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找他们,但你能吸引他们找你。”
“你盛名在外谁敢要我。”
席闻乐笑起来真的好看,时音被他在唇上亲一下。
总校的考试比分校晚三个星期,所以和他几乎要分离一个月,她那晚枕着他手臂说话,或者听他说话,再或者不说话,被他压着亲。
在她的床上,那种感觉有多奇妙她难以形容,只知道被他亲的时候,手腕被他握着压在头顶的时候心跳快到要死掉,幸亏她还有一些理智,接近底线的时候迅速扭头,两人都喘气,她侧身睡,将激吻中散开的几个衣领扣子扣上,席闻乐撑着手臂,从桌旁拿冷水喝,半分钟后呼吸才缓下来,他看枕上的她:“还敢不敢让我过夜?”
“说得好像你会对我做什么。”她理头发。
“我会。”
时音手指停顿一下,他立刻笑:“怕。”
“席闻乐!”回身拍在他肩上,他刚放手的杯子因此碰撞到床头柜上的相框,相框啪一声掉到她那侧床沿的地板上。
他低头看,时音的反应很大,一看到就俯身去拿,他同时也准备拿,两人不同位置的相同动作导致时音的后脑被他肩膀撞到,前额又被动地磕到床头柜角,相框虽然抓到了但脑袋也疼到不行,席闻乐和她的手同时捂到她额头上,她抱相框他则抱她。
她眉头皱着,被他拉坐进怀里,他一直替她揉,时音撩长发,问:“有没有红?”
“红了。”
她抿唇,可是相框就在这时候唰一记被他抽掉,他迅速看一眼,看到写满他名字的纸张,时音也迅速起身,但腰部被他手一拉重新坐下,他回头就亲她,亲得她呼吸也来不及,直把脑袋仰起来,这一阵短暂狂热的效果是刚才缠绵的十倍多,他离开后看她的眼睛:“这个送给我。”
时音花了十秒来缓神,然后转身躺进被子,闷声回:“你拿去吧。”
他看不到的角度她脸很红,头一次弄成这个样子,整颗心都被挠得火热,只能闭眼睡,不能再多给他一点。
那会儿已是凌晨三点。
好烫。
早晨,Fancy敲门。
一夜没睡够,时音被这声响弄醒时感觉大脑缺氧,好不容易才起来,他仍在睡。
她特意轻声下床,到房间口时将门微开一些,Fancy在外说:“小姐,早餐好了。”
“现在几点?”
“八点。”
“老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
时音点头,让Fancy先下去,等关上门后去浴室换衣,声响都尽量弄到最小。
……
这个点,慕母正和慕羌一起用早餐。
时音从二楼走下,Fancy替她抽开芝爱位旁的椅子。慕西尉喝着咖啡看她一眼,她拿白土司涂果酱,咬一小口,与他视线相对时,他转注意力喝咖啡,她就继续喝果汁,一套动作慢慢悠悠,脸上素妆,模样清清净净。
这样子的她被慕羌扫过一眼,慕母正在聊这个月的家庭计划,他直接打断慕母的话题,向着时音命令:“上楼换件衣服,你要去送他。”
慕母不由停顿,时音放吐司:“妈你说北颀什么时候来?”
这是接了慕母刚才的话题进而无视慕羌,慕母打量慕羌,迅速笑了笑:“三天后。”
“正好我和芝爱考试结束,可以好好陪她玩,哥也是。”
说着看慕西尉,慕西尉低头哼笑一声:“把她带得远点不要客气。”
分散话题的效果达到了时音就不再理他,继续喝果汁,芝爱喝牛奶。
但是慕羌就像她无视他的话一样无视了上个话题,动手指招来Fancy:“带小姐上楼,让司机备车,半小时后送她去。”
他嘴上不说去哪里,但谁都知道他想她去哪里,时音不起身,仍在吃早餐,Fancy无法做出动作,客厅气氛开始僵化。
这时大门外传来动静——栗智带着席家的车队到了。
这出乎人意料,栗智下车后候在阶口,不管慕母再三请也不进大厅,神情依旧倨傲清冷,时音看她,她向屋子内的时音微鞠一躬,慕羌很快压低嗓音命令:“上楼,换衣服,去送他!”
