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抱着胳膊，苦笑道：“其实我和万世强是阴差阳错认识的，当时楚若烟找不到我，就雇佣了这个私家侦探。”
“不得不说他挺厉害的，要不是我反侦查能力太强，还真发现不了他。”
“而且我那时候才刚回陆家几天啊，他就查到了我的身份。”
“所以我就突发奇想，干脆委托他帮我去查当年那场车祸究竟是不是意外。”
“除了没准瞎猫撞上死耗子之外，我也有把他当鱼饵的想法。”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就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
“可是现在他真的死了，我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陆寒敢说自己没亏待万世强，算上订金在内，前前后后给了他70万，而万世强也是拿钱办事，这属于公平交易，没什么好说的。
然而万世强忽然之间就人死如灯灭，陆寒不免也有种是自己害了他的感觉。
“老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觉得……你还是向前看吧。”
苏青璃安慰道：“我多少也了解私家侦探这个行业，在国内其实见不得光，我相信万世强答应你的时候，他应该也意识到这个委托很危险，但他还是接了，我不能说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至少你和他之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真有愧疚，那就好好补偿他的女儿吧。”
“你说的也对。”
陆寒深吸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万世强总不能白死了。”
话音落下，他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当着苏青璃和陆雪的面，他点开了一个微信小群，紧接着发送消息在屏幕上。
[都他妈给我滚来江城！]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已经在江城的李东升和石厦。
……
……
第231章
见面一耳光
到马尔代夫旅游有一点不好，就是只要交了钱，别管什么原因没去成，或者提前有事离开，酒店不会退一分钱回来，损失全都自己承担。
苏青璃特意又包下了私人小岛，她花在这次度假上的费用超过40万，少玩两天的损失不小，然而正事要紧，她又不缺钱，所以也没那么心疼。
晚上收拾好行李箱，令人辗转反侧的一觉醒来之后，三人只是草草吃了点早餐，就去退房了。
因为突然要离开这里的缘故，酒店没来得及安排水飞，就只能通过快艇的方式把他们送回首都马累。
到达机场的时候，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接下来就是七八个小时的漫长旅途。
飞机终于在江城机场缓缓降落，走出机场，三人直接钻进了苏青璃提前准备好的车里。
尽管疲惫不堪，还是吩咐司机直接前往公安局。
“陆先生，麻烦你先说一下，你和死者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接待陆寒的警察姓姜，名字叫姜宇，或许是因为没有作案时间能完全排除嫌疑的缘故，态度还是挺客气的。
其实雇佣关系早就查清楚了，但这是例行询问，类似于一眼就能看出性别偏偏要问，方便旁边的同事做笔录。
“我和万世强是巧合认识的。”
陆寒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才问道：“姜警官，你确定他的死因是意外落水吗？”
“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姜宇点点头，说道：“我们已经连夜排查了死者生前的轨迹，昨晚他和朋友们聚餐，根据消费账单和相关证词，能证明确实大量饮酒。”
“聚会结束之后，死者打车回家，经出租车司机证实，是死者中途主动要求下车。”
“司机也劝过喝多了不如直接回家，是死者自己说去河边散步醒酒，理由是怕女儿生气。”
“另外司机还证实死者从上车到下车的这段时间里，中途别说接电话了，就只有下车的时候扫码支付才拿出手机。”
“死者的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所以我们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饮酒过量，失足落水，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是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陆寒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微微皱眉道：“那我多问一句，有监控拍到他意外落水的画面吗？或者，有没有目击者？”
姜宇明显沉默了一下，说道：“案发的河段不是景观带，平常晚上没什么人去，虽然目前还没找到目击者，不过我们已经开始征求线索了，至于监控……周围倒是有两个，但是我们已经查过了，只看到了他确实一个人沿着河岸散步，接下来就是监控死角了，确实没拍到他究竟是怎么落水的。”
“那就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
陆寒深吸一口气，说道：“姜警官，万世强生前和我吃过一顿饭，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有危险，还说一旦他出了什么事，让我帮忙照顾他女儿，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姜宇眉毛微挑，问道：“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有。”
