不已,段临舟吐息微弱,掌中的身体也单薄,好像风一吹,便要消逝了。

    穆裴轩从未如此慌乱过,恨不得一鞭子抽将下去,马上就到安南侯府。

    正当元宵佳节,纪老大夫本是携着孙儿出去赏灯的,被守卫打人群里拽出来就马不停蹄地送到安南侯府时脸色沉得滴水。

    纪老大夫年过花甲,生得鹤发童颜,他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段临舟,神情就变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伸手搭在段临舟的手腕上,半晌,骂道:“谁让他动武的,啊?”

    “嫌命长呢!”纪老大夫气得暴跳如雷,穆裴轩忍耐道:“纪大夫,有劳,您先给他诊治。”

    纪老大夫冷笑道:“诊个屁,老子早就交代过了不能动武,好好养着,他自个儿不听,有什么可治的,白费老子心力。”

    穆裴轩看了他一眼,沉沉道:“此事不怨段临舟,他是被我所累,不得已才动的武。”

    纪老大夫和他对视了几眼,骂骂咧咧道:“把药箱拿来。”

    “全都滚出去。”

    流光早知纪老大夫的脾气,心中再是担忧,还是拉着分墨将下人都带了出去,穆裴轩脚下不动,纪老大夫说:“你也出去。”

    穆裴轩盯着纪老大夫,又垂下眼睛,深深地看了眼段临舟,转身走了出去。

    皎皎圆月挂穹顶,穆裴轩一言不发地立在门外,分墨小声道:“郡王,里头有纪神医呢,您也去包扎一下身上的伤口,换身衣服吧。”

    穆裴轩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一言不发。

    分墨叹了口气。

    穆裴轩想,他们若是今晚没有出去便不会有这一出了,他知道段临舟是想让他散散心,可而今,却累得他再度毒发,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

    只消一想段临舟吐血的那一幕,穆裴轩心都揪紧了。他知道段临舟身体不好,可这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言笑晏晏,游刃有余的模样,相处久了,便让人忘了,他是游走在鬼门关的人。

    穆裴轩按了按发疼的心口,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他起初并不愿意娶段临舟,可如今只要一想,段临舟再醒不过来,他就心疼得厉害,根本无法接受。

    段临舟——段临舟。

    圆月无声无息地移去了树梢,掩映在云后,穆裴轩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每一刻都似乎变得漫长而煎熬。

    过了许久,门嘎吱一声开了,穆裴轩一下子站直了,疾步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纪老大夫脸上有几分疲惫,没好气道:“再来这么两回就别再叫我。”

    穆裴轩眼睛亮了亮,抓着纪老大夫,说:“段临舟没事了?”

    他力气大,纪老大夫抽了口气,骂道:“有事,大事儿,松开!”

    “我可告诉你,段临舟身体里的毒如今只能压制,他一旦动武,毒发攻心,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穆裴轩说:“不能拔除吗?”

    纪老大夫冷冷道:“要是有这般好拔除,还能拖到今天?”

    穆裴轩盯着他,说:“不好拔除,并非不能拔除?”

    纪老大夫一噎,不情不愿道:“他中的毒罕见,我也只在古籍中见过一回,叫见黄泉,是南域奇毒,取自百种毒物炼就而成。”

    “若想解毒,需得弄清他中的见黄泉是哪百种毒物,”纪老大夫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医术不精,解不了这毒。”

    穆裴轩也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又道:“总能解的。”

    纪老大夫听出他话中的认真意味,意外地看了穆裴轩一眼,道:“人各有命。段临舟这小子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还要嫁给你,平白耽误你,你还管他作甚?”

