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沈昇，其他人都齐齐摇头。
不像，哪里都不像。
人鱼的美貌，歌喉，甚至尾巴，眼前这个人都没有。
沈昇说是王子都是在给对方强行安身份。
“确实不像呢，没办法啊，我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要知道巫妖换取什么也是要代价的。”
巫妖笑着，神色带着点忆往昔的味道。
“现在的人鱼族是雌性人鱼为主吧？”
他忽然问道。
江泠点了下头，确实是这样，母系族群。
“你觉得是物竞天择还是事在人为？”
巫妖又继续问道。
“事在人为。”
江泠选择了后者，即使是物竞天择，只要事在人为，什么天择都是虚言。
好比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从来不缺乏优秀杰出的女性，但从来没有人书写传颂这些女性。
是为什么？
很简单啊，如果一直遭受压迫的女性和男性处于对等位置，那些受着优待还要对女性压迫的男性，怎么可能坐得住。
人类母系社会是有过一段时期的，但这段时期很快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所取代的一直是男性作为主导地位的近千年，乃至现在。
江泠不信人鱼族群会是普通的物竞天择。
巫妖笑了笑，他点头道：“事在人为，人鱼族群一开始并不是雌性人鱼主导，而是雄性人鱼，之所以现在是雌性人鱼主导，是因为我。”
看着几人茫然的神色。
巫妖有些怅然，他垂眸片刻，又接着道：“发现王子的那条人鱼，是我的恋人，她想到了这个长久捕食人类的办法，就是让人类相信海底有人鱼存在，那么就一直会有人类前来探寻。”
“她的想法全然是为了族群能够活下去，毕竟我们人鱼除了观赏性一无是处，上帝给了我们无上美貌，却没有给我们自保的能力。
我的恋人她很聪明，也很有野心，我相信她能带领族群走向更好的未来，但族群从来不是雌性人鱼做主导的，她不可能成为带领族群的领袖。”
“三叉戟呢？可以呼风唤雨的人鱼至宝。”
江泠提出疑问。
“那个啊，哈哈，只能引起一小阵海上风暴的玩具吗？还是一次性的，它的作用根本不是呼风唤雨，而是隐藏族群的定海神针。”
巫妖语气有些嘲讽。
“你的恋人死了。”
江泠又道，说话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听得几人眉心一跳。
现在都能看出巫妖是本次副本的boss了。
第349章
童话中的人鱼22
巫妖苍老的脸变得僵硬，他的脖子缓缓扭动至江泠方向。
那双不算浑浊的眸子，泛起浓烈恶意，丝毫不掩饰。
这个提示音江泠已经听习惯了，没多大反应。
“请继续，你的故事还没说完。”
巫妖也是气笑了。
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荧光小鱼，他妥协了。
“之后的故事和童话故事并不挂钩，童话都是以幸福美满结尾的，很遗憾，那不是我的结局。”
“你的恋人背叛你了。”
江泠再次打断巫妖的话。
巫妖沉默了很久。
“哥，别说了，求你安静点。”
沈昇抬手捂住江泠的嘴巴。
要是他们任务完成了，随便江泠怎么嘴boss，但现在他们任务一个都没完成啊。
就算有打死boss的本事，但也没必要啊，现在把boss打死，他们也会死啊。
被强制捂嘴的江泠眨了眨眼，他只是说些自己的推测。
还有人会破防吗？
巫妖深呼吸了几下，他将荧光小鱼收好，转身朝屋内走去，步伐很缓慢，似乎这么久也不习惯双腿行走。
“之后的故事也没必要听了，没什么事就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门被关上了。
沈昇松开捂住江泠的手，他摇头道：“哥，你下次还是别说话了，有什么先憋着，到没人的时候再说。”
江泠沉默片刻，陷入短暂思考，最后点了点头。
鼻尖的血腥味没有消散，正宣告着海尔娜的逝去。
江泠最后看了眼房子，转身朝海中游去。
这里不能待了。
不然巫妖又要破防，现在打架没有价值。
前面的鲨鱼依旧安静，没有要加餐的意思。
江泠按照之前的路线往外游。
今天不是祁祀垫后，他一把拉过江泠躲向一旁，巨大的动静响起，海底都震颤了好一会。
海水变得浑浊，江泠抬手挡在眼前，下意识的举动。
见状沈昇立即朝江泠所在位置游来，下一秒他转变了方向，游到另外一边。
又一阵震颤袭来。
海水的浑浊加重了几分。
沈昇眯着眼眸，往后游去，那里有条小道可以绕到江泠的位置。
只是他还没游到小道位置，再次迫不得已改变了方向。
沈昇轻啧了声。
然后被喂了一嘴浑浊海水。
江泠放下手，透过浑浊的海水看到了袭击的东西。
那些前一秒还十分安静的鲨鱼，因为没有咬中目标，它调整着姿势朝江泠的方向猛冲。
