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拘谨，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陆寒笑了笑，带着少女走进别墅，换上拖鞋就直奔四个女人正打麻将的房间。
“瑶瑶来了呀！”
沈洛妍坐在正对门的位置，见到少女眼前一亮，说道：“你今天可真好看。”
另外三个女人也看向她，虽然没说话，但惊艳的表情也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
万芊瑶扭捏道：“你们才好漂亮呢，我和你们一比，连丑小鸭都算不上。”
“小嘴真甜。”
沈洛妍笑了笑，指着自己面前的麻将牌，问道：“你要不要来玩两把？”
“我不怎么太会的。”
万芊瑶摆了摆手，小声道：“再说我还是一个学生啊，玩这个不好吧……”
“还是个乖孩子呢。”
沈洛妍示意万芊瑶过来，捏捏少女的小脸道：“要我说啊，人既然活着就不要被条条框框的束缚，比如打打麻将或者喝点啤酒什么的，只要不是太出格，偶尔稍稍叛逆一下也没什么。”
听到这番话，万芊瑶明显有些意动，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看姐姐们打麻将。
沈洛妍忽然有些口渴，对站在苏青璃身后的陆寒说道：“亲爱的，给我们弄点果汁来呗？”
她注意力都在手牌上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过说完之后马上反应过来，万芊瑶还在这呢，自己叫陆寒亲爱的算怎么回事？
唉，真是太不小心了。
沈洛妍暗暗懊恼，目光转向万芊瑶，果然看到少女瞪大眼睛，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那个，我和陆寒是青梅竹马，这样叫他习惯了。”
沈洛妍只能欲盖弥彰的解释，尴尬的样子落在另外三个女人眼里，都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哦……”
万芊瑶恍然大悟，不过还是感觉很奇怪。
陆寒是青璃姐的正牌男友，而且还是马上要结婚的那种。
洛妍姐就算和这两个人的关系再好，也应该有个最起码的边界感吧？
可是现在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
陆雪姐姐和若烟姐姐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而青璃姐也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万芊瑶心里满是疑惑。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哦。
……
……
第305章
我可以成全你
四个女人打麻将打到快中午，直到有佣人来提醒该吃饭了才结束。
来到餐厅，陆振笙看着万芊瑶，对陆寒询问道：“这个小姑娘是？”
“她是万世强的女儿。”
陆寒解释道：“就是她给了我那张检查单。”
“哦哦。”
陆振笙点点头，慈祥打招呼道：“你好你好。”
万芊瑶面对陆振笙有点胆怯，轻轻鞠躬道：“陆伯伯您好。”
“之前要多谢你啊，可是帮了我们家大忙呢。”
陆振笙笑呵呵道：“回头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和陆寒说一声，放心吧，以后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没人敢欺负你。”
这绝对是实话，而且万芊瑶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之前就是陆寒出面，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现在只要遇到了，对方马上就像耗子见猫似的，有多远就离多远。
不承认也不行，这种感觉挺爽的。
因为今天是小年，午饭非常的丰盛，龙虾和帝王蟹什么的一应俱全，其中冰糖血燕受到了在场各位女士的一致好评。
不过相较于餐桌上的其乐融融，万芊瑶就显得格格不入。
陆寒之前发出邀请的时候，他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少女之前的每一年，这天至少都有父亲陪着一起过。
可是万芊瑶现在孤身一人，不免就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瑶瑶，你别拘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陆雪就坐在少女旁边，对她现在的心情感同身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嗯，我知道了。”
万芊瑶笑容有些勉强，随意夹菜放进嘴里，却感觉味同嚼蜡。
而吃完午饭之后，她就主动提出要回去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
沈洛妍挽留道：“吃完晚上饭再走吧，或者干脆今天就住这里也行，雪雪刚才还说等下一起打王者，五个人组队正好啊。”
“吃个饭就已经很打扰啦~”
万芊瑶扬起笑脸道：“这次的寒假作业有很多呢，我想早点做完，再针对自己的弱科多刷些拔高题。”
她的弱科是物理，不过所谓的“弱”也远远甩开普通学生。
用老师的话来形容，少女的化学成绩每次都能拿100分，是因为卷面成绩最多只有100分。
而物理成绩能拿95分，则是因为她最多就只能拿到95分。
其实万芊瑶只要正常发挥，按照江城大学往年的录取成绩评估，她考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她对自己目前的精神状态再清楚不过了，背负着已故父亲的殷切期望，压力真的很大，就怕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当然要恶补短板。
不过拿学习当借口，也是因为这里气氛太温馨了。
万芊瑶看到陆振笙给陆寒夹菜的样子，就触景生情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所以下意识的就想逃离。
“好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见少女执意要走，陆寒也就不再挽留。
然而目送万芊瑶上车离开，他忽然对旁边的陆雪说道：“雪雪，你回头问问黄老师，万芊瑶哪门学科最差。”
“反正看她这样子也没心情过年。”
“那就给她安排名师家教吧，最好能上门一对一辅导的那种。”
如果沉浸在书山题海中，就能让万芊瑶暂时忘却烦恼，陆寒的想法就是成全她。
可是这番话落在四个女人的耳朵里，不免就面面相觑了起来。
万芊瑶只有短短半个月的假期啊！
大过年的还安排家教给她补课，这是人干出来的事？
但是话又说回来，万芊瑶的离开，也让以苏青璃为首的四个女人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少女其实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也不希望得到她们的同情和怜悯，万芊瑶可以默默承受，也开始慢慢习惯着一个人的生活。
……
然而相较于万芊瑶的独自坚强，此时城郊某个精神病院内，被关在狭小房间里的陈叔都快崩溃了。
他手脚被固定在椅子上，全身皮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和血迹。
疼痛倒是次要，可是暗无天日实在太难熬，连时间也只能通过三餐来大致推断。
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陈叔是真过够了。