    穆裴轩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关你事。”

    纪老大夫气笑了,说:“要我说,干脆让段临舟死了算了,省得折腾,他自个儿也遭罪,我可告诉你,这见黄泉一旦压制不住了,可不是好受的。一旦毒发,段临舟会慢慢失去五感,每日都要忍受剜肉挫骨之痛,一日熬一日,活生生将人熬死。”

    穆裴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纪老大夫说:“你还年轻,等他死了,依你的家世,再娶个身份相当的坤泽——”

    话还没说完,就听穆裴轩冷着声音喊了声,“分墨,送老大夫去开药。”

    说罢,直接就走入屋中,不再看那纪老大夫。纪老大夫愣了愣,骂道:“冲我撒气有什么用,冲阎罗王撒气去!卸磨杀驴,下回别想请老子。”

    分墨陪笑道:“神医,您别和我们郡王计较,郡王妃如今病着,郡王心焦,您说那话不是诛郡王心吗,郡王能不生气?”

    纪老大夫横他一眼,要笑不笑,将要走时,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眉宇间浮现几分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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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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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临舟昏迷了许久,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他望着床帐的暗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死。这两年段临舟每毒发一次,醒来时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感,生生死死间不知经了多少遭。

    “段临舟,你醒了,”床边一道声音传来,段临舟偏头看去,就看见了穆裴轩。少年站在床边,眼中浮现生动的喜悦,他看着穆裴轩,脑子里浮现他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穆裴轩睁大眼睛,慌乱无措的样子。

    穆裴轩这人的性子比他当初还少年老成,二人相识这些日子以来,段临舟还没有见过穆裴轩如此慌乱的模样——段临舟如是想着,心中涌现出蜜也似的甜意,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莫大的酸楚茫然。

    段临舟忍不住再度认真地审视着自己当初的决定,他嫁给穆裴轩,是不是当真太过自私了?

    他怜爱又怅然地想,穆裴轩是喜欢他的吧。

    若换了几年前,段临舟指不定要如何高兴,说不得还要张扬得天下人尽皆知,可如今却生出几分隐约的懊悔无措。

    段临舟一直不说话,穆裴轩看得有些担忧,低声说:“可是哪里还不舒服?我着人去请那老头过来看看。”

    说着,转身就要走,段临舟开了口,声音嘶哑低弱,“……我没事。”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面上未经掩饰的关切,紧锁的眉头,朝他露出一个笑,说:“我这不是刚睡醒就见了小郡王,心中欢喜——”话说出口,又后悔了,恨不得将话吞回去。穆裴轩见他这没个正经的样子,稍稍放了几分心,轻哼道:“你当自己是睡了一觉吗?”

    段临舟笑笑,没有说话。

    穆裴轩倒了杯温水,坐床边半抱起段临舟,说:“先润润嗓子。”

    段临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水,水喝完了,穆裴轩也没有放开他,只是将杯子随手放在一旁。他拿下巴蹭了蹭段临舟的头顶,又摩挲着柔软的发丝,说:“段临舟。”

    段临舟全身虚软无力,自是只能这么靠着穆裴轩,听他沉沉地叫自己的名字,想抬头看穆裴轩,穆裴轩却不让,只收紧了手臂,轻声说:“那些鬼面人是冲着我来的。”

    段临舟道:“嗯。”

    穆裴轩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见段临舟醒了,便想和他说说话。

    他不想再看段临舟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了。

    穆裴轩说:“是我连累了你。”

    段临舟一怔,若有若无地笑了下,说:“嗯,你连累了我,那可怎么办?”

    穆裴轩说:“若是以后还碰上这种事,你先走——”

    他没说完,段临舟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原来是嫌我碍事了。”

    “我没有,”穆裴轩打断他,似乎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冷硬,又缓和下来,说,“我并非嫌你碍事。”

    穆裴轩顿了顿,接着道:“我是怕你出事。”

    段临舟眼中的笑意滞了滞,这话说得太直白坦诚,如火一般,灼得段临舟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他喃喃道:“……穆裴轩。”

    穆裴轩重复了一遍,说:“段临舟,那些鬼面人奈何我不得,但是我怕你出事。”