祁祀拉过江泠游到一边避开，眼底有些无奈的看向江泠。
这小孩的嘴确实要管管。
显然他们都知道鲨鱼为什么想加餐了。
无非是江泠惹怒了巫妖，能在巫妖地盘前栖息的鲨鱼，自然是巫妖的手下。
江泠眼眸微动，这次的boss气性有些大呢。
把玩着手里的海螺，这个点了还没有追兵过来，想来是艾奇也遇难了。
正想着，远处就有人鱼游来。
江泠挑眉。
他侧头看向祁祀，祁祀点头表示知道了。
借鱼吃鱼这招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成功脱身，五人身上都被浑浊海水弄得脏兮兮的，要么就是有人头上顶了片海草。
看着有些狼狈。
江泠将海螺收回口袋，看了看周围，这么久了。
自己的味道也该嗅到了吧？
等了会，视线中出现一条有些藏头藏脑的人鱼，他看到江泠后，身上畏缩的气质一扫。
艾奇游到江泠面前比划道：“你怎么还在海底？”
第一时间是关心江泠的安危。
江泠比划道：“在找你。”
艾奇愣了下，随即笑着比划。
“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没法帮助你了。”
“你的未婚妻希里拜托我找到你，庇护你。”
后面那一句，是江泠故意加的。
这家伙本质上还是很恶劣的，以前被放在储备粮位置的人类，现在大言不惭要庇护人鱼。
偏偏艾奇还没有其他选择，这种地位颠倒的感觉，不会好受的。
艾奇垂下眼眸，他手指轻颤，比划动作时都有些不稳。
“希里…她怎么了？”
江泠没忍住勾唇。
忘了，他倒是忘记了。
这是条恋爱鱼。
“她没事，但你就不保证了。”
艾奇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他轻快比划着什么。
“没事，没关系，希里安全就好。”
“你妹妹海尔娜在巫妖那里死了。”
江泠打断他的乐观。
艾奇怔住，整条鱼似没了反应，呆愣愣的。
一旁看不懂他们动作的四人面面相觑，不过能从艾奇的反应分辨出江泠说了什么。
他们四人不由扶额。
艾奇愣了很久才回神，没什么反应的点头，紧接着转身想要游走。
江泠抬手拦住艾奇，眉眼略弯。
“开玩笑的，我没看见海尔娜的尸体。”
就像希丽斯说的那样，没有见到尸体，那就是还活着。
就是不保证在巫妖手底下，海尔娜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个消息冲击力以及大反转，让艾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现在，艾奇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吗？”
江泠接着比划。
在人遭受到重大打击时，是会精神恍惚反应迟钝的。
现在看来人鱼也是一样。
这种时候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潜意识里的回答，不说是准确的，至少是他认知中正确的。
艾奇呆呆的点头。
“你们族群地位颠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泠尽量问得简短，这样才能保证艾奇不会大脑死机。
第350章
童话中的人鱼23
“地位颠倒？”
艾奇有些疑惑地重复比划这个词汇。
“雌性人鱼和雄性人鱼的地位。”
江泠给出解释。
“两百年前。”
艾奇比了个数字。
“一条人鱼的寿命是多久？”
“三千年。”
这个数字很长，证明人鱼确实是长生种。
江泠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问道：“人鱼的歌喉会被夺走吗？”
“会，雄性人鱼在成年后就会失去歌喉，再也无法发声。”
现在的艾奇认知很混乱，几乎是江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看来是巫妖弄的。
难怪艾奇不能说话，不过他们应该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人鱼族中有出现过叛徒吗？”
江泠又问道。
“不知道，我对历史不怎么了解。”
艾奇摇头表示不清楚。
见状江泠没再多问什么，只扭头看向木妤，示意她来给这条鱼检查一下状况。
看看有没有什么明显外伤。
木妤接收到眼神，游了过来仔细检查起艾奇的身体状况。
完事后她比划道：“身体很健康，就是心理不太健康。”
江泠点头，作为罪魁祸首没什么反应，他看向前面水流的波动。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追兵来了。
他们这次远离巫妖的地盘，借鱼吃鱼这招明显不能用了。