所以当森叔亲自送来晚饭的时候，他近乎哀求的说道：“阿森，看在我们很久之前还是好兄弟的份上，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你看，连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是好兄弟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森叔把清汤寡水的餐食放在他面前，讥讽道：“我只恨自己没早点看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老爷待你不薄，你却联合外人图谋他的家业，说你万死难赎其罪都不为过，怎么还有脸让我给你个痛快的？”
陈叔嘴硬道：“陆铭不是外人，他身上也流淌着老爷的血脉！”
啪！
森叔扬起巴掌狠狠扇了陈叔一个大耳光。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企图激怒我，让我直接杀了你？”
森叔冷笑道：“别做梦了，那个傻子都还没死呢，你就先着急给他陪葬？”
“傻子？”
陈叔不明所以道：“什么傻子？”
森叔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他点开一段视频放在陈叔面前。
这段视频的时间并不长，可以看到陆铭痴傻的笑着，忽然裤子肉眼可见的湿了一大片，不用说也能看出来这是小便失禁了。
陈叔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震惊道：“他真的傻了？”
森叔收起手机，淡漠道：“没错，彻底傻了。”
陈叔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唾沫，艰涩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老爷怎么能……”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但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有的人明明可以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却不得不死。”
森叔慢条斯理道：“而有些人呢，明明想死，却不得不生不如死的活着。”
陈叔忽然面色惊恐，颤声道：“阿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成全你。”
森叔咧开嘴巴笑道：“你帮我解决他，我给你个自杀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
……
第306章
下辈子，不做兄弟
经过陆雪的“提醒”，森叔最近可谓是茶饭不思，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弄死陆铭。
给他个痛快倒是简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完事了，问题是不能牵连到自己头上。
森叔思来想去，觉得最适合做这事得就是陈叔。
“阿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陈叔感觉森叔疯了，陆铭就算再怎么禽兽不如，那也是老爷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森叔这明显就是擅自决定，难道不怕老爷被戳脊梁骨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森叔眯起眼睛道：“你猜陆铭死后，老爷是大发雷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大少爷，你猜他会不会很高兴？”
“所以换成是你，这事你做不做？”
陈叔直接不说话了，站在森叔的角度，陆铭的死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甚至这事办成，老爷或许颇有微词，但是在陆寒的心里，地位绝对水涨船高。
“好，我答应你。”
陈叔咬了咬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铭大势已去，现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已经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与其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慢慢折磨致死，倒不如死的有尊严一点。
而且森叔说陆铭已经傻了，应该就是真的傻了。
主仆一场，自己也算是看着陆铭长大的，那不如就亲手帮他解脱吧。
“十分钟后，外面换班。”
森叔把一张门禁卡扔在地上，沉声道：“他的房间就在隔壁，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
“敢耍花样，我可不保证你儿子的安全。”
陈叔脸色骤变。
“阿森！”
他如同即将发狂的野兽，死死盯着森叔，凶狠道：“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把你儿子怎么样，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森叔唉声叹气，说道：“你很早之前就把儿子悄悄送到国外，可是他好像并不理解你的用心良苦。”
“之前总是花天酒地也就算了，现在又勾搭当地某个黑帮老大的马子。”
“幸亏我知道的早，他还有一线生机。”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这是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他是死是活，全看你了。”
森叔不否认这是在威胁陈叔。
不过对待一个将死之人，也没必要骗他。
陈叔慢慢收敛了戾气，苦笑道：“那孩子被我惯坏了，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出来。”
森叔沉默片刻，轻声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言而有信，放心好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
“好，恶人我来当。”
陈叔点点头，说道：“希望你不要食言，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事已至此，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倒是临死前还能帮儿子一把，好像也没什么遗憾了。
森叔语气复杂道：“可惜没有酒，不然真想好好送你一程。”
陈叔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来根烟？”
森叔掏出烟，又亲手给他点燃，自己也抽上一根。
两人吞云吐雾，森叔忽然感慨的说道：“真怀念刚认识你的那几年，当时还年轻，没老婆也没孩子，两个人住在一起，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出人头地，现在有钱了，但是你怎么就变了呢？”
“也不能说变了吧。”
陈叔自嘲道：“如果陆寒没回来，陆铭就是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