陆寒沉声道：“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陆铭。”
“你说谁？”
姜宇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正是因为知道陆寒的身份，所以才透露这些案情出来，换成别人根本鸟都不鸟，可是现在要把陆氏集团另外一位少爷牵扯进来，就真有点头疼了。
陆寒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刚才说过了自己对万世强的委托，而这也是他的调查方向。”
其实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线索指向陆铭的母亲，完全就是陆寒的猜测，但是来都来了，刻意引导一下警方的办案思路也没什么。
万一无心插柳柳成荫，警方还真查出点什么出来呢？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如果能定性为刑事案件，我们会针对你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
姜宇公式化的敷衍，其实对于这个叫万世强的人失足落水，局领导的意思是能定性成意外最好。
毕竟现在系统内提出的要求是命案必破，谁都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陆寒不依不饶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定性为刑事案件？”
“当然是要讲究证据的。”
姜宇一脸为难道：“陆先生，我们不能因为你的怀疑就随便定性案件，这是有相关规定和流程的。”
陆寒微闭双眼，再睁开的时候说道：“以现在的尸检手段，是先死亡扔进水里，还是水里淹死，应该很容易判断出来吧？”
“这个你说的没错。”
姜宇表示赞同，却摇了摇道：“但是像这种情况，我们做尸检需要家属同意才行，而她的女儿已经明确表示拒绝。”
是万芊瑶不同意做尸检？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陆寒的意料。
毕竟万世强干的是私家侦探，而且在江城还非常有名，这就说明在收获丰厚报酬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其中有对他恨之入骨的不是没可能。
万芊瑶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已经成年了应该能想到这些。
难道她就一点没怀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陆寒语气平静道：“我去劝劝万世强的女儿，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这是你的自由。”
姜宇笑着说道：“正好她也在我们公安局呢，你们要不要见一面？”
“那就麻烦你带我去吧。”
陆寒说着就站起身来，等姜宇在前面拉开门，就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沙发上坐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面庞清秀略显稚嫩，此时眼角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万芊瑶，这位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叫陆寒，有事想和你谈谈。”
姜宇主动帮陆寒介绍了一下，然而话音刚落，女孩就神色激动的站起身来。
“你就是陆寒！？”
她扬起巴掌狠狠甩在了陆寒的脸上，声音凄厉的嘶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
……
……
第232章
儿子对父亲的质问
没想到女孩上来就是一巴掌，姜宇把陆寒稍微向后拉开一点，皱眉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我没有！”
万芊瑶近乎于歇斯底里，指着陆寒，对姜宇恨恨道：“要不是他让我爸去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爸怎么会死？”
“话不能这样说。”
陆寒语气平静，缓缓开口道：“你爸干的就是私家侦探这一行，抛开在国内的合法性不谈，我出钱，他办事，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我听你爸说，你前不久刚买了新的钢琴吧。”
“那我举个或许不恰当的例子，你雇人往楼上抬钢琴，对方摔伤了，你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责任吗？”
万芊瑶张了张嘴，有心辩驳两句，却哑口无言。
其实她也知道不能怪陆寒，但是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爸爸死了，怎么可能保持理智？
所以在见到陆寒的那一瞬间，悲伤中夹杂着无以名状的愤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巴掌。
“可我不会像你那么冷血！”
万芊瑶讥讽道：“真发生了你说的那种情况，我至少送对方去医院，也会先垫付医药费！”
“你非要认定我冷血，我无话可说。”
陆寒淡淡道：“不过你要搞清楚，你爸从事的算是高危行业，生意越好，酬劳越高，风险性就越大，也越容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他既然接受了我的委托，就认可了其中的危险性。”