    他这话说完,段临舟就重重地咳嗽了起来,他咳得厉害,瘦弱的身体不住地发颤,苍白面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潮,眼睛都咳得红了。穆裴轩教他吓了一跳,忙笨拙地轻拍着段临舟的后背:“段临舟……”

    段临舟吃力地摆了摆手,他伏在床头,乌发如墨散了满背。他缓了许久,气息才渐渐平稳下来,胸膛不住地起伏着,段临舟闭了闭眼睛,说:“我有些累了……”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让小厨房弄点吃的,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段临舟只嗯了声,却没有再看穆裴轩,穆裴轩只当他是身子病弱疲乏,没有在意,替他掖了掖被角才走了出去。

    穆裴轩一走,屋中又安静了,段临舟转过脸,静静地望着那扇闭上的房门,眼眶却无端热了热,他攥紧了手指,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胸腔内汹涌翻腾的情绪压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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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临舟这一病比之二人成婚不久后的风寒来得严重,连着几天,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长,病恹恹的,连话都比以往少了许多,看得穆裴轩焦躁不已。

    纪老大夫的医术在瑞州人尽皆知,穆裴轩正有求于他,自不好开罪,终日沉着一张脸,闻安院的下人都小心了几分。

    直到第三天,段临舟才能下床。

    外头是个好天气,日光和暖,柳三九扶着段临舟走入院中小坐。段临舟和穆裴轩在元宵夜遇袭是大事,为了排查同党,城中风声鹤唳,动静太大,自然也瞒不过陆重和柳三九等人。他们都来探望过段临舟,陆重看望过便走了,柳三九却一得空就扎在闻安院里,和流光一道照顾着段临舟。

    穆裴轩对柳三九时刻黏着段临舟有几分不满,可这人到底是段临舟的人,又是个坤泽,穆裴轩只能暗自压下。

    他这几日也忙,当晚并未将那些鬼面人一网打尽,巡查的守卫从中找出了几个活口,吊住了命,又是一番审讯。穆裴轩担心鬼面人卷土重来,着人将侯府戒严,柳三九身手不凡,有他在段临舟身边,穆裴轩也能放心不少。

    他来时,正好见柳三九端着碗,拿着汤匙喂段临舟喝药。

    溶溶的日光洒了段临舟满身,衬得他苍白的脸色透着股子琉璃似的易碎,眼睫毛长,垂着,就着柳三九的手一口一口地喝着药。不知说了什么,段临舟笑了下,柳三九也笑,二人挨得近,竟很有几分和谐。

    穆裴轩心中不虞,抬腿走了过去。

    段临舟听见脚步声,道:“郡王。”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神情缓和了几分,轻声说:“今日感觉如何?”

    段临舟笑道:“好多了。”

    穆裴轩看向柳三九,柳三九客客气气地行礼道:“见过郡王。”

    穆裴轩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眼,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药碗,道:“我来吧。”

    柳三九下意识地收紧手指,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交锋一般,穆裴轩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柳三九,过了片刻,柳三九松开了手。

    穆裴轩不再看他,坐在段临舟身边,舀了勺黄汤送去他唇边,道:“一会儿就回屋子里去,别着了凉。”

    段临舟看着他生涩的动作,恍了恍神,伸手要接他手中的碗,道:“我自己喝吧。”

    穆裴轩没想到他会抗拒自己喂药,怔了下,看着段临舟,段临舟若有所觉,笑笑,不在意道:“几口便喝完了……”

    他没说完,穆裴轩打断他,说:“张嘴。”

    穆裴轩手中握着汤匙,盯着段临舟,段临舟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二人僵了片刻,他张开嘴,口中玩笑道:“我们郡王当真是越发会照顾人了。”

    穆裴轩随口就道:“郡王妃不喜欢?”

