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捅穿了他68的腹部。
匕首拔出,又捅了进去,反复九次。
南宁皇帝瞳孔紧缩数秒后,开始涣散,嘴里大口大口吐出鲜血。
咣当68。
手里的信号令掉了出来。
他68踉跄后退数步,指着禹若:“你——”
禹若右手攥着一把匕首,半个袖子上都沾满了粘稠的血迹。
他68捡起了那68信号令,撕开了外面的竹皮,当68着南宁皇帝的面,毁坏干净。
南宁皇帝:“禹若!”
“数万人陪葬?”禹若笑68了一下,“父皇,儿臣觉得你不配。”
“他68们都该好好活着,不该被68你这个无德君主牵连。”
巫影来到禹若身边,“殿下,宫里本来就没多少人了,能68躲的都躲了起来,召集起来的臣子,都在朝政殿内。”
禹若:“好。”
他68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空白圣旨,蘸着还剩一口气的南宁皇帝的血。
“劳烦父皇,写一封遗诏。”
-
南宁换了皇帝。
曲渡边听见消息的时候,以为68自己耳朵坏了,“这个时候换了皇帝?”
原来的皇帝终于68撑不住挂了吗,哪个倒霉蛋被68推上去了。
温小春道:“陛下,是禹若。”
“他68?”
曲渡边惊讶。
现在南宁的局势,皇室之中不会有人愿意当68皇帝,如果有,一定68是被68迫。但是禹若…这家伙,说不好他68是自愿的。
沉思之际,前线再次送来一份漆封的国书。
漆封未动,显然是只给他68的。
曲渡边展开一看。
[南宁飞仙楼,三月梨花满楼,备酒一壶,邀君赴约。
禹若。]
大结局(二)
与其说是国书,
不如说是一封邀请函。
曲渡边仔细品了下禹若的措辞。
他们两个好像不是两个正在刀剑相向,厮杀奋战的国家的帝王,而是相熟已68久的故友。
普普通通的赴一场春末梨花落的风雅小68宴。
他将68国书放在案上,
双手交叉,抵在下颚,
眉目沉静。
他安静的不同寻常,
温小68春看了眼68叶小68远,
后者偷偷瞥了眼68桌上国书的内容,
随后眼68皮子狂跳。
曲渡边:“从这里,到南宁皇都,
需要多久?”
温小68春又看了下叶小68远疯狂朝他使眼68色的眼68睛,
没68能理解,
说道:“日夜兼程赶路的话,
十日。”
和驿站换马换人八百里传递消息不一样,正常赶路全程只有同一批人,
需要休息的。
曲渡边:“现在是二月中68旬。”
邀约上写的三月,
禹若还算了他在路上消耗的时间。
他既然敢约,
他为何不敢去?
“准备准备,
朕要赴约。”
温小68春:“赴约?”
-
自家陛下要去南宁,
大周朝堂炸了。
不过他们这次炸的没68有用,
曲渡边早早让太医院的人守在紫宸殿前,
防止有人撞柱死谏之后抢救不及时——
上次他说要去战场后方68坐镇,就68有个撞柱子的,
拉的晚了点,头上破的那一点皮,
三天了都没68好,叫他好生愧疚。
所68以这次直接杜绝。
就68算发生了,
也不会68死人。
一个手里握着实权的帝王,发自内心想做一件事的时候,绝不会68有人能拦住他的脚步。
曲渡边令三位辅政大臣和明亲王监理国政,让方68太傅亲自带奚子行,这是他选定68t26的未来大学士。
随后京城戒严,严进严出,帝王出行。
接到消息的镇南关迅速准备了起来。
前线的徐停凤和夏赴阳也扫出来了一条绝对安全的通道。
甚至一丝明显的血腥气68也没68有。
曲渡边抵达前线的时候,正好是三月份。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能跟他是对手的人现在很少,而且还有六六在他身边保护,他本人很想骑快马一路赶来,奈何杨太医不允许。
朝堂上的人阻拦不住他来南宁,就68把68杨太医、章太医等几个太医院名医,都塞到了他身边。
生怕他路上出点什么事。
朝堂六部68各个衙门的心声前所68未有的一致:大一统的千秋功业就68在眼68前,就68算是先帝列祖列宗的坟被撅了,他们陛下都不能伤到一根头发!
他们恨不得把68路上的石子都铲平,让自家陛下走的时候顺畅一点。
总之,一路劳顿,总算到了。
曲渡边一下来,就68看见了徐停凤,他喊道:“舅舅。”
徐停凤眼68睛一弯:“嗯,陛下。”
曲渡边:“还叫小68七就68好。”
徐停凤左右一看,低声说:“私下里喊,现在还是叫陛下。”
两人说了几句,夏赴阳拨开士兵从前面走过来,拱手道:“陛下。”
曲渡边:“有动静吗?”
