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你还能去哪?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难道要赖在你闺蜜家一辈子?”
我呆愣在原地,原来他肆无忌惮地辜负我,是觉得我离不开他。
林棠在旁边听不下去,一把夺过手机:
“裴言川,收收你身上的渣味吧!隔着屏幕都透出来了。我真是看错你了,纵容那个沈薇薇这么欺负我们昔念!”
“薇薇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你把她想得太坏了。”
“那就祝你跟那个沈薇薇锁死,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林棠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胸脯剧烈起伏。
没过多久,她又看向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我后知后觉地摸向胸口。
这里,已经不疼了。
我不爱裴言川了。
准确地说,是我对裴言川祛魅了。
曾经,少年时期的裴言川就像是一束光,照进我的世界,也留在我的心里。
孤儿院走出来的我,在别人或同情或嫌弃的目光中长大。
营养不良的身体,就连青春期的信号都来得比较迟。
高一教室,陌生的、突如其来的腹痛和湿热的触感。
让我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坐在座位上。
周围同学议论纷纷,嘲笑声不断传出耳朵,把自尊心击得粉碎。
作为班长的裴言川,却在这时走过来,默默将自己外套脱下递给我。
示意我围在腰间,带我去找女老师处理。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段成长中的囧事。
可校园霸凌来得那么突然。
一天之内,我从孤僻寡言的学霸,变成了假清高、真放荡的学婊。
风言风语愈演愈烈,甚至有我打胎流产的谣言。
各种我认识、不认识的同学,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我的课桌总是被人弄乱弄脏,课本上被人写着“脏东西”。
世界好像一下子被黑暗笼罩。
我开始避开人群,成绩也一落千丈。
就在我又一次被关在昏暗的器材室,拍着门哭的时候。
“谁在里面?”
门突然被拉开,突然亮起的光线让我忍不住眨眼。
眼泪模糊的视线里,裴言川就这么撕裂了黑暗,站在光里。
带我走出器材室,走进了办公室。
后来,谣言澄清,霸凌者退学。
裴言川说:“你要学会求助,可以是我,也可以是老师。”
高中三年,在他和老师的开导下,我渐渐走出来。
后来我想学医,他也一直鼓励我,陪我收集资料,帮我恶补理科知识。
高考查成绩那天,他向我表白了。
他说:“我守着花,守了三年,可不想被哪个野小子抢走。”
我们一起走过了大学四年,走过了婚后六年。
而现在,终于要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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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昔念一直没有回家。
只是在挂断电话的第二天,寄回一份离婚协议。
协议内容裴言川看了,很公平。
公平到他作为婚姻中的过错方,也被留了一半财产。
江昔念唯一的要求是,女儿的抚养权归她。
裴言川开始慌了,他疯狂地给江昔念打电话,却一直被拒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该怎么补救。
可攥着手机的右手,却一直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