    他说的是郡王妃,而不是段老板,段临舟咽下那口药,舌尖隐隐发苦,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那些人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穆裴轩也不瞒他,见段临舟在他手中喝药,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拇指动了动,摩挲着碗上的纹饰,也不瞒他,道:“那些人是死士,脸都划花了,辨不清长相。不过,当中有一个人听口音,不是我们大梁人。”

    段临舟说:“异族人?”

    穆裴轩点了点头,边南多部族,前些年就有阿勒尔部族叛乱,阿勒尔是诸多部族中最为强大的一支,也是最为野心勃勃的。四年前阿勒尔部族来犯,最终部族首领延真被俘,后来延真被押送往京都为质,他这一脉也迁入大梁俯首称臣,阿勒尔部族也随之换了首领,这几年来尚且算得上安分。

    穆裴轩道:“当日听那个鬼面人所言,他口中的主上似与我有旧怨,加之那个异族人,这群鬼面人,或许和阿勒尔部族脱不了干系。”

    段临舟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延真一族所为?”

    穆裴轩扯了扯嘴角,说:“这些年来,安南侯府一直将阿勒尔部族拦在栗阳关以外,若论起最恨我穆氏的,只有阿勒尔部族。”

    “新首领齐木争庸懦,这四年来部族内各支频生异心,他的首领之位尚且坐不稳,也应当无力犯我大梁。原本的王氏虽留在了梁都为质,可依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会甘心就此沉寂。我父亲曾告诉我,北境的胡人是狼,阿勒尔部族就是盘踞在边南山岭间的毒蛇,贪婪,残忍早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血当中,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随时咬你一口。”

    段临舟眉心微皱,问道:“那当初为何不杀了他们?”

    穆裴轩看了他一眼,眉宇间浮现几分阴霾,低声道:“当年我大哥曾经上过折子,只不过陛下和朝中的文人都不同意,道是他们已经俯首称臣,当彰大梁大国之风范,以仁德教化蛮夷小族。”

    段临舟叹了声,旋即又道:“他们这几年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出手,难道只是为了筹谋这一次刺杀?”

    穆裴轩并不意外段临舟的敏锐,慢慢道:“我怀疑丰州所谓的起义军,就是他们在背后挑唆。”

    段临舟睁大眼睛,穆裴轩按了按眉心,说:“我已经传书给了我大哥,若是这群反贼的背后当真是阿勒尔部族,只怕不好善了。”

    “这几个鬼面人嘴巴硬得很,又受了伤,一时间也问不出太多有用的。”

    段临舟若有所思,突然一笑,道:“不能严刑拷打也有别的法子,不过——”他顿了顿,看向穆裴轩,穆裴轩心中微动,看着他眉眼间狡黠的笑意,神情也柔和了下来,道:“段老板有妙计?”

    段临舟哼笑一声,说:“妙计算不上,只不过恰好认识几个朋友,懂些江湖左道。”

    穆裴轩说:“那就有劳段老板了。”

    段临舟:“死生不论?”

    “死生不论,”穆裴轩毫不犹豫地说。

    段临舟微微笑了笑,对柳三九道:“三九,此事就辛苦你走一趟了。”

    穆裴轩意外地将目光落在柳三九身上,柳三九挺直了脊梁,看了穆裴轩一眼,有几分挑衅不驯,对段临舟说:“是,东家放心。”

    几人又商谈了片刻,柳三九便离开了,段临舟面上露出几分疲惫,穆裴轩想将他段临舟抱回房中,段临舟却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他的手。

    穆裴轩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自段临舟醒后,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层似的。段临舟分明和往常一般和穆裴轩说笑,可穆裴轩总觉得多了几分若即若离的意味,让人抓不住,空落落的。

    “段临舟,”穆裴轩看着段临舟的背影,叫住他。

    段临舟:“嗯?”

    他回过头,看着穆裴轩,微笑道,“怎么了?”

    穆裴轩想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该说什么,过了许久,问道:“……你是不是恼我了?”

    段临舟失笑道:“我恼你什么?”

    穆裴轩直勾勾地盯着段临舟,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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