“就算没有我陆寒，还有王寒和陈寒等等，我不能晦气的说他早晚会出事，至少他很早之前就想象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你父亲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还说如果他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
“我已经答应过他了，这就是我来见你的理由之一。”
陆寒理解万芊瑶现在的心情，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谁稀罕你照顾我。”
万芊瑶冷哼一声，又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刚才说了“理由之一”，皱眉道：“你还有别的事找我？”
陆寒反问道：“为什么不同意给你爸做尸检？”
“这就是个意外，为什么要做尸检？”
原本已经冷静些的女孩瞬间又红了眼圈，说道：“人都已经死了，我给他留个全尸有错吗？”
“相信我，这不是个意外。”
陆寒深吸一口气，凝重道：“你就不想知道害死你爸的凶手是谁吗，不想给他报仇？”
万芊瑶嗤笑着反问道：“你凭什么认定这不是意外？”
陆寒轻声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请相信你父亲的直觉，他如果不是预感到自己要出事了，为什么把你托付给我？”
一句话，让万芊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女孩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悲伤，又时而愤恨。
最后她咬了咬牙，点点头道：“好！我同意做尸检了！”
陆寒松了口气，这小姑娘的脾气还可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倔强。
万芊瑶已经成年了，又是万世强的直系亲属，她同意做尸检，姜宇就把相关的文件材料拿了过来。
等女孩签完了字，他边整理边说道：“那你们就先回去吧，等结果出来，会第一时间告知的。”
陆寒和万芊瑶沉默着走出办案区，外面焦急等候的苏青璃和陆雪急忙站起身来。
“老公，怎么样了？”
苏青璃声音关切，同时打量着旁边的女孩，脸蛋很漂亮，清纯中带着几分稚嫩的青涩，身材也很高挑，有种邻家女孩的既视感。
“警方初步判定是意外身亡，不过她已经同意做尸检了。”
陆寒指了指女孩，又介绍过了苏青璃和陆雪，他对万芊瑶说道：“如果我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肯定会怀疑他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你那里。”
“所以我不想瞒着你，你周围有不少我派来暗中保护的人。”
“但是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保持家和学校之间的两点一线。”
“你爸说以你的成绩考上江城大学没问题，这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别辜负他的期望。”
“有什么事，或者你突然想起来什么，随时可以联系我。”
这样说着，陆寒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加好友的二维码，就递到了万芊瑶的面前。
女孩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加了陆寒的微信。
四人走出公安局，停车场里除了刚才接机的车子之外，还有另外一辆停在旁边。
两个女人拉开车门下来，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对苏青璃恭敬道：“大小姐，我们来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苏青璃把万芊瑶拉到自己面前，整理了一下女孩略微凌乱的头发，歉意道：“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可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希望你能马上振作起来。”
或许是因为苏青璃天生具有亲和力，又或者是因为实在太漂亮了，万芊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目送着万芊瑶上车离开，苏青璃转过头看着陆寒，问道：“老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出意外的话，万世强的尸检结果应该能证明是他杀。”
陆寒冷冷的说道：“但是我可没那个耐心等结果出来，等我那几个兄弟都到齐了，就马上开始暗中调查。”
昨天当着苏青璃和陆雪的面，他在微信小群里面发了消息出去，同时也解释了自己和这些兄弟的关系。
上车之后，先是把苏青璃送回家，刚刚驶出翡翠花园小区，陆寒就拨通了老登的号码。
“陆寒，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陆振笙笑呵呵的问道：“我看了天气预报说斯里兰卡那边正在刮飓风，马尔代夫没受影响吧？”
陆寒直接反问道：“老登，你在哪呢？”
陆振笙有点莫名其妙，说道：“还能在哪，我在公司啊。”
陆寒低沉道：“我现在就去找你。”
“什么意思？”
陆振笙总算反应过来了，问道：“你从马尔代夫提前回来了？”
陆寒没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吩咐苏青璃家的司机直接去陆氏集团，他刚和陆雪一起下车，就看到森叔等在楼下了。
有森叔带路，一路畅通无阻。
陆寒阴沉着脸走进老登办公室，等森叔在外面把门关上，直接寒声质问道：“老登，你明知道我妈的死不是意外，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
……
第23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