夏赴阳摇头。
他冷声道:“要是耍人,我一定68亲手割下他的脑袋。”
曲渡边:“他的性子,不会68耍人。来都来了,等一等吧。”
想必禹若一定68收到了他来的消息。
他去了歇脚处,洗漱收拾,换了身衣服,耐心等待。
没68有太久。
第二天的清晨。
皇都的城门开了。
夏赴阳正欲率军进去探查,曲渡边抬手压住了他的肩膀,“他没68邀请你们,朕自己进去。”
“陛下!”
“陛下不可!”
夏赴阳抿唇:“臣带一队人跟着陛下。”
曲渡边默许了。
他把68国书邀请函从怀中68掏出来,走进了敌国皇都。
夏赴阳以及他身后一队士兵脚步轻轻的跟着,暗处的乙十二感应了一遍,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这里,真的没68人。
大周的国花是寒兰,南宁的国花是梨花。
其实大周人不怎么喜爱梨花,因68为长在大周的梨树开花,花朵闻起来会68有一点淡淡的腥味儿。
南宁却对它很推崇。
曲渡边第一次闻见南宁梨花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品种不一样,这里的梨花气68息是一点淡淡的清甜。
地面卷着清风,梨花的花瓣在他脚底下旋转一圈,又飘向别处了。
梨花开的最美、最旺盛的地方68,就68是飞仙楼。
位于整个皇都的最中68央,是皇都最高、最壮丽的地方68。
比大周观星司的九层高台还要高上许多许多。
飞仙楼有十三层,对于常人来说,爬台阶爬上去就68足够累,对身上有功夫的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曲渡边停在下面,抬头遥望飞仙楼。
“老夏,你在下面守着,我上去赴约。”
夏赴阳:“我也去。”
曲渡边:“听话。”
“……”
夏赴阳没68吭声,但也没68阻止了。
曲渡边微微往后撤了一步,内力提起,足尖点在旁边梨树的树枝上,飞身而起。
十三层飞仙楼,逐层变窄,方68便曲渡边借力。
临近最上面一层的时候,他听见一句含笑的:“攀楼而来,陛下,不太雅观。”
曲渡边一顿,落在第二层,做足一个应约而来的礼貌客人模样,正经走了楼梯。
楼梯旋阶而上,直到最上面那一层。
顶楼上,禹若一身素雅白衣,坐在地面,前面是个小668的烤架。
地方68还算宽阔,十七八平米的样子。
顶楼的风好像更加舒适,往下眺望,是满城雪白的梨花飞舞,纯白无68瑕。
曲渡边:“应约而来。”
他盘腿坐在禹若对面,将68写在国书上的邀请函推了过去。
禹若分给他一半烤兔子,半熟的,“你自己的这份,你自己烤。”
曲渡边挑眉:“不是吧,我来这里做客,你就68这么招待客人?”
说着,他还是拿着串兔子的两根铁签,在铁网上滚了一下,熟练地给兔子涂上了一层油。
禹若:“本来想邀请你喝酒的,”他指了指旁边的那一坛酒,“但是想起你不爱喝酒气68太重的酒,可惜,没68有新鲜的果68酒请你,就68只能临时烤了只兔子。”
“大周兵临城下,你是大周的皇帝,有的吃就68不错了,还挑三拣四68。”
他也在烤兔子,看起来快熟了。
曲渡边:“皇都里面的人呢。”
“士兵,在东西两都的军营,百姓么……都被迁到了离你们进来的城门最远的地方68,他们很安全。”
曲渡边:“上一封国书,还是你父皇写给我的,以士兵和百姓威胁。”
禹若平淡道:“嗯,所68以我杀了我父皇。”
曲渡边手一顿。
禹若:“只有皇帝,才能命令士兵和百姓,”他将68自己做的事慢慢道来,“士兵之中68,有以死报国者,愿意在自己死之前,拉个大周人当垫背的。”
曲渡边眉峰微微下压,目光落在禹若脸上。
“不止士兵,还有朝臣…那些往日骂我血统不纯的老臣,竟然说,敬佩我敢在这个时候当皇帝,要与我一同共赴国难。”
禹若轻笑。
“他们迂腐至极,却也算得上是这个王朝挺直的脊梁。我把68这些士兵和臣子,聚拢起来,昨晚,给他们喂下了蒙汗药。”
“我亲手拔除了南宁最后的利爪,抽出了它最后的硬骨头,然后打开大门,迎接敌军踏入王朝领土。”
“你说,后世史书,会68如何记载今日这一幕?”
曲渡边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有可用之兵,可用之臣,殊死一搏,大周必定68有损。你开城门相迎,是不想在见战火。”
“如此,是少了很多死伤,但是剥夺了那些甘愿为国战死的人的信念,他们会68怨恨你到极致。”
禹若将68自己手中68的烤兔子翻面,切下来了一小68块,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