他以为栗智的车是来接她的,时音心情终于被破坏,砰一声放刀叉,与慕羌两人目光相对,气氛紧张一触即发的时候,楼上忽然一声叩墙响。
芝爱抬头看,慕羌也抬头看,他在看到的那秒神色一变,转看时音,时音不理,他迅速从座位起身朝楼上恭敬的点头,慕母赶紧迎到慕羌身旁,慕西尉也在慕羌示意下起身,最后只有时音坐在原位不动,除她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迎着席闻乐下楼,门外的栗智吩咐司机开车门。
前一刻还睡得熟的他现在已经穿戴整齐,一路理着袖口下楼,目不斜视,慕羌要留他早餐,他充耳不闻,只到时音那儿俯身在她侧额亲吻了一下,又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时音点头,他接着才到慕羌跟前,慕母回避。
两人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主要是席闻乐说,慕羌听。慕羌虽然私底下被给过警告,但只要时音与席闻乐在一起一天,他面上仍旧是席家庞大树荫下的受益人。
他们说的时间不久,之后席闻乐出大厅,时音送他到门口,他临走在她耳边嘱咐:“你再去补个觉。”
“恩。”时音点头,随着他下楼梯,放开他的手。
他走了。
她一直看着车影消失,心里感触很多,有甜有苦多味参杂,但与过去的十几年比起来,现在这一刻的自己才算真正活了,真正像一个少女,有血有肉。
转身时和慕羌看一眼,他的野心早已被刚才席闻乐所说的内容填满,已经满意,不过问昨晚她和他之间的私密事,这样,一家人都不说话,时音独自上楼。
但有一个人跟在她身后。
时音走得快,身后脚步也一直紧跟,她进转弯口后速度加快,后面的速度同样加快,一直跟着时音到她卧室门口,在她准备关门时啪一声将门挡住,两人面对面,时音放手后退,慕西尉进房。
“停。”她立刻指着房间的门口,“你只能到这里。”
“你们有没有?”
“哥真是急爸所急。”
“有没有?”
慕西尉再次问,时音刻意沉默的阶段内他站着不动,直到他低头看门口,照着时音指示后退一步,她才慢慢回答:“没有。”
说着上前握门把:“他很尊重我。”
然后就当着慕西尉的面关房门,但他在即将合拢之际又用手挡,他隔着门缝问:“你真心喜欢他?”
“对,所以我要为他守身,哥从今天起好好适应你的兄长身份。”
“好!”
慕西尉的反应略微出乎时音的意料,他答应得又快又坚定,她的门被他硬掰开,特意伸了个手进来:“祝你幸福我的妹妹。”
时音被推得后退一步,在原地调整呼吸,看他的手,再看他,两人安静相对,他直勾勾盯着她。
犹豫整整半分钟,将手给他时就噗一声被拉进他怀里,慕西尉以哥哥的名义抱她,在她后背重重拍三下,时音咳嗽,紧接着讲:“我跟你的事不许说出去。”
“不说。”
“你发誓。”
“我发誓。”
“发毒誓。”
“只要泄露了一句就不得好死。”
松开拥抱,她说一句“谢谢”,与他目光交流都没有,砰一声将门关上,背靠门闭着眼睛。
门外没有了声音。
靠着门板缓缓坐下,时音撑着额头,皱眉闭眼。
结……束了。
而另一段,也开始了。
恋爱是幼稚的,无论头脑多清晰的人,总会在某段时间碰上一个连最无聊的游戏都能一起玩得津津有味的人,这过程里甘愿被对方束缚,甘愿被管,甘愿全盘告知自己每一个24小时的所有行踪。
远程恋爱也不觉得辛苦。
在与席闻乐同睡的那一晚就说好了往后一个月怎么过,她会在早起时拍一张自己的照片给他,午餐时发精心做好的便当照,放学后就视频通话,他也会打电话过来,通常都算准在她考试的休息期间,他乖乖报告他的一天日程,时音笑着听,关系好到仿佛明天就要嫁给他。
两人都彻彻底底被对方驯服了。
他走后第三天,学校考试结束,时音从出教室时脚步就比别人的快,友佳喊:“时音去逛街吧!”
“不去。”她在学生群中倒走,长卷发顺风微扬,“有事。”
“哦!!”友佳暧昧地大声回,女生们都笑,她也笑,和她们挥手再见。
她走后,友佳不住向周围人低声说:“时音恋爱中的样子真是漂亮啊,真漂亮啊。”
……
回到慕府,第一件事就是关房门坐上床打开笔记本,席闻乐已经等着了,视频背景是教室后墙,他坐在课桌上,四周嘈杂,该是刚下课,时音问:“还没放学?”
他点头:“考得怎么样?”
“全A没有问题。”
他笑,时音盘腿坐起来,特意用手拨头发:“你看我。”
他看。
“找不同。”
他找得并不费力:“指甲。”
时音开心,新做的指甲色调浪漫,像落着一片片小雪花,她撑着脸颊问:“衬不衬我?”
“你怎么弄都漂亮。”
“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赚到。”
“现在就想娶你回家。”
她被哄得心情好,一直在笑,之后让他等一下,从包内拿家庭作业放到键盘上,他这时正好也有电话,时音让他先接电话,他临走时将屏幕下压,她这边的画面就只看得到课桌桌面,以及那端传递过来的教室喧嚣声。
……
……
……
明御总校。
席闻乐出教室时,有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伴在和她说话,她将食指放嘴唇上,四周女伴一一不再出声。
教室依旧喧嚣,他在阳台听电话,汤浩不在,严禹森也不在,这个人慢慢走到他的位置,女伴们看她,她笑的时候唇角微微勾,作嘘一声,直到女伴们都安静,她才用手指摁着摄像头抬起屏幕。
时音这边,笔记本上画面忽地黑,她正低头翻作业,没有察觉。
总校,女生静静地看屏幕,边看,边坐下来,叠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